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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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若有所思:幸好我留了他一命,將他關在萬魔窟里去了,問問說不定有什么好東西。 管事恭敬地說:此等小賊,萬死不足惜。 老祖:那不至于。 說著,紅衣魔頭起身,拉過束起幔帳的長帶,隨手扔到地上。 幔帳落下,再次層層疊疊將人掩映。 他穿過大殿,入了萬魔窟,在一個窟口前站定,看向里面狼狽不堪,斷了手腕腳筋的道修。 俞子幀躺在地上,竟是站也站不起來了。 萬魔窟無時無刻無不在的尖銳哀嚎傳來,灌入他耳膜,能將活人硬生生逼成瘋子。 他感覺自己耳鼻口被打穿了一個洞,正呼呼地漏風。 但被迷霧老祖扔在此處一夜,俞子幀仍然神志清醒。 見有人在他面前停下,他拼命掙扎,抬頭往上看,看見一席鮮紅的衣擺,意識到,迷霧老祖真的來了。 之之有希望了。 俞子幀斷斷續續說:你把你把他放了,我隨你處置。 迷霧老祖神色驚奇,他親手打開牢籠的門,走到俞子幀身前蹲下,和藹詢問:我要你做什么?你有什么用呢? 俞子幀道:我怎么說,也是個元嬰。也算半只腳踏入修道大門吧。 老祖溫和地反問他:可我不需要踏入修道大門的道修。說罷,一只腳踩在道修手腕上,細細傾聽他沉重的呼吸聲。 越聽,他越陶醉,便越興奮。 俞子幀手腕劇痛,但他已經管不上了。 道修翻身,仰躺在臟兮兮地面上,道: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入魔也可以。他平靜地敘述著,心中畫面不知不覺,飄向幾年前的回憶。 似是昨夜仍是夏天,他和之之躺在涼席上,一點點數星星。 師父站在他們不遠處,待到小程沉睡,乘著清風,送他回房休息。 讓,讓之之離開這座城,道修道,隱約有些哽咽,讓他離開,我能付出所有的代價。 沒想到,迷霧老祖很爽快地答應了。 好啊,他輕巧地說,松開踩著他的腳,反而給了口氣續命,聽起來不錯。 那你把你賣給我,就像賣給厲鬼一樣;做我鋒利的刀,手下忠實的狗,沒有靈魂的傀儡吧。 他雙指并起,點在俞子幀額上。 低聲,暗沉地笑聲一點點傳來:這是我迷霧城的功法。 修煉了它,你就是我們中的一員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數了數,大概三四章結束這段劇情,然后進仙君個人線啦 第118章 程隕之在迷霧老祖的宮殿中醒來,睜眼看見陌生的幔帳床簾,還有些許迷惘。 他可不記得,他來過這種華奢堂皇的屋子。 周圍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東西,被它的主人堆在此處,全用來給他一人隨意觀賞把玩,無非也是另一種漫不經心。 程隕之撐住腦袋,探視自身情況。 發覺自己筋骨虛軟,經脈內臟受損嚴重,但是充斥著一股藥力,像是被人用上好的藥材吊著命,不要他死。 他艱難地回憶片刻,只記得自己被迷霧老祖一掌轟的失去知覺,隨后不省人事。 難道,他死后,還能入如此奢華的靈堂? 莫非是老天爺看他上半輩子做的好事太多了么! 還不等小程真正高興起來,門外傳來腳步聲,將他的思緒全部吞咽了回去。 程隕之猶疑地重新躺下,裝作自己仍在沉睡。 不知外面是敵是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很快,進來個管事打扮的人,見他身上被褥掉落在地,大驚失色,沖上來就要給他掖被子。 在他靠近之時,床上狀似還在沉睡的道修一個打挺起身,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程隕之聞到,他身上有魔氣的味道。 然而不等他下重手,忽然手腕酸疼,全身都像被抽走了氣力,往床上一軟,失神地喘息起來。 下氣接不上,任他有再大的力氣,都是白搭。 被掐了脖子的魔修管事顫顫巍巍作起來,有些埋怨道:少主人,您可要掐死老奴了。 說著,從地上抱起輕薄的被褥,交給身后跟進來的下人,要他們去換一床干凈的來,仿佛剛才程隕之要殺他,他一點也不在意。 管事道:最近轉涼,您請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踢被子了。說著,弓下腰,仿佛真是照顧程隕之長大的忠心耿耿的奴仆。 床上,程隕之勉強喘勻了氣。 他不得不想,傷筋動骨,確實要休息一百天,現下他才休息幾個時辰?沒力氣是正常事兒。 他強撐著起身,扯起之前對待外人的假笑來:請問,這是何處? 管事低眉順目地說:這兒是老祖親自為您定下的弟子居,少主人,請好好休息吧。 他一邊說,一邊從下人手中端來一碗粥,散發著清甜的香氣,顯然是被燉爛了,適合病人入口。 還有些遲疑,問道:您自己吃,還是老奴喂 然而,聽完他說話,程隕之臉上對外人的假笑都消失不見了。 是了,魔修,紅霧 他還在迷霧城。 恐怕被迷霧老祖強搶來,當了他的徒弟罷。 程隕之收斂神色,撇開眼睛,道:你拿下去吧,我不餓。 以往臉上的假笑都落了個干凈,管事愣是沒從他眼中看出剛才剛醒時的彬彬有禮。 他還沒有這個閑心,在敵人的大本營喝一碗熱騰騰的、專門給病號熬的粥。 對了,師哥。 他被人帶走,按師哥的性格,恐怕不能善了。 他得在師哥做出傻事之前,趕緊把人安撫下來。 程隕之想到這層,身下再軟和的墊子,都猶如針扎。 他倉促下床,要抓起自己的外衣和鞋子,狀似往外頭走,被一眾管事下人紛紛攔?。和饷嫣鞗?! 程隕之蹙起眉頭,就要揮開他們,道:讓開! 吱嘎,房門被輕巧推開,一襲紅衣從眾人身后隱隱出現,很快,眾管事下人低垂著頭顱,分開兩道,迎接老祖大步向前,掐住程隕之的下顎。 迷霧老祖走到他跟前,似笑非笑道:小徒,你這是要去哪兒? 程隕之也沒想到,剛把他打個半死的人,還能如此泰然自若地出現在他眼前,問他,你要去哪兒。 你他一時哽住。 只見迷霧老祖輕飄飄揮手,程隕之的手腳不受控制,整個人被一股霧托起,重新落在榻上。 紅衣的魔修攏過袖子,屈尊端來下人手中瓷碗,坐到床沿上。 他動作緩慢,用勺子攪了攪guntang的粥,輕聲替他埋怨:這些人當真怠慢,這么燙的東西,也敢拿來給我小徒吃。 程隕之簡直被他說的頭皮發麻,一言不發。 那碗粥終于被吹涼了,迷霧老祖舀起一勺來,遞到他嘴邊。 他憐愛道:小徒,該吃點東西了。勺子直接磕到他唇邊,好像只要稍微張開一點,就會立刻被強行灌進去。 程隕之完全沒看出這是對待徒弟的態度,更像是在屋子里養了只小貓小狗。 心情好了,就來親自喂兩口; 若心情不好了,無人問津。 見他還不肯張口,迷霧老祖沒有放下手,而是逐漸冷淡下來,說了件事:你師哥前天晚上不識好歹,夜闖城主府,打傷好幾名我的手下,這筆賬我還沒算清。 程隕之一怔,心想,果然如此。 他不禁悲喜交加,現在師哥估計已經落在魔頭手里去了。 你要說什么?程隕之輕聲道,你把我師哥怎么樣了? 別擔心,乖乖的, 迷霧老祖越看他越喜歡,看漂亮的東西,自己心情也會變好,伸出手去,摸了摸程隕之的長發,我沒把他怎么樣,好好的,關在牢里呢。 程隕之沒有反抗,任憑他撫摸自己的頭發。 迷霧老祖道:來,喝一口。 勺子被遞到程隕之嘴邊,程隕之低垂著眼睛,將勺中粥抿掉,頗為乖順,不復之前模樣。 迷霧老祖見他聽話,當然不覺得年輕道修已經屈服。 恐怕心里還藏著計劃,要抓住機會,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反咬他一口。 這么一喂一喝,倒也將碗中粥吃了個七七八八。 程隕之腹中勉強好受些,在迷霧老祖起身之前問道:你放了我師哥把。 迷霧老祖把碗和勺子遞還給管事,漫不經心地說:我為什么要放了他?為了你嗎?他眉眼一挑,似笑非笑,無比輕佻。 說著,提起他自己,倒是你,受傷不輕,得泡個藥浴恢復,我可不要一個廢物當徒弟。 在程隕之拒絕之前,迷霧老祖把俞子幀提出來,威脅他,如果他不跟著做,他師哥的性命恐怕不保。 程隕之無言,只好如了他的愿。 在他泡完藥浴出來,向迷霧老祖提出一個要求。 他說:我想見見我師哥。 紅衣魔頭:當然可以。 沒想到,迷霧老祖言而有信。 第二天傍晚,吃過晚餐后,他回頭,發現師哥走進殿中,朝他走來。 房門被關上,俞子幀臉色蒼白凄慘宛若厲鬼,但看向小師弟時,眼神一如從前。 他的小師弟,還好端端地坐在這里,笑吟吟地看著他。 但程隕之看向他時,還有些迷惘。 師哥的靈力波動奇怪,氣息也有所變化,只有眼神沒變陌生的就像另一個人。 可是等俞子幀也露出清淺的笑容時,程隕之立刻確定:這就是他師哥。 師兄弟再次見面,相顧無言。 俞子幀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幸好迷霧城氣候涼爽,才沒有惹來小師弟疑惑,他再把袖子掩了掩,沉默地打量程隕之。 見他面色雖然蒼白,但嘴唇有了些紅潤色澤,起碼迷霧老祖把他養的不錯。 俞子幀心中忽得生出悲哀來。 沒想到,他養的小師弟,還不如人家大魔頭養得好。 正無言著,看見程隕之窸窸窣窣往前挪了挪,來抓他的手。 程隕之壓低聲音,湊近他小聲說:師哥,我想了一個逃出迷霧城的計劃。 俞子幀示意他:你說說。 程隕之敘述一番,他假裝當迷霧老祖的弟子,讓迷霧老祖放松警惕,他再撬開下人的嘴,問出迷霧石放在哪里。 等沒人的時候,他將迷霧石偷出來,逃之夭夭。 程隕之:如何? 俞子幀張了張嘴,迷霧老祖已經在契約中說,會將迷霧石交給他。 他停頓片刻,點頭:很好。 小程長嘆一聲,伸手來拉師哥手腕,見俞子幀面色過于蒼白,想替他診治一番。 沒想到指尖剛接觸俞子幀腕部,突然往后一扯,恰恰躲了過去。 兩人一同怔住,程隕之片刻后笑起來:給師哥看看脈象呢,跑什么。 俞子幀將手腕收回來,擱在程隕之碰不到的膝蓋上。 不知是心虛還是別的什么,他垂著眼睛,看旁邊側幾上冒著細煙的小香爐,就是沒有去看小程師弟。 俞子幀道:我早上剛看過,沒什么大礙。 程隕之敏銳地覺得不對勁,但外頭的人顯然不給他時間掙扎。 迷霧老祖推門進來,明明只有他一個人,屋內師兄弟二人立刻緊繃了身體,警惕地望向他,生怕他再干什么壞事。 迷霧老祖要被這樣弱小的警惕逗得笑出聲,他攤開手,愉悅道:我可什么都沒干。 程隕之硬邦邦道:我和我師哥正聊天呢。話里話外,都是趕他快走,也別在門口聽墻角。 而俞子幀收回落在迷霧老祖身上的視線,一言不發。 迷霧老祖瞧了瞧他們一眼,發覺師兄弟二人長得都不錯,立刻心情愉悅,爽快地退了出去,替他們關上房門。 見他走了,程隕之意識到,他們師兄弟能說話的時間不多。 我這段時間就會采取行動,師哥你先回去,替我照顧好大家, 小程語速很快,俞子幀看著他,目光里流露神情不明,等我成功了,會出來和你匯合的。 俞子幀自然什么都答應他:好。 一定會成功的。 這句話,被程隕之認定為師哥鼓勵他的話語,卻沒想到是未來一段時間里,僅留下的不多的真話。 第119章 清晨,就算是迷霧城,也有與平時不同的風景。 林間尚且有些露水,落在窗臺上,被程隕之單手接住,從他手掌心里滾落。 自從那天師哥回去后,他再沒見到俞子幀。 一個人被迷霧老祖關在這地兒,能見到的,只有來往的管事和干活下人。 迷霧老祖倒也會每天來一次,但程隕之摸不清他來的頻率,有時早上來,有時中午和他吃飯,有時晚上毛骨悚然地出現在他床前,笑著給他掖被子。 小程就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看著紅衣魔頭靠近他,只為掖個被角。 迷霧老祖要他快快睡覺,程隕之移開眼睛,卻依舊沒有閉上。 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幾天。 程隕之早上起來,伸手接露水時,悄悄深入感知自己的傷勢。 基礎的部分基本已經恢復完畢,問題不大,就算骨頭可能有些疏松,對修道之人來說,也不要緊。 啪嗒,那粒冰涼的露水順著他的手掌紋路,落入地縫里。 紅衣魔頭出現在他身后,牽來他手,慢條斯理地將程隕之的手掌擦干凈,蔑視那枚露水,竟敢污染他小徒身體的一部分。 見他新牽來的小徒長發散落,眉眼厭倦,年輕的面容白皙,臉上絨毛幾乎白的發光。 那雙眉頭深深地蹙起,像是在忍耐什么。 迷霧老祖一笑,牽著他到鏡前坐下。 既是入我門,便不能這般仙人做派,紅衣老祖拿來把梳子,竟是想親自為他梳頭,程隕之掙扎了一番,被迷霧老祖威脅地按住肩膀,閉著眼睛無言默認了,等會兒,你便換上我門制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