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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轉身踏過了祠堂的門檻。 走過石橋的時候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蘇世誠停了腳步,轉過身,看到那孩子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淡然自若,卻不似從前那般夾帶著少年人的倔強。 而更像是,萬千塵世中孤身走過的旅人,帶著苦痛、帶著無奈,卻又努力地用灑脫掩飾著。 不知為何,蘇世誠看到那樣的背影,心中竟有幾分觸動和酸楚。 他別過臉不再去看,輕輕嘆息了一口氣,拂袖離開。 …… 嚴格意義上來說,蘇嬋不算是蘇世誠夫婦帶大的。 她六歲時便跟著曾祖父蘇谷乙學書畫,在山里住了五年時間,直至蘇谷乙仙逝才回到京城。 而蘇谷乙,世人常說他是個怪人,文人卻道他是楷模。 他二十歲被招進朝野,半隱半仕十幾年,正兒八經呆在京城的年歲屈指可數,四十歲兒子成年之后,更是直接辭了官,背著畫袋酒囊外出云游,幾年都不回來。 跟在這樣一位“怪人”身邊,蘇嬋身上多少帶了幾分谷乙老人當年的野性,不似京城其他世家的閨秀那般,骨子里總也帶著谷乙脾性里的瀟灑。 剛回京城時也不怎知規矩,經常赤腳劃著一艘小船兒蕩在滿是荷葉的池塘里,不小心睡著或是喝醉了,半天都找不到人。 寫字作畫也是恣意而為,半點不講章法,為了改她這毛病,蘇世誠硬逼著她練了好幾年的魏碑唐楷。 于是,當蘇世誠在公審時看到了蘇嬋連夜寫出來的供詞,且不說內容如何,那十萬火急之下行云流水又沉靜老辣的行草筆意,絕不是十六歲的蘇嬋能夠寫出來的。 蘇世誠又找來了近段時間蘇嬋的字跡,對比了半天,神色晦暗不明。 …… 蘇嬋在祠堂跪了一夜。 第二日蘇世誠出門早,蘇夫人便帶了人去祠堂,剛踏進院子,便見蘇嬋仍舊規規矩矩地跪立在那。 似乎是一夜未動,遠遠看去身子有些搖搖晃晃的,蘇夫人見了,當下便紅了眼。 “韞玉!” 她不由分說地沖進祠堂,看著蘇嬋蒼白的臉,立刻沖著青音和云知:“還不扶姑娘起來!” 青音和云知看蘇嬋這樣都嚇傻了,趕緊要去扶。 蘇嬋出聲制止,“不準扶?!?/br> “韞玉!”蘇夫人急了,“你本就沒犯錯,同你爹那個老糊涂置什么氣!” “父親并未冤枉我,我也沒有置氣?!?/br> 蘇嬋緩緩抬眼,視線落在曾祖父的靈位上時還有些恍惚,“我做錯了事,該跪的?!?/br> “你做錯了何事?那趙家的自己作孽害人害己!還要當眾辱你名聲!你父親卻還要因此這般責罰你……” 蘇夫人眼淚落下來,她背過身拭去,走到蘇嬋面前,“非要為娘親自扶才肯起來么?” “與此無關,母親?!?/br> 是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當罰的。 蘇嬋低下頭,聲音有些啞,“我再跪一會兒,過了辰時我便起來,您不必擔心。青音云知你們去我屋里準備好熱水和香爐,還有筆墨紙硯?!?/br> 辰時,國子監已是書聲朗朗。 陸暄卻端坐在東廂雅軒,一邊強忍著打哈欠的沖動,一邊打量著坐在對面雍容華貴的婦人,“姑母,您怎么也跑來湊熱鬧了?” “怎么?打亂你計劃了?” 長公主放下茶杯,挑眉輕笑,“說說看,是打算先去賭坊搖骰子還是去拂音閣聽小曲兒???” “姑母,”陸暄無奈,“您不會是父王派過來監視我念書的吧?” 長公主“嗤”了一聲,“真當我閑???家里還有個女娃娃成日斗智斗勇,若不是聽說你這兒出事,我才不來?!?/br> 自打舞弊案把曹文修扯進去之后,朝廷官員私下往來國子監的次數便越來越頻繁,說是查辦公事,實際也就是吏部的曹章和丞相蔡何全陣營的人在較勁。 長公主對這沒什么興趣。 她來,一是因為皇帝陛下聽說陸暄被人冤枉了,怕他耿耿于懷,便托自己來看看; 二是,這皇帝陛下的“看看”,不像是普通的關心。 想到這里,長公主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提醒陸暄一下,便喊了他一聲,壓低聲音:“近來朝廷可有多雙眼睛盯著這里,你再想念拂音閣的漂亮姑娘們,這段時間也先給我好生呆著,別惹事兒,聽到沒?” “噢,還有你那呆鵝父王,”提到魏王,長公主竟是一臉嫌棄,當著陸暄也不避諱,“叫他沒事兒少跟京城那些故弄玄虛的文人結交,也找點實事干。你娘跟我說了好幾次,怕他給那幫滿嘴之乎者也的書呆子給帶傻咯!” 陸暄敷衍地點點頭,終于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姑侄兩個又扯了幾句閑話,長公主不想耽誤他太多上課時間,便起身準備走。 然而剛出東廂的院門,就聽到有人在爭吵—— “我不管他今日有什么要緊事,現在必須先回去?!?/br> “冷靜?我女兒昨日被人攔在大街上欺辱,現在又不分青紅皂白地被罰跪了一夜!你讓我一個做母親的如何冷靜!” “行,我不難為你,你去跟蘇世誠說,這事他必須立刻處理。若是韞玉有個三長兩短,他就等著后悔吧!” “……” 一聽便曉得是在說蘇家那個丫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