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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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抬進去!齊蘇勒指揮著豹尾班侍衛,也匆匆跑進營地大門。 受傷的商賈大抵有四五個人,有的還能自行走動,有的需要旁人背著,其中有一個受傷最為嚴重,是由兩個豹尾班侍衛合力抬回來的。 他渾身都是血跡,只能看出來是個年輕的男子,血污彌漫在他的臉面上,濃稠刺目的鮮血遮蓋了年輕男子的面容,染紅了男子的雙目和眼睫。 嗡! 云禩看到那受傷的商賈,腦海轟響一聲,頭暈目眩的感覺登時席卷上來,排山倒海一般鋪天蓋地,幾乎將云禩淹沒。 眼睛 鮮血從年輕商賈的雙眼滾滾流下來,還在不停的流淌,男子的眼睛顯然受了傷,而且不是輕傷,血糊了滿臉。 mama我眼睛疼 你又打孩子了吧!帶他去醫院! 兒子乖,mama還要去工作,讓你爸帶你去醫院。 憑什么是我帶他去,你是他媽!你說說看,他出生以來,你管過他一天嗎?! 我還不是為了工作?!你倒是好,天天游手好閑,還喝酒! 我喝酒怎么了?男人喝酒怎么了? 云禩滿眼都是血跡,血跡仿佛綻開的花朵,肆意綻放,囂張蔓延,云禩頭暈目眩,眼前仿佛出現了幻覺,耳朵里都是小小的自己,無助的哭聲,還有父母吵架推卸責任的聲音。 他突然抬起手來,捂住自己的左目,早已不疼的左目此時隱隱作疼,似乎因著看到了商賈的傷處,觸發了自己心底里最脆弱的傷口。 嗬云禩粗喘著氣,身形一晃,險些直接跪倒在地上。 八弟? 八哥! 胤禛和胤禟就在旁邊,胤禛伸手一抄,一把摟住云禩的肩膀,沒有讓他真的跪下去,將人托起來,道:八弟?你怎么了? 云禩無法回話,腦海中嗡嗡作響,身邊的聲音變得模糊起來,聽不清楚,仿佛怪獸的低音,吵得他頭疼欲裂,腦海幾乎便要炸裂開來。 眼睛眼睛好疼云禩失神的自言自語。 眼睛?胤禛奇怪的道:八弟?八弟! 云禩誰也不理,沉浸在自己的失神之中,捂住左眼的手慢慢用力,唰的一聲,指甲抓傷了眼皮,幾乎摳到脆弱的眼球。 八弟!胤禛一把抓住云禩的手,使勁掰開,不讓他抓到自己的眼目。 云禩粗重的喘著氣,仿佛在和胤禛較勁,胤禛越是不讓他摳自己的眼睛,云禩便越是要抓自己的眼睛,但他的力氣拗不過胤禛,嗓子里發出痛苦的粗喘聲,突然眼前一黑,便直接昏厥了過去。 八哥!老九著急的道:八哥這是怎么了?快快,喚太醫來! 胤禛也顧不得甚么,一把將云禩抱起來,伴隨著老九呼喚太醫的聲音,快速抱著云禩沖進營帳,將他放在榻上 眼睛很疼,早已沒有知覺的左目突然疼痛起來,錐心刺骨,刺激著云禩的神經。 嘶混混沌沌之中,云禩慢慢睜開眼目,眼前的景物還有些模糊,這里是營帳之中? 云禩眨了眨眼睛,意識緩緩回籠,下意識抬起手來蓋在自己的左眼之上,他的雙眼都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手掌,早已失明的左眼也可以,只是左眼眼皮上微微有些刺痛,想來是剛才自己發瘋抓傷的。 云禩撐著手臂坐起身來,果然是在下榻的營帳之內,身邊沒有人,眼皮上的抓傷被處理過了,一碰到還微微有些疼痛。 云禩揉了揉額角,他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發瘋了,公司里的同事都以為云禩是個溫和而又沉穩的好上司,其實鮮少有人知道,云禩是個瘋子,只要涉及到他的左眼,涉及到他心底里最骯臟的那塊傷口,云禩便會發瘋。 這么多年,云禩已經看淡了,但傷口終究還是傷口,便是愈合,也會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疤。 云禩苦笑一聲,從榻上下來,打起帳簾子離開營帳。 外面兒已經天亮了,天色灰蒙蒙的微微發亮,看來云禩昏迷的時辰不短。 聽說了么,八爺暈血! 暈血? 是了!昨兒個夜里頭,送來了幾個被難民打傷的商賈,滿身都是血,八爺看到的,又是吐又是暈倒的,那場面兒可熱鬧了! 誰不知道咱們圣上最講究文武兼修,八爺若是暈血,嘖嘖,那往后還怎么討圣上歡心?要說,還是咱們太子能個兒,這些阿哥里面,誰能和咱們太子相提并論?提鞋都不能夠! 就是!甚么八爺,沒聽宮里頭常說嘛?八爺他們家素來都是膳房里出來的血統!合該做做飯得了!還敢搶咱們太子爺的風頭? 原是太子的隨侍。 云禩并不覺得膳房低人一等,聽旁人嚼舌頭根子,亦不會覺得生氣,嘴巴長在別人臉上,想說甚么便說甚么,自己也不會少掉一塊rou,不是么? 然 云禩雖看起來云淡風輕,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酸甜苦辣咸都吃得,唯獨不喜吃虧。 這些嚼舌頭根子的,不過是太子隨侍,說白了便是一些臣工,而自己現在是皇子貝勒,地位孰輕孰重一眼便知,這個時候不仗著身份狠狠打臉,還待何時? 云禩剛要抬步走出去,卻聽到嗬的抽氣聲,那幾個太子隨侍齊刷刷抽了一口冷氣。 云禩探頭一看,原自己還未走出去,已經有人走了出來,正是便宜四哥胤禛。 天色還早,隨侍仆役沒成想已然有皇子起身,嚼舌頭根子的話兒說了一半,險些將自己的舌頭給嚼了! 四四爺給四爺請安!隨侍們磕磕巴巴的作禮。 胤禛面容冷漠,不帶一點子表情,涼冰冰的拔身而立,仿佛是寒冬中的一座冰雕。 面容陰鷙,嗓音渾似冰錐子:背地里議論皇子貝勒,我不記得太子爺是這么教導你們的,一人三十鞭笞,自去領罰。 四四爺!奴才們 隨侍們咕咚咕咚跪下來,求情的話還未說出口,胤禛已經涼涼的道:六十鞭。 六、六十?!隨侍們嚇得目瞪口呆,要知三十鞭子已然經月下不來床,更不要說六十鞭子,一不小心,半條命都去了!如是放在軍營里,打下六十軍鞭,便是一頭牛也留不??! 胤禛居高臨下的瞥斜著那些戰戰兢兢的隨侍,幽幽地道:多說一個字兒,再加十鞭。 隨侍們不敢說話兒了,一個字兒也不敢多說,嚇得臉色慘白,渾身打飐兒,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奴才們這就去領罰,謝謝四爺賞鞭。 云禩身在營帳后面兒,看的一清二楚,不由挑了挑眉。 還要看多久?出來罷。胤禛等太子隨侍退下,這才轉過頭來,看向云禩藏身的方向。 云禩從營帳后面走出來,已然恢復了衣冠楚楚的模樣,一派云淡風輕的溫和,拱手笑道:多謝四哥,沒想到四哥待弟弟如此手足情深,竟會出頭訓斥太子爺身邊兒的隨侍。 是了,這些隨侍雖然都是奴才,身上沒甚么等階,但都是隨著太子胤礽身邊伺候的老人,今兒個訓斥了他們,不消下午,太子便會知曉,一不小心很可能會得罪了太子爺。 如今的胤禛還在集勢,乃是太子黨的一員,此時和太子撕開臉皮,心存嫌隙,對胤禛來說是一點子好處也無有。 胤禛瞇了瞇眼目,若有所思的想,自己個兒并非沖動之人,今日竟是一反常態,幫助自己的宿敵老八出頭,怎會如此? 胤禛哪里知道,昨日云禩才給他貼了提升好感度的卡片,這其中的緣故,無非是好感度作祟。 胤禛微微一抖箭袖,心里胡以,嘴上卻很硬,一副平靜冷漠的道:幫理不幫親,一碗水端平,這便是我一貫的作風,難道八弟不知? 是了,云禩微微一笑:四哥端水的功底真真兒的妙,還請四哥繼續保持。 第19章 八弟的眼目,好些了么?胤禛不理會云禩的調侃,問道。 云禩不著痕跡的道:眼目? 胤禛點點頭,道:昨日你昏倒過去之時,一直在說自己眼目疼。 云禩昨日夜里看到受傷的商賈,滿眼是血的模樣,一下激發了他幼年的心理陰影,其實云禩的左眼早就沒有知覺了,在現代的時候,云禩的左眼根本甚么也看不見,來到了這里,左目變成了空間系統,反而重見了光明,完好如初。 云禩不著痕跡的笑笑:讓四哥擔心了,已經無事,大好了。 胤禛隨口道:身子是自己的,若有甚么不舒服,再喚醫官來看看 他說到這里,猛的恍然,腦子里噌一聲,仿佛閃過了甚么。不對勁兒不對勁兒,自己為何要關心老八?雖只是隨口關心,但老八到底是自己的宿敵,上輩子斗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才把老八斗倒。 胤禛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兒,但是具體怎么不對勁兒,他又說不上來。四爺哪里知道,這又是系統的好感度在作祟,云禩那張好感度的卡片,可不是白貼的。 云禩不知四爺此時此刻的心理掙扎,道:多謝四哥關心,當真已然沒事了。 胤禛岔開話題,咳嗽了一聲:天色堪堪亮堂起來,你這是要往何處? 云禩道:左右睡不著,出來走走。是了,昨日里被送來的商賈,好些了么,我打算去看看。 胤禛道:聽醫官說大多都是皮外傷,唯獨有一個傷了眼目,全都在那面兒營帳呢。 云禩道:我去看看。 胤禛也無事,他素來醒得早,做了皇帝以后越發的覺少,曩昔夙興夜寐的忙于公干,這會子突然變回了皇子貝勒,實在太過于清閑,反而讓胤禛有些個不習慣。 胤禛道:一道去罷。 兩個人往安置受傷商賈的營帳而去,剛到了門口,胤禛身邊隨侍的仆役趨步小跑過來,很是匆忙的模樣兒,急匆匆的道:四爺,太子正尋您呢! 胤禛瞇了瞇眼目,太子。 真是想甚么來甚么,還沒轉身的光景,看來那幾個被自己教訓的太子隨侍找主子去告狀了。 云禩遲疑道:四哥 胤禛似乎知曉他想說甚么,截斷了云禩的話頭:不必多慮,我自有分寸。 他說著,對仆役道:引路罷。 是,四爺。仆役導路,帶著胤禛離開,往太子爺下榻的營帳而去。 胤禛離開,唯獨剩下云禩一個人,太子胤礽此刻叫胤禛過去,必然是因著鞭笞隨侍的事情,到底是與云禩有關,不過云禩左右一想,胤禛是甚么樣的人?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鐵手腕,應是不需要自己個兒擔心。 云禩等便宜四哥走遠,便轉身入了營帳。 給八爺請安!營帳里還守著值崗的醫官,太醫見到了云禩,立刻恭恭敬敬的請安。 營帳里住了五個商賈,其中四個都是輕傷,休養幾日便可大好,唯獨一個年輕男子傷得很重,傷在眼睛上,眼目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紗布還透著紅色的血痕,單單看著便覺觸目驚心。 那年輕男子還未醒來,歪頭躺在榻上,身材倒是高大的,但臉色慘白毫無氣血,看著有些個落魄。 云禩看著那血色的傷布,腳下微微有些停頓,很快深吸了一口氣,抬步走過去,低聲道:醫官,他的傷情如何? 醫官深深嘆了口氣:唉回八爺的話兒,此子沒有性命之憂,只是這眼目傷的太深,估摸著是 醫官無需把話兒說完,但凡是長耳朵的人,恐怕都聽明白了,這年輕商賈的眼睛,怕是沒得救了,往后要做一輩子瞎子。 做父母的早干什么去了? 孩子的眼睛出了這么大的問題,不知道趕緊到醫院來嗎? 眼睛沒救了,孩子小小年紀,以后一只眼睛就看不見了! 都是你,你為什么打孩子?! 還不是你,讓你帶兒子去看病,結果你倒好,跑到公司去加班,加班重要還是兒子重要? 我公司里有事,你天天在家呆著,你為什么不帶孩子來看???! 別吵了,這里是醫院! 小小的云禩抬起手來,小手掌捂住右眼,只需要捂住一只眼睛,整個世界就黑暗了下來,什么也看不到,看不到推卸責任的父母,看不到他們吵架的表情,這個世界黑暗又寧靜。 云禩聽著醫官的話,恍然想到了自己的童年,連忙回過神來,道:當真醫不好了? 太醫道:回八爺的話兒,下官已經盡力了,除非大羅神仙顯靈,否則 他說到這里,榻上的年輕男子正好悠悠轉醒,年輕人的眼目纏著繃帶,抬起手來虛抓了兩下,道:我我這是在哪里? 太醫道:此乃當今圣上駐蹕之御營。 年輕男子吃了一驚,聽太醫道來原委,這才知曉自己來到了駐蹕營帳,連忙起身謝恩。 云禩道:你的商隊遇到了何事? 年輕男子不知云禩是誰,太醫立刻道:還不快快回八爺的話?這位乃是圣上之子,鼎鼎有名的八貝勒。 草民給八爺請安。商賈行事作風頗為穩重,并沒有驚慌失措,禮儀周全的給云禩問安,這才道:草民祖上開過醫館,草民乃是販賣藥草的小商,沒成想行車途中被難民阻攔 難民哄搶了商隊的糧食,還出手打傷了人,年輕男子的眼目是難民哄搶推擠之中,撞到尖銳之物所致,也是他倒霉,合該此劫。 太醫憤憤不平的道:真真兒是窮山惡水出刁民!這些個刁民,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