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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毀滅吧 第25節

    “喏,這里也是云公子幫忙找的?!睏罘蛉撕唵握f了一下經過,沒有告訴孩子們,白志遠被各路心懷叵測之人給嚇壞了,就算云息是以“報答”為名給他們找房子,白志遠還是多方打聽,得知這宅子價格合理,稍微低一點那也是中間人給了玉蝶樓少東家的面子,這才終于敲定了這座宅子。

    白秋姝點點頭:“原來如此,這就是好人有好報吧?!?/br>
    楊夫人替白秋姝挽了挽鬢邊掉落的碎發,笑道:“誰說不是呢?!?/br>
    岑鯨不信這世上會有這么巧的事情,但她也沒有細思的打算。

    反正云息是外男,撐破了天也沒法跟江袖似的約她見面,甚至連給她寫信的可能都沒有,所以問題不大。

    看完新家,他們一家子又回了如今的住處,開始里里外外忙活搬家的事情。

    岑鯨身體不好,楊夫人當然不會讓她cao勞,可人手實在不夠,楊夫人就讓岑鯨坐那幫著寫喬遷宴的請帖,岑鯨看了眼名單,意外發現上面不僅有云息和長樂侯府,還有趙國公府、安閣老家、禮部尚書、陵陽縣主、左驍衛上將軍、長公主府,以及相府等一系列士族高門。

    岑鯨對著這份名單,陷入了沉思——

    他們家… …什么時候結交了這么多權貴?

    第27章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

    岑鯨憑借五年前的記憶,捋了一下名單上這些人之間的關系,最后發現其中絕大部分,都跟長樂侯府有來往。

    安閣老家就不必說了,若不是關系好,喬姑娘和安馨月也不會走這么近。

    趙國公府就在長樂侯府隔壁。

    陵陽縣主的母族跟長樂侯夫人的娘家有親。

    左驍衛上將軍當年在慶安當兵,外敵來犯時,恰逢長樂侯押送軍糧到慶安,二人自此結下情誼,也算生死之交……

    所以名單上這些人,多半是楊夫人通過長樂侯夫人認識的。

    岑鯨一邊寫請帖,一邊理順了其中的因果。

    寫了大約十幾封請帖后,白春毅找過來,說是想要看看宴請名單。

    岑鯨把名單給他,他看后也是一驚:“這……”

    話沒說完,怕岑鯨多想,他又閉了嘴。

    岑鯨一副無知無覺的模樣,問他:“怎么了?”

    “沒怎么?!卑状阂惴畔旅麊危骸澳阆葘?,待會兒我過來幫你一塊寫?!?/br>
    說完,白春毅倉皇離開,跑去找自己的父親白志遠,想問問他們家什么時候結交了如此多的權貴。

    白志遠的回答跟岑鯨的猜測差不多,名單上的士族高門,絕大多數都是通過長樂侯府認識的。

    白春毅:“那長公主和燕先生呢?”

    長公主不愛參與后宅夫人之間的聚會,燕蘭庭更是連家室都沒有,長樂侯夫人再神通廣大,也沒法幫他們家搭上這兩位吧。

    而且白春毅知道自己父親對燕蘭庭有多大意見,哪怕如今已經上了賊船,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沒道理專門請人來新家赴宴。

    白志遠本不想提及原因,偏白春毅居然質問他:“父親,你可別是利欲熏了心,和外人一樣打起了阿鯨的主意?!?/br>
    “胡說什么!”白志遠大發雷霆,只能把先前發生的事情同白春毅說了,白春毅這才知道自己在書院讀書的時候,外頭居然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長公主和燕先生出手幫過他們家,那么于情于理,都應該下份請帖,以示感激。

    至于對方來不來,那就是對方的事情了。

    白春毅弄清原委,總算是放下心,折回岑鯨那,和岑鯨一塊寫請帖。

    白家搬家的日子定在六月二十,據說那天宜入宅,又正好是旬休日,省了跟書院請假的功夫。

    入宅當天,白家的新家門口放了長長的一掛鞭炮。

    白家三個孩子在進門前都被楊夫人往手里塞了東西,說是入新屋不能空著手。

    接著就是凈宅,開火,準備早飯和中午的喬遷宴。

    家里熱熱鬧鬧忙成一團,白秋姝和岑鯨兩人吃過早飯,就自覺去給家里幫忙。

    一直忙到快中午的時候,第一批客人上門,基本都是白志遠的同僚,帶上了夫人孩子,來給白志遠的新家暖房。

    白春毅跟著白志遠接待男客,岑鯨和白秋姝則跟著夫楊人接待女客。

    不一會兒趙國公府來了人,同行的趙小公子被白春毅抓去幫忙。

    趙小公子其實不擅交際,但看白家父子忙得分身乏術,只能硬著頭皮幫他們待客。

    趙國公見了,直道日后要多把小兒子送來白家,免得他在家就知道讀書讀書,一點都沒有少年人該有的樣子。

    相比男席,岑鯨在女席這邊就要輕松許多,喬姑娘和安馨月兩個幫手一來,岑鯨直接就被按到了席位上。

    岑鯨樂得偷閑,可惜沒閑多久,便有貴客上門,還指名道姓地問楊夫人岑鯨在哪。

    那人便是跟長樂侯夫人娘家有親的陵陽縣主。

    陵陽縣主今年三十四歲,看著卻像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姿容艷麗,巧笑倩兮。

    岑鯨一聽說她找自己,就有些想逃,奈何陵陽縣主根本不給她逃的機會,竟丟下楊夫人,自己跟著傳話的下人找了過來。

    “你就是岑鯨?”陵陽縣主對著岑鯨的背影問道。

    岑鯨轉身,和一旁的夫人姑娘們一同向縣主請安。

    縣主看清岑鯨的模樣,含著笑的桃花眼微微一滯,隨后笑意更甚:“果真像他?!?/br>
    縣主不客氣地拉著岑鯨去了自己的位置,讓岑鯨坐在一旁陪她,還開玩笑似的跟岑鯨說道:“可惜是個女子,你若是男兒身,我即便老牛吃嫩草,也要嫁給你?!?/br>
    岑鯨可不覺得這是玩笑話。

    陵陽縣主喪夫多年,一直不曾再嫁,但她府里養了不少男人,因此常被人罵她不守婦道,恨不得浸了她??闪觋柨h主背景夠硬,別人也只能在嘴上批判一下,根本影響不了她今天睡冷峻護衛,明天睡俊俏戲子。

    總之,陵陽縣主是個和蕭卿顏一樣,不遵循禮法的姑娘。

    娶個小自己十九歲的少年郎,不是沒可能。

    岑鯨喝了口茶,說:“縣主今年不過三十四,不算老?!?/br>
    比她作為岑吞舟死的時候還小許多歲呢。

    陵陽縣主定定地看著岑鯨,見她這話說得尋常,不像恭維,而是發自內心如此覺得,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之后還發生了另外一件讓她開心的事情,就是蕭卿顏沒來。

    開宴后酒過三巡,陵陽縣主借著醉意,表達了一下自己對蕭卿顏沒來的喜悅,還悄悄告訴岑鯨,自己為什么會討厭蕭卿顏——

    “若非瑞晉,我定能如愿嫁給我的吞舟哥哥?!?/br>
    帶著酒香的氣息落在岑鯨耳畔,岑鯨在心里回了她一句:那不能,就算當初她和蕭卿顏沒有互相拿對方做擋箭牌,她也不會娶陵陽為妻。

    可憐蕭卿顏,因為她,至今還被陵陽記恨在心。

    說完原因,陵陽還說起了蕭卿顏的壞話,罵她占了吞舟哥哥,最后卻又辜負了他。

    罵著罵著,陵陽熄了聲。

    她愣愣地看著岑鯨眼底的無奈,突然把臉湊到岑鯨面前,額頭抵著岑鯨的額角,鼻尖輕蹭岑鯨的臉頰,嘆息道:“你真的好像他?!?/br>
    “像到我都有些替你擔心了?!?/br>
    岑鯨:“擔心?”

    陵陽輕輕地笑:“你可知在這京城,有多少人認識他,又有多少人,至今都還記著他?”

    “太多了,多到數都數不完?!?/br>
    “誰叫他……他……嗐,這就是不好好讀書的下場,夸個人都找不到話?!闭f著,陵陽朝離得近的一位夫人招呼:“來來來,送我兩句夸男人的話,現成的就行?!?/br>
    那夫人不明所以,但還是想了兩句:“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1?!?/br>
    “好!”陵陽喜歡這兩句,轉頭對著岑鯨重復道:“誰叫他郎艷獨絕,世無其二,這樣的人,就跟天上的月亮一樣,能引人不由自主地望著他,記住他?!?/br>
    陵陽此刻明明看著岑鯨,卻又像是透過岑鯨,再看另一個人。

    岑鯨算是實打實體驗了一把給自己當替身的滋味,她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問:“縣主是沒記住前一句嗎?”

    陵陽縣主確實沒記住前一句“積石如玉,列松如翠”,她因被拆穿而尷尬,想起岑吞舟當初也是那么的不解風情,總在氣氛正好的時候說些毀氣氛的話,忍不住嘟囔:“倒也不用像到這個地步?!?/br>
    她試圖轉移話題,問岑鯨:“喝酒嗎?”

    岑鯨搖頭:“我身體不好,不能喝酒?!?/br>
    陵陽:“身體不好呀,那是不能喝,我家有個小大夫,雖然我是瞧他好看才把他招進府的,但他的醫術著實不錯,改天我帶他來給你瞧瞧?!?/br>
    陵陽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酒,輕聲道:“你可要好好活著,別像那人似的,說沒就沒了?!?/br>
    岑鯨沒接話,只默默地喝了口茶。

    忽然,不遠處的男席傳來一陣sao亂。

    陵陽縣主好奇那邊發生了什么,就把楊夫人叫來問。

    楊夫人過了好一會兒才來,說是禮部尚書醉酒失態,不小心掀了桌子。

    陵陽對那滿臉褶子的老東西不感興趣,就沒再追問。

    倒是岑鯨,看出楊夫人眼底努力壓制的驚恐,雖有些困倦不太想動,但還是在之后尋了個借口離席,去找楊夫人問男席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若是白秋姝來問,楊夫人肯定不會說,可來的是岑鯨,楊夫人本就滿心的慌亂無措,急需有個人來替她分擔,因此她猶豫片刻,還是跟岑鯨說了:“那位尚書大人哪里是醉酒失態,分明就是蓄意刺殺!”

    岑鯨眼皮一跳:“刺殺誰?”

    楊夫人看了看附近,確定沒人,才靠到岑鯨耳邊,小聲告訴她:“燕丞相?!?/br>
    這是岑鯨沒想到的。

    岑鯨負責寫請帖,自然知道現任的禮部尚書是吳昌庸,一個比她舅舅白志遠還要剛正不阿的人。

    在她的記憶里,吳昌庸跟燕蘭庭關系不錯。

    岑吞舟死前那段時間各種胡作非為,吳昌庸恨不得把岑吞舟罵死,卻依舊跟燕蘭庭保持來往。

    用吳昌庸本人的話來說,燕蘭庭跟岑吞舟就是兩類人,他得拉著燕蘭庭,不讓燕蘭庭跟岑吞舟同流合污。

    怎么如今……變成這樣了?

    岑鯨問楊夫人:“不是誤會?”

    “我也希望是誤會,可那尚書大人是掏了刀子的,被制服后還大聲斥罵燕丞相,說……”楊夫人越發壓低了聲:“說燕丞相和他那老師都該死,這怎么能是誤會,若非燕丞相讓上將軍把尚書大人押走,還當著眾人的面親口說尚書大人是醉酒失態,這事兒怕是早就傳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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