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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仙門大佬竟是我前男友在線閱讀 - 分卷(44)

分卷(44)

    路鳴溪垂著眼睛,道:爬了這么久,恐怕也累了吧。陳道友是時候好好休息,等候明天的考驗。

    陳飛白:其實我也不算很累啦哈哈哈。

    路鳴溪加重語氣:怎么會呢,好幾個時辰了。

    程隕之:

    很快有管事的人過來,將陳飛白帶去弟子居。

    小陳道友被帶走前,還淚眼汪汪要程隕之跟來,一起看他入住新屋。

    被后來追上的親姐一把拉走,連連回頭,戀戀不舍。

    程隕之沖他打打手勢,示意回頭會去他那兒玩,這人才放心地被拉走。

    他放松地聳聳肩,路鳴溪跟在他身邊,看他一眼。

    程隕之還沒說話,路鳴溪便搶先道:你想去當他的舍友嗎?

    說話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程隕之哪里知道他剛才這么懟人,原來心里想的是這些。

    程公子失笑:怎么會。弟子居不是分好的嗎,可以自己隨意更改?

    路鳴溪:和管事說便可。

    程隕之慢悠悠道:那我

    見身邊年輕小道友一下緊繃,才慢半拍拖長了音:還是不去做飛白的舍友了。

    路鳴溪追上來,想伸手抓他的手掌。

    卻在伸出手的那一瞬后悔。

    幸好程隕之并沒有往后看,他掩飾性地背手,周身靈力終于一點點放松,徹底散開了。

    身后年輕的聲音低緩道:那我們要做很長很長時間的舍友了。

    程隕之卻說:那不一定,小程我嘛,別的不會,吹牛最在行。搞不好三個月我就能進內門,要換新弟子居

    他說到一半,嘴邊逗小朋友的話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路鳴溪低著頭,沒聽完后半截,疑惑地仰起臉來,看見程隕之迷惘神色,定定地往前看。

    該怎么描述那種神情?

    猶如黃昏日落,倦鳥歸巢,八千里長路漫漫,終于看到了盡頭,看到了盡頭的某個人。

    雪青外袍的青年站在山路半截,同道上那人對住視線。

    那人身著暗紋銀袍,長發獵獵,被發帶束好,落下一縷遮住鋒利眉眼。

    腰間掛著一串碎玉,身后背著樸實長劍。

    這人也莫名注視他片刻,之后斂過陌生神色,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消失不見。

    邊上有人竊竊私語:那是哪位?氣質非凡,不像一般人。

    沒認出來?腰間碎玉,身負長劍

    ??!

    是俞子幀俞師兄啊,你忘啦?

    嘿我真一下沒想起來俞師兄作為外門首席,不是剛被三大峰主招走做了峰主徒弟嗎,今天怎么出現在這里?

    程隕之張了張嘴,沒說話。

    要伸手去抓住,眼前哪里還有人半分蹤跡?

    路鳴溪一下抓住眼前人的手,不自覺屏住呼吸,放到最小力度,捏了捏程隕之柔軟的指腹。

    他小心翼翼、輕聲道:我們,回去嗎?

    程隕之眼中瀲滟水光終于落下,被他隨手抹掉。

    啊,回去,他低頭思索片刻,做出決定,我也要進內門不,我一定會進去。

    他程隕之說過的話,一定做得到。

    第56章

    陸陸續續不少人竭盡全力,爬上高聳陡峭的弟子階。

    好一些的,站在原地恢復氣力。

    資質差一點的,就一屁股坐地上,哼哧哼哧地喘粗氣,慶幸自己堅持到了終點,總算沒一頭栽下懸崖去

    天色漸暗,宗門大鐘再次敲響,氣波悠遠。

    他們若有所感地抬起頭,見連綿群山亮起點點星火,接連成一片。

    而眼前建筑燈火通明,將所有人照亮如白晝。

    前來引路的弟子也不再背負長劍、神色淡漠,而是露出笑容,提著燈,叫他們跟隨一同前去宗門大殿。

    程隕之也在隊伍之中。

    雖說他是提前招錄的弟子,可以早些時間進入宗門,但這種祭拜祖先,正式加入宗門的場合,也不能夠缺席。

    于是悠然前往,匿于人群。

    他還在沉思,神情倦怠,對引路弟子的話一搭沒一搭地聊,看上去便覺得興趣不大。

    然而人家對他興趣大得很,手里提著長燈,走在他邊上。

    引路弟子笑道:師弟,一會兒進正殿,要先過兩道關,怕師弟覺得無聊,我們不如換個通訊玉簡,也好聊天打發打發時間?

    程隕之懶洋洋瞅他一眼,暗自評估,覺得無論修為還是相貌還是性格,都不是他吃的那一款。

    那應該不是傳聞中的命定姻緣。

    這下好說,程公子干脆利落,交換通訊玉簡,也算多交個朋友。

    他漫不經心道:敢問師兄,是哪兩道關?

    引路弟子一副頭痛神情:是大管事講話和二管事講話。

    程隕之:噗。

    引路弟子濤濤不絕,想必是受了許多苦楚。

    做引路這一差事,原本聽上去是十分輕松,又有額外的靈石拿,誰都想來;然而一說到要跟著湊人頭,和新入門的師弟師妹一起聽管事講話,顯得場子熱鬧這就沒人想了。

    程隕之:師兄這不是來了么?

    引路弟子:這不因為劃拳輸了。

    將程隕之他們帶到正殿的某個地兒,囑咐他們在這兒坐會兒,他去放燈,去去就回。

    然而等人一轉頭,路鳴溪拉著程隕之就跑。

    程公子完全沒反應過來,視線里只有小路道友略有些嬌小的背影,直被拉得有些踉蹌,左拐右拐,藏到正殿十人環抱的支撐柱后面。

    這么遠,絕對不會被人找到的。

    就算停下來,路鳴溪也沒有松手,扒拉著程隕之的袖子,沉默地捏住他的手指。

    程隕之一口氣沒緩上來。

    他看看四周,道:怎么了?等那位師兄回來,找不見我們人就不好了。

    突然就拉著他往另一邊跑?

    路鳴溪悶悶道;我們都還沒換通訊玉簡。

    程隕之哭笑不得:就這嗎?那換換?

    他隨手掏出玉簡,見路鳴溪下意識往手上乾坤戒里掏,卻陡然收回手,把手背在身后。

    程隕之詢問:怎么了?

    路鳴溪:我通訊玉簡沒帶在身邊。

    兩人之間一片安靜,只剩下大殿里到處充斥的低語的嗡嗡聲。

    程隕之維持著手握玉簡的姿勢,慢慢彎下腰,湊近。

    小路道友可能也是被自己驚到了,他睜大眼睛,撇著臉,一板一眼地回答:早上出門太急,大概是忘在了哪里

    他一回頭,便和格外近距離的程隕之對上視線。

    程隕之看見路鳴溪整個人都一震,像是被嚇到,猛地后退半步,像是想起什么,克制住自己不再繼續后退。

    這么近,完全可以看清程隕之眼瞼上落著的淺淡的陰影。

    或許還能數清他有幾根眼睫。

    年輕的小路道友幾乎被迷住了。

    他不知不覺放松下來,要盡情地、愜意地貼上去時,程隕之上仰,重新站直。

    路鳴溪也表現出一副驚醒過來的模樣,站直身體。

    好吧,程隕之似乎有些遺憾,那回頭再交換玉簡也不遲。

    不太像。

    程公子狐疑地在心里思索,雖然有很多類似的小動作,但也無法分辨其中的獨特之處。

    再說,顧宴那般性格,怎么會悄悄扮作一個年紀不大的小道友,還這么容易一驚一乍,一看便不諳世事。

    正想著,小路道友又扯了扯他的袖子。

    看,這動作顧宴肯定就做不出來。

    程隕之笑瞇瞇地望去,道:怎么?

    路鳴溪:我看不見前面,現在是要做什么了?還特意墊了墊腳,強調自己身量不高的現實,讓程公子見了,更心軟一片,不再懷疑。

    程隕之探頭,往前望去,見重要項目還沒開始。

    于是低下頭,逗同門小道友去:人太多,一時半會兒還沒開始,不然我把你扛起來,在高處看豈不更方便?

    路鳴溪強裝鎮定:不,不用。

    宗門大鐘再一次敲響。

    冗長的講話過后,所有弟子挨個兒上前,手捧線香,僅作小禮,當對祖宗先輩的敬意。

    等有幸入內門,拜真正的長輩為師時,才會行更大的禮節。

    程隕之也捧著線香,跟著人群上前拜祖宗。

    線香上裊裊的煙盤旋,程隕之一邊行禮,一邊不安分地瞧瞧周圍。

    他一抬眼,看見后殿帷幕之后,站著個熟悉的人影。

    正是他之前見過的俞子幀俞師兄。

    程隕之一怔,再次和他對視,只是這次馬上被人打斷。

    路鳴溪拉著他,重新回到宗門大殿的柱子后面。

    路鳴溪這次說話里帶著明顯的怒氣,他仰著臉,皺起眉來:你看上他了?

    程隕之的心思已經被勾走,顯然不在這里了。

    他隨口道:這哪跟哪,一邊再偷偷探頭去,要再瞧一瞧那人。

    路鳴溪道:他是內門弟子,這兩天出現在外門只是意外。

    程隕之道:是所以,他是哪個峰主名下?

    小路道友一下警惕起來,他直接繞到程隕之身前,踮起腳,要擋住他的視線。

    程公子被拉回注意力,還有些哭笑不得。

    路鳴溪道:你不是說,要去仙君名下的長漱峰么?怎么一下就改了主意?

    程隕之道:仙君嘛,你知道的,競爭又大,又不好搞,說不定他老人家今年也不打算收徒呢。那我不如換一個目標等等,我之前與你說過我要去仙君座下?

    路鳴溪肯定地點頭:你說過。

    那沒事了。

    程隕之過了這一茬,心不在焉:現在不有個更好的目標嘛

    捏住的手指一下攥緊了。

    路鳴溪匆匆忙忙,又要掩飾自己的意圖,又要讓程隕之明白他的意思。

    一個內門弟子罷了,你要喜歡他,去哪位峰主名下都無所謂,總歸能看見的。比起來,修煉更為重要。仙君手里握著的資源,肯定比一般峰主要富饒不少,拜師也更劃算。

    他靜靜地敘述,不動聲色。

    他要他的道修和截阿綁上世俗的關系,在眾目睽睽之下。

    師徒,便是天地,君臣,血親之后,最親密的關系。

    一旦綁住,就再不會那么容易就離開。

    但是如果變心了,想要提前斷截這段關系沒關系

    那間屋子被他搬回了長漱峰。

    年輕道修壓抑的靈力蠢蠢欲動起來,他高大的骨骼幾乎要從這副皮囊里破裂而出,將隨手煉就的靈人偶外殼撐的碎裂

    程隕之恍然大悟:你說得對。

    內門只要進去了,就肯定能看見這人。

    那,此生就拜這么一個的師尊,肯定得好好選!

    小路凝練的靈壓驟然消散。

    他背起手,狀似乖順道:那個人,你是認識的嗎?

    程隕之:以前認識,現在不認識。

    路鳴溪:去認識一下么?

    程隕之搖頭,笑了起來:不了,不去打擾他,只要能看見他安好就行。

    他是誰?

    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

    晚上,程隕之坐在自己的房里案前,隨手從芥子袋里掏,掏出一支碧海螺聲來。

    翠綠的長桿落在他的指間,倒是襯得筆更郁,膚色更淺。

    他原本還想寫出點新東西,但滿腦子都是白天看見的那個人,怎么也靜不下來。

    程公子哪里遭過這么大的罪,難過地長長嘆口氣。

    結果剛一扭頭,看見一個鬼臉貼在窗子上,見他看來,遲疑片刻,猶豫地咚咚小聲敲打窗戶。

    程隕之:

    這,這么大一宗門,居然還鬧鬼嗎?!

    小程差點沒從案前一飛沖天。

    他連忙起身,克制住自己差點罵出聲的念頭,走過去,一把打開窗戶。

    鬼臉疑惑:你是

    程隕之:是我。

    那鬼臉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從窗外翻進來,鬼鬼祟祟地探頭:快把窗關上!

    程隕之難以置信:子陶,你,這

    那人見后邊沒有追兵,總算松口氣,大大方方站起來,任他查看:我無礙。

    程隕之:你這像無礙的樣子嗎?

    看他,臉色蒼白,頭上,手臂上還纏著繃帶,長發倒是梳了個正規的弟子束發,可惜松松垮垮,活像從哪兒逃難出來的一樣。

    子陶無所謂地擺擺手:沒事,靈丹見效很快,剩下的就是外傷,不打緊。

    這哪里像宗門大師兄!

    子陶瞧出程隕之心里在想什么,罵罵咧咧道;還不是那幾個兔崽子,趁我帶傷,反了天了,劍么也不練,課么也不好好聽,天天做這個飯那個菜的,我是豬嗎吃這么多???!

    程隕之含蓄道:子陶道友,你這發冠也是自己束的么?

    子陶一愣,抬手摸了把頭發,翻個白眼后悻悻地放下手。

    算了,

    他嘟噥道,什么都計較,遲早會計較不過來。

    倒是程道友,子陶看了眼程隕之的假臉,我剛才還沒認出你,怎么換了張臉,還親自跑玄天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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