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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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之后,兩道濃煙閃過,森森綠色鬼火繚繞,層層寒冷陰氣環繞,霎時間便教周圍的氣溫降低了不少。 陰鷙瘴氣散去后,一男一女兩道面目猙獰的怨鬼出現在靈霄面前,張牙舞爪,作勢欲撲。 靈霄只微微彈指,便有兩道靈氣打入怨鬼眉心,將它二人釘在原地,又改頭換面,竟與常人別無二致。 只見那女鬼竟渾身戾氣全消,化為了一位七八歲左右的女童,圓臉大眼,梳著垂髫發髻,模樣倒是玉雪可愛,只是大眼中卻怨氣凝聚,充滿了憎惡和殺氣。 那男鬼則是一位年歲在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年人,五官俊挺,白衣如雪,也頗有端方君子的松竹朗姿,卻不知道這兩人為何會與那清和郡主扯上關系。 本君乃天界玉清元帥,靈霄清聲道,人死道消,你們死后,本該按今生因果孽債,隨天地之力再入輪回,或入善道,或入惡道。只是你們二人怨恨如此之深,想來是有化解不開的怨恨。說與本君,本君必會替你們主持公道。 那男女二鬼對視一眼,男鬼先向靈霄鞠了一躬道:回元帥的話,在下柳言卿,本是大雍滄州永安人士,生于圣武十七年,卒于圣武三十四年。 靈霄微微挑眉,十八歲便死了,頗為可惜??催@少年眉骨清俊,若非橫死,倒是應該在朝堂之間有一番造化的。 本君觀你面相,不像是短命之人,你是為何而死?靈霄詢問。 柳言卿苦笑一聲道:說來慚愧,在下本是永安柳氏家族,祖上曾出過幾位朝中大員,我祖父更是官至戶部侍郎,勉強也算是詩書傳家的清貴門庭,在永安城也頗為知名。故而,家父與滄州的大戶何家曾定下娃娃親,將來等在下長大了,是要娶何家的長女何清和小姐為妻的。 何清和?靈霄微微挑眉。 只是那位何大小姐后來被她的姑母恒親王妃收為義女,便瞧不上我們柳家。但是她又不愿主動悔婚,怕會擔上個背信棄義的名聲影響自己清譽,于是便設計邀我去馬場騎馬,暗地里在我的馬匹身上動了手腳,致死我的坐騎受驚,馱著我一同摔落山崖斃命。 柳言卿說著,蒼白如雪的臉色又微微泛綠,鬼氣再一次不安分地涌動起來,家父聞訊,怒火攻心而亡,家母一介婦人,先后喪子喪夫,難以支撐家中產業,最后抑郁而終。此等血海深仇,在下不報,誓不為人。 若你所言屬實,這何清和倒是的確可惡。靈霄微微頷首,又轉頭看著旁邊的小女孩,那么你又是為何盤亙人間呢? 小丫頭嘆了口氣,用胖乎乎的手捏著衣角:我叫何清妙,是何清和的meimei。不過倒不是自己不愿離開,只是我是jiejie殺的第一個人,她還是有些懼意,便將我鎮壓在枯井之內讓我無法向她尋仇。后來有人無意中動了那枯井外的鎮魂符,我才有機會離開,只是鎮魂符的力量還在,地府鬼差也不許我過奈何橋哩。 你是何清和的meimei?靈霄又皺起了眉頭,看你年歲不大,想來何清和殺你的時候也還是個孩子?既然你們是親姊妹,她又為何害你? 何清妙撅起嘴,不高興地扭了扭手指:當初我們姑母要在府上選個孩子帶去親王府養著,那時候我年歲小些,姑母大概是覺得年紀小會與她親近些,最初選中的便是我。不過jiejie也想去做親王府的小姐,又覺得她人微言輕,怕是無法說動姑母改主意,便想著殺了我,姑母就只能帶走她了。故而她將我騙去祖宅的荒園里,將我推入枯井下,我就這樣死了。 靈霄聽得神情嚴峻,這清和郡主行事殘忍乖張,倒比他想象中更惡毒百十倍不止。為了榮華富貴,竟然對自己的親生meimei都能下此狠手。 這樣的蛇蝎心腸,他怎能讓她繼續在云鏡湖身邊留著? 不過,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 靈霄一抬手指,一道刺目靈光破空而去。不多時,便卷著一抹玄色人影歸來。 靈霄冷眼望著被他強行帶來的此間城隍,淡淡道,紀信公,你乃京城城隍,配享城中百姓香火供奉,本該護得一方百姓平安順遂。如今本君召你前來,你可知何緣故? 紀信身量挺拔,目光如炬,頜下美髯如柳,頗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度。盡管陡然被人從城隍廟中強行鎖來,他的神色卻依舊泰然自若。 不知閣下是天界哪位仙君屈尊下界?紀信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禮后問道。 他的仙職不高,只是一介靈仙仙吏,乃人界地仙,少有機會能入天庭,更是不大認識眼前這位頭頂紫氣的俊美仙君,唯一能確定的便是,這位仙君的地位絕對不低. 靈霄淡淡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卑職見過玉清元帥,紀信得知了對方的身份后頗感意外,再看靈霄的面容不覺心底恍然,傳言三界第一美人乃是帝君親封的九天玉清元帥靈霄仙君,此刻看來,果然傳言不假,只是不知元帥所說,卑職身負罪孽,從何說起? 靈霄面無表情地丟出一枚玉符在紀信腳下:這枚玉符,你可認得? 第十一章 托夢 玉符是靈霄從清和郡主身上順手牽羊摸來的。 在察覺到這玉符上頭竟蘊含著一縷屬于本地城隍的仙家靈氣之后,靈霄便暗地里將它取來。 紀信困惑地俯身拾起玉符,只看了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卑職制的破瘴符篆,不知為何會落入仙君掌中? 害死這兩人的清和郡主身上隨身佩戴著這枚玉符,靈霄微微瞇上眼眸,你卻不知道?你若明知而袖手,便是失職之罪。你若不知,便是失察之罪。你自己說,你該定何罪? 紀信這才明白自己為何會被靈霄以無上法力招徠,原來竟然是與此事有關,便立刻解釋道:還請上仙明鑒,卑職雖曾制做此符贈與友人,但偶遇信徒香眾之類,或有誠心禱祝,或有積善之家,也并不吝惜賜符。故而那禍首身上所佩玉符從何而來,卻并不能確定。 靈霄聞言,又跟著追問:這玉符之事且不提,那清和郡主作踐人命,為非作歹,你這一方城隍眼見轄區內有冤魂不散,怎么也不理會? 紀信聞言,不覺苦笑一聲道:回上仙的話,卑職雖為此間城隍,但卻并無上仙這等耳目通明之能,若無苦主燒來黃字表冤,或親往城隍訴狀,卑職便根本無法得知此事。并且,若按上仙所言,這位清和郡主居于皇城之內,卑職無法進得皇城中去,更無權管理帝王家事。 啊這......似乎也有道理。 皇族家事并非一家之事,乃是天下之事,一舉一動都關系著黎民蒼生,斷不是紀信這樣一位城隍地仙有權過問的。 罷罷,如此說來,倒不與你相干。靈霄又道,你且查查,這清和郡主如今陽壽尚有多少,陰壽又為幾何? 城隍,不僅是一城一池的守護神。他們除了要降妖除魔、保護百姓太平之外,也掌管一方陰司冥籍,手中自有陰陽壽冊。凡入城者,其名自顯。 紀信隨手一攤,便有一冊書卷在手:還請上仙稍等。 他輕念了一聲清和郡主,手中的書卷立刻無風自動,唰唰唰地翻過數頁后,停留在某一頁上。 紀信低頭看了一眼,旋即怔楞在原地。 怎么了?靈霄見狀,立刻追問道。 紀信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靈霄,雙手奉上自己手中名冊。 靈霄接過名冊一看,面色微微詫異。名冊上倒是有何清和的姓名,但是后面卻沒有她的年歲記載,既無陽壽,亦無冥壽。 這等奇事,紀信在此地任城隍三百余年,卻從未見過。 本君觀她已有些微修為,修道之人是否還會在你這名冊之上?靈霄詢問道。 紀信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就算是修道之人,只要入了我的城,名冊必然會有她的姓名和壽數。修道之人亦是人界中人,未曾跳出五行之外,也在輪回之中,除非是得道飛升了,方能從我這名冊除名。 聽了紀信的話,靈霄的眉頭也皺得越來越緊。 既然這樣,為什么這名冊后頭卻沒有清和郡主的壽數記載? 幾人一時理不清頭緒,靈霄倒也不急著查清這件事。他讓紀信先將柳言卿和何清妙兩人的元魂帶去城隍廟,自己則先回了皇宮。 眼前,先把他家小胖子照顧好才最為要緊。 夜涼如水,奉天殿內的燈漏已經顯示子時。 殿外輪值的太監侍衛已經換了三撥人馬,殿內的燈火卻遲遲不熄。 云鏡湖放下手中朱筆,抬手去取放在桌邊的濃茶,觸手時才發現杯中茶水已經沁涼。 他抬頭望向旁邊,大內總管太監元辰已經倚在旁邊的影壁上困盹得睜不開眼睛了。 云鏡湖輕輕放下手中茶杯,這細微的響聲也驚得元辰猛地睜開了眼睛,見到皇帝手邊的茶杯,他不覺心中一緊,立刻將手中拂塵一甩,一邊請罪一邊上前為云鏡湖換上了guntang的茶水。 朕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你下去歇息,換個人來吧。云鏡湖接過熱茶喝了一口后,頭也不抬地吩咐道。 元辰神色不安:陛下,方才是奴才失職...... 云鏡湖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出了元辰內心的忐忑后忽然笑了:朕知道,你每日要在朕早朝前晨起,一直忙碌到午朝后方有一二時辰休息。隨后又要隨伺朕左右,直至朕安寢。如此繁忙,困乏是常事。下去休息吧,太過勞累,你這差事也當不好。日后下午至晚膳這段時間,你就不必過來了。朕瞧著小昌子當差也不錯,便讓他來伺候也好。 元辰是入宮以后一直伴著云鏡湖身邊的貼身太監,自然更得云鏡湖體恤。此刻聽了皇帝這番話,內心不可謂不感動,他擦了擦眼角,跪下來對著云鏡湖磕了個頭:多謝陛下體諒,奴才......奴才感銘于心。 見元辰總管擦著眼淚從殿內出去,趴在屋梁上的靈霄忍不住挑眉。云鏡湖收攏人心的手段,倒是已經掌握得爐火純青了。 再看看坐在玉案后頭的云鏡湖,喝了幾口熱茶,起身打了一套強身健體的拳法之后,竟然又坐下來,像是要繼續批閱折子。 靈霄看不下去了,干脆一抬手,一股微風拂過,云鏡湖只覺得一股突如其來的困意襲來,他甚至來不及回到龍床上,就直挺挺地趴倒在面前的玉案上。 不知多久,云鏡湖睜開了眼睛,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竟然置身于御花園里,面前還擺著一盤沒有下完的殘棋。 該你落子了。一個溫和清潤的嗓音從對面傳來。 云鏡湖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猛地一抬頭,就看到一位頭戴鳳翎冠、身披九色帔的俊美男人坐在自己對面。那人不是旁人,卻正是他的父后大雍朝圣后云曦。 只是,眼前的父后看上去,卻比他記憶中更加清貴出塵,恍若天人。 云鏡湖被選入宮中時候才五歲,那時候圣武帝年近四旬,云曦圣后也差不多這個年歲。只是兩人看上去卻根本不像不惑之年的人,就算說是二十來歲也沒有人會提出質疑。 他清楚地記得,就算兩位帝后臨終前,那模樣看上去卻也比同齡人年輕十歲不止,特別是那股與生俱來的雍容貴氣,更是旁人模仿都模仿不來的。 怎么,看到父后很吃驚么?靈霄嘴角微翹,手拈棋子,目光溫和地望著自家起碼瘦弱了三十斤的胖兒砸。 云鏡湖看了看四周,又掐了一把自己的腮幫子,這才撓撓后腦勺望著靈霄:兒臣記得父后好像不大愛琴棋書畫,卻不知為何兒臣竟然會夢見與父后在園子里下棋?說起來,若是君父在下棋,這夢境倒更像是真的。 靈霄手中的棋子瞬間被他捏得粉碎。 難道他在自家胖兒子心里,就是一個只知道舞槍弄棒的莽夫嗎?他也是會下棋的好不好,唔,雖然的確耐心不大,往往下到一半敗局初露,就想要掀翻棋盤走人。 但是這種事情被云鏡湖坦誠地說出來,還是很傷他這個老父親的自尊好嗎? 靈霄氣鼓鼓地一揮手,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棋盤頓時煙消云散。 云鏡湖卻像是沒有察覺到靈霄的不高興,上前一步抓緊了靈霄的手道:這竟是君父與父后離開后,兒臣第一次夢見父后。唯夢閑人不夢君,如今方體會過了,才知其間辛酸滋味。 看著偌大的青年拉著自己的手像是在訴苦又像是在撒嬌,靈霄的內心深處涌起一陣柔軟,這可是他親手拉扯大的孩子,以前總舍不得讓他吃苦,如今卻只能看著他一人挑起整個王朝。 父后知道,辛苦你了。靈霄揉了揉云鏡湖的發頂,語氣也格外溫柔,只是你也要記得愛惜自己的身體,若是才登基便將自己勞累過度,日后還有誰能替你扛起這江山的重擔? 云鏡湖愣了愣,忽然嘆了口氣,拉著靈霄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有君父疼愛真好,能做這樣的夢真好。 他的那位親生母親自從被接入宮中,也只有在替自己娘家人討要官職和其他東西的時候會對他噓寒問暖。 他們母子之間的情分,似乎除了那點兒血緣,竟再無其他羈絆。 你要記得我的話,靈霄不輕不重地掐了云鏡湖的腮幫子,神色略顯不悅,嚴肅地告誡道,竟消瘦了這么多,捏起來也不軟綿綿了,手感更是大不如前。你身邊的人是怎么照顧你的?你日后若再這般折騰自己,縱你做了皇帝,父后也還是要教訓你的。 云鏡湖:...... 瘦得讓父后捏起來手感不好,是他的錯了。 靈霄見云鏡湖依舊像以前那樣依戀自己,心中又是歡喜又是酸澀,渡劫一世之后,他便與人界、與云鏡湖再無緣分,更不能直接現身在自家胖崽面前,只能以這種托夢的方式與他略見一面。 兒臣也很想念君父,不知能否在夢中也見一見他呢?云鏡湖說著,又轉頭四下張望起來。 這雖是他的夢境,但卻并不受他控制,縱然他望眼欲穿,卻根本沒有見到檀淵的半點兒影子。 靈霄不動聲色地看了看纏繞在自己手腕上依舊還在入定的銀龍,輕聲道:你的君父如今也忙得很,不得空來見你。父后今日入你夢境,只是為了警告你一事。那清和郡主十分危險,你切記不要與她走得太近,更不要對她動心,明白么? 云鏡湖一頭霧水地望著靈霄,雖然不明白自家父后為什么會在夢中對自己做出這番叮囑,但依舊乖巧地點點頭:兒臣記住了。 還有,你日后......靈霄還待說什么,突然,一股無形之力將他強行扯出云鏡湖的夢境,同時,頭頂原本晴空萬里的夜空突然響起了幾聲沉悶的霹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