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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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云禩回答,李鍾僑又搖頭道:不對不對,果子丹比油拳和粉蠟還要薄,這應該不是果子丹。 清朝的時候,有一種小吃叫做果子丹,其實和果丹皮很像,當時有個大臣叫做高士奇。高士奇才華橫溢,又善于詩詞,可以評點字畫,康熙非常喜歡他的才華。 在康熙親征噶爾丹的戰爭中,高士奇也隨軍出發,在路上便寫下了一首歌頌果子丹的詩。 正所謂是紺紅透骨油拳薄,滑膩輕碓粉蠟勻。草罷軍書還滅跡,嘴來枯思頓生津。李鍾僑一邊食果丹皮,一邊吟誦著,道:妙!妙哉??!這高翰林的詩果然不假。但下官覺得,八爺所做小食,要比這詩贊詠的更勝一籌。 油拳和粉蠟都是紙張的名字,看來這個果子丹就是用山楂做的,但不同于果丹皮,果子丹更薄一些。 李鍾僑道:這樣子的美味,不知喚做什么名字? 云禩道:果丹皮。 果丹皮?李鍾僑道:也是好名字,正所謂 他說到這里,云禩知道他書呆子的氣場便要側漏,連忙打斷他的話頭兒,笑道:我看李翰林十足喜愛詩詞? 正是,李鍾僑一提起這個,很是自豪,笑道:不瞞八爺,這就是我吃飯的家伙,能用自己的喜好吃飯,豈不是三生有幸? 的確如此,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喜好,但絕大多數人并不能靠喜好吃飯,有很多迫不得已的事情,李鍾僑喜愛詩詞讀書,他如今在翰林院供事,靠的就是詩詞讀書吃飯,雖這活計清苦了一些,很多人都針對他,找他的茬兒,但李鍾僑其實還是樂在其中的。 云禩道:不知李翰林聽說過詩文宴沒有? 詩文宴? 云禩這旁敲側擊的,終于說到了點子上,點頭道:無錯,就是詩文宴。 李鍾僑訕訕的一笑,道:其實下官本人有些不解風情,說出來的話也多半是得罪人的話兒,所以下官從未參加過甚么宴席,更不知甚么詩文宴了。 云禩聽出他的意思了,李鍾僑雖然沒參加過詩文宴,但是聽他的口氣,好像還挺想參加的,只是沒有這個機會。 云禩便道:真是巧了,明日就有這詩文宴,文人雅士齊聚一堂,我本打算去看一看,湊湊熱鬧,但唯恐我這俗人一個,唐突了風雅之事,若是李翰林也能同行,也可以給我壯壯膽子,不是么? 李鍾僑聽云禩邀請自己參加詩文宴,當即露出歡心的表情,恨不能兩眼冒星星,完全比他頭頂上的小表情還要生動。 真、當真?李鍾僑道:八爺您真的愿與我一道參加詩文宴? 云禩點頭:自然當真,是我邀請的李翰林,怎么,難道李翰林覺得我是個言而不信之人? 不不不,李鍾僑連昂搖手道:下官怎么敢,下官只是覺得太、太意外了,從沒人邀請我同行,他們總覺得我我掃興。 李鍾僑這個性子,有的時候的確掃興,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兒,秉性釋然,沒甚么不好的。 李鍾僑說著,又大為感動,眼圈再一次紅了,感動的道:八爺果然如同父輩一般值得尊敬。 云禩: 云禩道:那我們便說好了,明日一起去詩文宴。 李鍾僑使勁點頭。 大功告成,云禩挑唇一笑,道:那我就不耽誤李翰林公務了,明日咱們一道去。 兩個人約定好了,便等著明日的詩文宴。 云禩把第二天的事情全都安排妥當,全部挪開,又讓人去打聽了一番,的確,三爺胤祉是回去參加詩文宴的,千真萬確。 云禩第二日整理好,便準備出門,與李鍾僑碰頭,兩個人一同去參加詩文宴。 云禩來到碰頭的地點,李鍾僑十分守時,早就在等了,看到云禩趕緊行禮,道:給八爺請安。 云禩道:今日咱們便是結伴去詩文宴的友人,何必如此拘禮呢?不必拘禮。 他們正說話,便聽到有人喚著:八哥?誒,那不是八哥么? 云禩抬頭一看,是慶豐樓那面兒發出來的聲音,云禩和李鍾僑碰頭的地點就在慶豐樓旁邊。因著這個慶豐樓地標很大,所以兩個人便在這附近碰面,也方便敘述。 哪知道這么巧,竟然碰到了來慶豐樓吃飯的老九。 老九是慶豐樓的??土?,拉著老十一同來吃飯,不只是二人,這同行的還有另外一人,便是四爺胤禛。 云禩很少見到這個配置,三個人正好吃完了飯,從樓上下來。 老九笑道:八哥,你怎么來了?不是說今兒個有事兒,不得空么? 云禩道:只是路過。 李鍾僑趕緊拜見,道:下官給四爺、九爺、十爺請安。 誒?老九道:八哥,你身邊兒怎么還帶著一個女扮男裝的美人兒?這裝扮的太假了罷,一眼就看得出來,是個粉嫩的姑娘家,原來八哥喜好這種乖巧的? 老九嘴上沒把門兒,調侃了一番,急得李鍾僑臉上直發紅。 老十道:九哥,這不是李光地家的三公子么? ???老九發出一個單音,呆若木雞。 四爺胤禛淡淡的道:的確是。 老九: 老九這次連單音都發不出來了,認錯了人,還說人家是姑娘,老九臉上無光,趕緊拉著老十道:啊對了,我還有事兒,我先走了! 說著,一溜煙兒不見了。 云禩: 云禩轉頭對李鍾僑道:李翰林別放在心上,老九這人嘴巴便是如此,卻沒有半點子惡意的。 李鍾僑道:下官不敢放在心上。 胤禛道:你們這是去甚么地方。 詩文宴。李鍾僑是個老實人,規規矩矩的道:回四爺的話兒,今兒個有個詩文宴,八爺與下官都是喜愛詩文之人,便打算結伴去看看。 胤禛挑眉,詩文宴這個事兒,還是他告訴云禩的,當然了,云禩并非甚么喜歡詩文之人,全都是借口。 叮! 【您有一條私信未讀】 【胤禛】:哦?原來八弟還是喜歡詩文之人 【云禩】: 【云禩】:四哥你就別揶揄弟弟了。 胤禛左右無事可做,方才本來是想去找云禩的,不過到了門口,仆役告知八爺出門去了,今兒個一整天都不回來,所以胤禛便離開了,路上碰到了老九和老十。 胤禛道:詩文宴,我倒是也想見識見識,不知可否同行? 四爺去參加詩文宴?不知情的,恐怕還以為這是甚么庭審斷案罷?一想想那群文人,因著懼怕四爺的yin威,噤若寒蟬,不敢說話的模樣兒 李鍾僑卻沒覺得,立刻道:沒想到四爺也是喜愛詩文之人?這種燕飲,自然是人多才好,四爺愿意同行,那是極好的! 胤禛順著他的話兒道:那走罷。 云禩保持緘默,不過四爺去了也沒甚么,所以云禩沒有否定,三個人便一起上路了。 詩文宴雖然也是宴席,但并非在慶豐樓這樣的大店面舉辦,舉辦的場地就是一個小店面,人來的不少,一進去都轉不開身的那種。 畢竟三爺胤祉參加的宴席,都是一些不功利很低調的宴席,若是在大店面擺筵,三爺還不來參加呢。 云禩也是頭一次來,剛一進去,便聽到 正所謂 好詩好詩! 劉兄的詩詞越發精進了! 李鍾僑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整個小酒樓都被包下來了,墻壁上掛著文人們帶來的字畫,多半是自己寫的,自己畫的,李鍾僑看的興高采烈,那感覺 就好像逛漫展的小迷弟? 這詩 李鍾僑走到一處,看著畫作上的題詩,發出了感嘆,有人走過來,笑道:這位小先生很是面生啊,第一次來詩文宴?不防,這天下的文人都是一家子,小先生也不必拘謹了去。 多謝多謝。李鍾僑道:我確實是第一次來,有些個緊張了。 萬勿緊張,這學問之事,哪有對錯?暢所欲言罷了!小先生覺得這幅字畫如何? 李鍾僑剛才就在評點這幅字畫,當即繼續道:這詩 畫作上是一個身穿蓑笠之人,獨釣寒江雪,天地茫茫,旁邊還有配詩。 李鍾僑道:我覺得這配詩,倒是有些不妥。 哦?文人問道:如何不妥? 李鍾僑道:不如改成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李鍾僑所說的這首詩,乃是赫赫有名的打油詩,也是打油詩的先河,詼諧幽默,常常帶有一些諷刺意味。 這句詩詞的意思很簡單,下雪時候江上白茫茫的,一眼看過去全都一樣,雪花落在井口里,所以看起來井口就是一個大大的黑窟窿。雪落在黃狗身上,黃狗即變成了白狗,雪落在白狗身上,白狗看起來好像腫了一圈。 文人一聽,臉色當即有些好不好,道:哪里有狗? 李鍾僑迷茫的指著畫作,道:這這不是一只黃狗在垂釣么? 文人臉色已經不能用變色來形容,幾乎是變臉! 你怎么的罵人?! 李鍾僑更是迷茫了,道:小生不敢罵人。 那你憑甚么說我畫的是狗?! 原這畫作是文人自己個兒畫的,因為畫工也就一般般,又想畫出天地茫茫的模樣,所以那獨釣寒江雪的蓑笠之人,便有點子模糊,蓑笠本就是生成黃色的,李鍾僑便看成了一只釣魚的黃狗。 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云禩覺得他一定是在諷刺這幅畫,和這個人的畫工,但若是放在李鍾僑這書呆子身上就 情真意切! 李鍾僑完全沒有罵人的意思,真誠的道:這難道不是不是黃狗么? 你!你!文人指著李鍾僑的鼻子道:你還罵人?!你說我畫的是黃狗便算了,還要將我的雅詩,改成鄙陋的打油詩,你是何用意??? 畫作上的確配的是雅詩,甚么獨釣,甚么蒼茫,甚么天下等等,乍一看雅致的緊,但實則和他的畫一樣,十足的空洞。 李鍾僑道:這打油詩,如何能說成鄙陋呢?通俗易懂,朗朗上口,這打油詩若是寫得好,也是一首好詩啊。 文人自然不服氣,道:我看你不是來參加詩文宴的,你分明便是來找茬兒的! 李鍾僑慌了,道:我、我沒有找茬兒啊,是你要我點評的,我只是只是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罷了。 好哇!文人道:你還敢諷刺我?今兒個這事兒,我跟你沒完! 眼看著文人就要和李鍾僑動手,說好了君子動口不動手呢? 胤禛道:你不去勸架? 云禩搖搖頭,道:英雄救美這等子事兒,就交給別人罷。 胤禛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原來是三爺胤祉來了。 胤祉從外面走進來,沒看到里面是甚么人,但聽到了吵鬧聲。 云禩可以斷定,按照三爺給自己立的人設,必定會上前來勸架,提高自己的威望和德望,所以云禩才說,這等子英雄救美的事兒,就交給別人罷。 果不其然,雖然三爺沒有看到到底是誰在鬧事兒,但是他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打算給自己增加德望。 便走過去道:可是有甚么誤會?大家子談詩論道,沒有對錯,何必傷了和氣呢? 是三爺來了? 三爺! 快看,三爺又來了,咱們這個詩文宴真是有面子! 胤祉在眾星捧月的驚嘆下,慢慢走了過來,他的步伐平穩,氣質斐然,整個人仿佛謫仙一般,在文人眼中緩緩下凡。 結果三爺下凡到一半,看清楚了鬧事之人,他的臉色猛地僵硬住。 三爺胤祉因為喜愛讀書,是翰林院的顧問,他如何能不識得翰林院的李鍾僑呢?再者說了,李鍾僑可是李光地兒子,三爺胤祉肯定是識得的。 三爺一貫與李光地一家保持距離,不為別的,自然是因著他的門客陳夢雷的事情。 陳夢雷和李光地是死仇,老死不相往來,如今三爺招攬了陳夢雷,自然不能兩面逢源,所以有意無意都是避開李光地的,和李光地的兒子們也沒多少交集。 他哪里知道,今日來參加詩文宴,竟然碰到了李鍾僑? 三爺胤祉的臉色有些僵硬,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管這個事兒,自己都說出口了,若是不管,旁人會怎么看?但是若自己去管這個事兒,傳到了陳夢雷耳朵里,恐怕陳夢雷會以為自己與李光地套近乎,平白惹出一些子嫌隙來。 三爺瞇了瞇眼目,嫌隙?陳夢雷忤逆自己,與老八暗通款曲,難道不是嫌隙么? 三爺一想到這里,臉都黑了,哪知道這么巧,八爺真是不禁念叨,心里念叨也不行,一念叨竟然立刻便出現了。 云禩走過來到:三哥,你快來幫忙說說罷,這李翰林也不是故意的,別讓大家平白傷了和氣。 眾人一聽,三哥?李翰林? 敢情這些子人竟然大有來頭? 能叫三爺是三哥的,必然也是康熙的兒子,豈不是皇子么? 那些個文人全都傻了眼睛。 三爺這是被云禩趕鴨子上架,此時若是不說話,平白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便咳嗽了一聲,含糊得道:既然是誤會,說開了也便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