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
有歡哦了一聲:那你要送什么? 江無陰沉思, 似是還沒有想好送什么。 他雖清楚裴慎的喜好,可心里總覺得送那些東西不夠。 有歡四處看看, 邁開步子跑進一間鋪子:江無陰, 你過來! 有歡跑進了一個鋪子,里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瓷瓶, 他拍拍瓷瓶道:送這個吧? 江無陰忽然想起裴慎之前說過的,他想他的家人了。 看到這些瓷瓶, 江無陰仿佛看到了裴慎的一堆家人。 江無陰嘴角浮現一抹淺淺的笑, 手在瓷瓶上摩挲:好。 這里賣瓷瓶的還有好幾家, 見江無陰要買瓷瓶,蜂擁而上:這位公子氣度不凡,我家的花瓶可是這條街最好的,公子要不要買我的? 公子公子,買我的吧? 公子,我家的瓷瓶可都是上等的,要不瞅瞅我的?有人道。 江無陰只覺耳邊嗡嗡的響,這些人擠得有歡都快沒了影,好在有歡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沒被擠走。 眾多來人中,江無陰忽然看見一個老人,他穿著黑色的衣袍,面前擺著幾個瓷瓶,似乎也是賣瓷瓶的。 那幾個瓷瓶光滑漂亮,雖擺在攤邊,卻比那些放在店里的好上千倍萬倍。 江無陰來到攤前,老人開口:公子,要買瓷瓶嗎? 有歡抱著一個瓷瓶左看右看,看樣子高興極了:這個瓷瓶可比裴小瓶好看多了,要不就這個吧? 江無陰端詳片刻:就要這個了。 老人笑著開口:公子,你可算來對地方了,這里買瓶子還送信紙,可以給你想送的人寫一些話。 有歡耳朵尖:寫一些話? 老人摸著胡子笑道:沒錯。你可以寫一些話,這里有免費的信紙。 桌上擺了一些信紙,整齊堆放著,有的信紙上還扎著蝴蝶結,倒像是小姑娘用的情書。 以前的江無陰,也許會說這很幼稚,可是現在他站在這堆信紙前,猶豫了。 公子,這些信紙雖然是免費送的,但是你不要也可以。老人摸著胡子道,一般心有猶豫的人,都是介于想要和不想要之間,并且不想要更多一點。 他也不強求。 老人等著眼前公子開口,沒想到那公子卻說:給我一個吧。 老人有些驚訝:要哪個? 江無陰掃過:青色的。 買好東西后,江無陰找了個茶館,和有歡面對面坐著。 江無陰坐在桌前,久久沒有動筆。 有歡盯著他。 他低頭看了紙一會兒,抬頭也盯著有歡。 有歡以為他寫完了,探頭過去看,對方的紙上一片空白。 有歡訝然:你居然一個字都沒動?! 江無陰無言。 有歡不解:裴小瓶肯定好傷心,你居然一句話也沒有對他要說的。 江無陰卻道:不是沒有,而是太多了,不知道到底說什么。 有歡認真地看了他半天:其實也不用說那么多,只說一點就可以明白。 江無陰:只說一點? 有歡嗯嗯點頭。 江無陰低頭看著白紙,依舊沒動筆。 見他如此,有歡只好幫他想,低聲道:要不你寫你寫 這是什么話?江無陰聽后,仔細品著這幾個字,不過也可。 有歡高興地點頭,于是在有歡的鼓動下,江無陰開始落筆。 這幾個字他寫的極為認真,一筆一畫都不敢怠慢,有歡看他寫的特別慢,嘆氣道:算了,我去給你放放風。 等江無陰寫完時,外面竟然天已經黑了。 有歡也跑不見了。 月亮偷偷從云層后面出來,一切都變得極其安靜,茶館的人也走光了。 江無陰看著自己寫的幾個字,嘴角勾起個滿意的笑。 走來走去沒有見到江無陰人影,裴慎只好回屋待著。 今天是個特殊日子,裴慎自然沒有忘。 今天是他和江無陰在一起第五年,在現代,這種日子最值得紀念,江無陰卻不知道跑哪去了。 裴慎坐在屋拿著前些日子自己做的小暖袋,這是依照現代理念,他做的一個暖腳寶。 江無陰天生體寒,這毛病一直都在,這幾天和江無陰睡覺,裴慎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冷。 身上冷便罷了,有裴慎暖著,可是江無陰的腳也冷,裴慎是想給他暖腳,奈何裴慎晚上睡覺極其不安分,想暖也暖不了。 裴慎拿著暖腳寶翻來覆去地看,有歡不知從哪躥了出來:裴小瓶,你在做什么? 裴慎早已習慣了有歡這么叫他,也沒反駁,只是將暖腳寶收了起來。 有歡盯著他半天:這東西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是你給江無陰準備的? 裴慎:你怎么知道? 有歡做了個鬼臉: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這東西叫驚喜,不能讓江無陰知道,對不對? 裴慎奇怪,有歡小小年紀,居然懂這么多,不過想來也說得過去,有歡從小在外流浪,懂的自然比其他孩子多。 有歡忽然道:你等等我。 片刻,有歡拿著一張信紙進來:送東西嘛,總得有點要說的對不對,你可以把你想說的寫在上面,和你的東西一塊送出去。 裴慎震驚,有歡怎么比他還會? 有歡:現學現賣。 于是裴慎坐在桌前,提筆埋頭寫,放下筆時,有歡迫不及待地湊過來。 有歡大驚:你怎么什么也沒有寫?! 那信紙上,竟是一片空白。 裴慎欲開口,有歡打斷:你是不是想說的太多了,所以不知道到底要寫什么對不對? 裴慎再次發出疑問:你怎么知道? 有歡得意地哼一聲,這兩個人在某些行為上簡直一模一樣。 于是有歡說了同樣的話:其實也不用說那么多,只說一點就可以明白。,你可以寫 有歡小聲道,裴慎湊過去聽。 于是裴慎開始在信紙上認真落筆,一筆一畫極為認真,有歡見他寫的太慢,再次嘆氣:我去蕩秋千了。 等裴慎寫完,已是夜晚,他想了想,將信紙放進了暖腳寶里。 夜幕低垂,說好了今天回鬼月淵,一天都不見江無陰人影。 裴慎準備出去找找,恰好撞見了進門的江無陰。 兩人剛好撞上。 偷偷觀察的有歡: 裴慎首先質問:你今天去哪鬼混了? 江無陰欲說什么,半天都沒說出來,裴慎覺得他有些不對勁,開始打量他,發現他手里提著一個奇怪的箱子。 裴慎:不會背著他去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吧? 裴慎指了指箱子:這是什么? 江無陰:這是我送你的東西。 裴慎:送我的? 江無陰直接道: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第五年,所以我想送你一些東西。 原來江無陰今天一天是去給他買東西去了。 江無陰欲牽裴慎進屋,見他手上拿著個怪東西:這是什么? 裴慎:我送你的東西。 話落,兩人目光相對,像是一種無言的默契。 江無陰將盒子遞給他,裴慎打開,里面躺著個極其漂亮的瓷白花瓶,在月色下泛著柔和的光。 裴慎:為什么送我這個? 江無陰:你前些天說,你想你的家人,想家人的時候,它或許可以陪陪你。 裴慎哭笑不得,他的家人又不是瓶子。他往下看,發現箱子里還有一張信紙:這又是什么? 江無陰:我寫給你的。 裴慎低頭打開信紙,想看看江無陰究竟寫了什么花里胡哨的東西,結果上面寫的是致我的裴小瓶。 只有六個字,卻仿佛盛滿了無限愛意。 這幾個字勾起了裴慎的回憶,忽然想起在辦公室的那個下午,突然出現的花瓶和賀卡。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 而這邊,江無陰也從暖腳寶里摸出一張信紙,上面寫的是送我的江無陰。 兩人再次對視,而后都笑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的收看哦~ 第95章 是我先喜歡他。 裴慎轉頭, 看見江無陰拿著他的暖腳寶左看右看,似乎是在想這究竟怎么使用。 裴慎從他手里抽走:先去洗澡。 江無陰看了裴慎一眼:什么東西這么神秘。 話雖這么說,但他還是乖乖地去了澡, 回來裴慎便讓他在床上坐著:把腳放進來。 江無陰疑惑地看著這個不大的暖腳寶,很懷疑這玩意究竟能不能放下他的腳。 裴慎催促:快點。 江無陰將腳放進去, 這東西剛剛好,將他的雙腳都包了進去,很暖和。 江無陰天生體寒,夜里睡覺總覺涼, 雖然抱著裴慎暖和了些, 但腳總是冰冷。 裴慎定是察覺到這一點了,所以才給他做了這么個東西。 江無陰看著暖腳寶,覺得心里有種奇怪的甜, 將裴慎撈過來抱著:謝謝老婆。 裴慎嫌棄道:你每夜腳這么冰, 我都不想和你睡了。 江無陰無言,只將人抱在懷里。 看著膩膩歪歪的兩人,有歡只覺心里不適。 有一種面前兩人快樂幸福, 我獨自一人的凄涼感。 翌日, 兩人準備回鬼月淵,有歡一直纏著他們, 要跟他們一塊走。 鬼月淵自然不是有歡這種毛孩子待的地方, 裴慎找了各種理由拒絕團子。 誰知那團子一屁股往地上坐,撅著嘴生氣了:那你以后都別回來看我了。 裴慎無奈, 只得牽有歡去:那我帶你去,你可不能亂跑。 三人回到了鬼月淵, 道亦在不遠處等他們, 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有歡。 有歡生得像江瀾, 從某種意義來說,其實也有些像江無陰,道亦沒忍住:這孩子怎么有點像江無陰,這難道? 裴慎哭笑不得,給道亦解釋了來龍去脈,道亦都有些懵,半天才明白過來。 道亦索性不再議論此事:好了,你之前可是答應我要給我做好吃的,可別忘了。 裴慎走后,道亦才悄悄往江無陰這邊靠了靠: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無陰給他解釋了整件事,道亦的神色從震驚變得沉思,半晌問:所以是這樣,然后那樣那樣? 江無陰:嗯。 道亦低頭思量半晌,忽而轉頭看江無陰:江無陰,我倒有個問題很好奇,究竟是你先喜歡他,還是他先喜歡你? 江無陰沉默,久久無言。 沉默半晌,他忽然說:是我先喜歡他。 道亦像是聽了什么駭人聽聞的消息,瞪大眼睛看著江無陰:真的假的,江無陰,你也會喜歡一個人? 江無陰:沒有可不可能,以前說不可能,只是沒有遇見真正喜歡的那個人罷了。 道亦目瞪口呆,仔細品過江無陰的話,卻又覺他說的有理,再看去,對方已經站了起來:我去后廚看看。 裴慎在廚房忙活,從大江過來,他特意帶了些大江的食材。 站在灶臺前,裴慎低頭仔細切著食材,光忽然被人遮了一半。 江無陰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身后,輕輕地握住了裴慎的手:你去歇著。 裴慎難以置信:你會做飯? 江無陰遲疑了一會兒:會。 裴慎不大相信,再者,這是他答應了道亦的事,他不能言而無信,所以并未松手。 于是,眼前一幕便成了江無陰站在裴慎身后,他比裴慎高些,稍稍低頭,便帶著裴慎的手輕輕切菜。 他的手法并不生疏,裴慎問:你怎么會這些? 江無陰:以前都是自己做來吃。 他握著裴慎的手細心地一點點切菜,鬼月淵是沒有光亮的,所以只能依靠屋內的燭火。 火光在他指尖跳躍,一點點地隨刀落下。 墻上是半明半昧的影子,一切都顯得安靜美好。 兩人相對無言,只是做著菜。 菜端上來后,道亦眼睛都亮了:阿慎,這都是你做的? 裴慎:我和江無陰做的。 道亦瞠目結舌:江、江無陰跟你做的? 裴慎再次表示肯定。 道亦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邊吃邊稱贊,忽然從兜里掏出塊石頭。 這是傳音石,十五州用來聯系想聯系的人的東西。 類似于電話。 道亦拿起:二師姐? 你們多久回來,對了,江無陰怎么不回我?扶清問。 這問話像極了江無陰怎么不接他電話。 江無陰在旁回:方才我在做飯,傳音石不在身上。 扶清仿佛見了鬼:做飯?你? 江無陰:嗯。 隔著傳音石都能搞到扶清的震驚:啊算了算了,你們快些回來,我可想小慎兒了。 道亦放下筷子,打抱不平:你不想我們,只想你的小慎兒? 扶清:人家比你們可愛多了。 裴慎隔著道亦的傳音筒,給扶清打了個招呼。 幾人說了半天才掛電話,抬頭就看見有歡睜著大大的眼睛看他:這是什么,還可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