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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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衛蘇對禮法的見解照說了一遍。最后感慨道:如果他能入禮法之學,將是我們的一大幸事。有此天縱之才加入,禮法必定能上一大臺階,說不定禮法之爭就會至此戛然而止。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么,皺著眉頭道:不過我又聽說祭酒大人屋中的那副桌椅正是照衛蘇給出的圖樣打造出來的,連端木先生看了都連連稱贊的。這樣一來,反倒不確定他是否就是墨家人。 如果衛蘇是墨家子,只怕就不好辦了啊,墨家與禮法家畢竟是兩個不同的領域。衛蘇所言那些究竟是自己的看法還是聽人說的,這個無從得知,只怕只有見到衛蘇當面問清楚才是了。 褚彥聽得咂舌,韓伊所說的桌椅之事,他聽端木嵩提起過,不過端木嵩似乎也并不確定衛蘇是否就是墨家人。而且聽端木嵩的口吻,也是很欣賞此人,有意要將這人拉攏入墨家的。 呵呵,這就有意思了啊,衛蘇這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讓兩位先生惦記著。既然如此,他也就沒必要客氣了,衛蘇要進潁陽學宮,與他們平起平坐,是要經過各個學派先生的考校的。他也務必要考驗考驗衛蘇了。 下面的討論越演越烈,再下去只怕不好收場,韓伊這才出聲,大家靜靜,諸位請聽我說幾句。 韓伊開口后,眾人才漸漸平靜下來,誰都知道,這樣的爭論爭了幾百年也沒個結果,也不是他們這一時半會兒就能辨個明白的。此時加入辯論,也只是想著能否出頭罷了。 此事本無定論,如今倒也不必在此事上費功夫。諸位有何見解,大可下來之后重新論學。 是這個理,眾人也不敢造次,如果給諸位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毀了自己的前程,這就得不償失了。 幾句話,廣場之上就又恢復了先前的秩序井然。 許暄有些得意,在他看來,先生這是在為他說話。這是否就意味著,自己入了韓先生的眼。 韓先生,學生學識淺薄,希望先生能指點一二。學生在濮南之時,就萬分敬仰先生,常常心向往之。如果能入韓先生門下,乃是學生之大幸。許暄說得誠懇,希望韓伊能就此收錄門下。 韓伊點點頭,你能于禮法之學上有如此的見解,也是難能可貴了。你有求學上進之心甚好,不過入學宮卻非我一人做主。按照學宮的規矩,你且等結果吧。 許暄心中一個咯噔,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反復確認之后才知道韓先生是真的沒有選中他。韓先生話里的意思很明了,等結果就是待定的意思,其結果就是運氣好能進學宮,運氣不好說不定就被拒之門外了。 剛剛還沾沾自喜的心情突然一落千丈,然而韓先生話既已出口,便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可剛剛他的表現明明已經夠好的了,為何韓先生還放棄他?他四下里看了一眼,人群中有看熱鬧的,有惋惜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他臉色微白,有些憤憤不平,他就不相信,還會有人的禮法學說比他還要高明的。說不定到后面沒有比他強的人,韓先生必然會重新抉擇。況且韓先生的話不是還沒有說死嗎?自己還有機會不是? 許暄本還想說些什么,可臺上之人明顯已經準備叫下一人了,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朝著韓伊一揖,施施然退下了。 荀祁嗤笑,就這樣的人也配得到先生的青眼,做夢呢吧。說完他轉頭對秦湛說道:阿湛你放心,以衛蘇學識見解,不比任何人差,更是比這個姓許的強上許多,韓先生何許人也,心中肯定是有定論的。 那是當然!秦湛唇角微揚,無比自信的說道。他心中莫名驕傲起來,他看中的人,豈會不好? 等到將來,學成之時,他可以邀請衛蘇一同去西秦。到時候,衛蘇不僅能相助于他,也能一展抱負,兩人攜手共進,一起為西秦出力,定不悔此生。 嘖嘖!荀祁牙都快酸掉了,要不是從小就認識秦湛,他真懷疑秦湛是換了一個人了。 荀祁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把拳頭落在秦湛得意洋洋的臉上,一個衛蘇讓秦湛變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一貫的冷心冷情,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他們多年的友情,秦湛可沒有這么對他過,想到這讓他有些心酸,對于秦湛的有了新人忘舊人,荀祁更酸了,行了,知道衛蘇好,你也不必這副模樣。 秦湛瞪了他一眼,卻不與他一般見識,眼睛只盯著論學臺上,用不了多久,衛蘇也會站在那里。在他看來,衛蘇在的地方那就是一道光,最耀眼的存在。 第35章 論學繼續, 臺上主持之人又開始唱名下一位。 接下來的各種學派都有,卻并沒有造成許暄的那般轟動。他們闡述自己的觀點,將自己所學總結一下, 中規中矩,不顯山露水, 也沒有大的錯處。 只有一位陰陽家的路先生看中一人,當場拍板定下來。那人驚喜萬分,眾人紛紛恭喜他得以入學宮。陰陽五行學說畢竟習的人比較少, 競爭力不大, 那人能得陸先生破例入學,眾人也沒甚異議。 下一位, 來自潁陽陶家的薦書, 白水縣衛蘇。 聽到衛蘇兩個字,秦湛與荀祁都坐直了身子, 眼睛已經盯著臺上了。 原本閉目養神的溫良此時也睜開眼,想要看看這個狂妄的小子究竟是怎樣的人。其實不僅僅是溫良, 其他的諸位先生也都好奇的抬頭看了過來。 能讓祭酒大人親自召集他們一起商議衛蘇之事,幾百年來自薦入學宮做先生第一人, 是誰都不會錯過。 而衛蘇聽到自己的名字, 整理了自己的衣袍冠帶, 這才不疾不徐的走上臺去。 眾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他的身上, 底下有人小聲議論,這人是誰?白水縣有姓衛的家族嗎?有陶家的薦書,那他跟潁陽陶家又有什么關系? 白水縣我知道,只是那個地方窮鄉僻壤的, 哪里有什么大家族來?更不知道有哪個大家姓衛的, 所以這個衛蘇是哪里冒出來的?有人疑惑。 我也沒聽說過, 不過能得陶家的薦書,其中必定是跟陶家有淵源的。有人分析過后肯定說道。 說到陶家,你們知道陶家正在大力推廣的水車吧?聽說便是從白水縣那邊傳過來的,不知陶家用了什么法子得到的。 水車之事如今傳的沸沸揚揚的,誰不知道?不過只聽說是陶四爺帶回來的,不僅驚動了官府,連墨家都牽涉其中呢。 也正是這樣牽連著幾大勢力,陶家才得以順利推廣水車,讓其他三家不敢使絆子。 這么說起來,陶家相助衛蘇,是不是跟這個有關聯呢?畢竟看衛蘇的穿著打扮,不似大家族之人啊。而且衛蘇也是白水縣人,這其中一定有什么關聯。有腦袋瓜子轉得快的,已經聯想到了一起。 當今之世的等級制度森嚴,任何人都不得逾矩,像穿衣打扮之類的,每個階層都有自己規格。平民百姓是沒有資格穿綾羅綢緞的,只能著粗布麻衣,如若逾矩,甚至可能召來殺身之禍。 衛蘇的青布衣,這只能是平民的穿著。所以人們見到衛蘇的時候,才會更加疑惑驚訝,一個平民,怎么會出現在潁陽學宮這樣的圣地中? 頂著所有人驚異的目光,衛蘇走得從容不迫,行為舉止沒有半點的畏懼畏縮之意。比起從小到大精心培養的貴族世家子來也不輸半分。 皇甫雍瞇著眼睛打量了一番,暗自點點頭,難怪陶家四郎對他贊不絕口,單單這份氣度就不似一般的農家子弟??磥碜约阂匦麻_始評估此人了。 何止是皇甫雍,其他人看著這個青衣年輕人,明明是布衣,硬是給人溫潤爾雅,莊重得體之感。 荀祁感慨道:有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衛郎君當的這般雅稱。如果他與衛蘇換個身份,自己也做不到他這般吧?很難相信,這樣風采絕倫的人物,竟然是薄脊窮壤之地來的 。 秦湛臉上的笑意愈盛,聽到荀祁的話,很滿意,這混蛋總算說了句人話。他有想過衛蘇出場時是怎樣的場景,可真正見到,依舊大受震撼。衛蘇就應該是這樣的人,風光霽月謙謙君子,不愧是他看重之人。 一直注意著秦湛的韓奚難得見到他臉上的溫柔笑意,卻是在衛蘇出現之后。秦湛對于任何人都不假辭色,怎么單單對這樣一個不認識的人有了變化。 韓奚沒有想過秦湛能跟衛蘇認識,一個王子,一個平民,身份地位就相差甚遠,是永遠不可能有交匯點的。秦湛這般,想來也是跟眾人一般只是好奇吧?韓奚試圖說服自己。 而在衛蘇出現的那一刻,陶瑾幾乎跳起來,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這才控制住。隨即他又想起衛蘇的目的,心下又替衛蘇緊張忐忑起來。 一旁的謝灼見他這副模樣,嗤笑道:這位就是你們陶家的貴客了吧?也是,若不是有幾分利益牽扯,你們陶家有豈會為個平民推薦? 他們謝家早就已經查清楚了,陶家用來翻身的水車就是白水縣出來的,而衛蘇正是白水縣人。他也是聰明人,關聯著自家人的利益,自然要多放幾分心。他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陶家的水車跟衛蘇脫不了干系。 陶瑾今日卻沒心情理會他,連眼色都沒多給一個,這讓謝灼竟有些不適應。見他自始至終將心神都放在了衛蘇身上,愈發不滿起來。冷嘲熱諷道:你不會真以為潁陽學宮是一屆平民想進就能進的吧?呵!簡直是笑話。就算有陶家的推薦又如何?你沒見前面鼎鼎大名的青年才俊不也抱憾而歸。 可惜??!你們陶家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指望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外人,就算你們有水車又怎樣?不過只是緩解一下目前的困境罷了,大廈將傾,豈是外力若能阻擋的?謝灼得意洋洋。以前只要在陶瑾面前說一丁點陶家的不是來,陶瑾必然會炸毛。這次他就不信陶瑾會無視他。 果然陶瑾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謝九,今日我不與你口舌之爭,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吧。 謝灼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準備譏諷嘲笑他,沒想到陶瑾竟然不受他激,讓他的計劃落空。使得他有力也無處使,最后用力過猛,反倒將自己憋出內傷,惱羞成怒還想說什么,卻被旁人給拉住了,只得憋悶的住了口。 對于別人的驚異議論,衛蘇充耳不聞。他徑直走上臺前,朝著四周團團拱手揖禮,然后朗聲說道:小子衛蘇,白水縣人,出身于云水洼的農耕之家。今日來到潁陽學宮,受諸位先生大儒的指教,小子莫感榮幸。 他話音一落,底下在坐的眾人不禁噓聲四起,幾乎所有人都發出嘲諷之聲。 聽到沒有?名不見經傳的農耕人家出身,我原以為他是隱世大族子弟,沒想到啊,沒想到! 我果然沒猜錯,農家子竟跑到這里來,他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隨便什么人都能來?他怎么敢的? 有人甚至憤慨唾棄道:這小子玷污讀書圣地,我輩讀書人豈能與之為伍!當驅逐出去! 沒錯,士農工商,不是什么人都配稱作讀書人的。 之前在學宮外與衛蘇有一面之緣的孫章見此情形不禁替衛蘇抹了一把汗,弱弱的道了一句,或許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只可惜他人微言輕,根本就不會有人聽他說些什么,這點聲音只能淹沒在眾人的聲討之中。 秦湛微微蹙眉,這群什么東西,也敢這般嘲諷衛蘇。他手攥緊成拳,恨不得立馬就沖上去,將衛蘇護在身后。這人是他看重之人,哪里能由得別人嘲笑辱罵? 荀祁發現他神情不對,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別沖動,衛郎君既然站在這里,就說明他早有應對之策。我們也都清楚衛郎君的本事,你若是冒失,壞了衛郎君的大事,可悔之晚矣! 此話一出,秦湛果然冷靜了些許。也罷,且先行放過這幫人,先記著這些人的嘴臉,等日后再慢慢清算。 陶瑾急的滿頭大汗,衛蘇現在這般境地,他也無能為力。更擔心衛蘇如果大言不慚,惹得眾怒,群起而攻之,他衛蘇能否招架的??? 群情憤懣,吆喝之聲一浪大過一浪,衛蘇全看在眼里,卻一派鎮靜自若。 衛蘇的舉動臺上的人都看在眼里,韓伊,褚彥等人不由贊賞的點點頭,此子年紀輕輕,淡然自若之風卻不輸在坐的任何人。 坐在皇甫雍身邊的婁國使者也是好奇,轉頭問道:皇甫先生,此子真是農耕出身?只是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皇甫雍笑瞇瞇的道:此子所言是真,只是為何出現此處,想來是為了進學宮吧。 進學宮?農耕之人,除了泥土莊稼,識字否?可沒聽說過非讀書人進潁陽學宮的。 皇甫雍搖搖頭。你怎知他就不是讀書人呢? 這那使者竟無言以對。 皇甫雍哈哈笑道:想要進潁陽學宮是有規矩的,必須要經過考核以及諸位先生的認可。使者大人何不拭目以待? 那倒也是。那使者點點頭,反正自己此來的目的也是旁觀論學大典,為婁國搜尋人才,其余的事倒不用他多摻和。想到這里,他便坐直了身子,不再多說什么。 衛蘇翩然而立,眉眼溫和帶笑,倘若不是現在這個場合,單憑他儒雅的氣質,誰人不會贊上一句如玉公子。他也不急,只在安心等待,等一個時機。 溫良早在皇甫先生那里聽說了衛蘇的野望時,就已經對衛蘇上了心,便準備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F在機會不就來了?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開口問道:你就是衛蘇? 衛蘇拱手,正是。 溫良捋著胡須,語氣甚是不善,繼續問道:你就是那個放言要進入潁陽學宮,與諸位先生一樣,傳授道業學說的狂妄小子? 第36章 此話一出, 人皆啞然。剛剛溫先生說什么來著?他們沒有聽錯嗎?幾乎所有人都感覺世界玄幻起來。 溫先生所言不錯,果然是狂妄自大之輩。但凡有點自知之明的人,都不會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來。 荀祁失聲了半晌, 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溫老頭剛剛說什么?我沒有聽錯嗎?明明人衛蘇就是要進學宮之中學習的吧?怎能由得溫老頭污蔑? 他氣得握緊了拳頭, 恨不能將胡言亂語的溫良狠狠揍一通。他求了韓先生這么久,好不容易讓韓先生點頭答應收錄衛蘇于門下??蓜e被這個溫老頭給攪和了,要是韓先生因此對衛蘇產生不好的印象, 你結果就不好說了??上? 他不在韓先生身邊,不然還可以幫衛蘇辯解幾句。 秦湛也是一臉的不解, 不明白為何溫先生會這般說。他相信, 學宮中的先生都有底線,不會妄言。因此, 溫先生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