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毀滅吧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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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險刺激的一幕讓周圍來不及反應的學生們發出劇烈的歡呼,就連明德樓那邊也有聲音遙遙傳來,不知道是誰,但可以預見其因擾亂課堂被先生懲罰的下場。 瘋馬引起的sao亂還未結束,武師傅們聯手趕來的書院侍衛,試圖將馬制服。 岑鯨看沒他們什么事了,就對白秋姝說:“去庫房?!?/br> 她還惦記著到那邊看書。 白秋姝聽話地載著岑鯨往庫房去。 等岑鯨從馬上下來,那瘋馬也已經被制服。 岑鯨坐在墩臺上,捶了錘腿,對白秋姝說:“我沒事了,你去玩吧?!?/br> 白秋姝嘴上“嗯”了一聲,人卻沒走,活像只被觸怒的小狼崽,冷著小臉騎著馬,在岑鯨面前踱步打轉,生怕又從哪冒出一匹瘋馬,撞向岑鯨。 因為白秋姝rou眼可見的低氣壓,那些關心岑鯨,想來問問她情況的同窗突然生了怯意,不太敢隨意靠近。 岑鯨也不催她離開,徑自翻開自己帶的書,低頭看了起來。 少頃,武師傅過來確認她的情況,見她不僅沒受傷,就連心態都比一旁的白秋姝要穩,還有心情看得下書,就沒費功夫勸她去醫舍。 武師傅走后,岑鯨繼續看書,看了幾頁,見白秋姝還在她面前杵著不肯走,就朝白秋姝招了招手。 白秋姝從馬上下來,拉著馬兒的韁繩走到岑鯨面前:“嚇著了嗎?要不要我帶你去明德樓那邊喝杯熱水?” 岑鯨搖頭:“我沒嚇著,倒是你,看起來比我還怕?!?/br> 白秋姝抿了抿唇:“方才那馬,差點就撞到你了?!?/br> 那么危險的情況,她怎么可能不怕。 “不會撞到我的?!贬L語氣篤定。 白秋姝:“你怎么知道不會?” 岑鯨笑著:“因為你一定會來救我啊?!?/br> 白秋姝聽了岑鯨的話,沒怪岑鯨對她盲目信任,而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我一定會來救你,所以你放心?!?/br> 岑鯨本想安撫白秋姝,沒想到反而得了白秋姝一個承諾。 且這個承諾,她好像在岑奕口中聽過類似的。 岑鯨回憶了一下,終于想起許多年前,她曾以身做餌,引誘太子余黨來刺殺她。 卻不想自信太過,差點翻車。 最后是岑奕救了她,年輕氣盛的少年救出她后,面上不見一絲喜悅或得意,氣得整個人都要炸了,罵她是不是沒腦子,怎么敢這么亂來。 岑吞舟玩弄權術多年,頭一次被人罵沒腦子,非但不能反駁,還得順著哄:“這不是有你嗎,難道你會眼睜睜看我去死?” 岑吞舟的話正好戳中了岑奕的癢處,誰能想到,岑奕那么一個桀驁不遜張牙舞爪的少年將軍,戰場上流血流汗不流淚的,竟完全無法抵抗兄長對自己的依賴。 “胡說什么,”火氣消去大半的他板著臉,一臉別扭地向岑吞舟承諾:“我肯定會來救你?!?/br> 肯定會來救我……嗎。 “阿鯨?”白秋姝看岑鯨突然走神,就喊了她一聲。 岑鯨回過神,看著白秋姝近在咫尺的臉,微微勾起唇角,輕喚:“秋姝?!?/br> “???” 岑鯨:“我果然還是有些被嚇到了,晚上我們一塊睡吧?!?/br> 白秋姝:“好!” 第43章 “人活著還是要多動腦子?!?/br> 傍晚,安如素來找岑鯨。 她進門發現桌上擺著一碗藥,問:“不是說沒受傷嗎?怎么還喝上藥了?!?/br> 岑鯨給安如素沏上茶,水入杯中的聲響伴著她的聲音:“烏婆婆送來的,她怕我白天受了驚嚇,晚上睡不好,就特地去醫舍拿了藥?!?/br> “不是受傷就行?!卑踩缢卦谧肋呑?,抬頭對上岑鯨的視線,兩兩相望,頓了幾息才反應過來:“哦,我是來跟你說下午那事兒的,葉監苑叫馬倌去看了,說是不知道哪里來的野蜂,把馬的眼睛給蟄了,這才導致馬兒突然發狂?!?/br> 岑鯨“唔”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安如素還說:“當時騎在馬上的學生叫衛子衡,他托我跟你道個歉,還說過陣子旬休,會跟他父母一塊到白家登門致歉?!?/br> 衛子衡? 岑鯨隱約覺得自己聽過這名字,仔細想了想,終于想起—— 岑吞舟有個堂妹,她的丈夫姓衛,她的兒子就叫衛子衡。 為了避免是重名導致的誤會,岑鯨還確認了一下:“她母親可是梧棲岑家出來的?” 安如素意外:“你知道?” 岑鯨扯了扯嘴角:“聽說過?!?/br> 既然跟岑家扯上關系,那下午的事就很難說是意外了。 岑家是老牌世家,表面樹大根深,實際早在岑吞舟那會兒,就已經積重難返,瀕臨頹敗。 偏偏岑家人還一代不如一代,許多年前為了討好太子,把岑吞舟從族譜上除名也就罷了,這么些年過去也不見長進,居然還從家中搜羅與岑吞舟相似的族人,試圖通過那一張張皮囊,親近掌權的長公主與燕蘭庭。 這種荒唐事,放現代寫成書都會讓人覺得愚蠢,偏偏那些只會啃老本的士族就是如此,腦子和想法一個比一個奇葩。 會把主意打到她頭上,岑鯨一點都不意外。 為了避免可能出現的麻煩,岑鯨對安如素說:“上門道歉就別了吧,我不想讓我舅舅舅母知道這事,免得他們為我擔心?!?/br> 安如素:“行,那明天我替你去跟衛子衡說一聲?!?/br> 兩人說著話,白秋姝從外頭進來,手里提著一個食盒,里頭裝著她從食堂捎回來做宵夜的糕點。 看安如素在,白秋姝很是大方地從食盒里拿了一碟荷花酥出來,邀她一塊品嘗。 安如素剛吃了晚飯才來,并不覺得餓,但看荷花酥花瓣層疊薄脆,花心是軟糯的咸蛋黃,還散發著香甜的熱氣,沒忍住拿了一塊來吃。 最后安如素吃了兩塊荷花酥才走,回去路上還想著自己明天也到食堂去要一份。 結果食堂的人告訴她食堂菜譜上壓根沒有荷花酥,白秋姝每天拿回宿舍的糕點,都是食堂管事額外準備的,這卻是后話了。 當晚岑鯨喝了烏婆婆的安神湯睡下。 不知道是烏婆婆送來的藥沒效果,還是因為這一天聽了不少有關岑奕的消息,回憶起了有關他的陳年舊事,岑鯨入睡后做了個夢。 夢境向來不講邏輯,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面輪著番兒的在她腦海里上映。 一下是七八歲大的岑奕在書院和人打架,連累她被書院先生叫去訓話,一下是十三歲的岑奕第一次隨軍出征,出發前向她承諾自己一定會平安回來,結果不僅被她錘了腦袋,還被她警告不許亂立旗子。 捂著腦袋的桀驁少年迷茫極了,滿臉寫著:什么叫立旗子?還有他都要去打仗了,兄長怎么也不擔心他,反而還打他? 之后場景切換飛快,不變的是,這些場景里的主人公都是岑奕。 有被她壓著練字一臉憋屈的岑奕,有在圍場奪得魁首被先帝嘉獎的岑奕,還有戰勝歸來,打馬入城意氣風發的岑奕…… 夢境最后,出現在岑鯨面前的,是一身狼狽,猶如困獸的岑奕。 “沈家那群人說的,是真的嗎?”岑奕聲音嘶啞地問她。 她沒說話。 在旁人看來,她或許只是垂著眼靜默不語,只有岑鯨知道,當時的岑吞舟,全身都麻了。 她沒法說話,她怕自己開口,會泄露真實的情緒。 那場面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給了自己一點時間來調整。 岑吞舟調節情緒的同時,岑奕的情緒卻崩了。 他逼岑吞舟回答他,直言無論岑吞舟說什么,哪怕她說沈家人在騙他,說沈家人才是他的殺父仇人。 甚至不用給出證據,他都愿意相信。 然而岑吞舟抬眸,冷冷淡淡的聲音,卻比漠北夾沙裹石的風還要刮的人臉頰疼:“阿奕,不要自欺欺人?!?/br> 岑奕那一刻的表情……岑鯨不記得了。 哪怕在夢里她也看不清岑奕這會兒的臉,就好像身體開啟了防御機制,本能地讓她忘了岑奕當時的表情。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痛。 頭在痛,喉嚨在痛,胸口在痛,渾身都在痛。 她明明知道如何讓岑奕冷靜下來,知道用怎樣的辦法把一切都告訴他,可以讓他不像當下那么痛苦。 但她不能這么做。 她教過岑奕——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不要忘了自己來時的路。 岑奕學沒學到另說,至少岑吞舟自己做到了,她始終記得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個世界,記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成為反派,最后用自己的死,來換父母jiejie的平安健康。 不把岑奕推開,她死不了。 就算僥幸死了,也會連累岑奕。 所以除了燕蘭庭,她也舍棄了岑奕。 從上帝視角來看,就是那個階段的反派岑吞舟突然“降智”,把自己手上的好牌一張接一張給拆了亂打,最后輸給主角,輸得一塌糊涂。 要是寫成小說,最后這部分肯定會被罵爛尾。 岑鯨在夢里胡思亂想,突然眼前的人從岑奕變成了江袖。 那孩子流著淚問她:“我對你而言,只是一顆棋子,是嗎?” 岑鯨猛然驚醒,心跳如雷。 她呆呆地望著頭頂的床帳,慢慢平復急促的呼吸,過了不知道多久才回過神,動作遲緩地從床上坐起了身。 披散的長發隨著她身體前傾的動作從肩頭滑落,遮擋住她微顫的眼瞳。 同床的白秋姝被岑鯨的動作吵醒,迷迷瞪瞪地問:“阿鯨?怎么了?” 夜風在窗外呼嘯,掩去了岑鯨微不可聞地嘆息。 “我發現——”岑鯨聲音沙啞,有幾分像夢里的岑奕:“人活著還是要多動腦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