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妖 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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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玉雙眼亮晶晶的看向洛銀的背影,跟過去道:“尊者見過文闔了?那小子性子差,脾氣躁,沒冒犯尊者吧?” 他叫洛銀尊者,是因為他既試探不出洛銀的虛實,便可斷定她的修為一定在自己之上。而如今九州修道界中,能找出比他修為高的不超過三人,稱一聲尊者不為過。 洛銀不欲談文掌門之事,只是有些奇怪地回眸看他:“你既不偷襲,也不偷師,那你跟著我作甚?” 寧玉一怔,臉上堆著笑容,厚著臉皮問道:“敢問尊者……缺弟子嗎?” 第34章 三十四 洛銀:嶼川變兇了。 洛銀一臉不解, 沒明白寧玉說這句話的因果,不過眼下時辰不早,她不打算和寧玉在林子里耽擱太長時間, 免得謝嶼川醒來后見她許久未歸, 跑出來找她。 見洛銀沉默, 也不回答他的話, 一副不愛搭理他的模樣,寧玉便知道自己說錯了。 修為這么高的人, 怎么可能缺弟子? 于是寧玉加快了腳步,與洛銀保持了適當距離,又忍不住與她搭話:“是我說錯了,尊者必然桃李滿天下, 只是不知尊者如何稱呼?” 畢竟他也從未聽說過如今的修道界有一個看上去不過二九年華的女子,修為能達到如此高的境界。 寧玉自己是化魂境,雖說為化魂境初期, 可若與他道行相差不遠的人, 他不至于一點兒頭緒也探不出來,故而他猜, 眼前的女子修為必然不會低于化魂境后期。 他說洛銀桃李滿天下, 其實是一句虛話,不過是想要恭維,以此打聽出洛銀的身份。 誰知道洛銀連一記眼神都懶得給他,走了一段長路后看見她布下的結界, 細眉微挑,面帶微笑。 寧玉也看過去。 只見一輛較為寬敞的馬車上坐著一個身穿玄衣、十六左右的少年。雖說是少年,卻也初初長成了男人的模樣,身量很高, 腿也很長,有些恣意地叼著一根不知從哪兒拔來的草葉,昂著頭瞇著眼看向頭頂的藍天白云。 謝嶼川乖乖地待在結界里等洛銀,極力忍耐著想要走出結界去找對方的沖動。 他幾乎一夜沒睡,只有早間瞇了會兒,恰好那時洛銀醒來,其實謝嶼川知道,只是他沒睜開眼,他怕惹得洛銀尷尬,以后這般親密的機會就更少。 察覺到有人靠近,謝嶼川回神朝前看去,見是洛銀回來,他臉上頓時揚起了一抹純澈的笑容,這笑容卻在看見洛銀身后跟著的男人那瞬僵硬,眼神也不自覺冷了下來,眨眼之間收斂。 謝嶼川從馬車前跳下,深吸一口氣后重新微笑迎了過去,洛銀一步跨入結界后,被她設下的結界便散了。 山林中的微風吹過焦黑的火堆灰燼,揚起一地塵土。 洛銀提了提手中兩條鮮活的魚道:“我也給你抓魚來吃了?!?/br> 謝嶼川見狀心下一暖,他接過洛銀手中的魚,被靈力編織的線網住的兩條魚還在蹦跶,魚鱗未刮。 謝嶼川挑眉,問她:“這要怎么吃?” “咦,你昨天晚上是怎么烤的,今天還怎么烤呀?!甭邈y說時,謝嶼川用手指戳了戳魚鱗問:“你確定,我昨天把魚帶回來時是這樣的?” 洛銀:“……” 她確定不是。 此時就站在不遠處觀望的寧玉突然察覺到自己的作用,舉起右臂揮了揮,插話道:“尊者想吃烤魚?這簡單,我會生火,也有解魚的工具?!?/br> 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了一把短刃,光是看刃鞘上鑲嵌的靈石也知道這不是一般匕首。 謝嶼川提著魚的手略微收緊,心中不滿這突然出現的人,但臉上也未表現出來,只是瞥了一眼寧玉伸過來的手,輕聲問道:“jiejie捉的魚,為何要給你?” 寧玉沒聽出來謝嶼川話中的寒意,反而睜圓了眼睛恭維:“原來小公子是尊者的弟弟?失敬失敬!” 嘴上如此說,寧宇心里卻想著,洛銀年紀輕輕修為這么高,可卻有個道行普普通通的弟弟,看來老天爺不會讓好事同時出現在一家人身上。 寧玉順勢從謝嶼川的手中接過魚,他的手法很快,以自身靈力繞過洛銀靈力編織的網,謝嶼川只覺得手中一滑,原先束縛兩條肥魚的網突然卸力,那魚就變到了寧玉的手中。 寧玉接過魚,倒是駕輕就熟地處理起來,他手中的短刃是天寒之石打磨而成,割rou不見血,可以保持住魚rou最原始的鮮味兒。 洛銀見他的確會,便攔住打算搶魚的謝嶼川。 總不能還讓她或謝嶼川再往小溪邊走一趟,不如讓這個突然出現的奇怪家伙忙碌去,畢竟他也是烈州仙派的人,洛銀對烈州仙派無好感,撿現成的便宜便成。 謝嶼川抿著嘴,拉過洛銀的手便將她帶到了馬車后。 他一雙劍眉蹙著,眼神有些不悅地盯著寧玉的背,口氣中含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酸氣:“為何你明明一個人去的,卻兩個人回來了?” “我也不知為何會遇見此人,我在捉魚時他就已經在林子里了,莫名其妙一路跟過來了,話還不少,不過我沒仔細聽,不記得他長篇大論了什么?!甭邈y聳肩,垂眸看向謝嶼川抓著自己手腕的手,噗嗤一聲笑道:“這么生氣?就因為他搶了你的魚?我都有些疼了?!?/br> 謝嶼川回神,慢慢卸了手中的力氣,卻沒松開,而是將洛銀的手腕牽起來看一眼,拇指摩擦著她的腕骨道:“紅了?!?/br> “嗯,嶼川變兇了?!甭邈y道。 謝嶼川聞言撇過臉,耳尖微紅,聲音放低,不怎用心地狡辯:“沒有?!?/br> 二人就在馬車后,說話也沒刻意壓著,句句都清楚地傳入了寧玉的耳里。寧玉一邊用刀切開魚肚,一邊淺笑道:“尊者放心,我不是什么壞人,且我已自報家門,乃烈州仙派寧玉,之所以跟著尊者,也是希望若尊者不嫌棄,可以收我做個弟子?!?/br> 說著,他手中的短刃利落地于指尖轉了幾圈,銀色的刃光于陽光下閃爍。他道:“若是尊者介意,那就請您再想想辦法把我看順眼了,我可以等?!?/br> “烈州仙派的人都如你這般厚臉皮?”謝嶼川只想讓他閉嘴。 洛銀也有些好奇地坐在馬車頭上,單手撐著下巴看著他刮魚鱗,問:“你既然是烈州仙派的人,入山門前必然已經拜師了,怎么不怕欺師滅祖,還要認我為師?” 寧玉將處理干凈的魚放在一旁,左右兩根食指對著地面畫了個生火的陣法,借了一根燒焦了的木柴,輕輕一吹,火苗燃起,迅速地在他所畫的陣法中形成了熾熱的炎光。 寧玉道:“我拜師早,師父死得也早,臨死前他說若我不能如他所愿便與我斷絕師徒關系,唉……當時我遠游在外沒能趕回去,自然是不知他所愿為何?!?/br> 這也就是他已經被逐出師門了,難怪重明探洞沒聽過這號人,大清早還在深林中瞎晃。 看他殺魚與生火的手法像是已經做了成千上萬遍,恐怕自離開山門后便自力更生了。 “烈州仙派這般不識貨?”洛銀噗嗤一聲笑出:“文掌門自己也不過才沖合境,他們竟然也會放走你這么個化魂境的弟子?” 寧玉哀嘆一聲,并未解釋。 當初文闔當上掌門也是趕鴨子上架,若可以,恐怕文闔寧可卸下這個擔子,也學寧玉逍遙世間,只一心琢磨自己的求仙大道。 洛銀雖與他搭話,眼底卻沒放松對對方的探究。寧玉究竟是不是烈州仙派的弟子,也不能聽信他的一面之詞。 此人道行頗高,若真打算跟著她一道還有些麻煩,畢竟她和謝嶼川是坐馬車前往洛河,恐怕甩不掉寧玉。 寧玉握著短刃的手用力一甩,將短刃上的附著物統統甩干凈,他又把短刃收回了袖中,開始認真烤魚。 那短刃是個難得的兵器,恐怕以靈力cao控,還可分化為刃雨而下,隨時能回到其主人身邊,用來殺魚也未免太大材小用。 洛銀突然想起什么問謝嶼川:“你昨日的魚鱗是如何去除的?” 謝嶼川指了指靠在馬車旁的長劍,洛銀一時無言:“那是給你的佩劍,你不用來練功,反倒用來殺魚?!?/br> 謝嶼川道:“魚是給jiejie吃的,不算辱沒了它?!?/br> 他好話說起來當真動聽,叫洛銀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反倒是正專心烤魚的寧玉低聲笑了起來,心想這對姐弟的相處模式還真非同一般。 魚烤好了,寧玉便將兩條魚交給了洛銀和謝嶼川,一人一條,他自己忙活了半天甘之如飴。 謝嶼川見洛銀接過了寧玉烤的魚,便想起昨天晚上二人吃烤魚賞月的畫面,心里一股酸澀難以遏制,他帶著乖巧的笑容望向洛銀:“能不能都給我吃?” 洛銀本就不覺得餓,且經過昨晚謝嶼川能將魚骨全都剔出再給她吃這么周到的服務后,一整條烤魚放在她面前,再好吃她也不想吐魚刺了。 她把烤魚給了謝嶼川,拂袖便要繼續趕路。 寧玉果然如洛銀所料,非要跟在二人身后,他道:“看樣子尊者缺個車夫啊?!?/br> “我的馬車不需要車夫?!甭邈y動動手指,環在駿馬四蹄上的陣法便發出了淡金色的光輝,一圈圈如金鐲般浮動著。 寧玉見狀,眼睛都快笑沒了,他拍手道好,心想真是遇上了能人。 “那就請尊者看在我生火烤魚的份兒上,行行好,順路捎我一程?!睂幱竦哪樒て浜駸o比,坐上了車前的小凳便不下來了。 他身量不算高,身形較瘦,坐在馬車上幾乎不占分量,洛銀看著他的背,眉心輕皺:“我還沒說我要去哪兒,你怎知必定順路?” “不論尊者去哪兒,我都順路?!睂幱裥呛堑?。 洛銀還打算說些什么,謝嶼川突然出現在身前攔住了她的視線,少年冷眼看向寧玉:“你跟著我們意欲何為?” “拜師!”寧玉似是認真道。 “你應當已經至少有九十歲了吧?!敝x嶼川說完這話,洛銀歪過頭來,揉了揉眼睛仔細看。 她方才只探了此人修為,卻沒探他元神,現下細瞧,坐在馬車車頭的男人的皮囊雖然是三十左右,其真實年齡的確不小。 “九十歲的老頭拜十八歲的姑娘為師?”謝嶼川打量著他,就像是能將他看穿。 可寧玉沒什么好怕的,被人說老頭兒也不怒,反而笑言:“小公子好眼力,我的確九十有六,可這與我拜師有何干系?修道界以道行為尊,尊者的修為遠在我之上,我厚著臉皮想混個徒弟的名號也無不可啊?!?/br> 三句話繞不開拜師。 “我已經有徒弟了?!甭邈y突然開口,指了指謝嶼川的后腦勺道:“喏,我弟子?!?/br> 言下之意便是她有弟子,不需要再收徒了。 卻沒想到寧玉眼睛彎成了彎縫,一把年紀了頂著張青年的臉朗聲喊了謝嶼川一句:“啊呀,我以為是小公子,卻沒想到是師兄啊?!?/br> 洛銀頓時惡寒,雙臂起了雞皮疙瘩,即便寧玉眼下看上去年輕,可在面容上也能當謝嶼川的爹了,卻還能將這一聲‘師兄’喊出口。 謝嶼川垂在身側的手不禁捏緊,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你還真是為了拜師,什么話都能說得出口,就是不知是否什么事也都愿意做?!?/br> “不有違仁德,不傷天害理,那便聽憑師父師兄吩咐咯?!睂幱窆笆?,行了個不太規矩的禮。 他就像是近百年恣意逍遙慣了,關乎拜師的禮節一樣也不記得,又或是年紀大了無事可做,找兩個年輕的陪著玩耍。 洛銀已在考慮,是否要出手趕走對方,雖說此人已是化魂境,可她為登仙境后期,兩人之間相差了一個大境界,共五階,寧玉必然不是她的對手。只是若認真動起手來,勢必驚動三百里之內的生靈草木,就怕又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嘖,無奈。 這人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即便你跟著我們,我也不會收你為徒?!甭邈y沒打算真收徒弟,更何況還是個九十多歲的弟子。她即便離開了鴻山,卻也還認自己靈州弟子的身份,若和烈州被趕出師門的弟子扯上師徒關系,那也過于荒謬了。 “沒關系,反正你也不是我拜的第一個師父,我前頭還拜了三個?!睂幱癫o所謂,聳肩道:“可惜他們命短?!?/br> 都被他熬死了。 洛銀:“……” 這人貧嘴滑頭了些,倒是直白爽快,什么都敢往外說,纏人卻尊禮度,身上有些正統弟子的規矩,也有走江湖的灑脫,并不叫人真的討厭。 “愛跟就跟吧?!甭邈y沒轍了。 寧玉連連點頭:“師父去哪兒?” 洛銀:“別叫我師父?!?/br> “好吧,未來師父,指條明路吧?!睂幱耥槃莞目?。 “……”洛銀嘆氣:“烈州,洛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