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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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不知道云禩為何突然談起了吃喝,一頭霧水,只覺得云禩說風就是雨,陰晴不定。 云禩話鋒一轉,終于說到了點子上,道:爺這輩子理膳,用過很多柴火,但是唯獨沒用過人骨。 人骨?!書生的嗓音瞬間拔高。 云禩有模有樣的點頭道:是了,就是人骨。有人說人骨燒出來的菜最好吃,自帶一股子人情味兒。 書生聽著他的話,嚇得渾身一個冷顫,瑟瑟發抖,瞪著眼睛道:你你要干甚么?!沒有王法了么???你燒菜,竟然要用人骨! 云禩陰測測的道:雖你的骨頭味道肯定酸了一些,但是無妨,將就用罷,說不定還不用放醋了,你若是不愿意說鄉試舞弊的風聲是從哪里傳出來的,我就用你的骨頭當做柴火,烹調美味,你也死而無憾了。 我你書生梗著脖子,道:君子寧折不彎!你殺了我罷! 云禩點頭:好得很,這么硬的骨頭,燃燒起來不知道會不會嘎嘣脆呢?我嘗聽人說折骨而炊,看來這次八爺也要雅致一把了。來人!給爺壓住了他,這折骨一定要新鮮的,剛剛剔下來,往燒的旺盛的火堆里一扔,嘶還能聽個脆響。 你你書生聽著他的描述,后脊梁發寒,陣陣發抖,眼看著侍衛沖過來,壓住自己,嚇得他臉色慘白的大喊:我說!我說! 云禩挑眉感嘆:好一個硬骨頭! 那書生面色一陣紅一陣青,但他嚇怕了,差點尿褲子,瑟瑟發抖的道:的確的確是有人在傳鄉試舞弊的事情,但但這是事實??! 云禩冷聲道:問你甚么,你就回答甚么,問你輿論是哪里傳出來的,又沒問你是不是事實么? 書生顫抖的道:是是一家詩文的茶館。 云禩仔細一問,好家伙,這家茶館他們之前還去過,可不就是三爺經常去的那個詩文茶館么?當時云禩和李鍾僑去了一趟,還在茶館里看到了黃狗垂釣圖。 因為那個茶館還算是有名兒,所以進京趕考的書生,尤其是窮書生,都喜歡到那里去吃茶,然后結交兩個朋友。 書生道:我我第一次聽說舞弊,就是在那個茶館,聽幾個文友兒說的。 當時書生也落榜了,悻悻然的準備離開北京城,想著與文友兒們告個別,就去了那家茶館兒,哪知道去了茶館,便聽說了舞弊一事。 書生本就在為落榜和難過,結果聽到舞弊的消息。 這次榜首竟然都是富貴之人。 王大人的兒子中了,那個草包? 李中堂的孫子為甚么也高中了?不是傳說他只會打油詩么? 你不知道,這次舞弊的人特別多,所以榜首才都是中堂、大學士的子弟! 書生一聽,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沒有高中,原來是因為鄉試舞弊。 書生怒聲道:都是因為舞弊??!舞弊之人不得好死!皇上開設科舉,就是為了不拘一格,若是只為了給富貴之人科考,大可以另設一門算了,為何要難為我們這些窮苦人家?我們十年寒窗苦讀,只為了這一朝科舉,若是拼財力,還談甚么科舉! 云禩點點頭,道:別談甚么窮啊富啊的,中堂、大學士的子弟高中了,就是用銀錢賄賂了,那一般子弟呢?此次第一名姚觀并非當官人家的子弟。 姚觀?!書生不忿的道:他的確不是中堂大學士的子弟,但是他和李蟠姜宸英是同鄉!同鄉舞弊,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再者說了,姚觀那模樣的,哼,說句不好聽的,他必然就是個兔爺,還需要用錢財舞弊,指不定就是個賣屁股的! 云禩又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不管是窮人還是富人,只要不是你高中,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舞弊,對么? 書生被他說的一噎。 云禩又道:哪個高中之人,不是十年寒窗苦讀? 歷史上的確有很多神童的神話,但大多數有才之士其實都是大器晚成的類型,就比如姜宸英,這次的副主考官姜宸英如今已然七十來歲,這在古代來說,絕對是高齡了,姜宸英何止是十年寒窗苦讀,二十年,三十年都不為過。 云禩道:十年寒窗,讀的是圣賢書,你雖讀了圣賢書,卻只當成了耳旁風,反而在心底里滋生了惡念,這樣的人,如何高中?說到底,不過一個自欺欺人的可憐蟲罷了。 書生梗在原地,想要辯駁,但一時也不知怎么開口才好。 云禩離開了柴房,準備去這個茶館兒走一走。 這次的舞弊事件,是因為流言蜚語而起,是因為輿論而生,雖然重新考試的確可以平息眾怒,但若是背后的輿論不根除,只是治標不治本的事情。 云禩打算把背后的輿論根源揪出來,如此一來,這件事情才能成功平息下來。 云禩對眾人道:今兒個本來要陪各位兄長去吃飯的,但是不巧,我還要去茶館走一趟。 太子道:嗨,這有甚么的?你沒受傷就行。 四爺胤禛蹙眉道:如今你收留姚觀之事,怕已經不脛而走,你一個人去茶館我不放心,還是為兄與你一起去才好。 胤禛說罷,登時有些后悔,是了,好感度作祟的問題,并非自己想要上趕著攬事兒,趕緊把這次的任務做完,得到好感度調節小插件才是。 云禩和胤禛二人往茶館兒而去,茶館兒人聲鼎沸,比上次云禩和李鍾僑來的時候多了很多人。 里面傳來激烈的討論聲,還有人在說書,說的正是孔尚任的通天榜傳奇。 孔兄,好才華!好才華??! 鄉試舞弊無人知,孔兄一朝通天榜,可謂是震動朝野??! 是啊是啊,多虧了孔兄,才有人為我們這等苦心習學的學子出頭??! 孔尚任? 云禩走進去,果然看到好些人眾星捧月,圍著一個中年男子,那男子抱拳道:不敢不敢,這都是我分內之事,咱們讀學之人,自不能有負圣恩,科舉本來就是選用人才,不拘一格,敝人生平也最恨舞弊! 他們正說話,有人看到了云禩,四周突然安靜下來。 孔尚任似乎也發現了端倪,轉頭一看,與云禩四目相對。 這不是八爺么? 是啊,上次跟三爺一起來的那個。 我還以為八爺是個好的呢,沒想到他護著姚觀。 什么?那個餑餑第一名的姚觀? 就是他,姚觀怪不得能高中了,敢情人家不只是主考的同鄉,還是八爺照拂之人,能不高中么?不高中都難吶! 孔尚任粗氣眉頭,立刻走上前來,也不作禮,道:八爺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云禩并不介意,道:隨便走走,聞到了一股子酸味兒,自然就尋過來了。 孔尚任道:下官平生最恨不平之事,今日見到了八爺,那就與八爺把話說清楚了,姚觀賄賂主考,貪污舞弊,實乃罪大惡極,乃是讀書人最大的恥辱,八爺若是但凡還有一絲絲良心,就該把姚觀從八爺府掃地出門,令他受萬人唾罵,自生自滅! 云禩奇怪的道:為何要將姚觀掃地出門? 自然是因著貪污舞弊!孔尚任憤怒的道:八爺難道沒聽下官說話么? 姚觀何處貪污,何處舞弊?云禩道:你可有證據? 姚觀賄賂同鄉主考三千銀兩,孔尚任道:難道這不是證據? 云禩道:爺記得,一審的結果很清楚,姚觀賄賂主考一事,乃是以訛傳訛的謠言,并沒有三千白銀的確鑿證據。 那一定是他們怕被查出來,又賄賂了查案的官員!有人大喊著。 云禩笑道:這敢情好了,要證據,證據擺在你們面前了,又說是假的?所以你們覺得是真的,才是真的,你們覺得是假的,那就真不了,對么? 孔尚任一時語塞,云禩道:若你們覺得證據是假的,便查出一個真的來。 孔尚任道:我們又不是御史,又不是督查,如何能查的出端倪? 云禩道:好!你們查不出來,今兒個八爺來給你們查查看。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云禩說的是甚么意思。 云禩招了招手,嘭!侍衛立刻將茶樓的門關上,眾人更是面面相覷,這架勢怎么看起來像是要關門打狗? 云禩一笑,室內關上了門窗,整個茶樓看起來有些昏暗,云禩的笑容溫柔到了骨子里,卻越發的冷酷起來。 云禩道:今日我便來查查散播謠言之人,第一個傳出鄉試舞弊的人是誰,若是不說,誰也走不了。 八爺你這是做甚么?!孔尚任義憤填膺的道:有人貪污舞弊,八爺不去抓這樣的人,非要為難這些學子么? 云禩道:正直是好事,但孔大人,有的時候正直也會被人當槍使,到最后,不僅是傷了別人,自己也會被連累。 歷史上的孔尚任仕途一帆風順,卻突然被康熙斥責罷官,雖然沒有明說,但云禩覺得和這次的順天府舞弊案件脫不開干系。 畢竟順天府鄉試案鬧得沸沸揚揚,最后姚觀是無辜的,那通天榜便是鼓動煽亂的反作,孔尚任能有好果子吃? 云禩走過去,找了張椅子悠閑的坐下來,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道:我已然打聽過了,順天府鄉試舞弊之事,就是從這茶館兒傳出來的,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查處一個所以然來,誰才是這個源頭,若是沒人承認,一個人也別想走。 學子們面面相覷,孔尚任被云禩的氣焰激怒了,剛想要反駁云禩,云禩擺擺手,已經有侍衛上前,捂住了孔尚任的嘴巴,把他拖到一邊去了。 云禩笑道:孔尚任不過一個小吏,你們想讓他給你們撐腰,想的也太簡單了,今兒個八爺就把很話兒放在這里,不揪出制造輿論之人,你們同罪。 茶館便是輿論的興起之地,也是輿論的擴散之地,很多人都像孔尚任一樣,被輿論激怒,雖然此事與自己無關,但都為了學子們打抱不平,所以才鬧得沸沸揚揚。 云禩道:這中堂賄賂主考,大學士賄賂主考,三千兩一萬兩,有模有樣兒的,到底是誰傳出來的,你別說你們不知道。 書生們聚眾在一起,也是互相壯膽子,如今看到這勢頭不對,全都閉上嘴巴,誰也不想開口當這個出頭鳥。 不說?云禩一笑:不說好辦啊,你們看到了么,我這個四哥,乃是京城里有名的冷心冷性,他的手段,可沒有八爺我這么溫柔了,誰想領教領教? 四爺: 書生們嚇得沒了主意,紛紛后退。 云禩環視一圈,找了一個最慫的,拍了拍自己的袍子,走上前去,笑道:你想說說看? 饒命??!饒命??!那書生果然慫的很,咕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八爺我甚么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就是在這里喝茶,喝茶??!真的甚么也沒傳,我、我 云禩親和的一笑,把人親自攙扶起來,簡直是給一棒子送一顆紅棗,溫柔的道:我又沒說你有甚么罪過?只是問問你,你可知道,是誰傳出的輿論? 那書生一個勁兒的篩糠,分明八爺的嗓音溫柔又親和,卻說不出來的怕人。 我我說,是一個姓王的書生,我和他不熟啊,我第一次聽說舞弊,就是聽他說的,當時當時我還看到他發了傳單,上面寫著中堂舞弊三千銀兩等等,我只是看了,我沒有謠傳??! 云禩點點頭:姓王的書生?他今日可來這里了? 沒、沒來。那書生搖頭,道:他沒來,不過我知道,他家里住在這條街的盡頭,那戶最破爛的就是。 書生嚇得怕了,簡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全都給說了,也免得云禩多問。 云禩一笑,說:好得很,早這樣不就完了? 找到源頭就好辦了,去把那個姓王書生抓起來問一問,真相便能大白了。 云禩準備離開茶館,臨走之時道:把孔大人也帶上,請孔大人親自看一看,通天榜的真相。 孔尚任被他們押解著,也離開了茶館,一行人往街角的盡頭走去。 這地方并非是富人聚集的地方,而是平頭百姓居住的地方,還是整個北京城最貧困的地方。 街角有許多破房子,就是一個大雜院,拆分出很多小房子,很多百姓住在一起,其中有一戶格外破破爛爛。 云禩走到門口,門上都沒有鎖,也沒有關門,半敞著大門,里面一個人也沒有,看來那姓王的書生并不在家。 嘩啦啦 冬風吹拂著書頁,發出清脆的響聲。 云禩定眼一看,很好,是傳單。 因著狂風的緣故,地上散落著很多傳單,上面分明寫著某某中堂賄賂三千兩,某某大學士請吃請喝,某某巡撫找人頂替兒子代考,等等等等,一條條有模有樣。 云禩點頭:看來就是這里了。 嘎達! 四爺胤禛聽到一聲輕響,蹙眉道:有人。 他說著,回頭朝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個人探頭探腦的,被發現之后,立刻想要逃跑。 胤禛反應很快,呵斥道:拿下! 是! 侍衛沖上前去啊,一把抓住那想要逃跑之人,是個中年男子,一身破衣,看起來很是落魄,被他們抓住以后,臉色煞白,一直在篩糠。 孔尚任似乎認得他,道:王兄! 云禩一笑:原來你就是王書生啊。 王書生喜篩糠的顫抖著:你們你們是甚么人?孔大人可是朝廷命官,你們竟然敢抓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