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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執洲知道她的脾氣,平時溫柔乖順,固執起來沒人勸得住。他沒再勸,穿上沖鋒衣,背上工具包帶著她一起。 這是臨城最神秘的森林,深處有瘴氣使人致幻,探險隊進去也未必出得來。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蔥蔥的杉林,美是美,卻也神秘可怖。 謝執洲看了眼手機,還有信號。 他以此推測,如果夫妻倆真被帶山里去了,按照通話時間及兩個老人的體力,三個半小時他們走不到那么深的地方,最多能到入口。但如果再耽誤一兩個小時就未必了。 謝執洲牽著孟成悅的手,走在前面,幫她劈開野刺樹枝。 “孟成悅,一會兒要是遇到危險你先跑?!?/br> 孟成悅堅定道:“一起跑?!?/br> 謝執洲捏了捏她的手指:“不行,我得護著你。否則你不答應當我女朋友,我還不如死了算了?!?/br> “亂說什么,呸?!泵铣蓯偵鷼獾溃骸安辉S這么咒自己?!?/br> “迷信?!敝x執洲把毛巾卷到她手腕上:“你手刺破了,跟緊我?!?/br> “嗯?!?/br> 走了大概一個半鐘。 謝執洲發現邊上的草叢里有礦泉水瓶。 他彎腰撿起,噴碼的生產日期是近期。加上定位到的位置,基本可以確定阿力把人帶到這里來了。 失蹤案需要登記核實,有人進入原始森林可以立刻報警。謝執洲告知民警自己所在的位置,幫他們留下記號。 山路崎嶇,河溝蜿蜒,很容易迷路。 上山的路雜草遍野,根本看不清腳印,更無法辨認他們是從那條路上的山。 不知不覺走了三個多小時。 他們來時已經傍晚,天黑之后,氣溫急劇降低。 謝執洲停下:“就到這里。如果你出了事,真姨和阿姨都會傷心?!?/br> 深山找人比想象中困難一萬倍。 孟成悅開始后悔讓他跟著一塊上來:“好?!彼龥Q定原地等救援隊。 謝執洲點了火:“喝點水?!?/br> “嗯?!泵铣蓯傃鲱^喝水,對上樹枝上一雙陰沉發光的眼睛:“有蛇——” 謝執洲轉身將她護在身下,啪一聲,一團涼颼颼軟乎乎的東西砸下來,他迅速脫下外套奮力一擲。 那條蛇被甩到二十幾米下的懸崖河溝里。 隨著空谷回蕩的一聲悶響,火被打滅,周圍漆黑一片。 孟成悅驚魂未定,聽見腳下泥沙嘩啦啦往下滾,突然,她腳下一空:“啊——” 下一秒,她的手臂被人抓住,一股外力將她推回草堆,身側黑影閃過,一轉頭,剛才還在她身邊的男人猝然消失。 她失聲驚呼:“——謝執洲!” …… 孟成悅顫抖著手從工具包里翻出手電筒,找到謝執洲墜落的位置,垂直往下攀爬。 她的指甲全斷了,指縫中塞滿泥土。沒有下過雨的泥土干燥粗糙,她滿手是血,衣服也被遍野樹刺勾破。 她順著樹枝倒塌的痕跡一路找尋,終于看到躺在空地上的謝執洲。 她踉蹌著腳步一路撲爬過去,緊緊抱住他:“謝執洲,你醒醒,謝執洲,你起來……”巨大的恐懼鋪天蓋地,壓得她喘不過氣。 孟成悅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為這個從小欺負她到大的男人失聲痛哭。 她不想他死,如果沒有謝執洲,就不會有人那樣子欺負她。也沒人幫她撐腰了。 她總是被大院里那群孩子欺負,謝執洲嘴上嫌棄,可他從來沒有真正瞧不起她和mama。他把mama視為親人,那樣狂傲無禮的一個人,見到mama也會乖乖聽話。 他本性不壞,因為太想念母親才裝得暴躁狠戾。外人不知道他為什么怕打雷,他也從來不說。他母親去世那晚雷鳴閃電,是他心里永遠的痛。 “孟成悅,你哭的我煩死了?!敝x執洲的聲音虛弱不堪,他抬起手,掌心貼在她臉上:“煩人精。什么時候了,還叫我起來?!?/br> 他醒來的這一瞬間,孟成悅眼淚決堤,失控地抓緊他的手:“謝執洲,你堅持住,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br> “我要是沒死?!敝x執洲輕笑,忍著背后的鉆心鈍痛:“你會答應,做我女朋友么?!?/br> “會,會的?!泵铣蓯偟难蹨I砸在他手背上,聲音發顫:“你冷不冷?哪里疼?” 謝執洲:“不疼,冷?!币驗閯×姨弁?,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不許哭。你的眼淚,冷,凍著我了?!?/br> 第42章 伴生 霸王別姬 山下傳來警笛聲。 救護車拉響一級紅色預警。 謝執洲被送往附近醫院救治。 那懸崖相當六七層樓那么高, 正常人五臟六腑都摔碎了,他居然只是輕微骨折,醫生都覺得神奇。 “這是怎么做到的?” 聽孟成悅說他練過, 醫生豎起大拇指說了句“厲害”。 “石膏得打幾天, 必須靜養, 家屬好好照顧。今晚打針留人守夜?!?/br> 孟成悅點頭:“好。謝謝醫生?!?/br> 走之前, 醫生大叔再次豎起大拇指:“勇?!?/br> 謝執洲:“……” 昨晚謝執洲被送過來沒一會兒,徐慧真夫婦就被民警找到了。 二老都沒事, 留院觀察一晚就可以回家。 頭一天謝執洲在ICU醫生不讓探病,第二天晚上才轉普通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