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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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里,誰也不知道的心底深處,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 你不是個好人,你不配跟他站在一起,你那么努力做什么?你只是一個廢物,沒有用,不會好的,沒有人喜歡你,沒人在意你。 是他四歲時,站在農家小院里,那個名義上的母親,狠狠扇來的一巴掌 是她怒斥他。 你怎么不去死呢? 哈哈哈哈哈你動了心魔!你竟然動了心魔??! 蕭有辭,我的好兒子??!從你出生至今,整整八十二年!我沒有一天不想引你入魔,讓你失控! 我沒想到、沒想到??!魔心埋在你身體里整整八十二年,你未曾給我過我一絲機會,今日我只問你師兄一句,你居然生出了心魔! 可惜了,可惜魔心已經不在你身上了! 你閉嘴!蕭有辭雙目赤紅,持劍掃向面前的人影。 影子被打散,又很快凝聚起來,尖銳的笑聲不斷在耳邊徘徊著,蕭有辭怒道:你這個瘋子! 扈池河畔,是不是你把我推下水的?那根扎進孩子脖子的冰凌,是不是你撥下去的?菜甕上的石頭是不是你放上去的?! 蕭有辭揮劍,質問著蕭啟天,他的聲音越緊繃,劍就越快。 蕭啟天的身影散了又聚,幾乎不成樣子。 可蕭有辭打得越兇,他就笑得越開心,仿佛幾千年的郁氣,一掃而空般,快活極了。 是我是我,全都是我,哈哈哈哈好兒子,我為了你,殺了好多人! 他們都是因你而死!你這個罪人! 蕭有辭頭一次真正生出想要殺了什么人的念頭。 他已經在這冰冷刺骨的惡意中活了半生,他怎么能讓他光風霽月的大師兄,再跟他一樣?! 他怎么忍心! 蕭啟天,你該死! 38. 夢回 是師兄去陵川的前一年。 身邊的黑霧沒有形態, 打散了,又很快凝聚起來。 蕭啟天就藏身在這些黑霧中,不管蕭有辭如何劈砍, 都傷不到他分毫。 蕭啟天道:我與你的目標是一樣的,你想讓你師兄活著,我只想拿回魔心,不如我們合作 話沒說完,身形又被蕭有辭打散。 蕭有辭已經冷靜下來, 他回憶著剛才秋葉白指的方向,一邊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黑霧雖然打不散,但它也沒法真正阻攔蕭有辭, 蕭啟天一直在旁邊絮絮叨叨,說些擾亂人心的話,蕭有辭索性封閉了自己的視聽,埋頭往前走去。 蕭啟天恨得咬牙切齒, 卻拿他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逐漸靠近了臨仙門。 臨仙門只占據了雁回山的七座山峰,護山大陣開在雁回山腳下, 一旦進了里面, 護山大陣便不再起作用。 看到臨仙門的山門, 壓在蕭有辭身上的壓力驟然一輕,纏繞了他一路的黑霧也被攔在了山門外。 蕭有辭回頭看了一眼, 就祭劍飛了起來,他直奔天璇峰頂,到了峰頂上空,果然見到天璇峰頂也被黑霧環繞。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后山的冰池上空霧氣最重, 就朝著那個方向飛了過去。 蕭有辭落在水池邊。 水池上霧氣氤氳,遮擋住人的視線,隱約間,可以看到有人坐在池水中,他靠著池壁坐著,下半身浸在池水中,背對著蕭有辭。 那人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衣,搭在池邊的手臂上掛著一層薄薄的霜花,身上的衣服已經淋濕,緊緊貼在皮rou上,露出裸色。 蕭有辭腳步停住。 師兄? 池水里的人毫無反應,安靜得像是睡著了。 他又往前了一步,池水中的人仍舊沒有反應,蕭有辭放棄試探,快步繞到對面,卻見江止宴垂著頭,雙眼緊閉。 他的臉色很蒼白,與身后的冰雪融為一體,唇上也沒有血色,人不知道在這冰池里泡了多久,指尖已經被凍得發青,配上他蒼白的膚色,遠遠看去,像是一尊玉雕般。 蕭有辭蹲在他身邊,輕輕握了握指尖,昏迷中的人對他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指尖冰涼,已經分不出手指和冰雪的區別了。 他蹙眉,卻不知道該怎么辦,正猶豫的功夫,旁邊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為了壓制魔心才跑到這個破地方來的,你來了正好,把他弄回房間吧。 誰?!蕭有辭一驚,霍然起身。 那聲音一頓,片刻后,很無奈地在蕭有辭身邊現了形。 是個陌生男人,身材健碩寬廣,穿著一件黑色絲綢長袍,胸口大敞,結實的胸肌和腹肌全露在外面,他身影不太清晰,周身裹著一身黑霧,氣質邪肆狂妄。 蕭有辭一眼就認出了此人:帝天? 但此刻帝天臉上表情卻遠沒有占據江止宴身體那天狂妄,反而欠兒欠兒的,看著就讓人很想揍他。 帝天摸著下巴,道:上次與你見面,我神志模糊,沒仔細看你,今日一件,果然好看,難怪他心心念念想了你五十年。 照面一句話,就叫蕭有辭紅了臉,可蕭有辭這人有個毛病,在江止宴以外的人面前紅臉,就忍不住想拔劍,這會兒手已經摸在了劍柄上下,斷腸煙樹眼看就要出鞘。 帝天卻道:別別別,我可是正八經的神魂,跟蕭啟天那種用魔氣聚成的分/身不一樣,你砍我我會受傷的!我現在跟你師兄兩魂一體,我受傷他也不好過。 他果然抓到蕭有辭的死xue,蕭有辭很快放開了手,他想了想,決定先把人弄到屋里去,于是不再管帝天,收好劍后,就俯身把江止宴從水里撈了起來。 江止宴身量很高,人也挺沉的,好在蕭有辭修為恢復了些許,不至于出丑。 他橫抱著江止宴往屋內走,帝天就站在后面看著,不知為何,忽然覺得心酸。 他忍不住撇著嘴想,江止宴口口聲聲要照顧蕭有辭,還不是昏迷讓人給抱了,這小子說話一點也不算數。 他知道自己此時頗有些無理取鬧,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這頭還在胡思亂想呢,蕭有辭卻已經走遠了,他還寄住在江止宴的身體里,兩人不能距離太遠,帝天發呆的功夫,硬是被江止宴給拽了過去。 無奈跟在蕭有辭身后,跟個背后靈似的。 他們很快進了屋,蕭有辭將江止宴放在床榻上,浸濕的衣衫還滴著水,水滴在地上,很快凍成一層薄冰。 蕭有辭皺眉,從自己的芥子袋里取出取暖的法寶,放在床頭,屋內暖和起來,他又用烘干法咒將江止宴的衣服烘干了。 可隨著房間內溫度漸漸上升,昏迷的江止宴又不安分起來,他眉頭緊鎖,像是夢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身體不住顫動著。 蕭有辭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緊緊握住他的手。 江止宴表情痛苦,顯然是夢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蕭有辭抑制不住地想起進來之前,蕭啟天在他耳邊說的那些話。 他說師兄收納魔心之后,會經歷跟他一樣的痛苦。 蕭有辭垂眸,問旁邊的帝天:你有辦法讓我進師兄的夢里嗎? 帝天愣了一下:可以,但是你真的要去? 蕭有辭咬了一下唇,他知道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還是點了點頭:要去。 好,我送你去。 蕭有辭按照帝天的吩咐,在江止宴身邊躺下,他側頭看了一眼身旁沉睡的師兄,輕輕閉上了眼睛。 師弟,下雪了,快起床。 熟悉的聲音傳來,睡夢中的蕭有辭懶洋洋翻了個身,他閉上眼睛打算繼續睡覺,卻忽然感覺哪里不對,猛然睜開了眼。 哪里不對? 是天璇峰下雪不對?還是有人來叫他起床不對? 蕭有辭愣愣坐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師兄夢里了。 他茫然地抬頭看向門口,大概是因為下雪了,外面特別亮,隱約能看到有人站在他的房門口,似乎是在等他。 是師兄。 可聽師兄的語氣,有些不對。 他下了床,來到門口,將房門打開,開門的瞬間,蕭有辭就愣住了。 江止宴穿著臨仙門的藍白弟子服站在門口,臉上帶著笑容,見到蕭有辭,那笑容更深了幾分,沖他伸出手,道:師弟,你又賴床,快起來,今天師父出關,不是好幾天前就鬧著要去見師父嗎? 蕭有辭愣愣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被拉出去走了好遠,才后知后覺問道:師父出關? 江止宴回頭看他:師弟,你今天有點傻。 蕭有辭: 他心里顫了兩下,低聲問道:師兄,今天是哪一年? 江止宴笑道:是元春三年。 元春三年。 人間的歷法。 是師兄去陵川的前一年。 他抬頭看向天空,空中還撒著紛紛揚揚的細雪,是了,師兄還在,這時候還是冬天, 蕭有辭一把拉住江止宴的手腕,低聲問道:師兄,我有沒有跟你說,我想去山下看梨花? 江止宴一愣:你昨晚剛說的,怎么了?我答應了,等梨花開時,我帶你去。 等梨花開時,他就去陵川了,蕭有辭一個人下山看了梨花,明明是帶著香氣的花,卻比天璇峰的雪還寂寞。 那是蕭有辭第一次嘗到后悔的滋味兒。 蕭有辭一把抱住了江止宴,啞聲道:師兄,不要走! 江止宴愣了一下,片刻后,笑了,他伸手拍拍蕭有辭的腦門:你說什么胡話呢?我怎么會走?我去哪里? 他知道師弟一貫多疑,話說一遍,他是不會相信的,于是耐心哄他:我哪里也不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好不好? 蕭有辭又紅了眼眶,他倒是沒哭,只是睜大眼睛看著江止宴,江止宴的眼神中全是真誠,沒有說謊。 師兄以前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是怎么想的來著? 他被人騙了太多次,自然是不信的,當時他哼了一聲,就甩開了師兄的手,對他說: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老是跟著我干什么? 然后就跑去看師父了。 可這次,蕭有辭小心翼翼地抓緊了江止宴的手,將那句后來在噩夢里想了千萬遍的話說了出來:你說好了,不準走,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江止宴愣住,覺得眼前的師弟好陌生,他抬手摸摸蕭有辭的臉頰:誰欺負你了么? 蕭有辭蹭了蹭他的掌心,搖了搖頭。 江止宴又看了他一眼,道:走吧,師父要出關了,不要讓他等太久。 江止宴很尊重江鶴來,就算是在夢境中,也是一樣。 蕭有辭點頭:好,我們去看師父。 江鶴來在后山的洞府中閉關,兩人去后山旁的小路等著,等了沒多會兒,江鶴來就出來了,他腰間掛著一柄木劍,優哉游哉走下來,見到兩個徒弟站在路邊,唇角露出一抹笑容。 這位臨仙門的掌門在自家徒弟面前絲毫沒有架子,直接上前,一左一右攬住了蕭有辭和江止宴的肩膀,道:好徒兒,閉關可憋死師父了,走,帶你們下山找樂子去。 蕭有辭: 蕭有辭被噎住了,他仔細想了想,自家師父以前是這樣的嗎? 好像是的。 39. 夢境 他去受罰了。 江鶴來這次閉關閉了大半年, 他說他在山洞里憋得慌,要下山找樂子。 被江止宴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