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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景只堪堪掃了一眼,便將掌心放在那石門上,壓制在體內的靈力緩緩輸入其中,面前的石門一震,泛起絲絲水波,隨后無聲顫動,就像是被人打破了什么一般。 凌玉瞬間驚出一聲冷汗,她在此時才反應過來,眼前的石門竟是幻像。她和謝玄景明明是同等修為,她無法勘破的幻象,他卻…… 還沒來得及深想,石門驟然消散,露出藏在后面的那物。 昏暗的湖底瞬間被照亮,一顆巴掌大小的白色珠子凌空半懸。 凌玉回過神來:“就是它!” 那白色珠子散發出來的光,跟她那時恍然一瞥看見的一模一樣。 話音剛落,便見身前的少年朝那光處伸出了手。幾乎是同時,凌玉幸災樂禍的退了幾步,雖然剛才被踹得沒有機會跑路,但那珠子的靈氣那般霸道,當時隔著石門都差點將她震暈,謝玄景卻這般傻乎乎的直接去碰。 凌玉幾乎可以預見少年的慘狀,只是預料中的場景并未發生。少年踏空而去,每接近那光源一步,修為便進階一步。 金丹初期、金丹中期、金丹后期……短短三步,少年并未被那珠子震開,反倒是那珠子緩緩下移,乖巧落入了少年手中,直至漸漸褪去了光芒。 “南懷,母親將妖丹放在了岑羲天,你要去,在元嬰前,要……” 女人斷斷續續的話莫名涌上耳旁,謝玄景擰眉,沒有半點猶豫將妖丹吞入腹中。 吞,吞了? 凌玉瞪大眼,也是這時瞧見謝玄景的修為突然從金丹后期掉到了金丹中期。但面前的少年卻一無所覺,眼波平靜如常。 “???” 怎么還掉修為? 隱約覺得有什么不對,凌玉在瞧見少年步步逼近的腳步時,恍然間才反應過來。 不是掉修為,是他故意隱藏了修為,否則面前的人不會這般淡定。 到底是怎么回事,謝玄景為什么要隱藏修為? 凌玉覺得自己或許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卻不知,離天峰大殿內,掌門周瑾倏地睜眼。 金丹后期! 男人蒼老的眼眸露出笑意,卻很快沒了下去。 金丹中期。 修為突破又瞬間倒退的情況并不常見。 “難道是那小子受傷了?” 周瑾眉頭蹙成一團,若真的受了重傷,那他還要等多久才能將對方養到元嬰期抽離根骨! 此時,周瑾并不知其中隱情。 岑羲天內,少年的眼神冰冷,仿若在看一具尸體。 “想逃?” “不,不是……” 凌玉想跑,卻癱倒在地,她早已嚇得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只是抬著那張可怖的臉向謝玄景求饒:“師兄,我不會說的,我什么都不會說……” 面前的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腳步一頓,眸光卻是落在了凌玉還未好全的傷口上。那里還留著尸蟲咬下的窟窿,雖然已經好了大半,但依舊可怖。 自從知道了面前的少年不似表面上那般好相予,凌玉就時時捂著自己的臉,不想引起對方厭煩。但此時生死一線,她哪里還顧得什么臉,右臉上的傷便大咧咧的暴露在少年面前。 也是這一眼,讓謝玄景頓住了腳步。 肚腹內的妖丹如水般緩緩化開,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世間唯一一顆妖丹,連邪族都在覬覦,只敢以“邪族秘寶”相稱。 時光轉移,這所謂的“邪族秘寶”在岑羲天內流轉,“母親”曾說它落在荒原,他卻在水域找到了它。 正如柳素所說,他的機緣在西北方。 西北方…… 少年的眼里露出幾分困惑,似乎透過凌玉臉上的傷看到了少女的臉。 “為什么?” 他幾乎壓制不住心里想探尋真相的欲望。 凌玉:“?” “你說,她為什么幫我?” 什么意思? 凌玉更懵了。 少年卻還在繼續發問。 “你們女修,都是這樣會憑空對一個人好么?” 明明知曉這個問題愚蠢無比,但謝玄景還是問出了口。 凌玉卻終于反應過來。 敢情這是受了情傷?只以為是剛才那珠子讓面前這少年迷了心智,但此時少年已經拔了劍,正神情冷漠的看著她。 凌玉完全有理由懷疑,她要是說得不對,很可能下一秒就會人頭落地。 憑借著多年來在男人間周旋的經驗,她只能撿好聽的說。 “多半是喜歡你!” “喜歡”二字才落地,謝玄景反駁:“她不喜歡我?!?/br> 他在她眼里,甚至看不到她曾對謝柒的那種關切。 她不喜歡他,也沒有理由喜歡他。 在謝玄景的認知里,每個人的好都是有目的的。謝柒對他好,是因為他頂著“謝玄景”這個身份,那叫他“南懷”的女人對他好,是因為她頂著他“母親”的身份,周瑾對他好,是為了他的根骨。 他們的目的都直白得讓人覺得可笑,他幾乎不費余力就能看清。除了她的,那個叫柳素的少女,她又是為了什么? 為了活命,凌玉也顧不了那么多,只能頗為真誠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越是喜歡你,就越會裝作不在意你的樣子。你想想看,對方是不是對你時冷時熱?明明對你好,卻總在你察覺到她的感情時,又轉頭對別的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