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5)
只要有阿郁在身邊,不論周圍是什么環境,商君凜都覺得沒關系。 和陛下在外留宿,感覺很不一樣,沈郁聲音很輕,像是在感嘆什么,我今日想,有陛下在,就算真的只能生活在一個小村子,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也不錯。 商君凜握住沈郁的手緊了緊:朕 如果我們真的生活在這里,和這里的每一個人一樣,陛下會打獵養我么?不等商君凜說完,沈郁打斷他的話,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沒有陛下,可能連飯都吃不上了。 商君凜情不自禁跟著沈郁的話思考,如果他不是皇帝,只是生活在村子里的普通人,得了阿郁,必然會傾盡全力讓阿郁過上好生活的。 他有一把好力氣,可以上山打獵,可以下地種莊稼,阿郁只需要在家里等自己回來就好,他是不可能舍得讓阿郁干一點重活的。 他和阿郁就像萬千普通夫夫一樣,阿郁想做什么,他都會傾力滿足 陛下快說。商君凜一直不說話,沈郁不滿的用額頭撞了撞他。 商君凜伸手將青年重新擁進懷里,低頭在他臉上蹭了蹭:阿郁什么都不用做,朕會好好養著阿郁,不讓阿郁受一點苦,一點累。 沈郁被商君凜的一本正經逗笑了,伏在男人懷里直笑。 許是晚上兩人討論過這個話題,當天晚上,沈郁做了個夢,夢里,他和商君凜一直生活在這個村子里,白日,沈郁會搬個小板凳,坐在旁邊看穿著粗布短衣的男人在地里干活,坐的小板凳也是男人親手做的。 炎炎夏日,男人頂著一頭汗向他走來,他起身,拿出干凈的帕子,為男人擦拭額頭上的汗水,猝不及防被男人摟住腰,跌進男人懷里。 輕笑聲從頭頂傳來,青年惱羞成怒推開男人,還未來得及離開,又被抓進了懷里。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沈郁坐起來,看向四周,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眼下是現實還是夢境成真。 商君凜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面露迷茫坐在床上的青年。 阿郁醒了?不做他想,商君凜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床邊,將人摟進懷里好好親昵了一番。 每次剛醒來時,沈郁都有一段處于半清醒狀態的時間,在這段時間里,青年和平日里很不一樣,又乖又軟,商君凜愛極了這個時候。 親昵中理智慢慢回籠,沈郁從男人懷里退出來:外面好像出太陽了。 是,商君凜拿來一旁的衣服,為沈郁穿上,用完早膳,朕打算上山看看,阿郁是留在這里還是和朕一起上山? 這句話和夢境里發生的事完美重合,沈郁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阿郁笑什么?商君凜不明所以。 就覺得現在的陛下和昨晚說的很像,我在家中等陛下上山打獵養說到后面,沈郁忍不住又笑了。 商君凜為沈郁理好袖子:這么說確實很像,那阿郁要在家等為夫嗎? 不,夫君去哪我就去哪。沈郁仰起頭,方便商君凜為他整理領子。 商君凜垂眸看著對自己毫無防備的青年,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俯身親了下去。 一個霸道十足的吻。 沈郁唔唔兩聲,見掙脫不過,閉上眼享受這項晨起服務。 商君凜很激動,沈郁也很意動,只可惜時間地點不允許,兩人親了一會,不得不在事態徹底失控前分開。 沈郁靠在男人胸前,兩人呼吸都有些重,不知想到什么,沈郁忽然笑了。 低低笑聲傳來,帶著身子輕微顫動,商君凜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火差點又燒起來,他不得不捉住青年肩膀,讓人與自己的身體分開了點。 阿郁又笑什么? 男人聲音低啞,帶著化不開的欲,以及nongnong的無奈。 笑陛下沈郁聲音里夾著笑意,陛下也有今天 商君凜不介意自己被沈郁取笑,他微微低頭,貼到青年耳邊,在那珠玉似的耳垂上咬了一口:敢取笑朕?等回宮后,朕要好好治治你 這種時候,這種姿勢下,說的治治是用什么方法,不言而喻。 沈郁身體顫了顫,這回不是因為笑的,他抓住男人袖子,白皙手指與黑衣對比越發明顯,不甘示弱道:我拭目以待。 男人眸色倏地加深,眼中翻滾著nongnong的情緒,抓住沈郁肩膀的手不自覺加重力道。 感受到危險,沈郁清咳兩聲,提醒:那個,陛下,我們該出去了。 商君凜閉了閉眼,壓下身體的種種反應。 兩人胡鬧了一通,出屋子時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早膳已經備好,條件有限,只是簡單的清粥小菜,婦人擺好碗筷,有些局促地站在一邊。 沈郁和商君凜一起坐下,用完膳,兩人在外面走了走,然后在婦人小兒子的帶領下上山。 山路崎嶇,昨日又下了一場雨,泥濘一片,走了一會,商君凜突然停下。 少年看了看前方,道:前面的路比較難走。 沈郁看向前面,確實,路更窄了。 幾名隱龍衛跟在他們身后,還有一些隱藏在暗處,一路上,少年好奇地看了隱龍衛好幾眼。 他不明白這些人是從哪突然冒出來的,明明之前一直沒看到有這么多人在。 商君凜走到沈郁身前:我背你上去。 沈郁想了想,沒有拒絕,趴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很有安全感。 你們是兄弟嗎?少年艷羨地看著他們,你們感情好好啊,我哥哥都不喜歡背我。 不是兄弟,沈郁側頭,他是我的情哥哥。 你說是不是,阿凜哥哥? 第237章 商君凜腳下動作一頓,沈郁很明顯感受到,男人身體的瞬間緊繃,他伏在男人肩頭,低笑出聲。 商君凜淡淡道:別鬧。 一旁的少年睜大眼,近乎呆滯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你們是 沈郁到底記得不能教壞小孩子,話在嘴邊轉了幾轉,沒說出口。 你們的關系是和陛下貴君一樣嗎?少年不敢一直盯著他們瞧,低下頭往前走,他年紀小,藏不住好奇心,走了一會,還是沒忍住問出了聲。 沈郁來了興趣,趴在男人肩上,轉頭看向少年:那你說說,陛下和貴君是什么關系? 就很恩愛啊,陛下為了貴君不要其他人,也不許其他人欺負貴君,等我長大后,也要像陛下一樣,只娶喜歡的人,好好保護她,不讓任何人欺負她。少年一本正經道。 不錯的志向,沈郁被逗笑了,你以后一定可以做到。 少年的想法被肯定,眼里的喜悅再也藏不?。何疫€想像陛下一樣,當個大將軍,保衛大桓,將欺負我們的人通通打回去。 那你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威風的大將軍。沈郁道。 少年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陛下的英勇事跡,渾然不知,陛下本人就在他身邊,正背著和他說話的青年,沉默聽著兩人的對話。 沈郁忍著笑,聽少年說起心目中的陛下,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很想問問這一刻話題的主人公心里是怎么想的。 兩人不斷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了目的地,少年停下腳步,指著前方:就在那里,我們當時就是在那里撿到杯子的。 前方的樹林間,有一些雜亂的土堆,土堆上有很明顯的被人動過的痕跡。 沈郁拍了拍商君凜肩膀:阿凜先放我下來吧。 在外人面前,沈郁自然不會叫商君凜陛下,這一路上,他們并沒有表明真實身份。 商君凜將沈郁放了下來,兩人靠近土堆,沈郁從一旁折了根樹枝,在土里撥了撥。 里面能用的東西都被村里的人帶回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碎了的,不能用的。少年瞧見沈郁的動作,解釋。 撥了一會,沈郁果然在里面看到一些碎了的瓷器。 沒人好奇這些東西是從哪來的嗎?沈郁將樹枝扔到一邊,問。 一路上的交談讓沈郁在少年心中增加了不少好感,對這個認可自己志向的年輕哥哥,少年知無不言。 好奇呀,這么多好東西,大家自然好奇,村長為此還專門組織了人上山尋找,可惜沒什么收獲。 他們在附近走了走,也一無所獲。 但這些御用之物出現在這里本就不正常,留下部分隱龍衛繼續探查,沈郁和商君凜在少年的帶領下下了山。 一來一回花了好幾個時辰,下山后,路面差不多干了,本來這個時候,沈郁和商君凜應該重新踏上回京的路了,但兩人都對突然出現的御用之物比較在意,便沒有立即離開。 上山一趟,衣服被弄臟了,兩人換了身衣服,在屋里坐下。 這批御用之物,和曾太傅之前所說的,會不會有什么聯系?沈郁思來想去,都覺得御用之物不該突然出現在這里。 這座村子很普通,隱龍衛給出的答案不會出錯,御用之物在歸檔后都會被妥善保管,就算是賞賜出去的,也會被記錄在冊,商君凜登基后,有專門的官員負責這一塊,肅北大旱的時候,戶部重新整理了國庫里的藏品,如果有遺漏或者失蹤的,他們早該知道了。 既然沒有,說明國庫里的東西沒出岔子,那么這批東西只能是在商君凜登基之前流露出去的。 曾太傅交代了下落的那一批朝廷已經尋到,按他所說,應該還有一批流落在外,不管這里遇到的是不是,都需要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了不驚動他人,商君凜沒通知當地官府,查下落的事交給了隱龍衛。 兩天后,隱龍衛來報,他們查到了下落。 那是一處藏在山脈腹地的洞xue,可能因為常年大雨的原因,洞xue有一定破損,藏在里面的部分洞xue混著泥土流出去,剛好被那個村子的人發現。 沈郁和商君凜站在山洞里,一時無言。 他們面前的,是大小不一的箱子,有些箱子已經被隱龍衛打開,露出裝在里面的東西。 映入眼簾的,是一箱箱珠寶,金銀居多,沈郁隨意拿起其中一塊寶石,可以看出質量上等。 沒想到,隨意找個地方躲雨,還能有這樣的收獲。沈郁放下手里的寶石,感嘆道。 這件事也完全超出了商君凜的預料,他派人在大桓各地尋找先帝可能留下的另一批財物,沒想到到了最后,反而是他們誤打誤撞找到了。 果然,阿郁是朕的福星。商君凜低嘆。 陛下為何這般說? 商君凜搖搖頭,沒有回答。 若不是擔憂沈郁的身體,即使在下雨,商君凜也不會找地方留宿,那樣就會錯過這個村子,進而錯過后面發生的一切。 天氣放晴,他們回京還有重要的事做,沒在這里久留,留下部分隱龍衛守在原地,商君凜和沈郁踏上了回京的路。 等解決完京城的事,再派人來處理這些財物。 這回戶部尚書大人有得樂了。馬車上,沈郁放下掀開的車簾,道。 上次收繳曾太傅手中的財物時,戶部尚書興奮了好些天,特別大方地撥了好些銀子出去,那段時間,朝廷有什么要花銀子的地方,都被提了出來,一時間熱鬧非凡,大臣們紛紛感慨,要是戶部尚書能一直這么好說話就好了。 商君凜不知在想什么,沒有第一時間應聲。 馬車一路前行,這回他們沒有在半途停下,直接到了離京城很近的一座小城。 他們收到了丞相傳來的消息,京城風雨欲來。 這回,連京城的百姓都能隱隱感受到,有哪里不對了。 這溫度都降下來了,陛下和貴君還沒回京嗎? 是啊,往年不會在外待這么久啊,算一算時間,已經快三個月了吧。 總不會是陛下和貴君在外面過二人世界,樂不思蜀了吧? 回京也一樣啊,皇宮的生活不會比行宮差吧? 我有個表姨夫在方大人家中做事,他說,方大人已經許久不與家里聯系了。 可能有什么事耽誤了呢。 不止,其他大人近段時間也憂心忡忡的,不知你們有沒有發現,丞相大人最近都開始深居簡出了。 我看有些大人很活躍啊,前兩天還有大人家里辦喜宴,宴請了諸多大人過去呢,丞相大人也去了。 百姓都能感受到的事,官員們感知只會更清晰,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行宮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傳來,不少人坐不住了。 陛下那邊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有消息傳來? 細心一點的官員發現,有一些未知的變化發生了,他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事,只能小心觀察。 丞相的存在感不知何時開始降低,與之相反的是,段大人的存在感越來越強,商君凜在朝時維持的世家官員和寒門官員之間的平衡,隱隱有被打破的趨勢。 幾位和丞相關系不錯的大臣來到丞相府,商議對策。 大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嗎?這些以段大人為首的世家官員是想做什么? 本來在創辦中的蒙學被叫停,同時受到影響的還有一些其他正在施行的政策,寒門被突然發難的世家官員打了個措手不及,逐漸落了下風。 他們這么做,就不怕陛下回京了問罪嗎?還是說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口,但在場的人都知道,他的未盡之言是什么。 一些世家官員如此有恃無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們不知道的內幕消息?陛下現在到底處于什么狀態?行宮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一個又一個問題盤旋在他們腦海,他們想不通,怎么偏偏就是這一次,出了問題。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說什么也不該答應陛下只帶這么點人去行宮。 就算我等不答應又能怎樣?陛下決定的事,有幾次更改過? 這句話是事實,大臣們都清楚,迄今為止,有能力勸商君凜改變決定的,大概只有一個沈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