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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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極了,老古董是個純情的古董。 程隕之正這么想著時,忽然感覺到后腦覆蓋上一只手。 那手松松張開五指,托住他往前,接著感覺到顧宴微張唇,正面含住。似乎有什么東西從他舌尖輕觸,一碰而過。 很輕,很癢,如果不是他敏感,恐怕就能完全忽略過去。 程隕之:? 怎么跟他想的有點對不太上。 但后退拉開距離后,顧宴仍是那副無辜的純情模樣。 程公子嚴肅道:你伸舌頭了嗎? 顧宴:沒有。 程隕之:他怎么不信呢。 他半信半疑,對面又低頭過來,聲音很低很低地喊他:隕之,我想再來一次 伴隨著喧鬧的聲響,由遠及近。 風車噔噔噔跑回來,瞪大了眼睛控訴:程公子!二三四五他們都來了!主人不講 他一卡殼,身后一連串嘰嘰喳喳的靈人偶都跟著涌進來。 房門差點給擠裂了。 程隕之驚恐地從床上跳起來,扶住最前面快要跌倒的風車:怎么了怎么了? 板著臉的小童們一起噘嘴,那場面活像傳說里的向日葵花田見著了太陽,略有些滑稽。 是一不講道德! 他強權壓迫! 他偷偷摸摸跟程公子出門去! 他,他他有了新的名字! 還是之之取的!這位可能剛路過涼亭。 這下找到了吵架點,于是滿屋子都是嘀嘀咕咕的小麻雀啾啾叫,你一言我一語,將顧宴好不容易營造的氣氛攪和沒了。 顧宴端坐床頭,沒多大幅度的動作。 程隕之站起來當和事佬,摸摸這個腦袋,碰碰那個肩膀,火急火燎挨個兒安撫,他哭笑不得,哪里知道靈人偶之間還能吵成這副模樣。 程公子擺出屢試不爽的招數:大家都不許吵了哦,那所有人都有新名字,回頭我正式寫在紙上好不好? 好眾小童齊聲應道,眼巴巴地看他。 其中,年紀最小的孩子,似乎只有煉氣期,因此比別的靈人偶都矮小一截。他擠開所有人,巴巴貼住程隕之外袍。 眼角眉梢,都掛著委屈:我剛才看到了,我也要親親。 程隕之: 眾小童:你怎么說出來了。 顧宴輕描淡寫:不行。 第21章 眾向日葵齊刷刷扭過頭,看向顧宴,委屈地癟了嘴,活像被水澆多后蔫了腦袋。 程隕之似笑非笑,他回過頭,撩過顧宴發梢。顧公子顯然很吃這套,享受般地瞇起眼睛,一點沒有欺負靈人偶的那股惡氣。 他笑瞇瞇道:跟小孩子過不去呢? 顧宴從肩膀上抓下他手指,握在掌中,捏捏指尖,程隕之被捏的有點癢,輕笑著要收回來,又被緊緊握住。 沒想到對方很爽快地承認:是。 程隕之眨眨眼睛,揮手讓小靈人偶們出去。 可憐的小童排著隊牽著手,垂頭喪氣被趕出大人們的房間。其中當然不包括風車 他有新名字!他是叛徒!不和他牽手! 見所有人偶都離開,程隕之咳了咳,裝模作樣拱手道:您好端端吃什么氣呢,平白無故的,除了讓自己不開心,別的屁用沒有,跟吃人的魔修一樣,合該埋地下做肥的。 顧宴坐姿端正,脊背筆挺,是像模像樣的道君架勢。 結果沒過兩秒,就又來捏他指尖,頗為黏人:我沒吃醋。 程隕之定定地看他兩秒,恍然大悟。 他手指從對方掌心里拔出,一勾手,卷住他垂落的墨發,用細碎的發梢輕掃他下頜。 顧宴自然抬頭看他,沒有躲避,活像個被欺負的可憐見。 臉上光影被遮擋,程隕之淺淡的影子落下,竟是他彎腰,湊近了。他漂亮的眼睛和嘴唇都近在咫尺,一張一合,像是在討吻。 我又不會對他們這么做漂亮青年輕聲道,彎腰,在他下唇輕輕一碰,禮貌而親密。 顧宴坐在原地,沒有動彈。 程隕之大笑著起身,用手邊折扇拍了拍毫無灰塵的外袍,背著手去看那群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靈人偶們。 只留下那修為深不可測的道君坐在床沿。 前殿果然被魔修翻了個底朝天,外表看來光鮮亮麗,其實里面亂糟糟一團。 灰塵蛛網漫天,那些零碎擺在明面上的裝飾品也落了滿地。 一片狼藉。 就算風車被組團排斥,他還是明面上輩分最大的那個。 他豎起眉毛,板著臉指揮他們:你們把這邊收拾一下;你們,收拾這邊。 雖然臭著臉,但分工依舊細致。 等程隕之大搖大擺進殿時,已然看不見滿地的琉璃渣滓,被細心的靈人偶們掃走處理掉。 小童走過來,仰頭問他:程公子,晚上想吃什么? 那這能說的可多了,程隕之報了幾個菜名,有些好奇:我這宗門地處偏遠,不比鎮里,哪有新鮮食材做菜來吃? 風車隨意點了兩個人:他,他,腳程很快,來回鎮里不用不到半個時辰。 即將被派出去的兩位小童氣鼓鼓地瞪眼。 有小童著急地跑過來,剛想對管事的風車說什么,卻看見程隕之,話到了嘴邊,忽然說不出來。 程隕之奇道:怎么? 小童左看右看,沒人給他打掩護,只好乖乖原地站好,像是做錯了什么大事,眼淚差點掉下來。 他嘟噥道:程公子,前,前殿的畫像,被,被被 程隕之一怔,風車只見他雪青的外袍翻飛,眨眼便到了前殿廳中。 入目所及,正是一副被毀的祖師畫像。 畫像上慈祥的老仙師身著長款道袍,散著頭發,背手,沒有胡子。 只余眼角幾道細紋,以及溫和看向畫面之外的神情。 就算著墨不多,也能看見畫者在畫像上傾注了無數珍貴的記憶。 末腳,寫著小字:隕之繪。 然而這樣長長的一幅畫,被人用利刃割開,搞得破破爛爛。 七橫八豎,連著后頭懸掛的墻壁,都裸露處森森裂縫。 風車不安地捏了捏手指頭。 他聽見程隕之明媚地笑起來,輕描淡寫道:那是我師父的畫像。 我要殺了他同宗所有人。 他從容道:修煉這種邪法,要是被我看見,一個不留。 長津依舊熱鬧非凡。 街頭出現兩個小童,一個空手,一個挎著籃子,面無表情地停在將要收攤的菜攤面前。 菜攤阿婆彎下腰,笑呵呵說:哎呦,買大白菜不??? 沒想到嚴肅的小童從懷里掏出一卷紙,驟然拉開,清了清嗓子開始念:要。一斤白菜,青豆,圓茄,胡蘿卜,芹菜,包心菜 賣菜阿婆: 小童一絲不茍地念完,卷起紙,另一位小童叫道:請。 子陶背著劍,從街的對面走過。 他瞇起眼細看,不確定道:對面那兩個小孩子,好像有點眼熟。 他身邊陌生的少年笑道:那不是小孩子。 怎么可能,這么矮小。 那是靈人偶。 子陶表情空白一瞬,能讓他感覺到眼熟,又有技藝制造靈人偶的,不就是他師叔,獨此一家么! 仙門弟子熱血沖昏了頭腦,沖過去搭住他們肩膀:十三,十四? 待兩小童轉過臉,子陶更確定了! 這就是他師叔的靈人偶,那他師叔、截阿仙君定然就在附近! 他驚喜到說不出來話,小童也認出他,行禮道:子陶師侄。 因為跟著仙君,所以也同樣稱呼子陶為師侄。 他憋住話頭,只矜持道: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你們,還以為你們仍在峰上待著。話說,我那位呢? 兩小童一對視,看向慢悠悠跟在子陶后邊的陌生少年。 子陶當然也看懂了他們的眼神,嘶了一聲,覺得還是得替他們師叔保密為妙。 萬一哪天就莫名其妙傳到美貌寡夫耳朵里了呢? 于是他們單獨分開,子陶和十三偷偷說悄悄話。 小童規規矩矩道:師侄,道君在長津山上。 子陶:道,道君?! 身后不遠處,少年也跟著瞇起眼睛:道君? 程隕之和大家一起搬東西,打掃前殿,累得團團轉。 見整理的差不多了,頭疼地拉過身邊一把破欄木椅,坐上去,手腕撐著腦袋,決計是沒想過會有這么多工作量的。 風車從乾坤戒里掏出把蒲扇,給他扇風,扇得程公子不知不覺往他那里湊,閉著眼睛揚著下巴,享受片刻涼意。 只享受了片刻,他睜眼,神色清明。 好了好了,他抬手作驅趕狀,給你自己扇去,看你滿頭汗的。 小童最后的倔強都用在此處,生氣地噘嘴,手上半點沒停,程隕之只好由著他繼續。 他瞇眼打量光潔如新的前殿,心中太多感慨。 被劃壞的仙師畫像也被他取下,換了副新的掛上去。 兩側窗明幾凈,穹頂高懸,是正統的道修宗門大殿模樣,拿出去一點不掉價。 他打了個哈欠,忽然眉頭一皺,起身道:有人來了。 來人正是子陶、陌生少年和兩個帶路的小童。 他們一踏進殿中,發覺那兩位在他們面前一板一眼的靈人偶,在看見某人后,驚喜幾乎是溢在臉上,黏黏糊糊地沖上去,貼著人家不肯放手。 靈人偶繼承了主人的部分修為,也繼承了他的部分性情。 這么粘人,這么喜歡他 小童謹記主人的叮囑,道:程公子,是子陶仙師和他的朋友來了。 程隕之摸摸他的腦袋,笑瞇瞇拱手道:哎呀,這不是子陶仙師嘛,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卻見對面沒有立刻回話,而是鬼鬼祟祟環視四周一圈后,松了口氣。 程隕之滿頭霧水:怎么? 子陶立刻挺直腰板,光明正大大聲道:我聽這兩位小管事說,程公子成功剿滅長津山上盤踞已久的一處魔修巢xue,為民除害,特地前來拜訪。 他側過身:這是我結識不久的朋友白茨,也是位散修,也想來見見程公子風采。 白茨彎著唇角,跟著拱手道;啊程公子,久仰久仰。 子陶瞪眼:我們買菜的時候,你才知道的,怎么就久仰了? 白茨正經道;一時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從買菜走到這里,也差不多一個時辰了,這不得是已經差了三年之久嘛,也能稱得上是久仰啊。 最后幾個字,他含在舌尖,半天才吐出來。 子陶恍然大悟:有道理。 適時,顧宴從殿后踏出,雪衣公子完全恢復他之前清冷做派,半分沒有之前抬眼看人時那般引人遐思。 他喚道:隕之。 忽然就卡了殼,和站在對面的子陶對上眼睛。 他不急不緩地移開目光,從容地繼續話題:風車問你吃杏仁豆腐還是拌小蔥。 子陶: 程隕之道:我是覺得兩道都好,各有各的風味,你讓風車看著選吧,或者做他愛吃的也不成問題。阿宴,今天來了兩位客人, 他側過身,饒有興趣,給彼此做介紹,這位是子陶仙師,之前抓捕魔修時你見過的;這位是白茨道友。這位是顧宴。 束著馬尾的仙門弟子頭一次雞皮疙瘩起來了。 他看著對面冷清清的仙君攏著袖子,斂目,平靜地沖他頷首:子陶仙師。 所以,他師叔現在還是隱瞞身份騙美貌小寡夫么?! 子陶打了個磕絆,結巴道:顧,顧宴仙師。 這這這。 這種話他居然也說得出口! 他礙于自己大師兄的身份,還得勉強端著師兄的架子起碼不能在靈人偶面前丟臉。 心中思緒猶如狂風掃落葉,面上一點不動。 雙方打過照面。 程隕之見天色已晚,合掌,虔誠道:不早了,該吃飯了, 他熱情地招呼一聲,你們也留下來吃飯吧,風車每次都做好大一桌的菜,完全吃不完,今天正好能解決掉。 子陶心事重重跟著他走,左腳左手,右腳右手。 還是沒忍住,悄悄挪過腳步,小聲問程隕之:程公子,這位顧顧仙師,是你什么人?我見你們之前還不算熟識。 程隕之不疑有他,笑道:是我相公。他眨眨眼睛,私定終身,是不是很有趣? 子陶呆若木雞。 程隕之大笑,果然還是逗藏不住表情的小朋友有趣。 想必這位朋友,還沒見過兩個同性仙師在一塊兒吧? 而子陶心里想的是:流言說的居然是真的 第22章 去吃飯的廳還有些路程,拐過好幾個走廊的彎。 子陶由于過于震驚,不知不覺就落在了后面,和白茨肩并肩。 這位新認識的長津本地散修笑瞇瞇背著手,撞他的肩膀:顧宴仙師,是你什么人呀?看你這臉色,是之前就認識? 子陶心不在焉:是,我師叔 話語剛出口,他忽然一驚,抬頭望了望四周,發覺程隕之走在最前頭,離他好一段距離了,理應是聽不見他在說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