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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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文官的重要性恰好被凸顯。他們引經據典,根據過往經驗,給陸明煜提議。 一個早朝硬生生被上到晌午。諸臣餓著肚子,但每一個人敢說話?;实鄱紱]喊吃東西呢,他們有什么好抱怨。 好在再晚一點,李如意猶豫著提醒了一句陛下,龍體要緊。陸明煜終于停下,疲憊地說了句今日就到這里。但這還不算結束,他又點了幾個名字,要他們留下,隨自己回福寧殿議事。 其中正有陳修。作為戶部尚書,他在處理雪災一事上的作用不容忽略。 文官們一一應了。留下的,和天子一起用午膳。退朝的,不是說就輕松了,同樣得絞盡腦汁做好自己能做的。 至于武官。按說日后押糧北去的事情,也離不開他們。故而陸明煜也沒完全忽略燕正源等人,提了句讓燕大人仔細想想,回去以后列個適合辦這差事的名單上來。 燕正源應了,這才退下。 走出宣政殿時,郭牧明顯有話要說。不過鄭恭拉了他一把,把人攔住。 一直到更晚時候,幾人聚集在燕家,郭牧才說:將軍,那咱們之前準備的那些折子,還上嗎? 為了報仇一事,燕家已經幾乎偏執了。 朝堂上哪個官員能真的完全清白?收受賄賂、縱仆傷人一個個找過去,清廉的大臣可以在小輩、在妻族里找麻煩,當初二皇子的外祖父不就是被他那個廢物兒子拖累?慣愛貪污的自不必說,平日皇帝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他們做事,可如果燕家把證據整理好、拿上去,有些事情就容不得皇帝忽略了。 整個過年期間,燕家,包括其他武將們都出動了??醇軇?,是要把半個朝堂都拉下馬。 這也與他們從司正司查出來的東西有關。從各樣證據出現的方式入手,一個個接觸者排查過去,二皇子奶娘的兒子、四皇子妃的遠方表哥等人出現在燕家視野中。 兜兜轉轉,事情又回到原點。 所有在奪嫡之爭里失敗的皇子都摻了一手,害死了他們的少將軍! 郭牧目光灼灼,看向燕正源。 燕正源皺了皺眉頭,卻是看向鄭恭。 他問:你怎么看? 鄭恭深吸了一口氣,回答:現在不能上。說著,又解釋原因,陛下如今正要用人。北方遭了災,不少地方的存糧已經告急。再有,災后必有重建,這些都離不開那些人安排。 郭牧憤憤道:難道就要放過那些雜種? 同僚多年,鄭恭已經習慣郭牧的性格,此刻立刻回答:不。只是現在上折子,陛下多半不會對那些人有什么處置。還得等等,到了三月往后,這些事差不多結束,那些東西才有大用場。 一邊說,一邊看向燕正源。 燕正源點點頭,說:我也是這個意思。講著講著,沉默片刻,眼里仍有哀傷。 郭牧深吸了一口氣,看面色仍是不平,卻也不說更多了。 鄭恭和他又在將軍府待了些時候,仔細商量過后面行事,也把合適做押糧差事的人擬個名單,這才離開。 路上兩人同行,郭牧嘆道:將軍如今的樣子,我見了,便覺得擔心。 鄭恭道:將軍如今一心為云戈報仇,有個目標在,精神氣也好些。 郭牧想一想,贊同,復又咬牙對害了燕云戈的人咒罵一番。 鄭恭只是聽著,不說話。同時眼觀六路,確保郭牧說的話沒被不該聽的人聽見。 等到把該罵的罵完,差不多也到了兩人要分開的時候。 郭牧長嘆一聲,說:郭信昨日還與我說,他正月十五見了個人。原先是鄭易提起,說那人仿佛有幾分眼熟。郭信最先不以為意,回去以后想了半天,猛地記起來,說那不是云戈嘛!唉,倘若云戈真的還在,沒給那勞什子皇帝擋災,該有多好! 鄭恭心想,這么一來,死的就是皇帝了?;实蹮o子,搞不好還要便宜害了三殿下的二皇子。 一本爛賬,但云戈活著就是好事。 想到這里,鄭恭跟著嘆口氣,說:誰說不是呢。 再說宮中。 陸明煜與諸臣在福寧殿前殿待了整整一下午。到宮門即將下鑰,終于把人放走。 大腦高強度運轉了一整天,此刻隱隱作痛。他不以為意,依然在看折子。 李如意原先想問一句,陛下今日是否要去永和殿?可看了天子的樣子,他就知道,這話不必出口。 他私下讓一個小太監跑腿,去永和殿知會一聲,今日不必再等。 剛吩咐完,就見天子抬頭,說:對了。已經這個時候,找人告訴云郎,我今天不過去了。 李如意暗暗得意于自己對帝心揣摩得十分透徹,笑道:陛下,方才已經讓人去了。 陸明煜聞言笑了聲,點頭,隨意道:還說要他教我騎射,結果攏共也沒學幾日。 再往后,又安靜下來,只剩下翻動折子的聲音。 類似于此的日子,接連過了一旬。 一波糧食出了長安,另有許多春種已經在由南而北的路上,陸明煜總算能稍稍安心。 也就是這天,他終于去了永和殿。 去之前,陸明煜想:我從前處理政務,又不好讓他出現在人前。雖然許多天不見,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遍遍默念下來,心情平靜不少。至于元宵那日發生的事,眼看燕家沒什么新動靜,便暫且被陸明煜忽略。 興許真的沒被發現吧?對鄭易他們來說,燕云戈畢竟是個死人了。 一路到了永和殿。尚未進入,陸明煜先一怔。 天色已經暗下去了??捎篮偷羁雌饋砗邝聍竦?,沒有點燈。 陸明煜略有猶疑。他緩步下了龍輦,進入其中。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院子里的東西。 一尊放花木偶。 與前幾日他與燕云戈在街道上看到的極相似,只是更加高大、華美??瓷厦婺九嫉牡窆?,興許是皇家火藥局的手筆。 陸明煜怔忡片刻。也就在這個時候,燕云戈來到他身邊。 陸明煜側頭看他,見燕云戈面上含笑,沒有半分被冷待的不悅。 他溫和地看著天子,說:那日我與清光一同看那木偶,卻被人從中打斷。我遺憾至今,于是試著吩咐宮人,看他們能否找到類似的東西。后面果真找來了,又想,什么時候能與你一同看。 剩下的事不必說:他等啊、等啊,等了這么多天,終于等來了皇帝。 沒有一句抱怨,偏偏聽得陸明煜心中酸軟。 心疼,愧疚,種種情緒占據了天子的心房。 他微微笑了一下,說:那就放來看看吧。 有皇帝這句話,自有宮人去點引線。 耀目光彩出現在原本暗淡的宮室,噼里啪啦的熱鬧聲響仿佛把天子重新帶回元宵之夜。 陸明煜心神飛起,飄飄然的,像是踩在云上。 看了片刻,他想對燕云戈講話。說宮中的木偶果真更加漂亮,煙花也更加燦爛輝煌??梢晦D頭,才發現,原來燕云戈始終未看煙花,始終看著自己。 這一瞬間,陸明煜的所有話都被卡在喉中。 他看著燕云戈眼里的自己。那么清晰,明亮 過往不愉快的種種之上像是被蒙起一層煙霧,天子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今日的燕云戈愛他、敬重他,心里眼里都只有他。 云郎,燦燦光輝之下,陸明煜忽而再次拉住燕云戈的手,朝他一笑,朕忽然想起來,你病愈至今,仿佛還從未侍寢吧? 第15章 侍寢 自然因為我思慕陛下。 花火之下,天子不光面上是笑,嗓音里也都是促狹。 燕云戈看著、聽著,心跳漏去一拍。 成了。 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 皇帝喜愛他,偏偏一開璽就被政事纏住,久久不來永和殿,之前說的教導騎射也沒了下文。 燕云戈不會和朝堂之事爭寵,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滿意這樣的狀況,而陸明煜一定會因冷落自己而愧疚。 如果他在陸明煜的愧疚上稍稍添一把火,興許能得到不錯的結果。 早在天子沒來永和殿的第二天,這些念頭就在燕云戈心中過了一圈。后面讓人去尋放花木偶,又在李如意差了小太監來報,說皇帝今晚多半要來這邊時將殿中燈燭熄滅。說來也沒做多少事,卻果真收獲了意料之外也許是之中的答復。 燕云戈仿佛局促,嘴唇輕輕抿一下,才說:是。 面上這樣,心中卻很冷靜。 皇帝好像更喜歡他示弱。 見了他的反應,天子的笑意更濃。 李如意早就有眼色地讓人重新為宮室點燈。恰好放花木偶已經燃盡了,宮人將其拿下。陸明煜看一眼被改造成半個演武場的院子,心思微動,想著明日倒是可以清閑,再讓云郎帶著自己練練體魄。 至于今天,他朝李如意看一眼,李如意隱秘地點頭。 但凡跟在天子身邊的人,誰不知道皇帝和燕將軍的那重關系?燕將軍侍寢時要用的東西可一直備著呢,陸明煜隨時都能取用。 陸明煜見了,一笑,與燕云戈一同往殿內走。 兩人的手依然緊緊握在一起。這一握,便一直到床榻上。 宮人未再跟來,唯有一個李如意守在門口。 地龍早早燒起來了。幾乎是剛一進門,陸明煜就察覺到屋內屋外熱度迥然不同。 他似笑非笑去看燕云戈,眼神里帶著朕看透你這些小心思了的意思,卻不顯得生氣,只有隱約的調侃。 燕云戈眼神微暗,往前親吻天子,低聲喚他:清光。 陸明煜懶洋洋地應了聲。同時覺得頭頂松快,原是燕云戈一心二用,一邊吻他,還一邊卸下他的發冠,用手指在他發間輕輕梳理。 很舒服。 連日的疲憊涌了上來。并不困倦,只是身上軟綿綿的,不想動彈。 陸明煜閉上眼睛,覺得親吻逐漸挪開,落在自己面上,甚至到了他的眼睛。 燕云戈的舌尖輕輕舔過他的眼皮。溫熱,濕潤,近乎讓天子戰栗。 我要如何做?正在陸明煜一路酥到脊柱時,燕云戈又開口,愛憐又鄭重,問皇帝,清光,我都不記得了。 陸明煜眼皮顫動一下,重新睜眼看他。只見短短時間內,男人身上也只剩下褻衣。 去取暗閣里的東西,天子低聲答,我教你。 同時,心想:原來燕云戈也不是天生就曉得如何行這龍陽好事的。 所以,他果然、果然是 燕云戈還不知道,自己一句討巧的話,竟然又讓皇帝生出其他心思。 他按照陸明煜的指點,找到暗閣里的一個精致盒子。 打開看,東西和他曾經用給皇帝的那份舒活筋骨藥液有些相像??瓷先ナ潜《毮伒母酄钗?,又帶著與藥品不同的馥郁芬芳。手指擦上一點,就迅速被熱度融化。 轉眼,燕云戈指尖帶著瑩瑩亮色。 他半是真不太確定,半是很想看天子如何教自己。一時間,就這樣不動了。 陸明煜看他這樣,只覺得身上不知何時燃起的火苗燒得更旺。 他面上有一絲竭力做出的冷靜,握住燕云戈的手。 就這一次,天子說,你好好記住。 很順利?;蛘哒f,是比陸明煜印象里的每一次都要順利。 他愈來愈覺得,身前這個燕云戈根本不像從前那個人。沒有失憶的時候,燕少將軍也會耐心,可與此刻相比,過往的耐心顯得不值一提。 在天子幾乎要被磨到崩潰的時候,燕云戈終于開始侍寢。 陸明煜的意識已經到了融化的邊緣。過了好一會兒,才留意到,如今自己和燕云戈竟然是正面相對的。 他能看到燕云戈的面容。對方神色顯得凝重,眉尖有細微的攏起。下顎緊繃著,顯得隱忍又英俊。 為了照顧天子的身體,永和殿的地龍燒得有些過于旺了。對燕云戈來說,絕對不是合適的溫度。這讓燕云戈額上浮出一層薄薄的汗,又因當下的忍耐,汗水一點點凝聚起來,順著面頰蜿蜒而下,聚攏在男人下顎。 陸明煜看到這里,口干舌燥。 這副看人看到怔忡的樣子也取悅了燕云戈。他附身再與天子接吻,兩人唇舌觸碰,迅速開始糾纏。 陸明煜就像是浮在海上的那一抹扁舟。被風吹雨打,顛簸不已。 他眼梢多了紅。一半是因為極致的快樂,另一半則是思緒翻飛,想到許多。 這好像是第一次,在這種時候,自己不用特地扭過頭去,就能看到燕云戈的正臉。 以當下姿勢,從前能見到的只是床頭雕花。再有,鏡面中自己的身影,窗外的院子。 唯獨沒有燕云戈的面孔。 更不用說,云郎還會來吻他。 唇舌細細密密地交纏,很舒服,從頭發絲到腳趾都沉浸在此刻的歡愉里。按說不該多想的,可今日越好,越顯得過去陸明煜安慰自己的那句至少他在情`事上待我多溫和可笑。 情緒愈積愈多,陸明煜很想問一句:云郎 燕云戈低低地嗯了聲。 陸明煜反倒一頓,意識到,自己竟然真的說出口了。 然后又察覺,燕云戈的親吻換了位置。 考慮皇帝要說話,他貼心地將唇舌一路向下,估摸著被衣領遮住的地方,在陸明煜脖頸輕輕咬了一下。 陸明煜抽了口氣。不疼,只是癢癢的。 他忍不住笑,去扣燕云戈下顎,讓人抬頭。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燕云戈聽天子語氣不輕不重,還是和玩笑一樣,問自己:你怎么一直看著我呀? 燕云戈一哂,沒想到皇帝會問出這話。 他自然而然,毫不猶豫,回答:自然因為我思慕陛下。 陸明煜聽著,手指一顫。 燕云戈有所察覺。他不解,更不覺得自己方才那句話說錯。想在最親近的時候看著最心愛的人,這怎么可能是錯的?可皇帝的反應總要有個理由,燕云戈想來想去,暫時把答案落在自己對陸明煜的稱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