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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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沒有親自帶路的意圖。 對方停頓片刻,低聲道:好。接著拿眼睛去瞧他,活像個八百年沒出過門、心智單純的老古董。 程隕之想道,如果他這時來點不好的念頭,對方恐怕就是筆人rou白銀。 程隕之本來沒打算送佛送到西,然而對方側過身,抬眼,一剎那冰雪樣的眼眸望過來,又在迷惘中化成末冬將融的細雪。 耳尖上輕微的薄紅褪去,嘴角下撇,程隕之似乎還眼尖地從他臉上看出點委屈神色。 砰一下,擊中程隕之的心。 噢,他這毛病程隕之嘆了口氣。 見對方遲遲不動腳,程隕之道:公子不認路的話,我送公子過去可好? 對方rou眼可見笑意擴大:多謝。 黑瘦販子一愣:隕之? 程隕之搖搖頭,笑道:無礙,客棧就在不遠處。 程隕之囑咐了販子一些事,目送他推著木板車遠去,回身,站定青年身邊。 這時他仰頭,發現對方高他半個頭。 壓迫感十足,不過,寬肩窄腰,配上一張出色的臉蛋,是美人的標配,高了點不是問題。 程隕之在前面帶路,期間主動挑起話題。 公子第一次來呈化嗎? 還以為對方仍然一個字一個字地蹦,沒想到這時候話多了起來,說話的語調也跟著順暢:不算第一次,年輕時候來過,那時呈化還不是現在這樣。 程隕之看他一眼。 二十出頭的年輕模樣,卻說年輕時來過,再加上隱隱約約的靈力波動,看來對方也是位修士。 難道是個深山老林里修煉多年,出來發現天下大變的懵逼老古董? 他被自己想的畫面逗笑了。 這段時間,呈化可能會不太平, 他提點幾句,算是對美人的耐心,剛我看見幾位玄天宗的弟子路過,看模樣,像是追捕流竄的魔修。像我們這樣的散修,最好別和大宗門的事摻和到一起。 隕之不喜歡玄天宗? 程隕之一愣,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叫他名字。 他撓撓下巴:那倒沒有,只是覺得,大宗門嘛,條條框框多,我這樣自由的散修恐怕不適應。 可,第一宗門,靈脈富饒,更有經驗豐富的各山峰主,若能入門下,對修煉更有裨益。 青年簡略道,程隕之發覺他放緩腳步。 他笑了笑:是,都很好,但我就喜歡四海為家到處亂跑,哪有師尊喜歡這樣定不下心的徒弟。 他走在前邊,沒看見青年定定看他一眼。 又走了片刻,街角露出坊間客棧的招牌。 天色完全暗了,四周寂靜,行人走路發出隱約聲響,客棧通明的燈火映照在程隕之的側臉上,勾勒出他流暢的臉型。 他目送青年往里面走,還笑著向他拱手道別。 程隕之:有緣再見。 見他上了樓,沒動靜后,程隕之才施施然提起下擺,走進客棧。長身玉立,雪青色外袍翩飛,從黑夜中穿越來,立于客棧明亮燈火下。 小二一呆。 慶幸,他已經完全熟悉了這位長住的客人,見人露面,嬉笑著跑上來:哎!客官!晚餐給您送房里頭去了,還是老三樣。您看,要不要再來點下酒菜? 程隕之擺手:今天不用。 他環顧四周,看見來往后廚的店小二,想了想吩咐道:還記得剛才上去的那位公子嗎? 哎,記得記得! 你把我吃的這份,一模一樣給他也送份,錢從我賬上扣。 好嘞! 程隕之隨意轉了圈,同樣上樓去。不知是巧合還是什么,他竟也住這家客棧。 他的思緒從街口那間店的燒雞,轉到今天玄天宗弟子追逐的魔修身上。 皺眉想道,這魔修估計不好惹。 能輕易在玄天宗弟子手中殺人逃脫,想必不是小角色。 但,呈化街頭風平浪靜,邊上凡人屁事沒有,難道魔修只在修士間作惡? 雕花窗棱在細微作響,程隕之往窗邊走去,發現外頭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打在窗臺上。 他毫不在意,伸手關窗。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程隕之從睡夢中輾轉醒來,隱約聽見耳邊有動靜。 他半撐起身體,撩開床簾,往窗外看去。 睡前關上的窗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風吹開了,正在半空中來回晃動,發出摩擦的吱嘎聲。 還以為是下雨的聲音,結果定睛一看,外面雨都停了,哪兒來的雨聲? 況且,這動靜響的,哪里是雨聲,分明是冰雹啊。 程隕之下床,憑借絕佳的耳力,聽見老遠處傳來道聲音,約有半分熟悉。 別讓他跑了 程隕之完全清醒過來,匆忙抓過外袍披在身上,走到窗邊。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看見底下大街上,一群白衣弟子像群熱鍋邊緣的螞蟻,滿世界囫圇轉圈。 一個個執劍拿著法器,嚴陣以待。 站在最前面的弟子,正是白天買了面人的子陶師兄。 他難得板著臉,嚴肅的要命,來來回回逡巡。 結果一抬頭,看見個雪青外袍的青年從窗戶中半探出身子,如墨長發垂落。 程隕之興高采烈沖他們揮揮手:各位晚上好 子陶差點原地起飛:回去!別出來!把窗關上?。?! 他那樣子實在滑稽,仿佛是只在奇人異士手里耍的鐵猴子,程隕之只顧著笑了,沒料到有不速之客從屋頂上下翻,掉進他屋里。 子陶瞪大眼睛:背后! 程隕之笑到岔氣,愣愣轉過身,發現背后出現了個陌生男人。 青年挑眉,后退貼上窗棱:你是誰?! 那人抬起頭,露出面容,竟是煞氣濃厚,面黑無須,裹了半身破破爛爛的黑袍,左手臂上血液滴答掉落,身上縈繞著散不去的魔氣。 程隕之聽見背后有人御劍起飛的破空聲,一下逼近他窗邊! 子陶大叫:放開他! 魔修抓住程隕之手臂,雙眼血絲爆出。 哐當一聲,窗戶被關上,雕花木紋被這下大力震得噼里啪啦作響。 清漆噌噌往下剝落,窗戶后面的青年和魔修都被擋住了身形。 魔氣爆發,一下籠罩住了整間客棧。 等這群仙門弟子砍破窗戶紙沖進來,屋子已然空空蕩蕩。 程隕之一沒防備,二是膽子大的能包天,縱然手上留著些秘法能逃脫,也沒用出來。 只覺得頭暈目眩一陣,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漆黑山洞。 這山洞大概是哪座山峰的內部,周圍寂靜,說話還有回音,被人為鑿成xue居,內里簡簡單單擺了些蒲團,角落還有捆整理好的稻草做床,魔修老早不見蹤影。 程隕之還沒看清擺設,就被蒲團上盤腿坐下的雪衣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這人有點眼熟等等,這不是被他親自送回客棧,仿佛是從山里跑出來的老古董美人嗎! 那魔修沒了蹤跡,程隕之環顧,無奈聳聳肩。 他湊到閉眼的美人面前:朋友,你怎么也在這,那魔修把你也抓來了? 雪衣公子睜眼,他漆黑的眼瞳定定地看著程隕之,把青年看的心里發毛,不自覺往后仰去,挑眉笑道:不認識我了? 但很快,他發現對方仍在入定狀態,神智迷蒙,不搭理人。 程隕之嘖嘖,他知道這種老古董,入定要坐三天三夜,是雷打不動的睜眼瞎、萬年松,就算怡紅院的女子在臉上跳舞,眼皮子也不會抬一下。 他扒拉蒲團,發現上面落了不少灰,無人打理。 程公子才不愿坐在灰塵上頭,他矜持地攏著袖子,上下摸了大半個洞府,才發現處干凈地兒:稻草捆成的垛。 那兒剛好夠一個人躺上去,程隕之自然當仁不讓,舒舒服服往上一靠。 他讓那魔修,可不是白捉的。 程隕之孤身在外頭行走多年,自然掌握點逃脫的秘法,哪有這么容易讓人擄走。 滿身身家皆是底氣,才敢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順從被魔修擄來,打算要摸他老底。 結果老底就這,就這? 破破爛爛的洞窟? 他長長地嘆氣,又看向不遠處打坐的雪衣青年,要不是遇到了老熟人,誰想繼續在這里蹲著呢? 他自言自語道:朋友,我勸你趕緊結束入定,在這破爛地方有什么好修煉的必要等你結束了,記得告我一聲,我有法子帶你出去現在先睡一覺,大半夜的折騰,有什么不比睡覺重要 雪青外袍的青年老早就忘記,是他自己看熱鬧不嫌事大,屋里進了個人都沒發現,才被魔修抓來的。 現下困意上來了,程隕之打哈欠,貓般拉長身體伸懶腰,想小憩片刻,打個盹什么的。 結果眼皮子剛閉上,眼前投下滿滿當當的黑影。 他懵懂地半睜開眼皮,看見那原本還在蒲團上打坐的青年,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伸出雙手,撐在他上方。 漆黑雙眼一眨不眨,灼灼凝視著他,魔般貪婪而珍重地審視自己的財寶。 瀑布一樣的黑發垂下,從稻草垛上一直蜿蜒到程隕之領口,纏繞住他頸項。 空間昏暗寂靜,又在此刻近一步縮小到極致。 他看上去格外平靜,又仿佛是在笑,淺淺的黑氣從青年唇角四散,在空氣里消失不見。 連氣息也凍的嚇人,呼吸間全是萬丈高峰上凍雪的氣味,沒半點人氣。 饒是程隕之見過大世面,也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他掙扎著半坐起來,推了推:喂朋友,你入定就算了,怎么還趴我身上 話還沒說完,這人眼睛緊閉,重重砸落,竟是溫順貼伏在程隕之頸窩,昏昏陷入沉睡。 尚且清醒的程公子:喂?! 第3章 好沉。 這是程隕之目前唯一的感覺。 這人沉的好像塊被凍硬的石頭,趴在身上硬邦邦,看上去不顯,接觸起來卻全是肌rou,甚至還沒稻草垛來的軟和。 程隕之沒錯過剛才一瞬間,從青年嘴里溢出的黑氣。 那大概是魔氣不知道是自身走火入魔,還是別的魔修給他下的咒。 他動了動手,勉強滿意地發覺自己還有能動的一部分肢體,伸過去將青年推開。 撲通,稻草垛上響起重物砸落的沉悶聲響。 程隕之暗道一聲對不住,他坐在青年身邊,將手指搭在他眉心,又使了個巧勁掰開他的嘴,對著光源仔細瞧了瞧。 毫無異常,沒有下咒的痕跡,很可能是修煉不當走火入魔,才導致產生絲縷魔氣。 在修真界也算是常事,不大不小的毛病,通常靈力調整過來就好。 洞窟里光源只有不遠處散落的夜明珠,這點光亮看得人眼睛疼。 程隕之掏了掏,總算從芥子袋里掏出長燭,驚喜地幾乎要原地起飛。 轉頭點火的瞬間,身后傳來動靜。 稻草垛簌簌抖動,垛上青年領口大敞,衣襟散亂,玉白胸膛裸露大半,黑發好像一張蛛網般從身后鋪開,落入腰間。 在橙紅的蠟燭光亮下,他冷硬的側臉線條也在此刻柔化,長睫輕微顫動,又遲遲不醒。 程隕之拿近長燭,找了塊空曠地滴蠟,把蠟燭黏上去。 或許是他不想睡蒲團的意愿太過明顯,片刻后,稻草垛邊響起輕微動靜,青年坐起身,黑發落下,鋪滿大半后背。 程隕之道: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今天就得睡地上,用蒲團當枕頭。 那人沉默片刻,出聲:隕之? \你居然還認得我,\程隕之坐到他前邊,朋友,你走火入魔了,建議多調息幾個周天。 多謝。 然而周天還沒調上,程隕之就發覺他有些不對勁。 青年原本積雪般冰涼的氣息逐漸轉熱,呼吸聲大的連程隕之都能聽見,著實不對。 程隕之當機立斷,伸手去探他額頭:你怎么了? 青年抬眼,竟是全然無辜神色:我怎么了。 你發燒了。 完全沒想到,居然還會有修者走火入魔到發燒,程隕之道,額頭很燙,你嘗試看用靈力鎮壓? 對方低低應一聲,卻沒按照他的建議,而是往前,將額頭抵在他肩頭。靈力在他周身圍繞,幾乎要具現化成實體,緩緩流動。 程隕之怔住,有些輕微的不自在。 他從小只和師哥這么親近過,然而對方神情脆弱,又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不好下手推開他。 他只好沒話找話,放松身子,往后在稻草垛上靠實了,也能讓自己舒服些。 程隕之又打了個哈欠: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現下已然轉過身去,盤腿打坐調息,聽見他的話,低聲道:顧宴。 有點耳熟,程隕之隨口道。 結果一抬頭,看見青年瞬間緊張的神情,差點笑出來,別這樣,我走遍天下沒有仇敵,耳熟不打緊的。 嗯。 對方運轉過后,靈力將傷病壓了下去,不過看他那樣子,估計渾身氣力還沒回來。 我運氣不好,沒防備那你是怎么被魔修抓來的?程隕之問道。 今天吃過晚飯,我在房里看書,對方意外的很乖。 眼睛盯著他,慢慢說話,一個魔修從外面沖進來,與我境界相差無幾,隱隱強上一絲。我沒防備,著了道,之后便來了這里。 說話間,他輕抖衣襟,慢條斯理將凌亂的領口整理好,重新變回之前矜貴模樣。 程隕之摸摸下巴,這樣聽起來,和之前抓他的魔修像是一撥人。 程隕之:我有一秘法,可以及時脫離這里。顧公子,你還有傷勢在身,我先送你出去。你幫個忙,去街頭附近找最近新來呈化的那些大宗門弟子,跟他們說,隕之暫時安全,叫他們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