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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對諸葛劍而言簡直就是煎熬,他眼里最低下的異種成了眾人眼里的香餑餑,而他手下的那些師侄們也紛紛倒戈。 他來時有多傲氣,此時便有多低入塵埃。 而這還不是他最無法忍受的,他最恨的是那異種竟然隱藏了修為! 而且是在他和他師兄的眼皮子底下!隱藏修為不說,此時竟還借著斬殺同類,想一躍成為這些蠢貨眼里的救世主! 惡心! 他心里有多惡心,眼里的怨毒就有多深。 但沒關系,很快那個異種就當不了救世主了。 男人那雙怨毒的眼里盛滿了笑意,他掃視了一圈,見無人注意到他。便一邊躲避著妖獸,一邊朝那處放置了兩塊法器的地方走去。 他自然知道沾了柳素氣息的法器的特殊之處,剛才他在城樓上也瞧見了柳素撞落法器的那一幕。 也是那一幕,讓他心中生出一個毒計。 這里妖獸多如海潮,若是沒有法器壓制,生死存亡之際那異種會做什么? 自然是被那些妖獸撕成碎片。而拿走法器的他,則可以在眾人慌亂之際,毫無阻力的趁亂從對方的尸身中拿走妖丹。 那人眼里的笑意擴大,很快,很快就會結束了。 結束這段時日的屈辱! 諸葛劍動作越來越快,目標正好是那放置了兩件法器的位置。他只需先拿走一件,先讓一處的妖獸亂起來。 恰好這里每隔幾米便放置了一件法器,短時間眾人定然反應不過來是哪里出了問題,而他卻可以趁機趕往下一處拿取法器。 計劃萬無一失,而此時諸葛劍的手正好落在其中一件法器上。 他運氣很好,兩件法器挨在一起,氣息交纏,一時半會看不出異常之處。而當他拿著其中一件法器放進懷里,再次混入妖獸群時,卻見有妖獸自動避開了他。 拿對了! 他心里暗喜,即將報仇的喜悅讓他的表情愈發猙獰,卻無人注意到這一幕。只因他此時手里還握著劍,靈劍揮出,妖獸斃命。 即便有修士瞧見,也只當是對方修為了得,那些妖獸才一見他出劍便慌忙避走。 誰也沒有察覺到這點異樣,一直到第一位修士斃命。 那修士不過才筑基初期,憑著一腔熱血加入斬殺妖獸的隊伍。他修為不高,但性子穩妥。 殺不了厲害的妖獸,也知道借助飛行法器閃躲,亦或者躲在靠近那些放置法器近的地方。 現下便是如此,或許是因為他砍一刀便跑的打法刺激了周圍的妖獸,好幾頭妖獸同時盯上了他。修士也不慌,運起飛行法器便往放置法器的地方跑,也是這時,變故出現了。 一直到他落在放置法器的安全范圍,那些妖獸也沒有半點退卻,反倒愈發不要命的朝他沖了過來。 “怎,怎么回事?” 修士一慌,氣息便亂了。而他腳下的飛行法器更是隨之一歪,連帶著他人一同掉落在地。 “??!” 直到修士的慘叫出聲,眾人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不好!法器失效了!” 另一邊,同樣的慘叫再度出現。 “??!救,救命!” “這里的法器沒了!” “啊啊啊,師兄,快救我!” “我們這邊的法器……” “誰?哪個王八羔子拿了法器!” 變故出現得很快,起先是一處,然后是幾處。但此時柳素身上并沒有可拿去替換的法器,腰上的那些都是才替換下來,還沒完全沾染上她氣息的。 少女的面色凝重,朝離坤喊道:“師兄,你先守在這里!” 柳素飛身而起,朝妖獸群沖去。 不過瞬息間,妖獸群瘋了似的朝著沒了法器壓制的幾處地方沖去。一層又一層,將來不及反應的修士圍困在一起。 嘶吼聲、慘叫聲、皮rou撕裂的聲音混雜,戰車上、城樓上,修士們赤紅了眼。 “怎么回事!” “別拉我!讓我下去,我師妹還在下面!” “大哥!你回來!” “爹……” 無數的聲音混雜,世界仿佛陷入了混亂。終于還是有人沒被拉住,自城門躍下。而城樓戰車上,也有不少修士自發朝妖獸群沖去。 沒有人會看著親人生離死別而不動容,也沒有人會看著有人在自己面前身死不動容。 柳素一度以為,這個書中世界與她沒有關聯,這不過是書里的世界,這不過是紙片人。 直到她遇見了師尊、師兄、白芨……謝玄景。 謝玄景說:師姑是覺得我是畫上的紙人么?沒有情緒,不會生氣,只是按照一筆一劃規矩行走的傀儡? 白芨說:小柳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師兄說:天相道就你這么一個獨苗! 那日師兄趕來封都救她,平日不茍言笑的師兄風輕云淡的說出這句話。她便知道,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此刻,那些從城樓、從戰車上一躍而下的修士,也是抱著必死決心下來的。 她的心里發狠,動作便越快的朝妖獸群沖過去??墒翘嗔?,起先是一件法器不見,然后是兩件、三件…… 丟失法器所囊括的范圍,遠遠超過了妖獸恐懼她的安全距離。十米,救得了這處,救不了那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