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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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的傷愈合得預想中還要快。 他回到皇宮的第三天,傷口結出的痂全部脫落,露出新長的嫩rou。第五天,他恢復日常體能訓練。第十天,他在后輩的驚嘆聲中拉好衣服,揮著手和他們道別。 金屬門關上后的一分鐘內,休已經將終端里完整的檢查報告塞到垃圾箱內,從沙發上躍起,奔向隔壁的訓練室。 在他的強烈要求下,蟲帝陛下更換了休暫居的房間。起居活動的空間更小,但附帶一個基礎設施齊全的訓練室沙袋、拳擊臺、單雙桿和力量器械??紤]到允許他自由活動的區域十分有限,休覺得自己的選擇相當英明比起陽光和綠植帶來的新鮮空氣,他更需要可以發泄精力的途徑。 伊斯米爾每天會來看他一次。最長待過兩個小時。平均值是二十分鐘。菲利特掌握雄蟲的行程安排。所以為了不引起懷疑,蟲帝陛下只能縮短體術訓練的時間,在日程夾縫中擠出時間來見他。 雄蟲如此解釋,這沒關系,他可以理解 個屁。 休哼哧哼哧痛揍著沙袋,汗水從他額頭上流下,浸進眼睛,帶來一陣刺痛。他的金發和黑色背心的前襟后背完全濕透了。他用手背抹了一把臉,噴著粗氣走到角落,拿起毛巾在臉上一陣亂抹。 墻壁上的電子鐘顯示著現在的時間。1600。這幾個數字讓休眉頭皺起。檢查途中,他收到伊斯米爾的信息。說有急事需要處理,今天就不過來了。當即,休的血壓直線上升,嚇得醫療蟲一陣不安,直到休咬著牙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將血壓又壓回了正常值。 你不該在上次見面說那些話的不。我沒錯!休一拳揮出。再說,冷戰也太傻逼了吧!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的陛下會做的事。 砰的一聲,沙袋破了一個大口子,里面的填充物嘩啦啦地流出。休扒掉手套,向后耙起濕漉漉的額發,走向不遠處的引體向上架。 他將雙腳卡在環扣中,腦袋朝下,雙腳在上,整個身體吊在架子上,開始向上卷腹。他動作很猛,氣勢洶洶地仿佛在和不知名的對手比拼,哪怕到了極限,還能再來三十次、三十次、三十次 休,不要感情用事,好嗎?昨天同樣的時間,黑發雄子看著他,聲音里有著難掩的疲累。 你現在有最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我向你保證,當我自己應付不了、需要你幫助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你的。 你得相信我。伊斯米爾說。 你有事瞞著我。休嘶聲道。這個念頭僅僅簡單掠過,便在他胸口引起一陣燒灼。 我們之間沒有秘密,米爾。兩個人一起面對,而不是自己獨自負擔。記得嗎?他捕捉著雄蟲的視線,提醒著很久之前他們定下的約定。 我當然記得伊斯米爾將頭靠上他的肩膀,低聲道,他們在找你。如果你的行蹤泄露出去,我之前的忍耐就全部白費了。 這不僅關乎帝國和克雷夫,還關乎你的安全。我他的陛下長長地嘆息,休,你不能再離開我身邊。我不允許。我不允許 休緊緊攬住伊斯米爾,咽下了在他腦中縈繞已久的其他幾個問題。哪怕那些想法讓他在那張簡易床上輾轉反側,他最后還是放棄了見面前的打算。 二十四小時后的現在,休很憤怒。一團火在他的腸胃里攪動,他卻不知向誰咆哮、嘶吼。也許伊斯米爾預感到了他的糟糕心情,所以臨時放棄了會面。 大部分時間里,休雷諾德蟲格健康、情緒穩定。他很抗壓,對其他蟲的冒犯和傷害毫不在意??膳紶?、極少情況下,休會爆發出一種能夠摧毀一切的盛怒。 這次,在日夜困于這小小密室的第十天后,在他的陛下間接直接、有意無意的轉移話題和回避見面后,休到達了這個點。 他猛地折起上身,一手抓住大腿旁的金屬桿。隨著金屬的咯吱作響聲,腥紅的火焰在他的綠眸里越演越烈。 陛下,你還好嗎? 雌蟲靠近的詢問拉回伊斯米爾飄遠的思緒。他緩緩眨了眨眼,微微向后仰身,拉開菲利特過分親密的距離。 抱歉。伊斯米爾放下手中的餐叉,抬手揉了揉額角,聯邦代表團已經從他們中央星出發了?比我預想得要早一些。 我們將和談地定在蘇里爾附近的曼其貝拉中立星。聯邦很不滿意。但掌控主導權的是我們,陛下。我們當然得為自己節省蟲力物力。路途奔波的煩惱就交給聯邦的年輕蟲罷。 伊斯米爾輕笑出聲。 菲利特坐下雄蟲左手邊。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長袍,黑發理得很短,眉毛、鬢角和下巴上的毛發修得十分干凈。雙眉之間那道長期皺眉留下的很深豎痕,使得他哪怕沒什么表情,看起來也有幾分不悅。 此時此刻,餐桌上點亮著數盞水晶燭臺。桌面精心布置過了。一束束鮮紅的玫瑰點綴在閃爍著瑩亮光華的雕花銀器中。 閃爍搖曳的燭火中,黑發雄子垂眸而笑,美得讓蟲忘了呼吸。菲利特怔怔地望著,直到侍從上菜,才猛地將視線收回。 恰好他的終端發出震動。菲利特抬起手腕,低頭瀏覽消息。 蟲帝的貼身侍從芬德利打開今晚的第三瓶酒,倒進兩蟲面前的高腳杯。 如果讓芬德利評價一下這頓晚餐進展情況,他會打四星(最高五星)。 不是他夸張,這兩只蟲用餐的氣氛越來越好了。從最初的靜寂全程,到今天的交談不斷以及間或壓低的私語。而就連他,也能從傳說中冷情無心的親王臉上看到對年輕帝王的慈愛和關心。 叔侄不和的流言果然只是流言。不管之前兩蟲再怎么暗里相斗,帝國多事之秋時,還是有血緣羈絆的親人最可靠啊。 陛下看著有些困了,昨晚沒休息好嗎? 芬德利退下。菲利特瞇眼,開口問道。 睡前在星網逛了逛??吹揭恍┖吐鍔W斯特有關的小道消息。睡得有些晚了。 伊斯米爾目光有些渙散。他端著酒杯,喝的不快但很有規律。主菜上來時,雄蟲白皙的臉頰和脖子已覆上了一層薄紅。 洛奧斯特嗯 伊斯米爾頓了頓,順著這個話題繼續說道: 夏恩不在了之后,布魯斯凱很混亂。我本想幫忙,但他們沒有奏請,我也不能出兵干涉。結果,就這大半個月,岌岌可危的情形突然就逆轉了。 羅伯特洛奧斯特任伯爵多年,身邊聚集了很多厲害的下屬。他肯派蟲參戰,這樣發展很合邏輯。相信不久我們就可以聽到好消息了。 希望如此。 雄蟲微繼續笑,聲音和動作都有些遲緩。紅暈蒸騰在他的臉頰眼角,顯然酒精開始發揮作用:羅伯特確實是只睿智的雄蟲。比起尼諾洛奧斯特,我更想他來繼任新的洛奧斯特大公。 我和您看法相同。菲利特附和,只可惜他自己放棄了。 蟲個有志,這種事無法勉強。伊斯米爾和他碰了碰杯:話說回來,洛奧斯特有羅伯特伯爵,我們帝國也有菲利特親王。多虧你們,帝國才能維持穩定。 皇叔,這段時間來,和談一事辛苦您在其中斡旋。請收下我的謝意。 為國效力是臣的本份。尤其需要對外施展威懾和強硬之時。我們要展現帝國的強大和尊榮,不能讓聯邦的花言巧語占去便宜。以及讓洛特寧那樣的愚弄再次發生。 這也是為什么這次和談臣厚著臉皮任了委員長的原因。陛下您太過年輕,又太善良,那些老狐貍先交給臣對付。我向您保證,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菲利特沉聲道,飽經風霜的面容上是昭顯絕對意志的強大自信。只有歷經諸多困境,成功憑借自己戰勝的蟲才會有這種表情。 我很期待。伊斯米爾舉杯。為了帝國。 為了帝國。菲利特舉杯。 用餐結束后,菲利特攙扶著微醉的蟲帝返回寢宮。雄蟲很累,黑眼圈比前一陣子又重了。菲利特聽聞他又開始服用處方藥劑幫助睡眠。前幾天出于尊重雄蟲的隱私,他沒有打開那些醫療檔案??扇绻闆r繼續惡化,他準備和對方當面談一談。 途中,伊斯米爾的終端發出滴滴滴提示音。雄蟲停下來查看消息,屏幕的光照亮他挑起的長眉。 顯然他對收到的內容有些意外。 回復完消息后,伊斯米爾迎上菲利特探究的眼神,主動解釋:是昆恩曼奇。 陛下,曼奇少爺是您表弟的朋友,并不是您的。我聽聞他為了一只下等雌蟲和家族鬧得很僵。您沒必要和他牽涉太多。這對您名聲不好。 陰影里,伊斯米爾眼角抽了一下。他不著痕跡地吸了口氣,狠狠壓下心底竄起的焦躁。 先是他的作息三餐,再是他的衣著寵物,現在又輪到他的社交關系這只雌蟲,這么多年過去,沒有一點改變嗎? 格斯羅特姆?那只螂族飛球手? 伊斯米爾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哼了一聲,掩飾住波動的情緒:皇叔,今時不同往日。貴族們的很多傳統早都應該改改了。再說,曼奇家有羅安撐著,昆恩的選擇無關緊要。我們不該對他太過苛刻。 菲利特跟在雄蟲身后,視線盯著空中輕輕飄動的柔順黑發。 他姓曼奇。陛下。從他出生起,他就和曼奇家不可分割。他的舉動不僅關乎他個蟲,還涉及其他蟲和更高層面的東西。這點羅安曼奇和他雌父雄父都很清楚。 如果不是當年文森曼奇發生了那種事,他們不會將自己的雄子養成如今這個廢物模樣 皇叔,背后議論他蟲不合您的身份。伊斯米爾提醒。 菲利特上前半步,按住了雄蟲的肩:陛下,臣并不是對曼奇少爺的個蟲抉擇有意見。臣是為您考慮。您肩負著帝國大任,每一分每一秒都價值千金。當然,這不是說您不可以有私蟲關系。只是如果您想轉換心情,臣有很多可以推薦的青年才俊,每一只都比那只不入流雄子來得合適。 伊斯米爾加快腳步,沒有回應。沉默一直延續到他們進到殿內。 伊斯米爾很肯定,菲利特一定知道自己的話并不怎么悅耳。某種程度上,這甚至很過分。 換成任何一只蟲,年輕的蟲帝都可以勃然大怒。然后那只插手蟲帝私事的蟲便會膽戰心驚地跪倒在地,為自己的冒犯付出應有的代價。 但菲利特不會。他很清楚自己在年輕的帝王這里享有的特權。 這是一場兩蟲心知肚明的博弈。以過往二十多年的時間為其穩固的根基。雄蟲一開始也許會不高興,甚至反應很激烈,但最終,他都會按照長者鋪設好的道路前行。 因為他們都知道,菲利特是對的。他們流著相同的血,都在這座皇宮里長大。這里只有一條法則可以取勝。其他則通向滅亡。 侍從們被斥退,只留下貼身服侍的在外值守。菲利特幫伊斯米爾脫去外袍,扶他上床,又為他拉開被褥。臨走前,伊斯米爾叫住了雌蟲:皇叔。 菲利特停住腳步。 謝謝你過來。晚餐很愉快。 雌蟲在昏暗的燈光中站了一會,爾后轉身走回床邊。他俯下身子,在雄蟲額頭上落下一吻:米爾,你應該清楚的。任何時候,只要你開口,不管我在哪里,我都會趕過來。 晚安。 菲利特離開了。伊斯米爾面無表情地盯著天花板。良久,他翻了個身,將腦袋埋進枕頭。 有腳步聲逼近:陛下,醒酒湯和熱毛巾。如果您想先睡一會的話,我可以告訴曼奇少爺換個時間再來。 芬德利今天居然這么機靈?伊斯米爾閉著眼,懶懶地不想動。他不喜歡微醺帶給頭腦和身體的遲鈍感??芍挥腥绱?,他才能減緩情緒的反應,在菲利特面前,將自己維持在溫和友善的舊形象里。 不。他答應了昆恩面談邀約。雖然時間有點晚,但他不想讓對方多跑一趟,尤其是簡訊里那只蟲看起來有點著急 熱得有點燙的棉織物貼上了他的手心。伊斯米爾一個激靈,猛地坐起。該死的,他還沒有下令,這太突然、太不守規矩 雄蟲僵住了。一個身影斜坐在他的腳邊,肩膀寬厚、金發垂落。地燈的昏黃燈光給他堅毅的輪廓鑲上一層金邊,又在那幽綠的眼珠中投出閃閃發亮的細小光點。 這只雌蟲仔仔細細擦著他的手指,動作熟練而迅速。眨眼間,他便換了條毛巾,朝著蟲帝湊過來,準備擦拭雄蟲的額頭和臉頰。 伊斯米爾攔住了他。 你在這里做什么,休雷諾德? 蟲帝壓低的聲音從齒縫間擠出,紫瞳危險地瞇起,冷冷地看著眼前穿著侍從制服的蟲。 按慣例,幫芬德利分擔一部分日常職責。 胡鬧!伊斯米爾甩開雌蟲的手,急匆匆地下床,在墻壁上摸索按鍵。窗簾自動攏和了起來,殿外的燈全部滅了,在隔音力場啟動的同時,這間臥室的門緊緊關合。 你在想什么?!喝下去的酒一瞬全醒了。伊斯米爾從休手中奪過毛巾,拉著他的手朝外間走去,不管你有什么急事,都可以先發訊息給我。哦,那個表情,看來沒事。這很好。休。 出來透氣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給他們準備的時間?,F在菲利特正在到處找你,如果你被蟲看見 不會。休忽然頓足,我用了容貌修改器,噴了信息素香水,沒蟲會發現。 你就如此肯定? 事實就是這樣。休聳聳肩,我為你們的甜蜜晚餐上菜時,不光菲利特,你也沒多看我一眼。 你在說什么?伊斯米爾愣住了,你剛才就在? 四個多小時了,陛下。我布置了餐廳,幫您拉開了椅子,送菜、倒酒,當然,還聽了一堆讓我消化不良的話。 休轉過身,一屁股坐到外間的長沙發上:所以,這就是你放我鴿子的原因?一頓燭光晚餐,一個粘糊糊的晚安吻。他提起一側嘴角,聲音里滿是不屑,陛下,我得說,這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