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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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得吃一般。 云禩道:嵇先生怎么不食?是不好吃么? 嵇曾筠搖頭道:是不舍得。 果然是不舍得。 嵇曾筠嘆了口氣,若有所思的道:小生已經很久沒有回到家鄉了。 云禩道:若我沒有記錯,嵇先生是經商之人,天南海北的走,為何不回家去看看? 嵇曾筠苦笑一聲,道:回家?自從父親去世之后,早便沒有了家,還能回哪里去呢? 在這個年頭,誰家里還沒有個變故呢?嵇曾筠談起老家的事情,眼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悲傷,除了悲傷之外,不知是不是云禩的錯覺,總覺得他的眼中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乖戾。 嵇曾筠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他的頭頂突然冒出文字泡小表情,是一團毛線團,糾纏在一起,越滾越大。 云禩有些奇怪,嵇曾筠此時心里正在糾結甚么?好似是個無解的難題,不過云禩并沒有問出口,畢竟這是讀心術顯示出來的。 嵇曾筠望著手中筷箸,承槃中酸甜可口的蘇爆魚,還有那一碗蒸的很用心的稻米飯,突然道:明日明日檢查水閘之事 他的話才說到這里,便聽到有跫音而至,有人走進了院落,道:嵇先生。 云禩和嵇曾筠抬頭去看,竟然這般巧了,是云禩剛才遇到過的便宜四哥胤禛。 胤禛是來找嵇曾筠的,也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云禩,還有那份與自己擦肩而過的蘇式爆魚。 胤禛一走進來,便聞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十分清淡,本以為是聞錯了,但是當他看到蘇式爆魚的時候,便可以篤定,自己沒有聞錯。 胤禛低下頭來,用銳利的,一成不變冷漠的眼神,緊緊盯著那盤食了一半的蘇式爆魚,胤禛的表情,便仿佛是一頭惡毒的獵豹,盯著一只可可憐憐的小白兔似的。 咳云禩咳嗽了一聲,生怕他再瞪下去,旁人都會以為蘇式爆魚是負心漢呢。 云禩道:四哥,你來尋嵇先生有事兒? 胤禛淡淡的收回了目光,道:想詢問一下關于水利的問題。 嵇曾筠趕忙凈手擦嘴,聽胤禛發問。 胤禛問了一些關于水閘的事情,嵇曾筠都一一解答,對答如流,看得出來他對水利很有一套,饒是很多大家也比不過嵇曾筠。 兩個人談完水利,云禩突然想起嵇曾筠方才想說甚么,但是被打斷了,便問:嵇先生,你方才是否想說明日檢查水閘之事? 嵇曾筠的頭頂上應聲冒出了文字泡,里面又是毛線團,一團團糾結在一起,毛線團滾得都快比嵇曾筠的腦袋還大了。 云禩眼皮一跳,難道讀心術想要表達的是嵇先生十足糾結? 所以毛線團才會這般的大?這也太夸張了,云禩總覺得讀心術是在故意賣萌。 嵇曾筠猶豫了一下,道:是了,小生剛才想說,下游地勢復雜,水閘的位置又偏僻,聽說明日里還要降溫,八爺身子一向不好,若不然明日還是不要去了。 云禩的身子骨雖不說健壯,但其實沒甚么事兒,又不是瓷娃娃,只不過前些日子痔病差點要了他的命,還在恢復。 云禩道:多謝嵇先生關系,不過只是去看看水閘,也沒甚么。 嵇曾筠頭頂上的毛線團更更大了,云禩必須仰視,才能看到整個毛線團,眼皮不由一跳,系統真是搞事情。 四爺胤禛道:嵇先生說得不無道理,你身子骨不好,檢查水閘的話,我與太子前去便可。 云禩并沒當一回事兒,道:皇上親點我三人同行,若是我搞個例,怕是不好罷? 若是云禩托辭身體不好不去,怕是小作精太子又要上天入地的找茬兒,云禩覺得,就算辛苦在身子上,也不想辛苦在腦子上,麻煩跑一趟,免得很多事故。 胤禛一聽,點點頭,道:倒也是如此。 嵇曾筠本想勸住云禩,不讓云禩明日去下游水閘,如此一來,不管接頭人用甚么法子,云禩都可以免于一難,但是現在看來,八爺是鐵了心要一同前去 第二日一大早,天色未亮,眾人便要啟程了。 云禩還在睡夢中,聽到砰砰砰的拍門聲,一個脆生生的嗓音隔著門板在外面喊:公子!公子起身啦!該啟程啦! 是小蘭英的嗓音。 小蘭英年紀小,聲音清脆又洪亮,穿透力十足,云禩雖知該起床了,但天氣這般陰冷,他素來又有懶床這個毛病,真真兒是不想起來,拉起被子蒙在頭頂上,也不應聲,好似要裝鴕鳥。 公子!公子起床啦! 公子?公子你起了嗎? 小蘭英在外面孜孜不倦的喚著,緊跟著若有似無的好像在與甚么人說話。 四爺,公子不起來,怎么是好呀? 隨即一個平靜沒有起伏的嗓音道:你就告訴他,若是再不起,你便進去了。 公子!小蘭英高聲笑道:公子你若是再不起身,蘭兒進去啦!蘭兒可要把公子看光啦! 云禩: 外面兒那個毫無波瀾的嗓音,分明是便宜四哥,云禩全沒有聽錯,冷面四爺竟然教唆未來的后妃去看旁的男人,真真兒是天大的奇文。 云禩頭疼不已,雖然困頓,但頭疼更嚴重,掙扎著從床榻上爬起來,含糊的道:別進來,我起身了。 小蘭英的笑聲咯咯的,十足清脆,道:四爺四爺,四爺好厲害,怎么知道如此便能叫公子起床吶? 四爺胤禛隔著門板,淡淡的道:懶床的毛病,還不好治么。 云禩:嘖。 云禩快速起身,匆忙穿戴衣裳,生怕小蘭英闖進來,若不是四爺胤禛站在外面,云禩可以肯定,小蘭英真的會直接闖進來,雖蘭英年紀還小,但云禩是個成年男子了,到底要避嫌才是。 云禩匆忙穿戴洗漱,拉開門走出來,小蘭英和胤禛果然站在外面,小蘭英一見到云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捂著嘴巴道:公子,衣帶反了! 云禩低頭一看,是了,衣帶反了,這清代的衣裳,尤其是皇親貴胄的衣裳,十足的講究,一點子也不能錯,云禩趕忙退進了屋舍里,關上門,重新系衣帶。 小蘭英笑嘻嘻的道:公子好迷糊吶!和平日里溫潤能干的模樣兒,一點子也不一樣。 云禩好不容易穿戴整齊,這次再沒出錯了,檢查之后推門走出來,這才看清楚了時辰,比約定的時辰還早了足足半個時辰! 云禩揉著額角道:時辰尚早,便是弟弟起了,太子也不一定起了。 胤禛則是道:有備無患。 看得出來,胤禛這個人十足謹慎,做事都要三思后行,給自己打足余量,也是極為守時之人,但凡是約定時間,一定會提前準備,提前個半個時辰都是常有的事兒。 眾人有條不紊的準備好,嵇曾筠和齊蘇勒已經在等了,但是唯獨不見太子爺,想必是時辰還早,太子爺還沒來。 嵇曾筠見到云禩,下意識的瞥了云禩兩眼,又想起昨日里食的蘇式爆魚,閉了閉眼目,似乎在思考甚么。 云禩剛走過去,便看到嵇曾筠走了過來,不只是嵇曾筠走了過來,他頭頂上的毛線團也跟著滾了過來,碩大碩大的毛線團,好像一只巨型的刺毛栗子,可見嵇曾筠有多糾結。 嵇曾筠頂著巨大的毛線團,狀似無意的道:八爺,這天色陰沉得很,怕是要下雨,下游地勢崎嶇,要不然咱們還是改日再去驗看水閘罷。 的確,今天天色不好,陰沉沉的,一看便知道要下雨,只不夠過是現在下或者一會子下的區別。 齊蘇勒仰著頭看了看天色,道:確是要下雨,但倘或今日不去,往后進入雨季,雨水只會更大,唯恐耽誤了修繕水閘的工程。 四爺胤禛也道:正是如此,上游水量增長,水閘一定要早日驗看,便今日。 嵇曾筠一看,勸不動大家,他也不能說出真正的緣故,因此只能緘默不言,低垂著頭不再說話了。他一垂頭,頭頂上的毛線團便更明顯了,壓得嵇曾筠似乎喘不過氣來。 云禩揉了揉額角,也不知這系統搞甚么名堂。 他瞇眼思量了一番,低聲對胤禛道:四哥,借一步說話兒。 胤禛看了一眼云禩,點點頭,兩個人到了僻靜的拐角之處。 何事? 云禩道:四哥,不知是不是弟弟多慮了,從昨日開始,嵇先生便仿佛有甚么難言之隱。 胤禛瞥了一眼嵇曾筠的方向,微微頷首道:不只是難言之隱,從昨日開始,你便三番兩次的阻止你前去探看水閘。 云禩奇怪的道:原四哥也發現了?就不知這水閘,是否有甚么端倪了。 胤禛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自個兒也小心一些子。 云禩點點頭,道:四哥放心。 兩個人正在說悄悄話兒,便聽到踏踏踏的聲音,是馬蹄聲,太子爺胤礽可算是來了,騎著他心愛的高頭大馬,一身奢華的行袍,慢條斯理的從院落里驅馬而來,還打著哈欠,一副困頓沒睡醒的模樣。 太子胤礽雖沒聽到他們說甚么,但是大老遠兒的便看到兩個人在咬耳朵,似乎在說悄悄話兒。 太子驅馬而來,似是而非的笑道:呦,這大早上的,便有說不完的話兒呢?本宮以為,你們二人最近走得很親近么?哥哥弟弟的,倒是極為親厚了。 四爺胤禛是太子黨,突然和太子爺看不慣的八爺走得近了一些,太子爺自然十足不滿,嘴里說出來的話帶著一股子尖酸刻薄。 云禩挑了挑眉,不著痕跡的從背包里拿出【同盟卡】,心說等的就是你。 云禩對太子胤礽笑道:大家都是手足兄弟,這獨親厚不如眾親厚,太子殿下,想不想一起做好朋友? 誰跟你做好朋友?太子一愣,沒想到云禩今日說話這般無禮,憤怒的道:就憑你也配? 他剛說到這里 叮! 【同盟卡,生效!】 云禩已經將同盟卡利索的貼在了太子胤礽的身上,只一瞬間,太子胤礽你也配三個字兒說完,突然覺得 突然便覺得有點不一樣了。 這八弟怎么愈看愈順眼? 也不似往日里那般虛偽了?也不似往日里那般惹人嫌了?感覺八弟爭寵奪嫡的心思好像也沒有那么重? 難道是自己個兒以前冤枉他了? 太子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么大改變,不由自主的討厭不起來云禩。太子也覺得自己這些改變太過于突然,太過于匪夷所思,但不知怎么的,這心境就是大不一樣了。 太子心里惶惶的,估摸著是今天自己個兒起的太早了,所以還在犯困犯糊涂,當即哼!冷哼一聲,甩了袖袍,轉身驅馬離開了。 云禩挑了挑眉,笑道:四哥,咱們也啟程罷。 太子一反常態的沒有再來找茬兒,離開了宅邸,眾人一路往下游水閘趕去,太子一上午都安安靜靜的,半點子岔子都沒出過,渾似變了個性子一般。 四爺胤禛這般鎮定的人,都有些驚訝,不知太子這葫蘆里賣的甚么藥,當真奇怪的緊。 一行人趕路一上午,下游地勢崎嶇,地處偏僻,下午還要繼續趕路,便決定中午停下來,稍微歇息一下,吃頓午飯。 大家找了塊平坦的地方休息,午飯是帶來的現成餅子,他們來的匆忙,沒準備太好的吃食,能吃便可,攜帶也方便。 但是太子爺不同,太子爺生來便講究,這會子前呼后擁的,身邊好幾個仆臣伺候,長隨捧著太子爺慣用的茶盞,燒著熱水,沏了一壺不燙口的熱茶,還有好幾個仆從正在熱菜。 把帶來的熟菜熱一熱,一水兒的擺開在太子爺子面前。 云禩這面兒一人發了一個干餅子,太子爺那面兒大擺排場,簡直涇渭分明。 只要太子不來惹事兒找茬子,云禩便阿彌陀佛了,完全沒有甚么奢求,自顧自食著干餅子。 云禩一口餅子咬下去,還沒來得及吞咽,突然看到眼前一片華麗的石青色衣擺,定眼一看,那可不是太子爺的衣擺么? 太子胤礽不知甚么時候走了過來,站定在云禩面前,居高臨下,一副活脫脫我要找茬兒!的模樣。 胤禛皺了皺眉,這山路難行,太子還要耍性子不成?他剛要站起來打圓場,便聽得太子用傲慢的語氣道:你們這食得都是甚么?這是給人吃得么? 太子劈手奪走云禩手中咬了一口的干餅子,隨即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目下,將自己的菜色塞在云禩手中,道:這才是給人食的!你身子骨兒不是弱么,怎么還不注意著點?平日里飲食便要注意。 胤禛: 齊蘇勒: 嵇曾筠: 云禩挑了挑眉,看著一反常態關心自己的太子胤礽。所有人中唯獨云禩氣定神閑,因著云禩知道,是同盟卡起作用了。 云禩笑瞇瞇的道:太子關切,那弟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誰叫你恭敬了?太子胤礽還是一口傲慢的口氣,卻說:我叫你跟我恭敬了么?給你就是讓你食的,只管食便好,若是不夠,也甭客氣,開口管本宮要便是了,本宮乃是太子,東宮之主,還能苛待了你去?叫人笑話! 太子說的正是呢。云禩應和道:多謝太子。 太子胤礽施施然走了回來,眼看著云禩食了自己的飯菜,心里別提多美了,美滋滋的,好似自己食了蜜一樣,等他走回去坐下來,看到仆臣和長隨們目瞪口呆的表情,腦海中噌!一聲,終于醒過夢來。 不對勁不對勁,不是不對勁,而是太不對勁兒了! 自己個兒方才在干甚么?巴巴的去給自己最看不順眼的,罪虛偽的八弟送吃食?把自己最偏愛的吃食白白送給老八?自己這是傻了么?還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