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妖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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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也不是謝嶼川所說的那么生氣,許是她一路沉默,叫少年擔憂了。 洛銀輕嘆一聲。 罷了,想必今日之后,九州仙派也不會認為她與妖勾結,避開這些人,今后更廣闊的天地還在等候,無需為這些瑣碎之事煩心。 見洛銀遲遲沒回話,謝嶼川的心一再往下沉去,他摸不準,便只能試探:“是因為他們將你認成了妖,所以你才生氣的嗎?” “你……很討厭妖吧?!敝x嶼川的聲音越來越低,心里卻像是開了個傷口般呼呼吹進了冷風。 洛銀聞言,輕聲道:“的確因為他們誤會我,污蔑你,所以我才有些心氣難平?!?/br> 片刻后,她又道:“但我不討厭妖?!?/br> 謝嶼川心口猛然漏了一拍,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洛銀背影隨著走動偶爾露出的耳廓,此刻他迫切地想要抱著她,盯著她那雙漂亮的眼,讓她再將方才的話說一遍。 洛銀解釋道:“準確來說,我不是討厭所有的妖。傷人害人的妖,我會殺之,但有的妖并未心存惡意,他們也罪不至死,就如世人中也有好人壞人之分,那些草菅人命之輩不在少數,他們有的比妖更可恨?!?/br> “有天地,有晝夜,陽光燦爛的地方,照下的陰影也足夠黑暗,凡事無絕對,總有兩面?!甭邈y道:“師父曾說,不以外物待人,要懂細看真心,善惡不論出生,是人是妖并無所謂,是個好的就行?!?/br> 這話,的確是當年墨安仙道教她的,凡是入山門的弟子,都要有一雙明辨是非的眼,擅斷正邪善惡,不斷貧富貴賤。 此時她說給謝嶼川聽,也有點撥之意,謝嶼川雖不是妖,卻也不是人。 精怪化身成人,心智未完全形成,遇見她算走運,能教他一些該懂得道理,若是遇見了邪門歪道,怕是會成為那些人手中的利器,扭曲意志本心,屆時與妖無異。 “是人是妖無所謂,是好的就行?!敝x嶼川將洛銀這句話喃喃重復了一遍,他抿嘴,眼神終于提上了些顏色,臉龐也不那么蒼白。 洛銀不在乎他是人是妖,他只要不作惡便可以永遠留在她的身邊了。 少年往前兩步,抓住了洛銀的手,他露出一記純澈的笑,看向洛銀仍舊微微皺眉的臉問:“jiejie還在生氣嗎?” 洛銀見他孩子心性,分明心情不錯,可又因為擔心她而緊盯著她的眼,這眼神叫她想起了當初謝嶼川還是條小狗時的可愛模樣,直叫人想要逗弄一番。 于是她故作難受,唉聲嘆氣道:“仍舊不太舒心?!?/br> 謝嶼川眸色微變,像是獻寶般對她道:“我有辦法讓你開心?!?/br> 洛銀配合地哦了一聲,等著看他耍什么寶。 深巷不見盡頭,若有似無的桂花香不知從哪處飄來,洛銀的眼在入深巷時視線便有些模糊,卻也不至于看不見路,現下逐漸清明過來,能看清比她高出不少的少年熱切的臉。 洛銀以為,謝嶼川哄人的方式大約便是將自己的頭低下往她懷里拱,讓她摸一摸他柔軟的發,卻沒想到他將長劍隨意丟去一邊,雙臂箍住她的腰,一個旋身,把人按在了深巷的墻壁上。 斑駁的墻壁涼意穿過衣服傳到了皮膚,洛銀腰上的力量讓她暫時無法動彈,謝嶼川的手心guntang,貼著腰帶都能被她察覺到。 炙熱的呼吸噴灑而來,他的右手順著洛銀的腰線而下,摸到了她的腿上一抬,洛銀慣性往他懷中貼去,右足費力地踮起腳尖支撐,左腿被迫環在了少年的腰間。 可恥的姿勢險些將她的修養理智悉數擊潰,洛銀連忙雙掌貼著謝嶼川的胸膛把他往外推,心下砰砰亂跳,慌亂得滿面緋紅,徹底無措了起來。 “你你、你這是做什么?!”她的腿還被他的手拉著,幾番掙扎顯得尤為無力,甚至有些欲拒還迎的錯覺。 謝嶼川摸到洛銀腿時,腦海中不禁想起了幾日前那名游俠抱著女子的腿,那時女子裙下空空,藕腿環腰,旖旎曖昧。 他登時耳尖燒紅,沒忍住垂頭去看洛銀的臉,卻被她的雙手按在心口,掙扎著想要離開。 “你不高興嗎?”謝嶼川有些為難地嘀咕:“可他說這樣是能令人開心的事?!?/br> 洛銀沒聽明白,她聞到了少年身上帶著暖意的味道,感受到了他彎腰朝自己逼近時呼出的氣息,這一瞬叫她的腦海中閃過佛家入定念的咒,色即是空。 欲與色,也是修道大忌,是洛銀不曾沾染的東西,比之rou糜更叫她無措。她過去雖不食rou,可至少見人吃過,這種男歡女愛之事,別說見,安長風師兄甚至不許門中男弟子在她面前提上半句。 她見過謝嶼川渾身赤條的模樣,也不曾如現下這般,衣料摩擦聲都顯得暗昧,能把人燒著。 謝嶼川想起來了,不光要抱,還要摸,要親,要做。 摸,親,他懂。 可如何做? 那夜男人被凍僵了半邊身子,沒能做給他看。 謝嶼川的手從洛銀的膝窩往上游去,他俯身側臉,盯著洛銀通紅的耳廓,guntang的呼吸灑在她的鬢角,微涼的唇卻貼上了她的耳尖。 霎時如天崩地裂,將洛銀的理智轟塌。 一聲清脆的‘啪’在深巷響起,隨后是長久的安靜。 幾乎是下意識的,洛銀用了所有女子遇見登徒子的對待方式,給了謝嶼川一耳光。 少年的臉側過去,細碎的發絲落在額前,那雙好看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他有些呆愣住了,隨后才緩緩回過神來,歪著頭看向洛銀。 洛銀顧著他經脈堵塞,便不敢以法力相抗,她給謝嶼川的耳光并不算重,可依舊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淺淺的紅痕,趁著對方失神片刻,洛銀輕易推開了他。 雙腳落地,心也安放在了實處。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洛銀整理裙擺,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內心的鼓動道:“你這是調戲、輕??!正人君子做不出這等事來的?!?/br> 把人抱在懷中,按在墻上,拉著腿環腰,還吻她的耳尖,此刻回想,洛銀又覺得那股火從心尖燃燒,四肢百骸都燙得發麻。 謝嶼川慢慢抬起手,摸著臉上被洛銀打過的地方,抿著嘴,委屈又倔強。 洛銀自顧自地教育他:“我之前不是告訴你,男女之間不可以過于親近,你方才那等行徑已是越界太多。不管你是從哪兒聽來、看來、學來的,以后都不許再對旁的女子也這樣,否則會被打的!” 這回輪到謝嶼川沉默了。 洛銀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她看向對方,謝嶼川還保持著捂臉的姿勢,肩膀耷拉,頭也垂下,就像是失了神智,根本沒將她的話聽進去。 眼尾微揚的眸子里斂著水光,洛銀倒吸一口氣。 打人不打臉,小狗傷自尊了。 第30章 三十 洛銀:色即是空。 詭異的安靜, 叫洛銀有一瞬心虛。 謝嶼川知道自己方才在做什么嗎?也許他什么也不懂,只是不知從哪里聽來的胡話,覺得抱著人親熱是安慰的好方法。 洛銀前面長篇大論的說教, 到頭來被謝嶼川的悶不做聲打亂思緒, 也打亂了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情緒。 兩人面對面, 謝嶼川的眼眸不解與不甘地看向她, 直叫洛銀不敢與他對視,總覺得自己成了壞人。 “你、說些什么?!彼涣晳T謝嶼川沉默, 一直以來,小狗總喜歡圍著她侃天聊地,半路看見的芝麻瑣碎小事都要笑盈盈地抖給她聽的。 謝嶼川的呼吸變深,胸膛眼見的起伏, 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一些?!?/br> 這話直戳洛銀的良心,像是在罵她分明是個大人了,還與小狗較什么真。 雖說謝嶼川所行之事不妥, 可至少……行動目的是好的? “那你現在還生氣嗎?”謝嶼川望著洛銀, 像是在忍淚:“是在生我的氣嗎?” 若說方才那句話戳中了洛銀的良心,那現下這句話便是將洛銀的良心擊碎, 戳到了她的軟肋, 逼她自我反思。 當時推開他,好說歹說地教他,總好過一耳光過去,她還是第一次動手打人, 卻沒想到打在了如今最親近的人身上。 是啊。 洛銀恍然,謝嶼川與她是自己人,謝嶼川的眼里心里都只看著她一個,他在意她的喜怒哀樂, 才會無所不用其極地逗她歡心,一兩次錯處,哪就不值得原諒,哪就非得動手呢。 “是我不好,不該打你?!甭邈y的手指觸碰著他的手背,謝嶼川將手挪開,叫洛銀看見了那張細致的臉上幾道淺淺的指痕,洛銀嘆氣:“我沒你氣,我本也就沒生氣?!?/br> 她的指腹被夜風吹得微涼,觸碰到微紅發燙的臉頰,像是一指凝脂膏藥貼上,謝嶼川的心里如同被螞蟻啃食般泛著絲絲痛癢,跳動的節奏越來越快,隨時都要沖出胸腔。 “疼不疼?”洛銀問他。 謝嶼川向來懂得在她面前撒嬌。 他張開雙手,萬分委屈地抱住了洛銀,將臉埋在了她的肩膀上悶著聲音道:“不疼,jiejie高興就好?!?/br> 越是乖巧,洛銀越覺得自責。 往年大師兄教導頑劣的小師弟,也不見動過手的,她當有些耐心,循循引導,總能讓謝嶼川成為一個像大師兄一般頂天立地的正人君子。 謝嶼川嗅著洛銀身上凜冽梅香,心里被萬千螞蟻啃出的細洞悉數被填滿,像是溫水灌入了冰凍的四肢百骸。 洛銀打在謝嶼川臉上的耳光其實不疼,他還一句話沒說,她反而心疼了。 這剎那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光,醍醐灌頂,驟然找到了可以與洛銀親近的好方法,他知道她容易心軟,也護短。 修為卓越的女子,實際上比他懂的多不了多少,他可以學得很快。 從方才情形看來,抱她,摸她,親她,未必能給她帶來多大的快樂,可至少在這個耳光降臨之前,謝嶼川是很快樂的。 那種攝魂動魄,像是一股奇異的力量沖撞著他的心口,讓他恨不得永遠把洛銀困在自己的臂彎中,迫切地想要對她做出更多讓她面紅心跳,叫她為難、羞赧、發抖的事。 他從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會生出欺負洛銀的心思,她必然有另一種更動人的面貌,呵氣如蘭,眼若垂淚,貝齒咬唇,渾身緋紅。 就像是那夜巷子里,游俠推開懷中女人之前,那個女人做出的一切媚態…… 洛銀領著謝嶼川出了深巷,謝嶼川還黏人地非要抱著她一只胳膊,若是放在平時洛銀不會應允,不過看在今晚小狗受了一耳光的份上,她也只能縱容些。 回去客棧途中,她還念著教導:“你方才所做之事是從哪兒學來的?” 謝嶼川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買糖葫蘆時聽人說的,在典香樓前,兩個男人聊到了如何讓女人高興的事?!?/br> 洛銀想起來,這幾日謝嶼川的確偶爾出門去給她買糖葫蘆吃,典香樓又是煙花柳巷之所,那兩個男人所聊,大約不是什么好話。 “這不是你該學的東西,討人歡心自有別的方法,日后不許再這樣做了?!甭邈y道。 謝嶼川唔了聲,并未準確應下。 做與不做,如何做,他已自有考量。 當夜回去,洛銀將長劍放在了桌案上,領謝嶼川上前和長劍結契。 她拿到這柄劍時便試探了劍身,豐陽仙派雖算不上什么正經門派,不過耗費十年做出來的東西的確不賴。 這把劍很輕巧,不如重劍累贅,劍身像是覆蓋了一層玄色鱗甲,灌入靈力便可開刃。第一股灌入劍身的靈力便能喚醒劍意,劍意會很快與靈力融合,自此擁有這股靈力之氣的人便是劍的主人。 謝嶼川的經脈被封,靈力很弱,讓靈劍認主的過程廢了不少周折,最后那把劍還是認同了他。 洛銀高興地讓他拿著劍在自己面前比試兩下,謝嶼川不習慣用劍,可他一身少俠之姿,光是握劍而站便足夠賞心悅目了。 洛銀道:“我還記得大師兄劍修時的心法,現在教給你一些基礎,你回去之后仔細感受?!?/br> 經脈堵塞不可靠外力疏通,稍不留神便能斷裂,還需謝嶼川自己努力,靠內力在四肢百骸游走,一點一點把堵塞的地方理順。 洛銀將心法說給謝嶼川聽,怕他記不住,重復了兩遍,謝嶼川也不見多有興趣,只一雙眼看向她說話時開合的唇,回憶起在深巷里,洛銀似乎在為難時咬過下唇一口。 “基礎淺顯易懂,相信以你的資質應當很快便能領悟,現在還有什么要問的嗎?”洛銀端起一杯溫茶。 謝嶼川眨眼回神,問她:“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