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8)
沈郁的行禮是和商君凜的放在一起的,宮人手腳利索地收拾起來。 陛下,我住哪里?沈郁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帶他去自己的住處,疑惑。 除了朕身邊,阿郁還想去哪?商君凜撩起沈郁臉旁垂落的發絲。 來時與陛下共乘一車已經夠惹眼了,現在陛下又想讓我住在這里,是想測試大臣們的承受能力嗎?沈郁指尖劃過男人胸膛。 即使隔著衣服,商君凜仍覺得被劃過的地方燃起了熊熊烈火。 商君凜抓住沈郁的手,另一只手改為攬住沈郁的腰,將人緊緊貼向自己:那是他們的事,與朕有何關系?朕與阿郁夫夫一體,本就該住在一起,還是說,阿郁忍心讓為夫獨守空房? 我可沒這么說,沈郁眼珠轉了轉,只是怕那些人到時候上折子,說我怎么怎么樣。 阿郁還會擔心這個?商君凜眼里帶了笑,慢慢湊近,低磁聲音在沈郁耳畔響起,那阿郁好好伺候一下為夫,朕讓他們什么都不敢說,如何? 陛下自己惹來的麻煩自己解決不是應該的嗎?沈郁說完耳垂就被咬了一口。 不重。 卻有一種酥麻感自耳垂處蔓延開。 牙尖研磨,耳垂瞬間變得通紅。 沈郁身體顫了顫。 敏感的耳垂在受盡欺負后終于被放開,男人的唇卻沒有立刻撤離,而是珍憐地吻了吻那鮮艷欲滴之處。 顫栗感接連不斷涌來。 沈郁拽緊男人胸前的衣服,身體發軟,若不是有商君凜手臂作為支撐,恐怕已經滑落下去。 吻一路向下,淡去的痕跡被逐一覆蓋,沈郁拽著男人衣襟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在事態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之前,孟公公的聲音在帳外響起。 陛下,丞相和幾位大人求見。 旖旎氣氛被打斷,商君凜不悅皺起眉頭,眼中暴風雨蓄勢待發。 沈郁看著撐在上方面露不愉的男人,沒忍住笑了下:陛下還是快去吧,別讓丞相他們等久了。 商君凜幽幽看著身下的人,不情不愿將手從衣擺下拿出來。 不準提別的男人,不準幸災樂禍,商君凜發狠似的在沈郁唇上啃了一口,等朕回來。 整理好衣服,商君凜走了出去。 孟公公跟在身后,心中納悶:不是剛來嗎,陛下怎么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沈郁在床上躺了一會,慢吞吞爬起來,理好衣服。 慕汐得了商君凜吩咐,進來伺候,看到沈郁,她愣了一下。 怎么?一說話,沈郁發現嘴唇有些疼,下意識伸手撫上前。 公子唇上出血了,奴婢去拿藥膏來。慕汐說完,走了出去。 他們的東西還沒完全整理好,有一部分放在外面。 沈郁放下手,果然,手上有血跡。 伸出舌頭舔了下,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彌漫,唇上也傳來陣陣刺痛感。 慕汐很快拿了藥膏進來,這藥也是顧太醫配的,和用在那處的不同,是另外配的。 商君凜每次都喜歡在他身上留下各種各樣的痕跡,不涂藥很久都難以消下去,看著很駭人,商君凜便讓顧太醫專門配了藥。 涂在唇上,很清涼。 沈郁本想出去走走,想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模樣,還是算了。 索性拿了本書坐下來看,等身上的異樣感消散了再出去。 慕汐是第一次來這里,對一切都很新鮮,沈郁沒有拘著她的打算,揮揮手讓她自己出去玩。 這次出宮,他們帶的大多是在玉璋宮伺候的宮人,自打沈郁進宮,商君凜就沒宿在別處過,玉璋宮的人用起來也得心應手些。 商君凜比較忙。 秋獵既是一次君王與大臣們的放松,也是一種另類考核,尤其是對年輕官員和武將來說,能獵到足夠多的獵物也是一種在陛下面前展現自己的好機會。 他們對即將到來的狩獵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狩獵開始前,身為帝王,商君凜會說一番鼓勵的話,定下嘉獎,并射出第一箭,寓意今年的好兆頭。 能參加狩獵的,還有各大臣家中小輩,要是能在狩獵中表現優異,給陛下留下一個好印象,就再好不過了。 年輕人,永遠是比賽的主力。 商君凜一向大方,獲勝者能得到豐厚獎賞。 不僅能在皇帝心目中留下好印象,還能得到大筆賞賜,對參與者來說,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沈郁身為鎮北侯嫡子,正常來說,是完全有資格參與的,但他一次都沒來過,每一次都會被鎮北侯以身體不好為由留在家里。 也是,沈郁自嘲一笑,如姨娘哪會給他一點往上爬的機會?她巴不得他什么都不會,處處被她的好兒子壓一頭。 沈郁站在不遠處,看男人被大臣眾星拱月圍在中間,聽男人沉穩有力的聲音透過微風傳來,心中隱隱發熱。 這個男人,是他的。 走神間,前方落下一道陰影。 沈郁抬頭。 商君凜不知何時騎馬走到了他身前,正垂首看他。 要一起嗎,阿郁?男人伸手,發出邀請。 沈郁腦海里閃過兩人在馬背上胡來的畫面,搖頭拒絕:陛下有將我的白馬帶來嗎? 商君凜定定看了他一會,擰眉:不和朕一起? 我騎馬和陛下一起也是一樣的,不然烏騅得鬧脾氣了。沈郁笑道。 商君凜做了個手勢,不多久,熟悉的白馬出現在沈郁視線范圍內,沈郁接過韁繩,翻身上馬。 我還是喜歡和陛下并行的感覺。 商君凜不置可否,沒挑破沈郁是因為上次的事在害羞。 陛下以前在秋獵時見過沈清然嗎?沈郁看向策馬與他同行的男人。 你那個不省心的庶弟?商君凜想了想,以前鎮北侯是帶他來的?朕沒什么印象,不過既然現在知道了,那便他帶人來了幾回,就罰幾年俸祿吧。 第155章 沈郁沒忍住笑了一聲。 笑什么?商君凜手指微動,有點想捏沈郁的臉。 陛下怎么突然想起來要處罰鎮北侯了?沈郁聲音里的笑意還未散去,都是之前發生的事了,鎮北侯恐怕也不會想到,陛下會翻舊賬。 事關阿郁,永遠沒有過去一說,他們當年施加在你身上的痛苦,朕會讓他們一點點還回來。隱忍不發,不過是沒到最佳時機。 鎮北侯最在意面子,這次的事一出,他心里只會更恨沈清然。沈郁都能想到,鎮北侯心中是怎么想的。 他肯定會覺得,若沒有沈清然母子,他就不會和嫡長子離了心,不論嫡子是在朝中發展還是入后宮,都能為侯府帶來極大利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日都要擔心來自嫡子的報復。 明明該是最親近的人,卻因為旁人的挑撥,差點成了仇人。 鎮北侯不想從沈郁這里撈到好處嗎?當然想,只是沈郁的表現讓他心里沒底,不敢做的太過罷了。 畢竟進宮前十幾年的冷落是真的,放任妾室和庶子欺負也是真的,不管不問更是事實,不化解這些怨恨,鎮北侯怎么敢從沈郁身上討好處? 沈郁表面是沒和人撕破臉皮,偶爾還會提點一二,商君凜也會因為他時不時賜些賞賜,但那種程度的賞賜遠不是真正寵愛一個人該給的,鎮北侯知道,這是因為大頭直接進了玉璋宮,侯府得到的,不過是一些皮毛。 沈郁越受寵,鎮北侯心情越復雜,面對外人的恭維,一邊覺得臉上有光,一邊又像是被一把把刀刺中心臟。 沈郁知道鎮北侯所受的折磨,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從小嘗到大的滋味,總該也要讓鎮北侯嘗一嘗才是。 阿郁怎么會突然問起朕有沒有見過你那個庶弟的事? 參加比試的人已經入了山林去狩獵,沈郁和商君凜慢悠悠走在林間小道上,侍衛遠遠墜在后面,沒有人打擾兩人的相處。 只是突然想到,以前他和我說起狩獵的事,說陛下如何如何英勇,我還以為陛下見過他。沈郁語氣里帶著幾分散漫。 阿郁吃醋了?商君凜輕笑。 知道陛下被旁人覬覦,我心里確實不快。沈郁坦然,他不覺得這有什么好隱瞞的。 朕很高興,阿郁。 男人眸中的光驟然變亮,深邃如夜空的眸子一眼不眨地注視著沈郁,像是要將人吸進去。 這一次,鎮北侯是不是沒帶人來?沈郁被看的不自在,偏頭看向另一邊。 商君凜點頭:這次鎮北侯府只來了鎮北侯一人。 不說他了,我們來打獵吧。望著時不時跑過的小動物,沈郁有些意動。 阿郁想要什么,朕給你獵來。 正在這時,前方草叢里出現了一只灰色兔子。 咻 一前一后兩聲破空聲響起。 兔子被釘死在地上。 候在一邊的人連忙下馬,將兔子撿了過來。 如何?商君凜淡聲問。 回陛下,兔子中了兩箭。 不用那人說,他們也看到了,兩支箭,一支穿過眼睛,一擊斃命,一支穿過小腿,一上一下,將兔子牢牢釘在地上。 刺中小腿那一箭是沈郁射出去的。 沈郁放下弓,揉了揉手腕,這具年輕的身體嬌養太久,比前世還受不得累。 商君凜看了眼兔子:這只算阿郁的。 陛下獵到的,都算我的?沈郁指了指兔子。 身邊跟隨的侍衛不清楚兩人私下是怎么相處的,聞言一臉驚愕,心中暗道:貴君在陛下面前的膽子也太大了些。 朕獵到的都是阿郁的。 他們不需要參加比賽,騎著馬慢悠悠在山間走,狩獵成了一件附帶的事。 沈郁一開始還有些生疏,后來動作越來越流暢,準頭也越來越好。 兩人走走停停,收獲頗豐。 那只鹿是我的。沈郁興致被激上來,言語間帶著顯而易見的興奮。 商君凜自然不會跟他搶。 他落后一步,看沈郁拉弓,搭箭,松手 隨著破空聲一起響起的,是鹿倒地的聲音。 商君凜卻沒心思去管鹿如何,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剛剛那一幕牢牢攝住。 紅衣美人英姿勃發,騎服下,身體曲線被完美勾勒出來,因拉弓舉起的手臂與肩頸間形成一道完美弧度,這一刻的沈郁和商君凜所熟悉的青年,截然不同。 綻放了所有光芒,耀眼的讓人移不開眼。 陛下,你看沈郁回頭,一頭撞進男人幽深的眼眸。 阿郁很厲害。商君凜聲音發啞。 沈郁正想說什么,不遠處傳來馬蹄聲,緊接著,一道蠻橫的女聲響起。 這明明是我先看中的獵物,你們怎么能先動手搶走? 沈郁挑挑眉,他們選的這條路并沒有和主賽場重疊,怎么還會有人過來? 不多時,鹿倒下的地方出現了一隊人馬,為首的是一名同樣穿著紅色騎服的女子。 那女子看到沈郁,眼中閃過一抹驚艷,驚艷之后,變成nongnong的嫉妒。 她穿一身紅色,就是為了成為人群里最出色的一個,怎料在這偏僻地方遇到的紅衣青年更出眾。 同樣是紅色,只一眼,她就知道,自己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嫉妒如毒蛇啃噬心臟,女子冷下臉:你搶了我的獵物,該怎么陪? 她一心想毀了眼前的人,絲毫沒注意到周圍的不對勁。 商君凜衣服上繡著暗色龍紋,若是女子的注意力肯分一點給周圍,都能發現不對,可惜她沒有,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沈郁臉上,像是要將這張臉扒下來。 沈郁眉頭微微皺起,這女子的惡意也太明顯了,想忽視都不行。 轉頭一看,果然,商君凜緊抿著唇,壓抑心中的怒火。 陛下知道那人是誰嗎?沈郁壓低聲音問。 那隊人馬里,為首的顯然是紅衣女子,周圍除了護衛,也沒有其他能做主的男子,沈郁確定自己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她對他的惡意,似乎單純是出自嫉妒,結合第一眼的驚艷來看,多半是因為自己這張臉。 沈郁摸了下臉,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單純因為臉被一個陌生女子恨上。 應該是哪位大臣的家眷。 受主人心情影響,烏騅煩躁的在原地踱了踱。 jiejie,這只鹿是那位公子射中的,理當是那位公子的獵物,啊女子身邊的青衣女子出手相勸,卻被對方信手推下馬。 我的事也是你一個庶女配管的? 女子身邊的人對這種情況視而不見,顯然是習慣了女子的霸道行徑。 沈郁扯了商君凜袖子一下,打斷他的話,故意用挑釁的語氣道:明明是我射中的獵物,怎么你說一句是你的就成你的了? 若不是我們追的它精疲力盡,你怎么能射中它?女子不屑。 她現在已經不只是想要獵物了,還想借機將沈郁毀了。 這樣吧,你若是肯主動認錯,我就不追究你的過失了。 沈郁笑了:狩獵這種事本就講究先到先得,不管這鹿是你們驅逐過來的也好,還是本來就在這里的也好,如今是我的箭射中了它,它就是我的。 沈郁笑的時候,美的更加驚心動魄,若是熟悉他的人就能知道,絕美的笑容下,是升騰而起的怒火。 你真要和我作對?女子見沈郁笑,只覺得越發刺眼,不如這樣,你我比一場,我輸了,鹿歸你,你輸了,主動認錯,并退出這次狩獵比賽,如何? 當然,不能讓別人幫忙,我親自和你比,堂堂七尺男兒,不會不敢和一介弱女子比吧? 你沒資格要求他離開。商君凜壓著怒意開口,若不是沈郁攔著,他已經讓人將這女子拖下去了。 你和他莫非是一對?這么護著做什么?女子分了一絲注意力給紅衣青年身邊的玄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