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此刻,他手里拿的信是沈清然寫的,忽視寫的歪歪扭扭的字體,越王認真打量信上的內容。 越看,神情越肅穆。 他是不是說要見本王?你去安排個時間,本王與他見一面。越王捏緊手中的信紙,若沈清然知道的真的比信上寫的更多,他就得想辦法把沈清然帶回去了。 這些東西不能落到商君凜手里! 下屬領命而去。 越王站在窗前,臉上的笑意逐漸擴大,本以為鎮北侯家只有一個沈郁能堪大用,沒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沈清然啊沈清然,當真是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這邊,沈清然很快收到了越王的回復。 安分了一段時間,鎮北侯實在是沒抵過如姨娘的再三懇求,解了沈清然的禁足。 沈清然的腿也在慢慢好轉,他不甘心被困死在侯府,也不想一輩子居于沈郁之下,想來想去,現在唯一能倚靠的,只有身份尚且不明確的越王。 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沈清然掏空了腦子里的知識,選了一些當權者絕對會喜歡的,差人給越王送了過去。 若越王有心于那個位置,看到信肯定會來找他,就算沒有,信上所說的,也不會給他帶來災禍。 沈清然等了好幾天,終于等到了回信,看著信上所說的地點,他緩緩笑了。 藩王返程的日子確定下來,早就待不下去的藩王們喜極而泣,又給沈郁送了不少好東西。 沈郁沒想到還有后續福利,分了一半給商君凜,剩下的自己收了起來。 商君凜嘴上沒說什么,收下了,只是轉頭又尋了個理由,給玉璋宮送來一批賞賜,樣樣都不遜色于藩王送來的。 賞賜是孟公公送來的。 不得不說,商君凜的做法又一次刷新了眾人對沈郁受寵程度的認知,知道藩王一事內情的孟公公更能深刻感受到,沈郁在商君凜心中的重量。 慕汐對時不時送來玉璋宮的賞賜已經麻木了,她家主子給陛下分了一半贓物,不到兩天,陛下送來了翻倍的賞賜。 與孟公公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腹誹:這難道就是皇室夫夫的秀恩愛方式? 不夠有權也不夠有錢的人著實無法理解。 陛下。 下朝后,商君凜回到玉璋宮,好似從沈郁進宮起,他就習慣了下朝直接回玉璋宮,剛跨進宮門,就見沈郁迎上來。 這個點不是你的午睡時間么?怎么還在外面?商君凜加快腳步,眉眼間不自覺帶上笑意。 被陛下突如其來的賞賜嚇到睡不著,沈郁半真半假抱怨,玉璋宮都快裝不下啦。 貴君不喜歡? 沈郁誠實回答:喜歡。 不過陛下怎么又賞那么多東西下來?沈郁回想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也沒做什么事啊。 貴君送朕禮物,朕很歡喜,便想讓貴君也高興一點。 沈郁確實挺高興的,只不過 我本意是想充實充實陛下的私庫,這下可好,不僅沒充實,還讓陛下又往外掏了一筆。 朕的不就是貴君的嗎?換個地方放罷了,若連阿郁都養不起,朕也別當這什么大桓皇帝了。 沈郁聽得心頭一熱,沒忍住環上男人的腰,將臉埋到商君凜肩膀處,暗道:果然,錢財迷人眼,若是商君凜現在提出什么過分要求,指不定他腦子一熱就答應了。 商君凜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提到另一件事:隱龍衛傳來消息,說越王打算私下見你那庶弟一面,時間是在藩王離京的第三天。 他們還沒斷聯系啊。沈郁還以為經過這一番折騰,兩人會和前世有不一樣的發展呢。 是你那庶弟給他傳了信,不知道寫的什么,越王寧愿冒著風險多待兩天也要見他一面。 陛下之前不是說,越王在京城隱瞞身份結識了不少官宦子弟嗎?甚至還有一些大臣家的女子,不用問沈郁都知道越王打的什么主意,不如也給他們傳個信,同樣是離開前的最后一面,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沈郁伏在商君凜肩膀上直笑:那場面一定很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越王:山上的筍都被你兩奪完了 第43章 商君凜沒忍住跟著想了一下那個畫面,盡力壓住上揚的嘴角,語氣里依舊泄露了一絲笑意:越王一定會很頭疼。 陛下?沈郁充滿暗示地看著他。 商君凜:貴君手里不是有隱龍衛的令牌嗎,想做什么讓他們去做就是。 沈郁遲疑:拿陛下的隱龍衛做這種事會不會不太好? 商君凜不在意:傳個信而已,又不是什么難事。 問清楚越王和沈清然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沈郁歡歡喜喜讓隱龍衛去傳信了。 沈郁其實沒什么別的目的,單純只是想給越王和沈清然找點不痛快罷了。 他大概能猜到沈清然給越王的信里寫了什么,前世也是這樣,利用后世的知識,沈清然忽悠了不少人,那本書里也說,沈清然能得越王青睞,是因為他與眾不同的性格和永遠也不會被用完的新點子。 陛下就不好奇沈清然同越王說了什么?沈郁趴在軟榻上,戳了戳商君凜的腿。 正在批奏折的男人動作微頓,腿部肌rou繃緊,擱下筆,抓住沈郁作亂的手:朕只對貴君寫的信感興趣。 沈郁從下往上看著商君凜,嘴角挑起:陛下是在暗示我給你寫信嗎? 商君凜索性放下奏折,將沈郁撈起來抱進懷里:朕覺得,貴君不妨幫朕批一會兒折子。 沈郁扭了扭身子,拒絕:陛下要學會自己的事自己做,再不濟還可以壓榨那些大臣,就不要讓我做了。 貴君,別亂動。 商君凜聲音突然變得低啞,沈郁猛地僵住了動作,熾熱guntang存在感極強地抵著他,沈郁不敢再刺激商君凜。 坐了一會兒,熱度半點沒消散,沈郁受不了了,小聲道:陛下,放我下去吧。 一直被硌著真的很難受啊。 商君凜沒打算做什么,拍了拍沈郁的后腰,松開手臂。 沈郁忙不迭站起來,移到軟榻另一邊,小心翼翼覷著商君凜:陛下,要不我出去一會? 不必。 沈郁拿了本書,坐在軟榻另一邊,心不在焉地翻來翻去。 一刻鐘后,沈郁從書里抬起頭,余光瞄向端坐的男人。 帝王服飾厚重,沈郁也看不出商君凜消火了沒有。 沈郁百無聊賴地翻了會兒書,再次看向商君凜:陛下? 嗯? 聲音平靜,看來是沒什么事了。 沈郁心中警報解除,瞬間輕松下來,慢慢挪到商君凜身邊:陛下,這樣不好。 朕會這樣怪誰?商君凜頭也不回。 把人扭出火又不管滅的沈郁訕訕閉上嘴。 房內安靜下來,一時間只有翻折子和毛筆與書頁摩擦的聲音。 為了照顧沈郁的身體,房間里溫度很高,人在暖和的環境下,總容易昏昏欲睡。 沈郁眨了眨眼,有些困了。 察覺到他的無聊,商君凜遞過來一本折子:貴君看看這個。 沈郁疑惑地接過來,翻開。 咦?這么快就有進展了嗎? 折子是臨縣那邊呈上來的,字里行間都能看出寫折子人的激動。 貴君將那治水之法送給朕后,朕很快就吩咐了人去臨縣,據臨縣傳來的消息看,已經初見成效了。 臨縣的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商君凜也沒指望有了方法就能立刻看到效果,沒想到這才兩個月時間不到,就傳來了好消息。 沈郁的困意立刻消散了,仔仔細細將折子上的內容看了一遍,感慨道:真好。 若是能提前預防,想必不會再像前世那般,造成那樣大的損失了。 很快就到了藩王離開的日子,與以往總有人磨蹭著不肯走不同,這次天剛亮,藩王們就收拾好了行禮,不等別人相送,急匆匆走了。 進京趕考的學子越來越多,起得早的有幸見到了這一場面。 他們怎么這么著急離開?不再等等嗎?有剛來的學子不解。 如果不是定好的時間是在今天,各位王爺恐怕早就走了。 這是為何? 哈哈哈你們沒聽說前段時間發生的事嗎?估計是害怕自己再待下去會落得跟淮昱王、厲王一樣的下場吧。 藩王離開后,京城又恢復了平靜。 越王車架隨大眾一起離開,只是沒人發現,真正的越王已經換了身打扮,走進一家學子扎堆的酒樓。 沈郁也和商君凜喬裝一番后出了宮。 為了避免被認出來,兩人臉上都做了些偽裝,扮作進京趕考的學子,來到京城最大的酒樓迎星樓。 這家酒樓的老板很會做生意,深知名聲的重要性,春闈期間,會以極低的價格接待進京趕考的學子。 若是得了功名,不僅吃住的錢全免,還可領一筆喜錢,只需留下一份墨寶即可。 因為這個原因,很多考生都愿意來這里住,畢竟這家酒樓出過無數高中的學子,能討個吉利的兆頭也是好的。 沈郁和商君凜面對面坐在臨窗的雅間,聽著店小二滔滔不絕的介紹,豎起大拇指:你們老板很厲害。 那是,店小二明顯對自家酒樓很自豪,別的不說,我們家的菜口味一絕,這段時間來消費絕對讓您覺得,這錢啊,花的值! 您二位要點什么?店小二介紹完,也沒忘了正事。 把你們家的招牌菜都來一份,沈郁想了想,你們這有沒有什么好吃的點心? 您這就問對人了,我們這的點心,吃過的人都說絕,甜口的、咸口的應有盡有,可以說,全京城找不出第二家比我們點心樣式多的酒樓了。 行,那你給我們上一些甜口的點心,就要你們這最有名的。 好咧,您稍等,小的這就去讓后廚準備,店小二逐一記下,酒水呢,二位要什么? 這次不等沈郁開口,商君凜道:不用酒水。 店小二愣了一下,估計是沒遇到不要酒水的男顧客,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面色不變:是。 沈郁笑著解釋:是我身體不好不能喝這些。 小的明白了,您二位稍等。 這次出來和上次不同,沈郁已經很久沒感受到這樣的熱鬧了,為自己個商君凜倒了一杯清茶。 將茶杯遞給商君凜:陛下感覺如何? 樓下人聲鼎沸,議論聲不絕入耳,他們置身于人世的喧囂中,與這浮華人世融為一體。 感受著迎面吹來的涼風,沈郁清晰認識到,自己真的回到了過去。 商君凜端著茶杯喝了一口:阿郁若喜歡,便多來幾次。 那還要勞煩阿凜多陪我出來幾次啦,沈郁笑瞇瞇道,沒有阿凜,我一個人怪沒滋味的。 你是想讓我跟在后面為你付錢和提東西吧?商君凜無情打破沈郁的謊言。 阿凜干嘛分的這么清楚,沈郁雙手托著下巴,想要替我拿東西,隨便挑個宮人也能做到,阿凜和他們可不一樣。 好哄的陛下在接下來的行程中付錢付的特別爽快。 迎星樓動作很迅速,即使客人眾多,也沒讓沈郁和商君凜多等,大概一刻鐘之后,便開始陸陸續續上菜。 不墮京城第一樓的名聲,迎星樓的每道菜都做到了色香味俱全。 沈郁邊吃邊關注商君凜,見他眉間舒展,知道他對這里的菜很滿意。 有一道菜是紅燒鯉魚,顏色非常漂亮,沈郁視線好幾次掠過那道菜,都沒有去夾。 視線漫不經心從掃過樓下,突然頓住,沈郁拉了拉商君凜的袖子:阿凜,你看那是不是越王? 樓下不遠處,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和兩名學子打扮的年輕人站在一起,不知在說什么。 商君凜隨著沈郁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他。 雖然越王做了偽裝,但沈郁前輩子和他打了那么久的交道,不至于認不出來,更何況,越王最初就是用這幅模樣接近的他。 沈郁夾了塊點心放到嘴里:他在這里干什么? 或許是為了提前結識一些將來能入朝為官的人。商君凜認認真真挑完魚rou里的刺,將碗推到沈郁面前。 沈郁詫異看著面前的碗:這是 見你看了那道鯉魚好幾次,一直沒下筷,是不是擔心有刺?放心,這碗里的我已經挑干凈了,不會卡住。 商君凜的語氣一如平常,并不覺得自己做了件多大的事。 沈郁慢慢夾了一塊魚rou放入嘴中,心里酸酸脹脹的,說不上來什么滋味。 慢吞吞吃碗里的魚rou,沈郁哪還有心思去管越王怎么樣。 可有些事不是你不管就能徹底脫開關系的。 兩人安靜吃了會兒飯,門外傳來吵嚷聲,聲音的主人之一正是他們剛才關注的越王。 沈郁沒打算理,看商君凜,也沒有理的意思。 門突然被從外面撞開,店小二一臉歉意地走進來:打擾到兩位客人用餐,實在抱歉。 沈郁抬眸看去,只見一名粉衣女子站在越王面前,厲聲說著什么,周圍還有好幾位衣著華麗的女子。 兩名學子打扮的年輕人尷尬地站在一旁,一臉想勸又不知道該怎么勸模樣。 沈郁視線順著人群溜了一圈,不出意外看到了離越王不遠處的沈清然。 沈清然穿著一身淺藍色衣服,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似乎沒注意到這邊的門被撞開,站在越王面前的女子似乎被越王說的話惹怒,突然加大音量。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感情你這是在養魚啊,看看這些,女子指了指四周的人,紅的,粉的,綠的,黃的,藍的是打算集齊所有顏色開染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