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講什么，周陽都心不在焉的，顧青聞一席話將她困在原地。

    小時候不明白的事，現在的她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周陽想起小時候，母親很少對她笑。每一次笑的時候，無一不是她取得了漂亮的成績，或者按照母親的方法做了漂亮的家務事。

    以至于后來，她看著別人溫馨的家庭時，常常想一個問題：母親期待她的出生嗎？自己的出生對母親而言，到底是期待更多，還是失望更甚。

    可惜的是，母親不會回答她這個問題了。

    永遠都不會。

    晚上入睡前，周陽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她拿出手機，凌晨兩點。

    手機的屏幕亮亮的，映得她的臉龐一陣慘白。

    一陣徒然，她擰開壁燈，走到書桌前，在第二格抽屜翻出一個木盒。

    暖黃燈光下，盒子的表面很舊，上面綠色的漆磨得七零八落的，露出盒子內里的原色。

    她有多久沒打開這個盒子了？

    大四那年的冬天發生了一個意外，顛覆了原有的平靜生活，周陽打開過一次。

    后來她又把它封起來，藏在抽屜最深處。

    今天，時隔六年，她再次把它取出來。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翻開“過去”的相冊。

    周陽伸出手，指尖在盒子表面慢慢劃過，她一圈一圈地劃著。

    良久，周陽伏在盒子上，她閉上眼，聲音輕輕，微不可聞。

    “對不起?！?/br>
    第23章 動人時光（1） 一個重要的人?！?/br>
    次日, 宋瑤沒在實驗室等到顧青聞。

    她等到了十點，拿著資料上門，卻被告知顧青聞今天請假。

    她認識顧青聞這么久, 這還是第一次聽說他請假。畢竟這個人連每年暑假的一個月輪休機會都不會申請, 加班更是常有的事。

    想到昨晚他接的那通電話, 宋瑤皺緊眉頭, 問：“他有說什么事嗎？”

    張朝也很意外：“昨晚師兄回去前說今天有點私人事情要處理，具體什么事他沒說?！?/br>
    “之前他有這么突然地請過假？”

    “沒有?！睆埑芸隙? “我跟在師兄身邊一年多了，頭一回?！?/br>
    宋瑤似有所思, 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抱著資料離開。

    走出大樓, 宋瑤給沈叢衍撥了通電話。

    對方像是沒想到她這個時間點來電。

    “宋瑤, 你好?！?/br>
    宋瑤沒好氣：“有件事問你?！?/br>
    沈叢衍換了個安靜的地方, 他沒什么表情：“說?！?/br>
    宋瑤猶豫不到三秒, 直道來意：“周小姐今天有去上班？”

    “她在，”沈叢衍笑, “我剛剛在跟她開會, 你有事找她？”

    “那沒事了?！彼鸵獟祀娫?。

    沈叢衍笑了聲：“宋瑤，沒你這樣做事的?！?/br>
    “那是什么樣？”

    沈叢衍手搭在窗臺欄桿上，悠悠道：“你問周陽做什么？你想問什么？”

    “這不關你的事?！?/br>
    “你找不到顧青聞的人，”他徑直拆臺, “以為顧青聞跟她出去了?！?/br>
    被猜中了心事, 宋瑤絲毫不怵，大大方方承認：“是，你有問題？”

    “你還是這么誠懇?！?/br>
    “不用諷刺我?！?/br>
    沈叢衍碰了下窗臺上的多rou植物，他問：“青聞怎么了？”

    宋瑤有點疲憊：“臨時請假, 不知所蹤?！?/br>
    “難得?！?/br>
    宋瑤笑：“是不多見?！?/br>
    “他手機沒開？”

    “關機?！?/br>
    沈叢衍道：“也許有什么急事，你知道他從來不會說?！?/br>
    宋瑤嘆氣：“嗯?！?/br>
    隨即話題一轉，他問：“中午一起吃飯？”

    “沒空?！?/br>
    沈叢衍很有耐心：“明天？”

    “我……”

    “不要急著拒絕，”沈叢衍說，“多年老朋友吃個飯都不肯賞臉？”

    宋瑤微怔，猶豫會，說：“就你公司附近吧，你來定，定好發我定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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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周陽通完電話，顧青聞跟院里請了一天假，一大清早驅車到臨省。剛到程河住處，屋里傳來一陣大吵。

    程溪高聲：“哥，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去?！?/br>
    程河耐心道：“你二話不說潑了人家一身甜辣醬，你必須去道歉?！?/br>
    “憑什么？”程溪覺得好笑，“我要潑顧青聞，那個女人上趕著出頭，她都樂意，她都沒說什么，你幫她說什么話?！?/br>
    “你不去是嗎？”

    “對，不去?！?/br>
    程河靜聲：“那我去?！?/br>
    程溪驚訝：“你去？你去做什么？”

    “我meimei做錯事，從派出所出來后直接人間消失，我這個做哥哥的去道歉，不應該嗎？”

    “哥，為什么你總是這么寬容，從前你寬容顧青聞，現在你寬容那個沒見過面的女人，你什么時候寬容寬容我？”

    “顧青聞他們家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是你在胡攪蠻纏?！?/br>
    程溪抓起手里的抱枕徑直丟過去：“我胡攪蠻纏，那mama呢？mama就該死嗎？”

    程河扶額，長長地嘆了聲氣，指了指門：“出去?！?/br>
    “你趕我？每次說到這些事你就趕我。你配做哥哥嗎？你個孬種?！?/br>
    程河默不作聲。

    程溪出門前，狠狠留下一句：“就是因為你這樣，嫂子當初才棄你而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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