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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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快給我說說這水車之事。陶弗催促道。 這個東西,衛蘇也僅限于書本知識,也沒親自看過摸過,只能按自己的理論大概說一下。 至于剩下的,就只得交給陶弗了,他雖然隱居山林,可是身份擺著的,結交的友人也多。如果他都無法可想,那衛蘇就真的沒法子了。 很顯然,衛蘇找他是找對人了,陶弗這人名望是在那里擺著的,對于此事也是很上心的。如果此事成了,將來他的聲望只會更上一層樓。 如今的社會風氣很講究名望,德高望重之人,受到推薦甚至可以為官,造福一方民眾。就算不走官途,這樣的事跡傳揚出去,對自己乃至對其整個家族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所以,陶弗也很是期待,自然會盡心盡力將事情辦好。他所結交的友人中,也不乏精于工匠之事,對陶弗來說請人過來打造出衛蘇說的水車應該也不是難事。 而修建蓄水池一事,陶弗給兩村里正一句話,從中調和幾句,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想來為了日后的安寧,也不會有人不同意。 對陶弗來說,這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如果讓衛蘇去做,只怕話還沒說完就會被人給當做瘋癥了。這也是衛蘇為何將自己的想法托盤而出的原因之一。 解說了半日,衛蘇口干舌燥,續了好幾杯茶水方才將陶弗的疑惑大體答復了一遍。至于他也不知道的,那就不好意思了,自己慢慢琢磨去罷。 陶弗很滿意,衛蘇的好多想法似乎有些不切實際??墒?,真正解釋透徹來,又深覺合情合理,讓人恍然大悟,有原來如此之感。 既然大的問題解決了,陶弗也放下心中大石,捋著胡須,笑瞇瞇的盯著衛蘇手中的竹棍,衛小郎手中用來畫寫之物為何?可是你自己做出來的?看著挺有趣的。 這個東西在衛蘇手中確實看起來好用,至少比刀筆刻畫要省力得多。 要知道,現在的書冊珍貴就是因為著書不易,刀刻成書更是困難。因此,書冊卷集都只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衛蘇要不是因為陶弗所辦的私學允許他們這些村人旁聽,也是不可能有機會讀書識字的。能讀書識字的皆是人上人,原主也是因此自覺高人一等,以為真就能憑此一步登天,卻不知他在真正的高門大戶子弟看來有多愚蠢可笑。 衛蘇手中這根竹棍,讓陶弗看出一些異樣來。想起衛蘇一開始便想用這個換取入云水山莊藏室的要求,更覺不一般。 看出陶弗眼中疑惑,衛蘇笑笑,將筆遞過去,小子閑來無事做著玩的,之前小子在病中沒什么力氣,想要寫字卻無法用刀筆刻畫。便想出來這個不費力氣的毛筆,只要蘸上黑墨,在竹簡上寫畫,很容易便能成書。 陶弗接過衛蘇遞過來的毛筆,學著衛蘇的樣子在簡牘上畫了兩筆,軟軟的無法著力。不過,衛蘇指點了他幾句用法,慢慢掌握了方法,倒也能順手一點了。他寫了幾個字,看起來的確要比刀幣省力。 不如將這些東西留下老夫把玩把玩,衛小郎想要看書冊卷簡牘,老夫的藏室隨時可以來,如何?陶弗問道。 他對這個毛筆挺感興趣,他家的藏室除了陶家的直系子弟,還從來沒有外人進去過。但是就憑衛蘇今日所表現,想要看他家的藏室的書冊,他還是樂意之至的。 恭敬不如從命,小子在此先謝過云水先生了。聽到這么說,衛蘇自然沒有不應之理。云水山莊的藏室,他可是眼饞好久了,否則他至少也不會提出來這個要求了。 他初來乍到,雖然有原主殘缺的記憶,但是原主的見識也不過如此。想要了解這個世界,最直觀的就是從書籍中獲取,外界是什么樣的,他一無所知。能利用這次機會,他不僅能盡快了解外界,也能汲取到不少的認知。 衛蘇不可能跟原主一樣一成不變,將來他要是有什么不一樣的變化,那么這也是一個很好的借口,也就不會引人質疑了。 離開云水山莊,衛蘇心情極好,將事情都交托出去了,他現在是無事一身輕,自在得緊。 阿蓁,我說真的,好多人都會去,可熱鬧了,你也去看看吧。一個男孩繞著正在晾曬草藥的衛蓁說道。 衛蓁一臉不耐,轉過身來,大牛,我都說了,我不去,你沒看到我還有事情要忙呢。 大牛無措的搓搓手,你真不去???多好的機會,那可是王子,聽說很遠地方過來去潁陽城求學的。好不容易到白水縣城路過,怎么也要親自看一眼才是啊。 衛蓁偏過頭看他,有什么可惜的,王子怎么了,王子也是人,怕不會比我們多長只耳朵眼睛出來。 大牛竟然無言以對,被噎了一下,還是不想放棄勸說,好歹也是王子吧?就是想見識見識。聽說如果不是慶陽縣那邊因為山石阻路,他們是不可能繞道來白水縣。大家伙兒都約好了,不去也太可惜了。 衛蓁還待搖頭,她成天忙著呢,會上山采摘草藥,還要抽時間跟周大夫學習基礎的醫理,恨不能一個人分成兩半來用,哪有時間跟這伙人跑去看一個什么王子? 喲!什么可惜了?你們要去哪兒呢?衛蘇從云水山莊回來,剛進院門就聽到兩個小家伙的對話。 大牛見到衛蘇瑟縮了一下,他有點怕衛家大哥,也是聽說衛家大哥出去了,才過來告訴衛蓁消息的,哪里知道蓁丫頭還沒說動呢,衛家大哥就回來了。 他偷偷看了衛蘇一眼,見他笑瞇瞇的也沒有生氣的樣子,膽子放大了一點,支支吾吾的說道:是這樣的,我們聽說西秦國王子要從白水縣經過,所以大家約好了一起去看熱鬧去,我過來就是想問問阿蓁去不去。 衛蓁翻了個白眼,她剛剛都已經說明白不去了,怎么還不死心啊。正想再次拒絕,沒想到衛蘇卻一把拉住她,阻止了她的話。 她疑惑看過去,衛蘇卻輕輕朝她擺擺手,話到嘴邊也只能咽下去了。 第8章 去,去,到時候我帶著meimei一起去好了。衛蘇提衛蓁答應道:這樣熱鬧的事情怎么能錯過呢? 哥!衛蓁跺腳,她哪有功夫去看熱鬧?哥哥怎么就替她給答應下來了。 衛蘇摸摸她的頭給她順毛,哎呀!你這陣子也辛苦了,神經繃得太緊可要不得,適當也要放松放松才對身體好。吶!哥哥病了這么久,你就當陪哥哥一起散散心不好嗎?況且家中還要添置一些物什,順便的事兒。 衛蓁不明白神經是什么,不過聽衛蘇的話也有道理,便也不情不愿的點點頭。 大牛見他們答應下來,完成了小伙伴們交代的任務,也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只說了到時候叫上他們兄妹倆一起。 沒兩天,衛蘇與衛蓁一大早就與村人一起前往白水縣城。 白水縣城距離云水洼并不算遠,只是小路彎曲,又沒有代步工具,只能靠著雙腳趕路。 一群人說說笑笑倒也不無聊,衛蘇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聽他們說,倒覺得有些意思。 村人們一開始見到衛蘇還有些拘謹,不過相處不大一會兒之后,也就放開了。以前衛蘇向來是瞧不起他們這些泥腿子的,因為他自詡是有學問的,將來能攀上高枝的,所以他從不正眼相看,更不會與他們一道的。 很難以想象衛蘇今天居然能與他們走在一處,也沒有陰陽怪氣的嘲諷他們。 衛蘇不說話,他們也樂得自在,自顧自的談論著近日的新鮮事。 李石頭拉著大牛在后面,瞟見前方的衛蘇,小聲說道:你說他怎么也跟我們一起???怎么感覺不對勁呢。 大牛憨憨的撓撓腦袋,我怎么知道,那天我去找阿蓁一起去,沒想到被衛大哥聽到了,便應承了跟我們一起去啊。 李石頭摩挲著下巴,一副不明所以的疑慮模樣。大牛倒沒想太多,石頭哥,你想什么呢?這不也挺好的嘛?我感覺衛大哥病了一場后,性子什么的好多了。 李石頭恍然,是??!衛蘇病一場去了大半條命,病好之后的確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李大伯之前毆斗所傷,眼看著也是快沒命了,聽說還是衛蘇與周大夫合力兩人給救了回來。只是什么時候衛蘇又懂醫了? 他與衛蘇差不多大年紀,小時候也是一起玩過來的。后來村里來了云水先生,開了個私學,他與衛蘇一起去學的,只是他沒堅持,學了幾天覺著乏味也就放棄了。 其實村子里的孩子去過私學的也都無法堅持下去,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哪怕不要束脩,也不可能放下家中事務不管,一心向學的。 只有衛蘇不一樣,堅信只有學書認字以后才有一飛沖天的機會。自那以后,連他自己原本的名字都改了,似乎要以此證明他與其他人的不一樣??墒聦嵱秩绾文??時至今日,衛蘇這個人只讓人越來越討厭。 李石頭在后面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直到前方的人催促起來,他這才醒悟過來,加快了步子。 如今的縣城在衛蘇的想象中簡直是天壤之別,雖然有原主模糊的印象,可是真正見到還是讓人瞠目。 低矮簡陋的屋舍,石板鋪就的道路,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型的集居地,道路旁邊也有零星搭著塊布販賣貨物的小販,大多都是自家做的手工用品。 當然也有打鐵鋪子,米糧鋪子以及布莊鋪子,總的來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衛蘇一直還停留在后世的城鎮印象中,對這些自然沒什么好驚奇的了,心中期望值只得一降再降。 不過對于這些不怎么出門的村人來說,這里的一切都是稀奇新鮮的。 衛蘇帶著meimei來的原因,除了讓連日學習的衛蓁能放松休息一下,最主要的還是想要置辦些家用。他們家中除了破木板床,簡直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不說其他,單單正在長身體的小丫頭身上穿著的舊衣服短了一大截,也沒個多余能置換的。而看熱鬧也只是順帶而已。 所以,有了目的性,衛蘇便推脫有事,與眾人告別。其他人倒也沒說什么,李石頭卻嘀咕了幾句:他就說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下子裝不下去了吧?哼!想來是不想與他們一起怕丟他的臉吧。呸!給臉不要臉,算個什么東西? 衛蘇自然不知道背后的罵名,帶著衛蓁進了一家布莊。如今的布匹衣裳自然不像后世一般花花綠綠,平民百姓也就粗布麻衣,一件衣服縫縫補補能穿上好些年。 像衛蘇身上這套青布衣衫,也是兩年前置辦的,原主也很愛惜,在這個地兒算是比較好的了。 衛蘇本身帶著一股儒雅隨和的氣質,這是他后世工作環境歷練出來沉浸在骨子里的。穿上這套衣衫,能讓人增色不少,更多了一股淡雅出塵之姿。 其實衛蘇倒是不怎么講究穿戴,是meimei衛蓁要求的。她知道哥哥素來愛面子,出門一趟如果被人看輕了,回家只怕又得郁郁寡歡。衛蘇無法也不能跟她解釋說此衛蘇非彼衛蘇,也只有將來慢慢改變自己了。 衛蘇帶著衛蓁一路買買買,把衛蓁心疼個要死,她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這樣大手大腳買過東西。 想要勸兩句吧,衛蘇的道理是一套套的,什么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什么該用就得用,不能虧待了自己,什么人生得意 總而言之,衛蓁說不過他,只能自己生悶氣。一面又擔心哥哥這樣子,將來周大夫給的金用完了可怎么辦,不得又挨凍受餓??? 衛蘇完全不cao心,錢嘛,賺來就是拿來花的。至于以后,他有手有腳的,還有他引以為傲的頭腦,無論如何也不會養不活兩個人。 剛剛在一個小攤上買了兩尾魚,打算回家能嘗嘗葷腥,就見許多人朝著一個方向蜂擁而去。 不少人還在呼朋喚友,聽說秦國的王子進城了,快些,遲了可就見不著了。 衛蘇恍然,開玩笑道:走吧,一起去看看長長見識去。好歹也是個王子呢,我長這么大也沒見過活的王子呢? 可不是嘛?千載難逢的機會,要不是慶陽縣的路堵了,哪里會來我們白水縣城?他們旁邊有人聽到衛蘇的話,接口說道。 衛蘇微微一笑,便也拉著衛蓁抬步跟上。 越到前方,人越多越擠,好在縣吏早早派了人前來維持秩序,道旁圍觀之人倒也沒出什么亂子。 不多時,有旌旗林立而來,整齊的步履聲,車馬粼粼聲由遠及近。 衛蘇拉著meimei站在人群外圍,尋了個高地,不用擠也能看清楚。就見持戟挺槊的甲士兵卒,護衛著一駕四馬車輿緩緩而來。 馬車上一少年,一襲曲裾深衣,端然而坐。少年不過十多歲模樣,白凈秀氣的臉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可是衛蘇卻看出少年眼神惶惶如小鹿一般不安。應該是第一次出遠門,在陌生的環境下導致的。想來也是,不過是個孩子,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誰都不會適應。 庶人平民沸騰了,第一次見到王孫貴族,對他們來說可是天大的福分呢。將來跟子孫談起今日之事也是稀奇無比的。 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姑娘將頭上的絹花投擲到了車上,之后眾人便將自己的果子,荷包,絹花之類的往車上扔,用以表達自己的歡迎喜愛之情。 衛蘇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切,難怪曾經有擲果盈車這個詞了,今天是見識到了。既然遇到了,不參與一次說不過去啊。 這么一想,隨手就拿起一個剛剛買的果子就要扔,結果被衛蓁一手攔住了。 衛蓁急切,跺腳道:哥,這是我們花了錢買的! 衛蘇摸摸鼻子,就圖個樂子嘛!衛蓁死活不愿意,衛蘇沒法,只能取下掛在身上的荷包,這是衛蓁幫他做的。這下衛蓁倒沒說什么,由得他去了。 眼看著車輿駛近,衛蘇隨手就將青色的荷包給扔了上去,然后拍拍手,笑著對衛蓁道:你不扔點什么嘛? 衛蓁一臉警惕的捂緊了自己的東西,像一只護食的小貓。逗得衛蘇一樂,寵溺的摸摸她的頭,笑道:得了,得了,不愿意咱就不扔了。瞧瞧你,小管家婆,將來相了夫家可是管錢袋子的一把好手。 衛蘇的玩笑將衛蓁羞得滿臉通紅,小手一陣亂錘。衛蘇哈哈笑,由得她撒氣,有個meimei逗逗挺好的。 然而,在打鬧的他們并沒有發現車輿上的少年向他們投過來的艷羨的目光,少年垂下眉眼,纖長的手指捏著一個青色的荷包。 車駕緩緩駛過,衛蘇也不鬧了,牽起衛蓁,走吧,回家哥哥給你做好吃去。 衛蓁一臉鄙夷,回想起哥哥上次動手差點將屋子都點著的畫面,哥哥會做吃的?騙鬼呢! 衛蘇有些尷尬,不會可以學嘛?上次只是意外,意外! 在他一連串的強調中,衛蓁咯咯笑得花枝亂顫,總算讓她扳回一局了。 漸行漸遠的少年回過頭,將那抹青色影子印入眼簾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