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阿郁要是輸了,主動親朕一下可好?商君凜點了點自己的唇,親這里。 沈郁想了想,同意了。 陛下吩咐的事已經辦好了。孟公公低頭走進來。 商君凜放下茶杯起身:阿郁跟朕來,朕給你看一樣東西。 看什么? 商君凜走到沈郁面前,牽著他起來,兩人并排走出門。 孟公公跟在兩人身后眼觀鼻鼻觀心,暗道:陛下對貴君真是越來越在意了,現在和貴君相處起來,連帝王之儀都不剩多少了。 穿過回廊,映入眼簾的是一棵枝干粗壯的百年古樹,樹下正靜靜垂落著一架秋千。 朕沒法復原你原來的秋千,便根據你的喜好讓他們做了一個新的,喜歡嗎?商君凜注視青年側顏,眼中是化不開的柔情。 第55章 沈郁久久沒能回神。 他只是和商君凜提過一次關于秋千的事,沒想到轉眼商君越就在玉璋宮給他搭了一個秋千。 秋千不算什么,難得的是,身為帝王,商君凜竟能將他的事一直記在心上。 我很喜歡,沈郁回頭,對上男人溢滿柔情的雙眸,重復了一遍,真的很喜歡,陛下。 過去看看。商君凜牽著沈郁的手往秋千邊走。 男人的手溫暖有力,沈郁的手靜靜蜷在男人掌心,像是倦鳥尋到了遮蔽風雨的港灣。 沈郁打量這架突然出現并且給了他極大驚喜的秋千,掛秋千的繩子兩指粗,其上纏繞一圈一圈綴有白花的綠色藤蔓,下方的座椅很大,足以讓他和商君凜兩人一起坐下去。 沈郁繞著秋千走了一圈,有些心癢。 陛下,我坐上去,你推推我。沈郁說完,坐到秋千上。 為了舒適,木椅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絨毯,隔絕了木椅的涼意,也減輕了木椅的硬度。 商君凜走到沈郁身后,緩緩推起了秋千。 沈郁坐在秋千上,隨著秋千的起落搖晃,微風拂過臉頰,揚起身后的發絲。 每一次落下時,沈郁的頭發都會隨著風的力道,飄到商君凜身上、手上。 雙眼愜意瞇起,蕩了一會,沈郁突然意識到,一直讓商君凜推好像不太好,在下一次落下時,拉住了商君凜的袖子。 怎么了?商君凜穩穩抓住秋千繩子,讓秋千停下來。 沈郁側著身子仰頭看他:想要陛下陪我一起。 商君凜頓了一會,終是沒抵過和沈郁一起蕩秋千的念頭,走到沈郁身邊坐下。 他們沒讓宮人推秋千,而是由著秋千慢悠悠晃動,沈郁靠在商君凜肩膀上,說起自己小時候的事。 那時候,沈清然很喜歡跑來和我炫耀,鎮北侯給他在院子里做了架秋千,他喜歡的緊,還非拉著我去看他的秋千,沈郁目光慢慢飄遠,看他玩的那種。 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沈郁本來都不太記得這些了,今天坐在秋千上,久違的記憶被翻找出來。 他笑的很開心,我當時站在不遠處,很想試一試,試試那種飛起來的感覺,但我知道,沈清然不會給我坐的,他總是這樣,得了什么好東西,非要來我面前炫耀一番。 說到這,沈郁輕笑了下,當時我對鎮北侯還抱有幻想,甚至天真的去找鎮北侯,想要同樣的東西,結果可想而知。 是鎮北侯的錯。商君凜撫了撫沈郁頭發。 后來我慢慢懂了,鎮北侯是個靠不住的,再有多想要的東西,都不會去找他了。 其實一個小孩子想要的能是什么貴重東西呢,無非是渴望那些東西背后的溫暖罷了,可惜鎮北侯連一點施舍的溫暖都不肯給他。 不說鎮北侯,說回秋千,后來我慢慢長大了,有人帶著地契找上我,說有一些母親留下的東西要交給我,那處莊子便是其中之一。去了莊子上,我讓人做了架秋千,試了試,發現跟想象中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以后不會了。商君凜緊了緊抱著沈郁的手臂。 嗯?沈郁詫異。 阿郁以后不會有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商君凜不能改變沈郁那些他來不及參與的過去,只能一點一滴彌補曾經的遺憾,但他能保證,有他參與的未來,沈郁一定不會留下同樣的遺憾! 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真想要什么,也會自己去取,沈郁仰頭看天空,現在挺好的,有陛下,我已經很滿足了。 這一世本就是白撿來的,命運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想怎么過就怎么過。 回宮后的日子逐漸步上正軌,除了新藥方比較苦之外,沈郁沒有任何不滿的地方。 真不能讓顧太醫換個方子嗎?沈郁端著碗里的藥一飲而盡,喝完立刻抓了一把蜜餞放到嘴里。 阿郁再忍幾天,這個療程服完就可以換會之前的方子了。 沈郁幽幽看向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男人:陛下昨天也是這般說的。 顧太醫說了,加壓制苦味的藥進去會沖淡藥效,為了身體著想,阿郁再忍一忍。商君凜也不愿見沈郁難受,早問過顧太醫,相比短時間喝藥的難受,他更希望沈郁的身體能早點養好。 才幾日時間,好不容易被他養出的一點rou又沒了,臉也比生病前小了一圈。 沈郁知道喝藥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好,他只是忍不住想跟商君凜抱怨抱怨,想到這次生病的原因,問:那個灰衣人呢?到底是誰對我動的手? 問不出來幕后之人,無論怎么用刑,那人都不肯開口,若不是發現及時,他已經服藥自盡了。商君凜只會比沈郁更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誰,可他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了,完全查不到。 上回玉璋宮出事,他換了玉璋宮大半的人,也沒能揪出幕后主使,這次估計也很難。 那灰衣人應當是死士,對我們的動向很清楚,也了解隱龍衛和禁軍的行事風格,沈郁思索,其他兩項先不論,單說對隱龍衛作風熟悉的人,全大桓應該沒多少。 隱龍衛是類似于死士的存在,平常只在暗地里活動,很多大臣只知道商君凜手里有這么一道勢力,至于隱龍衛是何模樣、如何做事,全然不清楚。 沈郁:那灰衣人身上估計是查不到什么了,既然對方動手,肯定想到了失敗的后路。 商君凜:朕知道。 那灰衣人著實讓審問的人頭疼,死士嘴里問不出東西這一點幾乎成了他們的共識,偏偏他們抓到的這個傷了陛下的人,陛下不松口,他們只能一直審。 在人被折騰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氣時,陛下終于傳了命令過來:不必問出什么,繼續審。 陛下這話是什么意思?收到旨意的人面面相覷。 陛下在為貴君出氣呢,別讓他好過就行。有人反應過來。 陛下真的很看重貴君啊。另一個人感嘆。 別說了,干活吧,我們也好好出出這兩天受的氣。 暗牢另一邊,聽著不遠處傳來的低啞慘叫,越王往墻角處縮了縮。 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在距離他不遠處審問犯人,一兩次還好,次數多了,神仙也受不了始終縈繞在耳邊的慘叫聲。 除了慘叫,還有各種聽著就毛骨悚然的刑罰聲:guntang烙鐵與皮膚相接的滋滋聲、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皮鞭落下的風聲和打在人身上的聲音 幾天下來,越王心力交瘁,夢中都充斥著類似的聲音。 他待不下去了!他必須出去! 越王已經顧不上先帝囑托的,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動用那些勢力的話了,他只求能從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出去,遠離那些折磨人的聲音! 陛下,有動靜了。隱龍衛之首恭敬跪在地上,道。 先別打草驚蛇,朕要一次性釣出越王背后的那條大魚。商君凜單手撐頭坐在皇位上,語氣平淡。 是。 越王用特殊方法聯系上了人,心里總算松了口氣,再聽隔壁的慘叫聲,也沒之前那般難熬了。 隔壁的慘叫還在繼續,偶爾能聽到幾句低語,無非是關于陛下如何如何寵愛沈貴君的,越王坐在墻邊,不自覺回想起那個一襲藍衣的淡雅青年。 沈郁。 到底是哪出了錯,致使沈郁一夜之間對自己態度大變,越王至今沒想明白。 沈郁從商君凜嘴里聽到了越王的動靜,不解:他怎么突然失去理智了? 以越王的謹慎,沒道理連幾天牢獄之災都忍不了啊。 朕讓他們把審問灰衣人的地點放到了越王附近。商君凜語氣平靜地敘述。 噗,沈郁沒忍住笑出聲,陛下是怎么想到這個方法的? 沈郁已經能想到越王這段時間過的有多煎熬了,越王是個不能忍受吵鬧的人,有那樣的聲音天天縈繞在耳邊,能忍到現在才有動作,已經是極限了。 是貴君教得好。 沈郁:??? 我教陛下什么了? 商君凜提示:貴君上次讓朕給越王的紅顏們送信 沈郁噎了下,不過想到越王這段時間過的倒霉日子,他決定不跟商君凜一般計較。 提起暗牢,沈郁想到關在暗牢的另一個人:陛下,何家的事有眉目了嗎? 有,商君凜眉頭微蹙,他們暗中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卻沒做什么,以防打草驚蛇,商君凜只讓人留意他們的一舉一動,暫時沒有其他動作。 何家,何家背后的神秘勢力,越王,沈郁將三者聯系在一起,忍不住有了個新想法,或許何小公子只是一個幌子呢?若越王得到神秘力量的幫助并非因為救出了何小公子 不對,那樣越王沒必要大費周章從暗牢換出何小公子,越王這個人,無利不起早,若不是有足夠的利益,不可能冒這么大險救一個深陷暗牢的人。 陛下這段時間也留意一下何小公子那邊的動靜。沈郁提醒。 朕會留意的。商君凜說完,放下手里的奏折,靠近站在另一邊的沈郁。 貴君可還記得我們的賭注?春闈馬上要開始了。商君凜抱起沈郁走到軟榻邊,動作輕柔將人放下,緊跟著俯身過去 沈郁扭身從商君凜桎梏下逃出來:勝負未定,陛下這般著急做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寫秋千的時候,忍不住腦補兩人表明心意后,阿郁被按在秋千上這樣那樣的場景,于是有了個小劇場: 白皙手指緊緊攥著秋千上的繩索,秋千隨著男人的動作不斷蕩起,沈郁一只手緊緊抓住男人衣服,聲音斷斷續續響起: 陛下,嗯停下 別怕,抱緊朕。 商君凜緊緊摟著他,兩人衣衫未褪,玄衣與白衣層層疊疊交織在一起,隨著秋千的晃蕩,漸漸融為一體 第56章 商君凜單手撐著軟榻,側頭看向沈郁:朕倒是可以等,只是貴君到時候可別找理由不履行承若。 沈郁爬起來坐到一邊:陛下為何這般篤定我會輸?萬一輸的是陛下呢? 朕當然也會履行承諾。商君凜緩緩起身,坐下來。 軟榻還是之前,商君凜看了眼和沈郁的距離,道:朕讓人換個軟榻吧。 怎么突然要換?這個挺舒服的啊。沈郁掂了掂自己,很軟,也很大,他有時候還可以躺在商君凜腿上。 商君凜抿唇不語,軟榻舒適度沒問題,他只是想換一個小一些的,兩人坐在里面剛剛好,不會讓他伸手夠不到另一邊的沈郁。 陛下,沈郁往商君凜身邊挪了挪,湊近了男人,為什么要換? 貴君方才離朕太遠了。商君凜答非所問。 沈郁先生疑惑兩者之間有什么關系,轉了個彎突然意識到什么,戳了戳商君凜的手臂,略帶戲謔道:陛下是嫌軟榻太大了? 貴君以為呢?商君凜順勢攬住沈郁的腰,將人拖入懷里,滿意了。 找到原因,沈郁樂不可支,笑倒在商君凜肩膀上:陛下你也太可愛了。 沈郁想起來了,在宮外的時候,商君凜就對那里的軟榻情有獨鐘,非常喜歡拉著他一起,即使是處理公務,也要讓他坐在旁邊,敢情原因在這里。 陛下想讓我坐近點,直說便是,干嘛折騰這軟榻,況且,大也有大的好處,坐累了可以在上面躺一躺,陛下覺得呢? 貴君不想換便不換吧。商君凜也不是非換不可。 沈郁靠在商君凜身上,半闔上眼,到底是虧損了身子,沈郁最近有些嗜睡,沒一會便睡著了。 肩頭一沉,商君凜低頭看著靠在自己懷里陷入睡眠的青年,眸光愈發柔和。 拿過一旁的毛毯給青年披上,商君凜一手攬著人,一手執筆,靜謐午后,唯有偶爾翻動折子的聲音響起。 春闈在即,學子們都減少了出門,待在自己暫住的地方,專心備考。 越到臨考,江懷清越坐不住,扣響隔壁房間的門。 承宇兄,在忙嗎? 不一會兒,門被打開,一襲藏藍色長袍的男人出現在門后:進來吧。 江懷清抱著自己的書走進來。 好幾日沒見到林公子和余公子了,他們不是也要參加春闈嗎,怎么一直不見人影?江懷清輕車熟路把自己的書放到賀承宇的旁邊。 你找他們做什么?賀承宇為兩人倒了杯茶。 聚一聚嘛,考完后天南地北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聚在一起。江懷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茶。 若考中了,同在大桓為官,總能見到的。賀承宇垂眸看杯中漂浮的茶葉,那兩人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人,同樣是考生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