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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一片雨聲中共舞,而在河對岸,學生們的傳單四散在地,警察們仍在四處搜捕憤慨激情的學生,一片吵嚷。 而這個狹小的平臺,就是屬于他們的桃源。 …… 這一場戲還是折騰了三次才過,陳滿月一頭的水回了化妝間,把頭發吹干后便開始做后續造型。 另一邊場記拿著大喇叭通知大伙做下一場的準備,并傳來今晚可能要熬大夜的噩耗。 所有人皆是一陣哀嚎。 - 八月初。 天還沒亮,影視城里已經熱鬧了起來,多個劇組的工作人員互相打著招呼,或擠在一起吃早飯。 陳滿月穿過一路熱鬧往片場過去,劇組的助理出來接她,遞來今天的通告單。 “時導臨時加了一場戲,陳老師你看看?!?/br> 陳滿月低頭看了一眼,為難道:“我記得原劇本里沒有Jade下廚的這一部分……還可以調整嗎?” 另一邊。 “什么?你說你不會做飯?!”時都叉腰站著,驚訝地看了陳滿月一眼。 陳滿月點頭。 場記道:“不到三十秒的鏡頭,會不會做飯也無所謂吧?!?/br> 周圍人都沒說話,一齊看向時都。 時都不大贊同,擰眉道:“這樣,這場戲先放一放,明天開始我給你三天假,去學一下下廚,能行?” 陳滿月說可以:“抱歉,耽誤大家進度了,我會加油?!?/br> 眾人都笑說沒事,梁雪琪道:“導演怎么忘了,滿月是大小姐,你見哪家的大小姐會下廚啊,這場戲刪了得了,還浪費大家的時間?!?/br> “你認真的?”在眾人面面相覷的當口,時都看了過去,“‘刪了得了’,這就是你的態度?拍不下去趕緊滾?!?/br> 時都一向嚴厲,說話很不留情,梁雪琪當即就紅了眼睛,小聲道:“我就開個玩笑嘛……” 這大半個月以來,梁雪琪的表現實在是不盡如人意,時都也不是第一次發作,大家都沒放在心上。 陳滿月正猶豫著要不要打個圓場,時都就再次開口,這次是更加冷淡的語氣:“林雨濃這個角色你駕馭不住,現在可以走人了?!?/br> 梁雪琪睜大了眼睛:“什么?!可是我已經很努力了啊?!?/br> 時都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轉而讓場務通知她的經紀人來領人,便揮揮手讓化妝和道具組開始準備,催促燈光師布光。 眾人各自到位,都沒理會愣在原處的梁雪琪。 陳滿月沒想到時都會這么干脆,倒也跟著愣了一下,在周苗催促下才回到了化妝間。 留梁雪琪一個人在后頭咬牙。 這對于時都的劇組來說只是一個小插曲,排著隊想拿到女配位置的十八線小花多的是,倒不至于為了一個梁雪琪就將就了。 夜里下戲,陳滿月原本想聯絡范綿給她找個廚師當老師,但忽然想到什么,忙撥了個電話給許明深。 那邊接的很慢,許明深的聲音帶著點鼻音,還有點?。骸霸趺戳??” “親愛的許總,不知道明天您有沒有空與我共進晚餐……”陳滿月說,“你生病了嗎?” 許明深說:“感冒。明天我去接你?!?/br> 陳滿月低聲說:“我馬上就到,記得給我開門哦?!?/br> 許明深說:“好?!?/br> 掛斷電話,陳滿月收拾了東西就離開了影視城,深夜里匆匆到了許明深的公寓。 前臺的工作人員都認識她,給她開了電梯權限。 進門后,屋里靜悄悄的,說好來開門的許明深也不見蹤影,陳滿月換了鞋,客廳的感應燈一盞盞亮了起來。 她推開主臥的門,里頭亮著一盞暖色的落地燈,許明深正安靜地睡著。 男人睡得很沉,眼睫在眼瞼處投下一小片陰影,唇色較平時蒼白,顯得很脆弱。 陳滿月安靜地盤腿坐在地毯上,替他掖了掖被子,看到了一旁小桌上的水杯和藥盒,知道他吃過藥了,害怕吵醒他,便沒有伸手去探體溫。 片刻后,她去衣帽間找到了自己的睡衣,進去客房浴室洗了個澡。 洗過澡回來,許明深已經醒了,膝上放著筆記本,正在處理工作郵件。 陳滿月自覺爬上了床,掀開被子躺進去,鉆吧鉆吧從他胸口出鉆出來,“你怎么不告訴我你病了呀?” 許明深不得不騰出一只手把她摟住,吻了吻她的發頂,低聲說:“不是很忙?” 陳滿月心虛:“還好吧……” 小姑娘剛洗完澡,身上都是暖烘烘的甜香味——之前買的橙子味入浴劑還沒用完呢。 許明深笑了笑,順口說道:“別動,我在回復郵件?!?/br> 陳滿月便自娛自樂玩了一會兒他的睡衣扣子,不多時就睡著了,呼吸平緩,想必真的是困極了。 待得許明深合上電腦,正打算關燈,她又醒了,嬌氣地打了個哈欠,突然說:“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吧?!?/br> 許明深挑眉:“確認不是讓我給你講嗎?” “當然不是?!毕袷莵砹司?,陳滿月催促著許明深躺好,拉起被子蓋好。 “……” 她思索了下,還是用法語開始講她的睡前故事。 “……愛麗絲認為這件事沒什么特別的,聽見大白兔自言自語地說‘哦,天哪!哦!天哪!我要遲到啦!’她也不覺得很奇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