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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白橋的話說就是“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樣”。 白橋:“……” 別吧,剛打了賭要一起加班吶。 而且他死了,她的cp可怎么辦呀! * 事實上,事情早在數日前就有了征兆。 連續半個月每日平均休息不到兩個時辰,每日三餐趕不上了就不吃,或者什么時候餓了什么時候吃,外出實地調查的時候,更是冷飯直接往胃里送。 他不倒誰倒? 白橋嚇懵了。 這這這,這可是男主! 書里沒說還有這一遭??! 而且,早上才信誓旦旦地說要同心協力,十日內修好大壩,讓那勞什子的欽差無功而返,這特么的還沒開始,怎么就扔下她一個人了?! 白橋:“雖然他也很慘,但是,淦??!” 尤其從何成口中得知,祁長廷會病倒完全是自己作的,僅余的擔心也變成了憤怒。 ——他一病了之,她特么還要回東都磕cp呢! 萬一那欽差來了大壩還沒修完,鐵定會節外生枝,到時趕不上女主及笄禮,被反派撿了便宜獻了殷勤,他老婆丟了不說,她此前的努力也都白費了,上哪兒哭去! 幸好郡守府附近就有一家頂有名的醫館,老郎中幾乎是被何成扛過來的,險些顛掉了半條命。 診脈診了足足兩刻鐘,老郎中口若懸河地說了半天,白橋翻譯了一下,大約就是生冷食物和過度疲勞引起的急性腸胃炎,伴有慢性咽炎和感冒。 郎中沉吟著寫了張藥方,鄭重交代道:“每日一副藥,一副熬三次,一次一鍋熬一碗?!?/br>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規程,可何成瞧著藥方上密密麻麻的藥名,艱難地“嗯”了一聲。 郎中皺眉。 何成的表情他再熟悉不過,以往他出診,遇到貧困人家抓不起藥的時候,都是這副模樣。 但眼前這位顯然不是缺錢的緣故。 只是郎中無意摻和官家的事,最后盡職盡責地再次叮囑道:“盡快用藥,病人早些年胃腑便落下了病根,這次再不好好調理,遺患無窮?!?/br> 何成再次應是,恭敬送走郎中后,卻是瞧著藥方發起了愁。 一旁的白橋看不下去了,“愣著干嘛!快去抓藥??!” 何成愁眉苦臉地望向她。 白橋:“?” 何成不語,半晌重重嘆了一聲。 “那,試試吧?!?/br> 白橋一直沒明白何成說的試試是什么意思,直到藥熬好了,何成端進房間,一會兒便連人帶碗被祁長廷用眼神逼退了出來。 白橋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他不喝藥?病了也不喝藥?從小到大,一直都是?” 白橋聲音不小,屋里的人肯定也聽到了。 何成見祁長廷沒有要隱瞞的意思,才點了點頭。 “因為小時候的一些……很不好的事,公子聞不得藥味,御……家里的郎中想方設法調養過,可還是一喝藥就吐,哪怕勉強咽下去了也會吐?!?/br> 白橋:“……” 所以他能活到這么大究竟是什么自然奇跡。 女孩兒扶額,卻也沒有時間想太多。 好在大部分事情都安排好了,只要不節外生枝,應該也能趕在十日內修好大壩。 然而人生往往就是怕什么來什么,外院突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衙役滿頭大汗地小跑進來,沖何成一禮,“鐘離郡北的那處施工點有人鬧事,郡守說情況有些復雜,事關勞工互相檢舉的條例,所以問齊公子能不能過去看看?!?/br> 祁長廷的身份只有常岑和郡丞知道,衙役們也都只稱呼其為齊公子。 何成聞言焦頭爛額,這事情怎么就都湊一起了呢! 這時,身后的房門突然開了。 門后,少年白著一張臉,勉強站直了身子,望向何成沉聲道:“備車?!?/br> 何成面色一變,備個屁的車??! 鐘離郡雖然就在江都西邊,可馬車速度慢,少說顛簸兩三日,他受得??? 事實上,別說兩三日了,祁長廷只站了兩三個呼吸,便身子一僵猛地捂住了嘴。 少年飛速轉身回屋,嘭地帶上了門,卻依舊沒擋住指縫間透出的一絲血紅。 白橋倒吸一口涼氣。 艸,這特么已經不是急性腸胃炎了,是胃出血吧! “不行,他肯定得喝藥!”事關cp,白橋急得上火。 女主在的時候男主生病叫情趣,女主不在的時候簡直就是天降四十米的大刀??! 她可受不得這虐心劇情。 “何成,你快再去將藥熱一熱,我有個辦法給他試試!” “誒,等等!”何成抱著托盤騰不出手,白橋已經跑沒了影。 宮里的御醫想盡辦法都治不好的毛病,她能行? 何成回身敲了敲祁長廷的屋門,里面那人嗓音嘶啞,氣都喘不順,卻還是要他備車。 何成:“……” 大約是有了白橋這個先驅者,他頭一次狗膽包天,權當作沒聽見,死馬當活馬醫地去熱藥了。 畢竟…… 就像祁長廷說的,白橋好像確實是個總能出人意料的姑娘呢。 * 昏暗的房間里,清雋高瘦的影子靠在門邊,微微弓著腰。 沾著鮮血的左手死死按著胃腑,眼前一陣陣發黑,耳朵里除了嗡鳴聲什么都聽不到,額上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