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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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里面走,只剩下程隕之手上點亮的照明術的燈光。 眼見只剩下一個人行走的空檔,程隕之往里面看了看,當機立斷:我走前面探路,你乖乖跟在我后面。 風車拽他袖子:可是前面就是魔修老巢,很危險的。 程隕之笑道:我們只是進去看看,誰說一定要打起來呢?要打也得等阿宴回來,是不是? 這話說得風車放下手,但還是擔憂地掐著袖子邊邊。 為了避免太引人注目,程隕之滅了照明術,摸索著慢慢往前走。 風車跟在他后頭,小心翼翼地屏著呼吸。 灌木樹叢繁多,程隕之好不容易才清出一條能走的路。轉眼抬手,從枯樹長枝中看見不遠處燈火通明。 儼然形成了一個小宗門,掛著形態詭異的金黃長燈,到處是青色長旗,順著東倒西歪的枯樹樁橫鋪一地。 雖說是在山體內挖個洞,但這些魔修還挺有閑情逸致,在山口雕出飛檐,正門掛上一大牌匾,正中大字: 長津門。 烏鴉簌簌飛落,凄慘鳥唳劃破長空,平添幾分陰森。 小童歪頭,朝里面望去,小聲道:這些魔修居然會用地名做門派名,屬實罕見。 他等了會兒,沒聽見程隕之的反應。 風車仰頭,去瞧程隕之。 他似是極憤怒,又似極其冷靜,最后用力地閉了閉眼,彎起唇角。有熊熊的火焰從他胸膛燃燒,眼底金紅明暗不定。 是啊,他睜眼,嘲諷般笑道,太難得了。 說罷,風車身前空空蕩蕩,他面色空白一瞬,伸手去抓飛揚而去的袍角:程公子?。?! 站住。不要跟過來。程隕之沒回頭。 然而等不到他說完,便大改之前謹慎作風,風一般朝魔修宗門的正門掠去。 他所過之處,樹葉猶如箭雨般瘋狂落下,漫天、滿目,都是撲頭蓋臉的暗色。 果然,激起四周大喝:什么人! 是道修!怎么會有道修進來?山下守門的吃屎去了嗎?! 兩個修為較高的魔修鎮守大門前,見他孤身一人,不由大笑:還真的有小雞崽子覺得,我們好惹嗎? 不知天高地厚。 越靠近燈火,黑暗越褪去。 直到那道修踏出夜霧,面色冷肅朝他們走來,這兩個魔修一下停住話頭,癡愣愣打量他模樣。 好半天,才說一句:道修真帶勁。 瞧這灼灼神光,清瘦身姿,光是黑發堆疊的肩頸,就令人無限遐想。 這時,程隕之已然走到他們面前。 剛才陡然爆發的怒意似乎被他收拾完了,現在開口說話,竟也聽不出什么:還請兩位通報,我想見見這長津門的掌門人。 一魔修大笑:竟然不是來踢館子的。 另一人隨口附和:難得,太難得了。還以為你們道修一上來就要打打殺殺,哈哈哈哈! 看他們模樣,基本不把程隕之放在眼里。 他們人數眾多,修為也不低,況且,同境界中魔修小勝道修一籌,哪里怕這么個區區筑基? 嘖嘖嘖,夠有趣。 程隕之靜默片刻,繼續拱手平靜道:我是想問問,這長津門的牌匾是從哪里來的。 周圍到處是哄笑,還有人在遠處高喊:小美人,你要這牌匾,就摘下來送給你,好不好?!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 我倒是頭一次看見,有道修上門,只要塊破牌子! 那守門的魔修更是一臉不可置信,伸出手想來掐他下巴:你要這破木頭有什么用,我們宗門里,好東西多得是! 你要是要,就入我門;如果尊上看上你,這不多得是天材地寶。 程隕之用折扇打開他的手,避過去:倒也不必。 我只要這牌匾,怎么樣愿意給我?他認真道。 這下,更是滿堂大笑。 那魔修差點笑得上不來氣:你還當真啊哈哈哈哈!要不,你去和我們尊上說,讓他把這牌匾,賜給你啊,哈哈哈哈! 程隕之面色稍緩,繼續問:那你們尊上今天在嗎? 在啊,怎么不在,我們尊上,就等你這種美人上門 鮮血噴濺,一個圓咕隆咚的腦袋尚且瞪眼,就已經掉落在地上,碾過地磚灰塵。 一時間,滿堂寂靜。 烏鴉發出凄厲尖嘯,打破凝固空氣。 折扇鋒利的邊緣割開血管,靈力砸斷脊柱,鮮血順著邊緣,流到程隕之指尖。 他看了看指尖那點殷紅,隨手擦在尸體衣服上。 你 群魔暴起,鬼哭狼嚎,無數鬼魂的嘶吼從地底深處響起,大地震顫,陰森魔氣擰成長繩,就要重重抽在程隕之身上! 然而雪青外袍的青年動作比他更快。 只聽他腰間碎玉吊墜輕撞,靈光閃過,凝成長鞭,一手小心攏著大袖,抽碎了魔氣擰成的長繩。 一道金光從他身上冒出,竟是形成道璀璨的防護。頓時,那些可怖的攻擊統統落在防護罩外頭,被完全消融殆盡。 他簡簡單單什么都沒做,只是往里走去。那些魔氣附著在身邊,卻是一分也不得進。 這些魔修臉色難看,擋住他去路。 果然是來踢館子的,有人啐了一口,我說怎么會有這么好心的道修 他沒說完,兩邊大開殺戒。 那年輕道修從芥子袋中取出長劍,認真地說:我很多年不碰劍,也不碰法術。只是你們長津門著實令我生氣,也只好動一動了。 在他劍尖下,同級筑基的魔修仿佛完全沒了戰斗力,被幾下簡單劍招擊潰的再緩不上來。 堆疊的魔修人數越來越多,他卻仿佛不知疲倦,一步一步往里走。 走一步,就要殺好幾個。 再恍然回首,他面前已空,露出往上的石壁臺階。 狀似殺意入魔,再回首,又是原本平和模樣。 眼角余光處,風車提著自己下擺,跑到他身邊。 程隕之輕聲道:你怎么來了? 小童憤怒地瞪他:我還以為公子有多謹慎,結果也這么容易熱血上頭么! 程隕之撓撓下巴,忽然想起指尖沾過血,于是悻悻放下。 不好意思地笑道:實在生氣,抱歉抱歉。反正現在打算一路莽進去,風車幫幫我? 小童生氣,板著臉翻個白眼。 一聲長嘯,從山門深處傳出,飽含怒火:道修?。?! 程隕之抬頭,道:是那尊上。 他感受到有人在推他,低頭哭笑不得:怎么? 風車急道:這魔修頭頭肯定是金丹往上,你就算能打同境界,也不一定能打高一個大境界的!不如讓我去,我砍了他的頭給你當球踢,好不好! 程隕之摸摸他的頭發:不了,我有秘法對付他,還有些問題需要問他。 于是風車眼睜睜看著程隕之往里走,消失在狹窄石壁長階之后。 程隕之在一處極大的血色大廳里見到了尊上。 那魔修坐高臺之上,見他進來,不由冷哼一聲:我道是怎么一個膽大道修,竟敢殺我無數門人!原來是一不知天高地厚的筑基小子。 青年習慣性拱手,想了想,魔修大概沒這傳統,估計也不懂得回禮,只好放下。 他笑道:尊上,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問您,沒多大惡意。 尊上幽幽道:你殺我無數門人,這叫沒惡意? 不多廢話,他從高臺上站起,掌心向上,驟然合攏,要將年輕道修滅殺在原地! 擠壓的靈壓鋪天蓋地朝程隕之涌來,幾乎要將他擠成rou醬! 青年面不改色,笑道:就這? 魔修; 程隕之同樣伸出手,驟然抓握,道:我倒是有一招差不多的,想教教你。 相同的靈壓、相同的擠壓,但這次并不是朝著程隕之,而是朝著那魔修頭頭去了。 魔修驚愕地發現,周圍靈氣忽然不受他控制! 無與倫比的失控感裹挾著他搖搖欲墜,尊上長嘯! 血色大廳的天花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血繭被長絲掛著,緩緩降下。 尊上揮手,一枚血繭朝他飛來,在他面前爆炸成了血霧。 那血繭中,隱約有一道腫脹的人影,他閉眼默念:那些流出去的邪法,果然是這里的魔修干的。 尊上吸收了充滿先天靈氣的血霧,仰天狂笑。他身形膨脹,竟比原來大出了好多倍,光是舒展肌rou,松動筋骨,就踩得這血色大廳搖搖欲墜,吱嘎作響! 這下,我已金丹后期!你那利用法寶模擬靈壓的小小手段,能奈我何! 說罷,狀如堅硬rou山般的手掌,從上而下重重壓下! 在風聲破空的空檔間,程隕之掐訣的手一松。 他閉上眼睛,側過臉,正好貼住另一人肩頸,溫熱的、細膩的皮膚,還有柔軟長發掃過他鼻尖。 程隕之道:阿宴。 那手掌停在半空,半分動彈不得。 尊上痛苦尖叫一聲,面呈豬肝色,血管青筋條條暴起,幾乎要膨脹炸裂。 雪衣公子從容道:我在。 程隕之突然覺得難過了。 他喃喃道;我不該走那么遠不然也不會讓這些魔修鴆占鵲巢,偷了我家的牌匾,占我長津門的名號 第19章 偌大的廳中,魔修渾身是血,粘稠地從身體上掛落至地面。 他似乎是被更高境界的靈壓制服了,咬著舌頭,嘎吱嘎吱掙扎,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來。脊柱寸寸折斷,每一寸泯滅的聲響都被他吞進肚子里。 程隕之回身,垂下眼睛。 他正眼看人時,只會覺得這人,多情,爛漫,是浪跡天涯的游子和擊掌唱詩的河邊行走。 但垂著眼睛笑時,又有格外脆弱的美。 他手上鋒利長劍輕鳴一聲,嗡嗡作響。 顧宴注意到,問:隕之的劍? 程隕之搖頭:不,是別人的,我只是暫用。 這句話說罷,那劍實在是忍不下去,在他手里,嗡鳴聲越來越大,似乎是在催促他解決這件事。 程隕之笑著撫摸它的劍身,安撫道:不要著急。 他拍拍顧宴手臂,神光彩彩,完全恢復過來了:阿宴,放開靈壓吧,我去解決他。 顧宴似乎是不太同意:這邪修用邪法提升大境界,近元嬰了。沒有足夠的靈力加持,恐怕無法砍斷他脖頸。 rou身隨大境界提升,這程隕之還是知道的。 但年輕道修依舊固執道:我只是想給偷我家東西的人一點教訓。 他說得輕巧,顧宴輕嘆,平舉的手掌微松,那被禁錮在半空中死死無法動彈的魔修翻身,撲通一下砸在地上。 程隕之提著劍,劍尖下指,往前行走的過程中,劍尖在地上劃過滿地泥沙,留下一道清晰的長痕。 最后停至魔修臟亂的腦袋面前,用長劍指著他。 語調不變:是你偷得我家牌匾么? 那魔修被捏碎全身經脈,打斷寸寸骨骼,居然現在還笑得出來。 哈,哈哈哈他七竅流血,慘笑不止,區區一個木頭牌子,就有道修來要我性命 程隕之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滿頭的人命。好,現在我們問最后一個問題:你在偷牌匾的時候,有沒有見過什么人? 魔修卻道:人?什么人?是你什么人咳 他吐一口血,蜷縮在地上不動了,好半天才狂笑道,我當然見到了,貌美如花的女眷,幾個小童,幾個道修,還有個老頭,是不是?殺了我全給殺了,一個不留,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嗤一聲,劍尖沒入柔軟皮膚,干凈利落斬首,魔修腦袋偏移,露出碗大個疤口。 劍身顫抖的幅度太大了,程隕之幾乎要握不住它。 他輕撫劍身:別太激動。 好半天,長劍才平穩下來,不情不愿嗡嗡一聲,卷了卷劍刃,重新變回死寂的模樣,失去光澤。 程隕之隨了它的意志,把它塞進劍鞘了,封入芥子袋。 顧宴道:這長劍倒是有靈。 程隕之心不在焉,在想什么事情:它的確有靈,在我師哥手里的時候,天天撒歡,就連閣門口那條狗都能跟它拜把子。 看不太出來。 程隕之露出輕微笑意,拍拍外袍上沾的土,那魔修的尸體還在后面,倒是跟沒事人一樣。 宗門里也沒養幾只動物,但凡是活的,都跟它有點親緣關系不然是老大哥,不然就亂叫jiejiemeimei,親的很。 顧宴:它有名字嗎? 程隕之:有的,叫, 他忽然一卡殼,疑惑地撓撓下巴:叫什么來著哦對,泊歌,它叫泊歌劍。太長時間沒叫了,看我這記性。 青年一拍腦袋,指了指天花板上那些倒霉繭子:阿宴,把他們放下來吧。 雪衣公子指尖劃過,長絲斷裂,那些血色長繭紛紛掉落,在即將落到地面上時驟然減速,緩緩接觸塵土。 靈力如火,散落在血色長繭的表面。 逐漸燃燒,將那邪法包裹的血繭燒灼殆盡,露出其中腫脹人影。 漫天白色長絲隨風搖晃,程隕之雙掌合攏,拜了拜它們。 心想:長津總該是沒有邪法侵擾了。 離開之前,程隕之在尊上私藏密室里找到本手札,想必就是那中年道人口中所說,記錄驚天轉運陣法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