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那你身為魂魄,誰也看不見你,你要忍受漫長的孤獨。裴慎問他,值得嗎。 江無陰:我愛的人,我心甘情愿。 如果有人問,愛是什么,愛或許就是無時無刻都想跟你在一起,想跟你一起做每一件事,就算見不到你,我的心里也有你。 裴慎眼睛泛酸,他看著江無陰,終是沒說出一句話,江無陰只是握著他的手,靜靜坐在窗前。 窗外的雪輕飄飄地落下來,道亦在外和小妖打著雪仗,一切好像都塵埃落定。 裴慎忽然說:也不知阿香他們如何了。 江無陰垂眸看他:我帶你去看他們如何? 裴慎:現在? 江無陰:現在。 道亦回來時,屋里已沒了二人身影,道亦嘆氣:這兩人又跑去哪里膩歪了 再次踩在大江的土地上,裴慎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來往都是人,街道也被裝飾得特別漂亮,有小孩拿著風箏到處跑,遍地歡聲笑語。 裴慎有些恍惚地踏上這街道,再次踩上這片土地,眼前似乎還是當初廝殺的場面。 一轉眼,竟過去了這么久,裴慎的思緒還在當初大江混亂,他和江無陰奔走戰場的場景。 可是如今,這里卻熱鬧非凡,裴慎四處環視,見有人提燈,下意識道:不會今天是燈會吧?這么巧 有人聽見,立馬回應:公子,你說對了,今天就是燈會,今天可熱鬧了,公子不是大江城的人吧?要不要看看燈,或者面具? 裴慎看著一排排面具,想起了那時大江燈會上,他替江無陰挑了藍色面具,江無陰卻沒有戴上。 江無陰拾起藍色面具:要兩個。 裴慎剛轉向江無陰,江無陰就替他戴上:極配。 小販連連稱贊,只見那白衣公子低頭,和青衣公子輕輕碰了碰面具,舉止曖.昧親昵,很容易讓人多想。 小販轉移視線: 他們先是去了地球藥鋪,夜晚,白行天和阿香在收拾攤子,還有些傀儡衛在林雕的帶領下搬東西。 昔日的小姑娘也長成了大姑娘,披著長發,看上去端莊大氣,只不過阿香抬袖擦了擦汗,打破了剛才的美好幻想。 他們關了店門,正欲離去,身后突然傳來道聲音:阿香。 阿香動作一頓,有些遲疑地轉過身去。 眼前的兩個人雖戴著面具,她卻一眼認出了他們,她的眼眶立馬濕潤了,試探著問:阿慎? 王爺? 聽見這稱呼,白行天也轉過身來,那人取下了臉上面具,他的臉容清楚地被月色描摹出來,青衣公子眼帶笑意:是我。 阿香愣了一瞬,隨即哇哇哭著奔了過來:我以為我再也看不見你了! 阿香抱著裴慎哭了一陣,疑惑地看向江無陰:王爺,你不是死了嗎? 江無陰: 幾人到屋里一坐,了解了當下的情況,裴慎離開后,林雕被迫坐上帝位,每日生無可戀地批閱奏折,上朝,但也將朝政治理地極好。 每天看見林雕,第一句話便是:裴公子何時歸來。 對于林雕來說,最開心的事便是夜里偷著幫地球藥鋪收拾店面。 阿香如今也在宮里頗有地位,在宮里人人見了她都要行禮,她每日著錦衣華服,但私底下還是喜歡咬著蘋果發神。 白行天經營著地球藥鋪,藥鋪生意越來越紅火。 他們都在等裴慎回來。 誰知裴慎回來,還帶著江無陰一塊回來了。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阿香有些懵,將江無陰里里外外打量了一圈。 林雕也用奇怪的眼神看江無陰。 對于這些,裴慎還是給他們做了解釋,幾人互相對視一眼,似懂非懂。 原來的凝王府還沒拆,還留在原來的那個地方,裴慎站在院里環視著這里,似乎又回到了當初推著江無陰到處走的日子。 輪椅還在院角放著,裴慎用帕子仔細擦干凈,看著江無陰在院里四處走動,半開玩笑道:江無陰,過來坐。 江無陰一眼看見輪椅,當真過來坐了。 裴慎笑得更歡,推著江無陰在院子里到處走,夜里有風,卻很溫柔。 裴慎故意問道:王爺想去哪? 江無陰說:前面一點。 裴慎將輪椅推到前面一點,江無陰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裴慎下意識看向江無陰。 江無陰順勢攬住他腰,將他往自己這邊一帶,他被帶地向江無陰這里傾,兩人視線相接。 燭光昏暗,裴慎低頭跌進了江無陰的眼,那雙漆黑的眼里倒映著他,也只有他。 鼻息交替,比夜風還要溫柔。 江無陰坐在輪椅上,稍稍抬頭,親吻到了他畢生最想親吻的人。 也做了他曾經最想做,卻沒有做的事。 * 作者有話要說: 輪椅吻!輪椅吻!蠢蠢欲動! 第92章 啾。 兩人在月色下緩慢地交換了個吻。 半晌的停頓, 對方又再次覆上來。 這次比之前更猛烈,溫柔中帶著隱隱的占.有,裴慎大腦逐漸空白, 這個吻太深,酥麻從某個地方逐漸散開, 徹底點燃全身。 裴慎雙腿有些軟。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像是有一股電流自脊椎蔓延而上,流遍全身。 似是察覺到他的異樣,江無陰好心地扶了扶他的腰。 像是無意間的輕扶, 裴慎被他帶得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措不及防的坐下, 裴慎下意識用手扶住江無陰的肩膀,幾乎是同時,唇被江無陰堵住。 唇上逐漸熱起來, 燒向全身。 江無陰手放在裴慎腰側, 順勢親吻著他,像是咬住他不放,而裴慎的動作也恰好如了他的愿, 讓他更好地發起攻勢。 裴慎后知后覺, 江無陰肯定是故意的。 江無陰抬眼掃了裴慎發帶一眼,手往上滑, 輕快地取了下來, 墨發順勢散落,江無陰望著他, 另一只手上的力道稍稍重了些。 裴慎的長相略顯柔和,雖然他和他的長相大相徑庭, 那雙眼也不是天生勾人心癢, 卻在向江無陰望過來的時候, 悄悄地勾了他的魂兒。 江無陰忽然喚他:老婆。 裴慎含糊應聲:嗯? 江無陰:我想。 裴慎故意問:想什么? 江無陰:一直想做的事。 隨即,帶著淡淡暗示,微燙的手指輕輕握住了裴慎的腰。 裴慎低頭,發現自己衣服不見了,江無陰解釋:用法術變走了。 下一瞬,他被江無陰的動作打斷了思緒,不由喚道:江無陰 江無陰似是低低笑了聲。 許是太久沒有過,裴慎伸手抓住江無陰肩上衣物,然后一點點攥緊。 兩人呼吸交替,江無陰溫柔地親吻他的耳,月色親昵地親吻他的后頸,清晰地將那些緩緩流下的薄汗照亮。 狂放,漂亮,極其迷人。 翌日,裴慎中午才醒。 他醒來時,微微皺了皺眉,身上隱隱酸痛,抬起手臂,入目是白皙的胳膊。 他心里暗暗罵了江無陰一遍,對方端著湯走進來:醒了? 裴慎注意到他手里的湯:這是什么? 江無陰坐下:是補湯,阿香熬的。 裴慎哦了一聲,江無陰讓他張嘴,舀了一勺給他嘗嘗,裴慎嘗了嘗,忽覺不對:好端端的為什么給我喝這個? 江無陰:你昨天辛苦。 未等裴慎回答,江無陰將其打橫抱起:我帶你去洗洗。 清洗的間隙,裴慎望著江無陰的臉發神,江無陰低頭抱著他,認真地給他清洗,他看了會兒,抬頭啾了江無陰臉一下。 江無陰停下動作,看了裴慎好一陣子。 裴慎玩笑道:這水好涼。 江無陰聞言伸手試了試,水溫熱,剛剛好,他古怪地看了裴慎一眼。 目的達成,裴慎得逞地笑了起來,江無陰也不氣,低下頭來在他臉上啾了一下:在這等我,我再去加些。 裴慎應聲。 等江無陰裝了熱水過來,裴慎靠在桶邊已經睡著了,腦袋枕著白皙的胳膊。 恰好今日出了太陽,金色的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將他的睫毛都映成了金色。 他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看就要從胳膊上摔下去。 江無陰手快,扶住他腦袋,然后輕輕地將人從桶里撈了起來,再用衣衫蓋住。 那人在他懷里,很輕,江無陰不由抱得更緊,將人放進被窩里,然后坐在床邊守著。 他看得入神,一只紙鶴忽然飛進來,原來是道亦千里傳音:你們什么時候回來? 江無陰抓住千紙鶴到院外,道亦便開始嘰嘰喳喳:你們不會不回來了吧?別忘了我們的賭約,我的美食怎么辦? 江無陰往屋里看了眼:我們會回來的,鬼月淵那邊怎么樣? 道亦猶豫了會兒:情況一般般。 江無陰按了按眉心:回來再說吧。 道亦應聲:也好,等回來一齊商討。 江無陰收了紙鶴,回屋時裴慎已經醒了,站在窗邊拿著什么玩著。 江無陰掃了眼,發現他手里拿著的竟是之前他母親傅酒給他的木雕。 沒想到這個木雕還在府中,興許是當初搬進皇宮時遺忘了。 往事在腦海里呈現,終究是物是人非,裴慎拿著木雕看了半天,似也是陷入了回憶中。 太多的回憶,太多的過去,裴慎忽然說:我們去看看江瀾吧。 江瀾死后,被葬在大江皇陵。 他們在街上買了些祭品,幾壺酒,搖身一變直接到了大江皇陵。 大江皇陵,大江的每一位皇帝都葬在這里,兩人憑著記憶尋找江瀾的位置,突然在一座陵墓前住了腳。 這是江無陰的墓。 裴慎看著這座陵墓,想起當初自己忍著淚將江無陰下葬,不禁有些感慨,晃了晃手中酒壺:走了。 江無陰問:這陵墓是你親自著手修的? 裴慎:嗯。 江無陰看了陵墓一言難盡的外觀,無言。 裴慎揚眉:怎么了? 江無陰:甚好。 兩人到了江瀾陵墓前,用民間最普通的方法祭拜過后,坐在墓碑前和江瀾聊天。 什么都聊,過去和現在,一席話完,抬頭天已經黑了。 跟江瀾告別,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過來,裴慎有些困,江無陰直接攔腰抱起他:那我們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裴慎昏昏欲睡,他們走的是小路,沒什么光,明明怕黑的裴慎卻覺得此刻很溫暖,只想靠在江無陰胸膛睡一覺。 黑夜中忽然傳來石子碰撞的聲音。 裴慎睜一只眼看去,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身影:誰? 那道身影聞言一僵,隨后極快地躥到他們面前。 江無陰抬高手里的燈,照亮了面前的人。 光亮照過來,他往后退了退,是個衣衫破爛的小孩兒,凌亂的發遮了他的眼,小臉蛋臟兮兮的,他抬手擦了擦臉,戒備地看著二人:你你們怎么會從這里走! 裴慎:怎么就不能從這里走了? 夜里涼,將小孩露出來的地方都吹紅了:我是這里的老大,你們走了我的路,要想從這里過,就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小孩瘦弱的手里還拿著把小匕首,看起來威武極了。 看著對方這模樣,裴慎不禁有些想笑:你是這里的老大? 沒錯!小孩回,這里的貓貓狗狗,都聽我的! 話落,小孩身后的幾只狗附和地汪汪叫了幾聲。 裴慎笑了聲,小孩惱羞成怒:你、你笑什么!若不想被咬成渣子,就趕緊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裴慎乖乖地將身上東西交出去,他想起自己之前兜里還剩了個餅,一并遞給小孩。 小孩將匕首轉向江無陰:還有你,一起交出來! 江無陰欲說什么,被裴慎眼神打回去,乖乖地將東西交了出去: 小孩警惕地看著他,伸手接過那個餅,裴慎端詳著他,發現他脖子上有塊玉佩,價值不菲,又覺眼熟,但實在想不出來在哪見過。 裴慎問:這玉佩哪來的? 小孩戒備地后退幾步:本老大的事,怎么能輕易告訴你! 裴慎笑了,瞧見他臟兮兮的小手:那要怎么才能告訴我? 小孩不搭理他。 裴慎看向江無陰,江無陰會意,摸出個餅,果真,那團子瞧見餅,立馬上前幾步,江無陰稍稍收手,他便不動了。 這都是裴慎教江無陰的損招如何逗小崽子。 瞧見團子跟著餅走來走去的模樣,江無陰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感受到了其中樂趣。 拉扯地也更過分了。 小孩怒了:你當本老大是狗嗎! 團子的臉氣得鼓鼓的,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江無陰,活脫脫像一只炸毛的小貓咪。 裴慎在旁問:這個餅,你還想不想要了? 團子當即拒絕:不要了! 裴慎從江無陰手里拿過餅,遞到他面前,他猶豫了會兒,奪過餅:哼。 裴慎又問:那我現在問你,你這玉佩哪來的? 團子啃著餅:不知道誰給的,我記事起就在身上了。 裴慎不再問,團子如今這般處境,想必他的親人已經不在世,他再次看了團子脖子上的玉佩一眼,只覺眼熟。 團子身后的貓貓狗狗倒是和他親昵,他將餅撕下來分給貓貓狗狗,其中一只狗舔了舔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