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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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的話,此人是五年前被宛晴小姐帶回府的,只是后來又被撥去旁的地方伺候了。 柳宛晴聽到這里也顧不得捂臉,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著說道: 祖母明鑒!此前我將這丫頭帶回來,只是看她可憐!之后的事,我便撂手不管了。 如今卻沒想到這丫頭竟與人私相授受到了您的眼皮下面,實在是罪無可恕,您不必顧忌我的臉面,嚴懲便是! 柳宛晴急急的說著,顯然是把這丫鬟的背景當作自己唯一可鉆的漏子。 可長公主卻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冷冷一笑指了指地上的田志: 這么個蠢東西還在下面跪著呢,你指望用這蹩腳的理由糊弄過誰去? 柳宛晴跪在地上,淚如雨下,雙拳垂在腿邊,攥緊了裙子卻不敢再說話了。 就是這般故作堅強的柔弱之姿,著實惹人心動,一旁的林清遠有些不忍的說道: 殿下,宛晴并非有意為之,她只是想要和溫姑娘開一個玩笑。 左右現在溫姑娘無事,那便是皆大歡好,我見這位兄臺也是有秀才功名,便是配貴府的丫鬟也是綽綽有余。既然他二位已成就好事,您看不如 本宮不看!淮侯世子,這是本宮的公主府,你以什么身份在這里和本宮如此說話? 林清遠也沒想到長公主這么不給他面子的,當即哽在了原地。 而就在這時,溫笑站起來走到林清遠的面前,直接揮起巴掌就要劈頭蓋臉的打下來。 林清遠被嚇了一跳,朝后退了幾步,卻不想后面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顆小石子直接栽了下去。 當林清遠被幾個下人手忙腳亂的扶起來后,當即怒目瞪著溫笑: 溫姑娘,你這是何意?! 我只是照著淮侯世子方才所說之言示范了一下罷了,我這巴掌可沒有落到世子的臉上,世子的驚慌便與我無關,至于世子方才跌的狗吃屎更與我無關,難不成世子還要硬訛上我不成? 林清遠聽了這話頓時氣得瞪大了眼睛。 你,你這是謬論! 向世子學習罷了。 長公主聽到這里贊賞的看了一眼溫笑,不知是否是年紀大了,她現在愈發見不得京中那些貴女矯揉造作的模樣,倒是對于這樣爽利的女孩分外的欣賞。 溫姑娘的意思就是本宮的意思,剛才那田志句句所指皆是溫姑娘,這會兒溫姑娘不受其害,只能說是她聰慧。 但豈能讓罪魁禍首輕易逃脫,更何況他還污了本宮的小樓!蕓汐,尋常人家若有如此通jian之舉,該如何處置? 蕓汐立即便說道: 據奴婢所知,若由宗族出面,則兩者須浸豬籠,沉塘。 田志聽了這話,當即就發瘋著想要沖過去,可長公主府上的小廝皆是孔武有力,很快被將他鉗制住了。 我可不是你們長公主府上的人,你們無權處置我! 蕓汐瞥了田志一眼,然后慢悠悠的說道: 若交由官府處置,則男者刺jian字流放八千里,女者刺yin字沒入軍中為妓。 其實就官府處置這一面而言,則是對通jian的男子有些許優待。 最起碼流放過程中一個壯年男子十有八九還是能活下來的,可女子卻不一定了。 而此刻地上那悄無聲息的丫鬟,終于虛弱地說道: 奴婢,奴婢有冤要訴,求長公主做主,奴婢是被人陷害! 那丫鬟身上的藥勁兒還沒散,說起話來,也有些中氣不足,還是這會兒場面具靜,所以才可以聽得清楚。 住口!休要狡辯!你被人捉jian在床,本就辱沒了門楣,現在這般執迷不悟莫不是要讓你的父母蒙羞? 柳宛晴這會兒也不顧不得做虛弱垂淚狀,當即怒斥出聲,而下一秒江妙便帶著兩個老人從門外走起來: 辱沒門楣?蒙羞?此事還需她的父母說了算吧? 我來遲了,讓你受驚了。 隔著人群,江妙在第一時間定位了溫笑所在之處,對著她柔聲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701 23:58:53~20210702 23:58: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76章 和江妙對上眼神的那一瞬間,溫笑直接站了起來,愣愣的看著不遠處的江妙。 溫笑坐在李榮選身邊,自然離江妙最遠,可她也不知道江妙為何能一進來便看到自己在哪里。 只是,冷不防對上江妙那溫柔的眼神后,讓她的心在這一瞬間安定下來。 江妙走上前去對著長公主,長公主忙抬手讓她起來,而后江妙便走到溫笑的身旁。 她不閃不避輕輕牽起溫笑的手,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溫笑的手里已經捏了一把汗水,掌心中赫然是那被汗水浸泡著的竹哨。 江妙微微勾唇,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我來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溫笑抿了抿唇,垂下眸子想要將自己的手收回,卻不想江妙攥得更緊了: 大人,你快放手!大家都在看我們! 溫笑壓低了聲音,急急的說道。 有嗎?有誰看我們? 江妙故意用正常聲音說道,嚇的溫笑覺得自己那顆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卻不想,下一秒所有人都默契轉過了頭,好像沒有看到眼前這一幕,唯有長公主輕咳一聲: 還不快請鎮安侯入座! 江妙也不離開,只站在溫笑身邊,淺淺一笑: 溫笑膽小,我陪她坐一起。 所有人: 林清遠:這女人剛才差點抽了本世子一巴掌,本世子再不濟也是堂堂侯府世子,這叫膽???! 只是,如今最得圣恩的鎮安侯都這么說了,自然也沒有不識相的去拆她的臺都紛紛低著頭不說話。 一旁的李榮選也忙起身,將自己的位子讓了出來: 侯爺來了,這溫姑娘身邊的位置自然得您來坐,咱家坐下面就好了! 江妙笑了笑,謝過李榮選: 那就多謝李總管美意,剛才本侯來時,陛下身邊正因下面的小太監伺候不得當發了火呢,看來陛下身邊還是離不開李總管您的。 李榮選聽了江妙這話,立刻眉開眼笑起來,陛下登基時間短,此前待在軍中身邊可不曾有內侍侍候。 故而,自己在這個位子上,用了這三年才讓陛下習慣自己的存在,要是被自己今日這一耽擱,讓旁人上位那可就不好了。 那就承您吉言了! 李榮選說完這話,便笑呵呵的在丫鬟后面端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江妙亦是坐在了溫笑的身旁,只是卻把牽著的手換了另外一邊。 溫笑想要躲過,但她如何能比得過習武這么些年的江妙? 自然又被江妙執著地抓在了手里,當下只紅了紅臉,便也不多言了。 尤其是陛下這的賜婚旨意下來,不管成不成婚,她們都是鐵板釘釘的妻妻,便是在人前親近一些也是無妨的。 而此刻,溫笑給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然后她再抬眼看去,便發現那下面坐著的女發呆的發呆。瞪眼的瞪眼。 只是那瞪著眼睛的貴女,像是要撲上來,將自己生吞活剝了似的。 大人 江妙沒有來之前,溫笑莽的好像一個可以挑翻全場,但江妙來了后溫笑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竟也不自覺的放柔了氣勢,甚至還在江妙身后瑟縮了兩下。 怎么了? 江妙湊過去聽她說話,而之后便見溫笑聲音有些顫抖,用眼神示意著江妙去看那些兇狠的看著自己的貴女: 大人,她們的眼神好可怕呀 她們那是嫉妒,你不必放在心上。 江妙理所當然的說著,倒是讓溫笑呼吸一滯,然后又忍不住過去看一眼江妙。 大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么魅力非凡? 這會兒,溫笑偏頭看著穿著青緞刺金蟒袍的江妙,亦是一怔。 這蟒袍是江妙被封為鎮安侯時被晉朝帝所賜,這青色是介于藍色與綠色之間。 生動而不失沉穩,內斂而不顯暗沉,再加上江妙那身怎么曬都曬不黑的冷白皮倒是愈發顯得氣質沉凝如水。 但她抬頭看你一眼時,通身的威亞鋪天蓋地而來,便會讓人心生敬畏。 可是江妙實在容色絕佳,即便是有這么重的一身威壓在身,但仍讓那些貴女們都要看癡了眼。 她們就在京中見過的好相貌的男子最多便是林清遠那般的男子。 這會兒,她們所見到的江妙,那身上的氣勢是在千軍萬馬之中磨練出來的。 林清遠之于江妙便如竹子之于劍,同樣的瘦削,可是劍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將竹子擊碎! 江妙對于這般炙熱的眼神卻是早已習慣,這會兒只和溫笑低聲說了兩句,然后便看向了今日府中的主人長公主。 殿下,剛才的事還未審完,可要繼續? 長公主雖然是正襟危坐,可是江妙和溫笑離她較近,兩人的小動作自然也落在她的眼中,讓長公主忍不住心中閃過一絲懷念。 但這次懷念很快可以為她壓在心底,柳駙馬對她確實很好,只是柳駙馬走后,柳家人著實是讓長公主傷透了心,竟也不愿意再回想起柳駙馬。 自然是要繼續的,這小樓對于本宮來說重于生命,今日竟讓這兩個下作東西玷污了,本宮勢必要揪出她們背后之人! 長公主冷冷的說著,然后看了一眼被江妙帶進來的兩人: 這兩位便是這丫鬟的雙親嗎?看來鎮安侯即便是在朝堂,這耳目也不少??! 江妙站起來抱拳行禮,低著頭,有些歉疚地說道: 邈聽聞淮侯世子與長公主府上的柳宛晴柳小姐相交甚篤,她又無緣無故下帖子來邀請溫笑。 溫笑膽小,不敢不來,可邈不放心,故而還望長公主,莫要見怪。 江妙是在上完朝后,猜測溫笑今日去長公主府只怕不會太平,所以用了點手段將京都的鬼招到一起,談了談心。 至于什么手段啊,那些鬼是絕對不想再回想的。 只是,之后便就有消息靈通的將長公主發生的事跟實況轉播一樣給江妙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故而江妙才險險趕在這時將人給帶過來。 長公主聽到這里倒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妙,然后輕搖螓首: 罷了,看在你二人情深意重的份上,此事本宮便不和你計較。 長公主大量,請 長公主抬眼看了那兩個被江妙帶來的人一眼,然后對那丫鬟說道: 好了,如今你的家人都在此處,你大可無所顧及,將你所知之事盡數告知本宮,本宮可保你無事! 不過,你若有隱瞞,那可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 是啊是啊,女兒,你快把你知道的事兒都說出來吧,否則長公主殿下都要收拾我們了! 長公主深知打一棒子給一甜棗的手段,這會兒恩威并濟之下,那丫鬟看著自己淚流滿面的父母,當即便低聲抽噎著,掀開了柳宛晴最丑陋的一幕: 婢子是宛晴小姐帶進府的,如這樣的人指婢子知道的便有不下五指之數,我們都在各個院子聽從宛晴小姐的吩咐。 長公主聽到這里當即一拍即怒聲呵斥: 你這婢子好大的狗膽!這長公主府乃是本宮的府邸,哪里輪得著你們這些人這般刺探?! 那丫鬟還抬眼看了一眼長公主,又看了看跪在長公主身邊的柳宛晴,目光像觸了電一樣的收了回去,低著頭說道: 婢子不敢,婢子等人都是依著宛晴小姐的令辦事的 況且,婢子等人的身世并非是宛晴小姐所說那般悲慘,只是只有這樣才好進府。 我們能進府全靠宛晴小姐安排,宛晴小姐平日里不怎么來尋我們,除非有需要我們做事的時候才來找我們。 此次宛晴小姐便是想要教訓教訓溫姑娘,所以才給溫姑娘下帖子。 后來,宛晴小姐又故意讓人在宴間弄污了溫姑娘的衣裳,讓婢子帶溫姑娘來小樓更衣,只是溫姑娘聰慧,婢子失手了。 婢子,婢子被溫姑娘打暈在原地,后來,后來竟不知怎的竟被此人婢子,婢子真的冤枉! 到此為止,這丫鬟說的誠懇,便也讓人多信了幾分,只是等她說完正事后,突然情緒激動的朝江妙和溫笑爬去。 她知道江妙是在場地位不凡之人,故意抬起頭,哭的梨花帶雨: 侯爺,婢子只是聽宛晴小姐指使,真的不曾對溫姑娘有壞心,可是婢子落到這半田地與溫姑娘也并非毫無關系,求您看在婢子已經受到懲罰的份上,饒婢子一命吧! 溫笑聽到這里就皺起了眉,有些猶豫,確實是因為自己打暈了這丫鬟,所以才讓她被人只是,這丫鬟當真如她所說的那般無辜嗎? 溫笑想起先前這丫鬟還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頤指氣使的模樣,總覺得她好像說的不是實話,卻不想下一秒江妙便開口了。 而聽到江妙開口的那一瞬,溫笑心里泛起酸意思,下意識的便抓緊了江妙握著自己的手。 大人,大人她不會是要幫這個丫鬟說話吧? 溫笑心里如是想著,卻沒想到江妙雖然沒有看她,卻是輕輕在她的掌心里撓了撓,然后對著那丫鬟極為不客氣都說道: 你說這個本侯未來夫人有關那就有關嗎?如果本侯沒看錯的話,你身上穿著的這身衣服雖然有些凌亂不堪,但卻也是由一等一的繡娘織出來的錦緞!上面的刺繡更是非凡,你且告訴本侯,你這衣裳從何而來! 那丫鬟被問住了,然后江妙看也不看她,只看向主位的長公主,她拱了拱手,然后說道: 殿下,邈以為這丫鬟頗為巧言令色,并非是老實本分之人實不該寬宥。 如今,既已知道了她背后指使的幕后之人,此人也斷不可輕饒放過。 這丫鬟先前被田志故意貶低,說姿色平平,實際卻不是這樣。 丫鬟的五官頗為精巧,同時有著一種小家碧玉的氣質,哭起來梨花帶雨,更是極為好看,看著并不像是普通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