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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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人細細地顫抖了一陣,少主側過臉,親吻他的耳后。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了,仙君委屈地,惆悵地低聲傾訴,這心魔境,也存在了好久好久,我想下手,但又舍不得。 程隕之的聲音也跟著壓低,他明明是清朗的聲調,卻也軟的不可思議。 等我? 等你。我那日,在鏡中見你,便想到你身邊。我在鏡中看了十年,終于膽敢出面,尋你而來。之之卻不見蹤影,哪都尋不到,便生了心魔,每天問自己,是不是與你擦肩而過。 你游歷天下,走南闖北,最后陷入這迷霧城與幻境,于是我擅闖鬼蜮,激怒鬼王,誰知心魔反噬,構筑出這片心魔境。 他說的,無一不是現世的內容。 然而程隕之聽得一知半解,在他記憶中,顧宴中途仍然與他見過面,哪來的到處都尋不著? 只不過現下,不是追問的好去處。 臥房被燒毀,顧宴將漂亮道修和小童安置在偏房,做落腳休息之處,自己出門,要去追查縱火之人。 風車緊張兮兮地抓住他的手,問他:之之你 他想問,等仙君回來,指不定就要將結為道侶這件事真正落實下來。 但是有沒有人問過,之之本人,到底想不想結這個道侶呢? 程隕之明白他的意思,淺淺笑開,伸出手去,輕巧地摸了摸小童的揪揪。 小童一路風里趕來趕去,頭發凌亂不少。 這下被程隕之逮住,愣愣地背過身去,讓他給扎頭發。 道修手指尖軟和,給他梳頭的時候慢條斯理,就連垂落的衣衫上,也能聞到點輕幽的好聞香氣。 程隕之道:自然愿意。 風車輕抽一口氣,沒說話。 程隕之:反正是和心魔結道路,不關現世中的仙君什么事,對吧? 這么說來,確實也是。 風車點點頭,聽見后腦勺處的聲音染上笑意。 這不簡單,程隕之笑吟吟道,先跟心魔結道侶,結完我光明正大給他治病,治完病就跑。沒了這個心魔,道侶契不得跟著一起消失? 程隕之老神在在,一點不慌:那我現在結個婚又有什么問題? 風車迷糊地開始咬自己大拇指,跟心魔結契,真的沒問題嗎? 怎么越聽越怪呢! 第141章 程隕之也不知道??! 他也從來沒干過這種事兒,聽上去簡直跟騙婚毫無區別! 但看了看風車著急擔憂的神色,程公子覺得,這些風險還是他自己扛著比較好。 大不了哈,大不了就和仙君結契唄? 仙君要不滿意這樁婚事,也不能一劍砍了他吧,畢竟兩人共享壽元呢! 程隕之道:沒事,我在呢,怕什么。再說,若是不結道侶,直接神交,這不是,呃 他的嘴里冒不出那個詞,但兩人都清楚,是類似耍流氓之類的東西。 風車還是覺得,這些做風險太大,他可記得,仙君之前提出要和程隕之結契,都被他拒絕掉了,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般。 他左思右想一陣,終于妥協:好吧。 晌午過后,程隕之坐在床頭看話本,而少主也坐在他床沿,攬著他,共看一本書。 晌午的溫度和陽光都剛剛好,看得程隕之直打瞌睡。 腦袋剛剛一歪,就歪到顧宴肩膀上去。 這位心魔倒一點不慌張,施施然將自己坐正,讓小程可以更好睡一些。 直至程隕之手里的話本滑落,他猛然驚醒。 書 少主向話本一勾手指,書卷便乖巧地嘩啦啦沖他們飛來,被重新塞回程隕之手中。 程隕之握著書脊,松了口氣。 他嘟噥一聲:我剛剛看到哪里了說著,又是嘩啦啦一陣翻書。 少主垂眼看了他一陣,一挑手指,翻到了最新一頁。 結果程隕之沒看兩行,又是困蟲上頭,眼皮子不斷往下掉。 心魔溫聲道:怎么這么困? 程隕之下意識:還不是昨天晚上一直在琢磨,該怎么將七情六欲實體化,再把它們從自己的腦子里搬到你的腦子,最后打破你的心魔境直接走人。 琢磨到后半夜,差點撐不住,倒頭就睡。 但這話也不能往外說,要是被心魔提前發覺,說不準就得節外生枝,計劃泡湯了。 小程嘴上的話題立刻拐了個彎:還不是昨天晚上一直在想,這個結契大典該怎么舉行。 少主悠然道:自然就按最好的來辦,廣邀賓客,奉上等靈茶靈果,教眾生見證你我結契。 程隕之心想,得了吧,你的心魔境,自己隨便怎么折騰都行。 他敷衍道:好好好,行行行,都聽你的來辦。 然而他這么順從了,少主還有些不相信。 墨發雪衣的公子轉過頭來,緊緊地注視他,就連卡在他腰和靠枕之間的手臂,都有片刻的僵硬。 少主緩緩地說:你之前還頗有些拒絕,今天怎么答應的這么快? 程隕之放下話本,重重地嘆氣。 惹得那雪衣公子一把抱住他,怎么說都不肯撒手。 你要肯心甘情愿的同意,那自然是我的榮幸,顧宴聲音很低很低,若你不同意,我也愿意將這件事后移段時間。 只是后移一段時間,而非打消這件事的念想。 程隕之幽幽道:顧公子,我自是心甘情愿的同意你又在擔心什么? 患得患失,可不像你。 雪衣公子將腦袋埋入他頸窩,深深地嗅了幾口他身上的味道。 他說的話很輕很輕,程隕之有些聽不清:就算只有片刻。 小程迷惑道: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 少主若無其事地抬頭,蹙起眉,這個時間,褐羽雁應該來給你復診了,怎么沒有動靜? 程隕之道:可能路上有事,耽擱了一會兒吧。 又過了不久,在顧宴忍不住想出去找人時,褐羽雁終于到來。 他渾身狼狽,敲開少主院落的大門時,開門的風車還以為這是哪兒來的野獸。 皮毛濕漉漉,沾滿了飛塵,渾身狼狽,就連標志性的羽翼長袍,都缺損了好幾塊??瓷先ゾ拖袷潜坏秳Ω顐?,又用火燎過的痕跡。 風車連忙將人迎進來:你怎么了?之之在后院西廂房,換位置了。 褐羽雁平靜點點頭,謝過:好。 他坐到程隕之面前,像往常一樣,要程隕之伸手方便他看診。 程公子乖乖伸出手腕,在他搭脈的時候,忍不住上下打量他這一身的裝扮,不由得發問:你這是怎么了? 褐羽雁沒有回答。 他長長的睫毛無力搭垂而下,就像一只被荊棘貫穿了心胸的唳鳥,發出無言的啼鳴。 過了會兒,他松開手,低聲道:程公子,你恢復的很好,幾乎能與常人等同,接下來也不用吃藥了。 程隕之:多謝神醫救我性命。 他又問:靈力方面? 褐羽雁:還是一樣,盡量少動用靈力。 程隕之點點頭:好。 照理說,看診到這里,就差不多了,但褐羽雁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似乎不想起身,也不想再多聊會兒天。 程隕之不由得再問:是出了什么事了嗎? 褐羽雁:程公子,這次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我以后再也不能來顧家領地。 程隕之第一反應:為什么?顧家不讓你們進門了嗎? 褐羽雁搖搖頭:不。因為,我的家族和世家發生了沖突,那兩條地脈不僅沒有保下我們的集聚地,反而變成了世家貪婪搶奪的源頭。 于是戰爭打響了,我得放棄流浪的生活,回到集聚地,替族人們打贏這場仗。 是無可奈何的人生變動。 或許從此以后,他再不能離開集聚地,在天空中自由翱翔,做一群來去自由,冬南夏北的遷移候鳥。 也不能再進入不同世家的領地,收集心愛的藥草。 他們不得不收攏翅膀,一腳踩進泥濘的土地中。 程隕之聽得怔?。簽槭裁床荒??只是和一個世家有沖突 顧宴接上他的話,解釋他的疑惑:因為世家之間多有血脈至親,與一個世家結下矛盾,后面會帶出大把的關聯來。 褐羽雁勉強露出一個微笑:是。 他們小心謹慎,與多方結緣,最終還是敵不過世家的貪婪,不能將自己的故土拱手讓人,從而選擇抵抗。 程隕之鄭重地祝福他:一切會好起來的。 褐羽雁:好。 褐羽雁離開的時候,外面有人吹口哨。 是群年紀很小的小孩兒,追著飛翔的大雁吹口哨,試圖吸引他們的目光。 他們沿著街道奔跑,朝著大雁離開的方向跑去。 尖銳的口哨吹完,小孩兒們手撐喇叭,大聲喊道:大雁明年再來啊 明年我還想和你們一起玩 大雁發出尖銳的啼鳴,略微降下高度,盤旋一周后,又重新回到原先的高度,浩浩蕩蕩地飛走了。 小孩兒們停下腳步,目送他們離開,或許心中還在期待,第二年的什么時候,能再見到他們。 沒人知道,大雁第二年不會再來了。 從此,將成為他們童年縮影一個小小的角落。 或許我不會選擇繼承顧家。 同樣目送他們離開,顧宴離開窗邊,走到坐在桌邊的程隕之身側,聲音平靜,說出來的話足以讓家主和家族長老瞪掉眼睛。 世家一成不變,不是好去處,哪怕是爬上最高位。 作為后世來的人,程隕之自然十分支持他的選擇:好,都可以,都沒有問題。不過,不繼承顧家,你打算去哪兒? 哪兒都行,顧宴道,最近宗門興起,以能者居先,而不以血緣為重,我覺得是一個不錯的好去處。 程隕之道:那得好好選個宗門。 少主:玄天宗怎么樣?最近它初露頭角,算是新興宗門里較亮眼的,其他地方,皆不入我眼。 聽到此處,程隕之露出一個微笑。 他仰起頭,溫和地應他:這自然是最好的了。 但是在走之前,我們得先結婚,要在家族大殿里舉行。 程隕之驚訝道:為什么是家族大殿? 少主溫順地垂下眼睛,輕聲道:我要列祖列宗都看的清清楚楚,我的道侶是誰。 程隕之: 小程溫和道:你可真能耐。 結契之事,很快便提上日程。 這件事傳出去,不止一個人迷惑。 說起來,剛開始,顧宴忽然降臨少主之位,出乎了眾人意料;然后讓他一個沒有經驗的新手率領眾人打資源戰,也出乎意料。 現在再結個出乎意料的婚契,大約也是某種意料之中。 畢竟他的道侶是位眾人素未謀面、素不相識的道修,還是讓眾生迷惑片刻。 不過,等長老、家主一一出來說道,例如他喜歡就最好啦,其實是多年感情啦云云,便沒人說話了。 修士結契,并不需要太多準備工作。 最后定下招待客人的規格,以及結契大典的地點和吉日,也就差不離多少。 而小程呢。 一天到晚縮在臥房里,琢磨來琢磨去,連顧宴也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最后想著,說不定是之之有些害怕。 結契這種大事,定的還是有些草率了。 他只能懷抱著之之,應他一聲:回頭給你補一個更好的結契大典。 程隕之被摟摟抱抱,已經形成了習慣,說的話同樣左耳進右耳出:好好好是是是嗯? 結契之后,我將吞并周邊世家的版圖,作為新入門弟子的賀禮,你與我同去,一并帶入玄天宗。這件事我掩蓋不久,若被家族發現,我可能討不了好處。 顧宴低聲解釋道,低下頭,去臨摹懷中他家道修的眉眼。 程隕之看他:原來你之前在忙這個,無異于自立山頭,要獨立出去了。那你那些附屬家族怎么辦? 顧宴輕描淡寫:愿跟隨我的,自然與我同去。 他轉身,捧出件大紅的長袍,展示給程隕之看。 道修結契,沒有穿喜服的傳統,顧宴道,但我想看你穿。 第142章 程隕之去看那喜服,是上好的鍛料,不看別的,光是在燈下影中這么一晃,便能看出上頭流光般的細膩色澤。 他上手輕輕一摸,入手升溫,感情還不是凡間料子。 他贊嘆一聲:好料。 少主將這件喜服捧起,要遞到程隕之手上去:顏色也很正,適合你穿。 程隕之不知道怎么回事,對這件喜服有著莫名的抵觸。 他并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問題,但總覺得有些詭異,以至于在他看來,這喜服的大紅色,似乎有些紅的過頭了。 照理說,心魔并不會害他。 程隕之搖搖頭,攤開自己寬大的袖擺,示意心魔看。 他坦坦蕩蕩地說:我可從來沒穿過這種顏色的衣服,著實不適應,就算穿著,也得憋得慌,忍不住要脫下來。還是穿平日里的衣服吧。 心魔見他不愿,連聲音都跟著放軟了,勸他道:試試就行,看個效果,不舒服就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