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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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鳴溪卻怎么說也再不上前,和他隔了兩丈距離,一分也不多,一分也不少。 而程隕之若有所思地垂眼思索。 剛才瞬間觸感,的確溫熱,有心跳,完全一副正?;钊说哪?。 那之前他指尖碰到的那股冰冷難道是錯覺? 他笑容愈盛,并不在意路鳴溪與他身前隔了足足兩丈遠,仿佛不是新認識的室友,而是什么恨不得再碰不著的隔夜仇人。 路鳴溪:我自己可以。 程隕之的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施施然收手:那行,請。 隔壁弟子小團伙堆在一起,時不時爆發驚呼,將程隕之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他側耳細細聽了一陣,頗有些蠢蠢欲動。 程隕之:老兄,我們也去湊湊熱鬧怎么樣? 路鳴溪瞅他一眼,悶聲;你去就好。 程公子站起身,大搖大擺沖著那群人走去,一點不在乎自己衣著與周圍人格格不入。 時而用余光往后瞧,果然看見他年輕的室友在原地躊躇片刻,還是兩步作三步走,慢慢跟了上來。 他笑了笑,這才聽見這群剛下了課閑得發慌的弟子們在講什么。 這一聽,不得了??! 和他話本上的劇情撞了??! 聽聽人家怎么說的? 哦,仙君帶著美貌散修私奔,但散修被高人點醒,不想再見他,于是慌忙逃入某處與世隔絕的秘境。 仙君大怒,落下大乘威壓,也跟著一路追入秘境。 然而秘境三年開啟一次,這三年沒人知道他們在里面發生了什么。 出來時,散修已然身姿服帖,落入仙君臂彎,眼角仍有紅痕。 程隕之肅然起敬: 這劇情,他甚至以為有人先他一步,把話本劇情寫了出來! 他伸手,拍拍前頭豎著耳朵聽的某位弟子,等對方回身,再客氣地行禮。 程隕之:師兄,麻煩挪個位兒,師弟也想聽聽。 對方一頭霧水地轉過頭,剛想問你誰,便見他身上尚且穿著自己的服飾。 于是恍然大悟,意識到這是即將進宗門的新師弟。 他也客客氣氣地回頭,跟著行禮:??!師弟!弟子居入住如何? 一有動靜,周圍各類目光都跟著看過來。 諸位同門目光炯炯有神,見他與路鳴溪都是陌生面孔,立刻熱情地圍上來,將他們扯入新的包圍圈。 程隕之被人一路推搡,不知不覺,竟到了圓圈中心。 他尷尬又禮貌地微笑,背起手來。 程隕之:非常好,多謝師兄關懷。說起來,你們這是在說什么?話本么? 沒想到師兄神神秘秘地搖頭,小聲說:不是話本,是真的! 程隕之; 路鳴溪緩緩睜大了眼睛。 仙君追著散修一路跑進秘境,還在里面待了三年才出來這居然是真的嗎? 師兄注意他神色:不要介意細節嘛!總體來說,就是仙君跟著散修跑了,還過好長一段時間的凡人日子呢。 原來如此,程隕之恍然大悟,看來某些東西只是藝術加工,當不得真。 更有人在嘰嘰咕咕,說些別的閑話。 三年了,搞不好暗結仙胎 從沒聽過仙君會有這么長時間離開長漱峰 散修,是男是女? 沒說,只說是散修 聽了滿腦子竊竊私語,程隕之把手攏進袖子里,大徹大悟。 說真的,他之前還頗為擔心,萬一劍修弟子、仙宗地界都是老古董,不喜歡有人寫仙君的話本子,會不會上門挑事、質問他這原作者會不會寫。 現在可好嘛! 感情偌大個仙宗,竟也有不少人這么八卦! 不愧是包容萬象的第一仙宗! 程隕之勉強收斂臉上得意神色,就怕被人看出不對勁來。 他回過頭,對師兄再詢問:這些消息是否屬實? 師兄:害,都傳言嘛 前邊一人驟然回頭:屬實!自然屬實!消息是從掌門一脈的人傳出來的,絕對是真的! 嘶 這話落地,周圍傳來一片響亮的抽氣聲! 程隕之也睜大眼睛,跟著抽氣! 這一瞬間,程公子已經把日后升境發財的路都想好了,指不定他三個月后能躺在靈石上數錢,美滋滋等新讀者上鉤呢! 后頭有人緩慢地拖長音,發出疑惑聲響,似乎是沖著他來的。 程隕之回頭,客氣道:敢問? 那人驚訝地回看,上上下下掃視他全身打扮,恍然大悟:我見過這位師弟! 人群目光再次偏移過來,程隕之也驚訝。 畢竟,玄天宗地界和他平?;顒拥某擎偼耆淮钸?,不應該這么容易出現熟人。 但這人下一句話立刻讓他回憶了起來:我見過這位師弟!就是前段時間,我跟著子陶師兄去呈化抓捕魔修,在街頭遇見的說書先生! 玄天宗眾弟子:沒想到??! 真人不露相 我好像也有點印象賣仙君的面人兒? 程隕之: 好家伙,這里都能碰到一面之緣的人? 還有人高喊:原來是您!那天截阿仙君破迷城這回我聽了半截,后頭被人喊走,愣是沒聽見結局,可把我急的抓心撓肺。 那人笑嘻嘻過來,認認真真給他行禮,抬頭道:師弟,后頭那結局你再說說唄? 程隕之也沒想到,居然這里還有人記得他曾經說過什么。 他也嚴肅地跟著行禮:我可沒想到,當時隨口編的一個仙君段子,居然能被師兄記得這么牢,那回頭我不得 正說著,手指被人握住,又立刻松開,虛虛地留下一點輕軟觸感。 程公子的注意力被強行拉走。 他回頭,見路鳴溪站在原地,瞧向他的目光里透著半分惶恐,活像哪朵被漫天暴雨打得疼了的花。 路鳴溪又輕聲,又有些急促,皺著眉頭,莫名惹人憐愛。 隕之,我肚子餓了,想去找些吃食,但我不認識路 這腔調、句式,未免也太熟悉了些。 程隕之聽過、夢到過,也有人在他耳邊這樣說起過。 但他一時間暫時沒反應過來,只覺熟悉感大盛。 程隕之看著他,狐疑發問:那我倆一塊兒走,路上好做個伴等等,我以前在哪兒見過你,對嗎? 第55章 此話一出,路鳴溪維持著原有神情,定定望向他。 程隕之被他注視著,笑瞇瞇地回望。 兩人就這樣原地僵持了好一會兒,仿佛不問出答案決不罷休。 樹蔭閃爍,倒影凌亂,光斑在每個人臉上晃動。 似乎是被光斑閃到眼睛,路鳴溪明顯一頓,扭過臉去。 呀道:你的錯覺。我什么感覺都沒有。 程隕之也莫名停頓了會兒,道:好吧,好吧,大概是程某感覺出錯。 大概是有些熱了,他從芥子袋里抽出折扇,一邊大力給自己扇風,一邊推脫師兄師姐們熱情的來一段。 他艱難地從人群里擠出,承蒙師兄好心,給他們指路。 兩個人晃晃悠悠去了趟玄天宗大食堂,再晃晃悠悠回來。 程隕之滿口燒雞香氣,手里還有外帶的半個饅頭,被他有一下沒一下地啃著。 他時不時咬一點,嚼著玩,道:剛才聽某位師兄說,之前的食堂提供豐富的靈果靈食,量大,但也只有普通飯菜; 這兩天卻意外多了不少地方小食,連燒雞烤鴨醬燒豬蹄都有涉及真令人意外。 程隕之仔細想了想,居然從琳瑯滿目的食物種類里看出,不少都是他喜歡的品類。 滿食堂弟子都是一副震驚的神情,仿佛八輩子沒見過rou。 排隊隊伍九拐十八彎,程隕之差點就沒能從打飯師傅手里搶一杯羹,好像全宗門的人都擠食堂吃飯。 程公子心有余悸,道:程某可從沒見過這么多人擠在一起還是仙門弟子。 路鳴溪嗯一聲,輕聲給他解答疑惑:宗門伙食兩百年沒變過,再好的靈食也要吃膩了。這次改動頗大,的確令人驚訝。 程隕之笑起來:真不錯,這食堂活像按照我的口味打造 他話說半截,忽的卡殼。 玄天宗伙食兩百年沒變過,卻在他剛入門的這段時間里變化頗大,還全是按照他的口味。 這可不是他小程自戀??! 這些變動擱一塊兒,換誰誰不懷疑? 但疑慮只在他腦子里游蕩片刻,就自動消散。 程公子放松地搖了搖扇子,把最后半個饅頭嚼嚼完,大步往前走,愜意極了。 再怎么多巧合,也不過是巧合啦。 顧宴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把手伸進天下第一宗門里頭。 所以這些變動 搞不好就是仙君自己嫌棄弟子伙食太差,隨口下令叫人改了的呢? 他漫不經心道:咦,小路啊,我倆都是剛入門,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路鳴溪:我入門之前,找專人介紹過宗門情況。 解釋得通,程隕之也就把這當做隨口雜談,笑著拋之腦后。 等他們結伴回了弟子居,在跨入房門的那一瞬,程隕之聽見有人在背后叫他。 程公子含笑,轉過身:怎么了? 路鳴溪站在門檻后邊,半邊臉都被門框遮擋。 年輕道友沐浴在夜色下,神色莫名,像之前一樣,定定地注視他。 程隕之被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臉上笑容撇下,再問:怎么? 路鳴溪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無事。明天他們爬弟子階,我們一起去,好嗎? 程隕之瞇起眼睛,沒多說,只簡簡單單道:好。 哐 宗門大鐘敲響,千百只飛鳥從林間躍出,消失在天際。 玄天宗大開宗門,身著暗紋白衣道袍的弟子隊列如長龍,從高聳臺階上走下,正式宣告廣招天下修士。 拿到宗門下發通牒的,便是通過玉簡初選的預備弟子。 他們可以拿著宗門的弟子牌,去城內任何一個靈寶閣任職,將會有不俗的月薪; 或者,通過眼前考驗,成為天下第一宗正式的弟子。 陳飛白將自己的長發高高扎起,不耐煩地抹過額頭上飛揚的細碎額發。 他用手背擋著眼睛,叫道:阿姊!這邊! 他們穿過重重人群不,這只能用人海來描述。 數不清的人,數不清被拿在手里的玉簡,陳飛白頭昏腦漲,一臉苦相,清點自己包裹里還有多少清水和食糧。 宗門大鐘再次敲響,他放下手,被人群裹挾著往臺階上走。 年輕道修昏頭昏腦地邁步,驚慌回頭。 阿姊!阿兄! 然而,濃郁白霧將他完全包裹住,這下,漫長臺階只剩下他一個人,再看不見半個剛才同行的人影。 這算什么事呢,一轉頭人沒了! 陳飛白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開始痛苦地爬臺階。 爬啊爬,爬了好久好久。 久到他都看見了自己的心里拜把子兄弟,都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幻覺。 霧氣繚繞下,陳飛白滿頭是汗,滿臉通紅。 這人衣襟袖子上全是懸崖峭壁沾染的泥土,神情猙獰。 他道:程兄,你不用攔我,剛才出來個我爹,一看就是假的,叫我趕緊下去休息我一下去人就沒了!我這不得堅持著進仙宗??! 程隕之揣著袖子,和藹道:現在你可以休息,不會人沒了。 陳飛白愣愣地看了他兩秒,低頭,發覺自己已經站到了弟子階最高層,再沒了向上的樓梯。 他一心只想著往上爬,反而沒有多計較自己爬了多久。 前看看,后看看,居然是最快爬上來的! 眼前這玩意兒也是真的!不是幻覺! 小兄弟嗷一聲叫出來:我做到了?。?! 說著,他扭頭找自家jiejie:阿姊!阿兄 然而腳還在臺階邊緣,稍一后退,就踩了個空。 程隕之眼睜睜看他神情從猙獰變得驚恐,整個人往后仰,就要落下懸崖。 他也被嚇一跳,趕忙伸手去撈! 刺啦一下,陳飛白的袖子被掛在懸崖上的樹枝劃破。 不過也還好,就這樣整個人被掛在懸崖的樹枝上。 幸好沒有跌落底面,就算是被護衛的弟子撈起來,恐怕也要重新走一遍弟子階。 被程隕之拉上來的時候,陳飛白還沒反應過來。 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就要往程隕之身上撞。 程公子老潔癖了,哪能和他這般近距離接觸。有些嫌棄,只遙遙地伸出手,虛空輕拍他的肩膀。 他勉強細聲細語:別哭啊,進天下第一宗,可是大好的事。 陳飛白抓住他的手,就差捂臉痛哭一陣,就被人推開,連連后退幾步。 他打了個嗝,從大起大落的悲喜中回過神。 定睛一看,怎么是位十來歲的年輕道友? 路鳴溪擋在他和程隕之中間,側身對著他,視線并沒有對準他,而是虛虛落在程隕之身上。 這位年輕道友話語冷淡而官方:陳道友,恭喜通過弟子階的考驗。 他這話,不帶半點情感色彩。 聽起來不像是道喜。 陳飛白沒琢磨出味:呃同喜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