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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挑了最靠里面的兩間房間,讓柳素住最里面,她住旁邊。這樣既能挨著柳素住,又能把她和其他人隔開。 跟柳素相處了三個月,白芨已經知道對方的一些喜好。 不喜歡挨著陌生人,總是獨來獨往。要不是收徒大典前,師祖特地把她和景元叫上,讓他們日后做什么都帶著柳素一起,只怕以對方的性子會更沉悶,就更別提交朋友了。 真是師祖之愛徒,則為之計深遠啊…… 只是不計深遠行么? “白芨,我有些累,先進去睡會兒?!?/br> 說話間,柳素關上了門。 白芨:“……” 古樸的木門上花紋繁復,是隔音陣法。 白芨無奈搖頭。 哎,難怪小柳柳喜歡修天相道。跟師祖以前收的那些弟子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個性沉悶,怪不得人人修得失眠又脫發…… 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曾和景元無意撞見的畫面。 漆黑的夜晚,閃亮的腦門。一、二、三、四、五、六、七,大冬瓜帶著一群小冬瓜。大冬瓜揮手,小冬瓜們啜泣…… 都是根正苗紅的好苗子,入門才幾載就從茂密的森林變成了禿瓢。也難怪師祖杞人憂天,這次準備改變教學方法,走輕松修道路線。 白芨啊…… 目光再次落在面前的木門上,白芨暗自打氣。 肩扛小柳柳敞開心門大旗,你可以的! …… 路上突然多了道人影,那領路完正要回去繼續守門的弟子嚇了一跳。 待看清來人時,才忙拱手行禮:“謝師兄?!?/br> “安頓好了?” 來人轉身,暮色在他臉上打下一道側影,襯得那張臉愈發耀眼。 弟子的心神閃了閃,險些沒站穩。 “已經安頓好了,瞧樣子應該很是滿意?!?/br> “嗯?!敝x玄景點頭,又開口道:“辛苦了?!?/br> 語氣不咸不淡,但顯然很讓人受用。 那弟子本就是謝玄景的迷弟,頓時高興得摸不著方向。 弟子抬頭,滿眼感激:“不辛苦,本就是職責之內的事?!?/br> 少年的臉落入眼中,膚白如玉,臉上沒有半點瑕疵,陶瓷做的人似的。 不愧是掌門之徒,容貌跟根骨一樣優秀。 心里生出感嘆,眼里的崇拜幾乎無法掩飾。弟子嘴唇翕動,單獨跟偶像說話的喜悅,讓他忍不住想把心里的崇敬之意說出來。 只是暮色落下,周圍暗了下來,連帶著少年的臉也好似籠上了一層灰。 就像是沖天的喜悅突然被人澆了水,弟子心中一震,少年面上的灰讓他想到了什么,腦子里像自動回放似的冒出一串話。 “聽說了么?謝師兄之前眼角的傷是被人故意劃開的?!?/br> “??!怎么可能啊,謝師兄那般厲害?!?/br> “怎么不可能?雖然謝師兄現在厲害,天資也好。但你們忘了入門前他修為算不得好么?” “也是,但是謝師兄脾氣那么好,誰會傷他???” “好像是叫什么劉,什么申的……” “噓,就是那個人!” “你怎么了?” 清脆的男聲打斷了回憶。那弟子抬頭,眼里掛上了擔憂:“謝師兄,你這次也要參加比試么?” 問完,那弟子又覺得自己說的廢話。新生試會,所有新弟子都得參加。 “嗯?!?/br> 少年輕聲應道,似乎沒把比試看在眼里。 輕飄飄的一個字,好似定心丸一般。弟子的擔憂散去,臉上恢復了笑,滿臉真誠:“謝師兄加油,你一定會贏的!” 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從煉氣到筑基中期。謝師兄這么厲害,豈是那種背后拿人傷口炫耀的修士可比的。 …… 新生試會要舉辦大半個月。前七天是煉氣期弟子的比賽,后七天是筑基期,最后一天是決賽,乃是由煉氣期前五名和筑基期前五名混戰。 不過決賽勝負沒什么懸念,先不說修為等級的先天差距,即便是從修為、智謀、以及團隊合作來決出先后排名,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柳素對這些沒興趣,她也不用像景元和白芨那么忙。天相道特殊,不是有人主動問上門就能馬上得到結果的,預測天下大勢這種事,說起來玄之又玄,再加上她頂上還有個師尊扛著,真有事也找不到她頭上。 其他人就不一樣了,姻緣、相面、家宅這些,是最常用到,也是最多人感興趣的。白芨昨天還說要陪她找卓顏大師,今天就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沒辦法,乾門雖然接業務,但每月都是有定量的,比起賺錢,門內長輩更看重弟子們的教育問題。 當然,主要還是乾門不缺錢。 柳素背著龜卜獨自出門,準備去找卓顏改一改龜卜的大小。 卓顏住得不算近,途中路過比賽的擂臺。 臺上,各種術法齊飛,時不時有圍觀弟子喝彩,好不熱鬧。臺下,就近擺好了猜輸贏的臺子。 比賽是屬于新弟子的,賭博卻是給老弟子玩樂的,同時也能靠這種方式為自家師弟師妹打氣,算是各門之間一種暗地的較量方式。 當然,隨行的老弟子不多,所以賭博量不大,最多就是玩玩。但柳素知道,今年不一樣。因為有男主的關系,這一年,原本不看好男主的人輸了個底朝天,謝玄景卻賺了個盆滿缽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