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受傷
經過護城河時,衛煊頓了頓足,躊躇再叁,還是將胸口的長刀拔出來丟進了河中。 饒是個猛漢來見這血腥場面,下一秒必定就要去報官的,更別說是養在秦樓楚館里細皮嫩rou花魁什么地,若是嚇暈她就是徒增煩擾了。 細皮嫩rou這個詞一掠而過,驀地讓他想到了些什么。 思緒被什么侵占,是軟玉溫香的酮體如無暇的白璧,是一對雪峰和兩粒紅莓點綴,是橘樹在肚兜上郁郁蒼蒼,是衣物也蓋不住平坦的小腹和盈盈一握的纖腰。 意識到不妥,衛煊掐了把腿rou—— 死里逃生,逃得腦子都不清醒了。 細長的指節斷然握上刀柄,緩緩抽離,皮rou也隨鋒刃綻開,寒風刮過刺骨更甚,他凝眉咬緊下唇,硬是將都劇痛都吞進了喉嚨。 水面結住的薄冰被破,一條裂縫蜿蜒至對岸。 長刀悠悠下沉,漣漪淺淺漾開,好似一個秘密被藏匿到了更深處。 朔風嗚咽著拍打門窗,妄想從各個縫隙里擠進來,正挨著小桌上打盹的洛橘猛地驚醒,夢被打斷,她陡然坐起身。 夢里只見少年將軍,血海滔天。 窗欞震顫,洛橘恐沒關牢上前查看,猝不及防地,一只寬大的手掌扒上窗臺。 “??!”她掩唇驚叫一聲急忙上前,雙手并用想趕緊掰掉手指。 榆娘說近日黎城治安松散,采花賊頻頻現身,果不其然。 倏爾,另一只大掌覆上她手背制住。 氣力差不多流失殆盡,若她再這樣掰他,他真有可能要掉下去。 只見那人抬起頭來,劍眉入鬢,上一刻還在她夢里漠然幽暗的俊臉映入眼簾。 是衛煊。 洛橘手下僵住,呆愣著退后了一步,他隨后慢吞吞地爬上來站定。 直到寒氣撲面,那感覺實在不假,不然她還以為自個兒在做大夢呢。 黃醺醺的燭光跳動,籠著衛煊一身深色玄衣,他依舊沒什么表情,只直勾勾地盯著她臉。 洛橘被他幽深的眼神看得發怵,雖不知怎么,卻總是不肯服輸,她仰起小臉回視著他,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竄。 見衛煊薄唇微微翕動,她視線被吸引過去,終是忍不住開口,許是剛睡醒,音調也有些嬌嬌的:“你怎么……” 未等洛橘說完,他已然直直地倒在她身上。 男子身高體重,撞得她左右踉蹌了幾步,只得伸手到他腰側借力穩了穩。 不遠處的銅鏡反射出兩人的模樣,像是戀人湊在彼此耳邊呢喃情話。 洛橘身子發燙,總算拼出句完整的話。 “你……想做什么?” 沒有章法只亂了的鼻息就噴在她耳垂,沉重濡濕,擾得她又癢又羞,直縮起脖子。 放在他身上的手不由得緊了緊,腦海里只剩一片漿糊在攪。 忽地,有種設想一閃而逝。 榆娘曾說,男子及冠后都有需求,九萼齋里除清倌便是花妓,花妓便是要伺候男子、滿足需求的,而在衛煊那方來看他們相見不過第叁次,卻每每肌膚相親,此次他主動爬她窗…… “你當我是什么?”洛橘低斥。 她黛眉凝了怒意,卻還有幾分苦澀—— 或許是總還以為自己是阿泫的小橘子的落差感,都置身花樓了還在他面前故作清高,都是討生活,花妓和清倌又有什么區別,真是矛盾又可笑。 衛煊仍舊一言不發,動也不動。 她暗自與他較起勁想抽身出去,可發絲被那顆腦袋死死壓住扯得生疼,只能抬手用力推他肩膀。 “嘶……” 衛煊閉眼倒抽了一口涼氣,左肩一陣鈍痛,痛感甚至蔓延至右肩。 他終于有了反應,將她的手反剪至身后緊緊扣住,腦袋在她肩上輕蹭道:“別動?!?/br> 他聲音低沉喑啞地可怕。 忽覺推過他肩的手濕冷粘膩,洛橘心下一驚垂眸去看,血滴順著他衣角淅淅瀝瀝地滴在毛毯上,腥味鉆進鼻腔,約是她房內熏香太濃才一直未聞到。 “這是……你的血?” 衛煊搖頭。 洛橘松了半口氣,意思是,不是他的血? 可他分明是受了重傷、絲毫沒有輕松的樣子。 “也不止我的?!毖援?,衛煊喉頭腥甜,又嘔了一口出來。 “……” 洛橘無言。 不顧臟血污了她房,她小心翼翼將他的手臂繞過自個兒的肩膀,將人架到了她床上躺平,湊過去查看他左肩傷勢。 他著的玄色極深,若非仔細根本看不出被血浸透,上邊還粗粗纏著下衣撕下來的布條。 “為何不早點說?”害得她方才還不懂事地打了他兩下。 洛橘不知從何下手,心疼又有些氣結,她取來干凈的白布和金創藥,言語中有指責的意味道:“你是不想活了?” “……嗯?!贝_實常有自我了結這種想法,他語氣淡淡。 失了家的少年、本該金戈鐵馬的將軍臣子,如今每日為了不知什么事情四處逃竄……可他倒是坦然。 因難過的窒息感鋪天蓋地而來,洛橘不說話,只將白布一根根分剪開來。 她一時沒了動靜,衛煊側首。 只見女子眉眼低垂,憂思滿臉,胸前沾滿了他的血,像是要哭了。 十年前的烈烈冬日,也曾有一個人這樣待他,他記得清清楚楚。 于是,衛煊撇過頭,下意識啟唇道:“死不了?!?/br> 柔弱無骨的小手摸上他胸前想將前襟解開,衛煊抓住她手,沉聲道:“我來?!?/br> 一來傷口唬人,二來她畢竟是女子。 “后背也你來?” 洛橘淡淡地睨他一眼,眸中是不容拒絕的倔強,衛煊喉頭一緊——這樣的神情,竟與他有幾分相似。 見她手下動作不停,他舉著的雙手慢慢放回身側。 男人的軀體呈麥色,因自小習武,身段筆直,恰到好處的肌rou結實分明,雙肩寬闊如山,胸膛精壯有力,上面一道前后貫穿的刀傷看得人膽戰心驚,沒差多少便是心臟。 洛橘盯著他傷處瞧了須臾,落在他眼里定是在端詳他身子,她回神,不由有些臉紅。 顧不得這么多,她輕手輕腳地湊上去將金創藥撒上傷處,剎時衛煊左肩痛苦地抽搐,肌rou猛地繃緊。他緊抿著嘴唇,面上沁出冷汗,順著輪廓分明的下頜流至胸膛。 幾個時辰過去,上完藥然包扎好已是子夜時分,洛橘滿身疲意,衛煊鼻腔里不再是血腥味,而是她身上的橙花香。 “又欠了你個人情?!泵髅鞑幌肱c人有過多糾葛,這下已經欠了她第四個,還是個大的,能抵十個的那種。 衛煊的痛覺似乎失靈,許是已然疼得麻木了,他竟撐起身子想起身走人,免得再徒增要還到不知什么時候的人情。 “那就好好休息,別給我添麻煩,” 洛橘將他摁回床榻,嗔道,“就當還了這一個?!?/br> ———————— 阿橘:你……你想做什么? 衛煊:我什么也不想(睨她一眼) 阿橘:可是我想和你做(???????)! PS:最近忙過年的事到處跑來跑去好忙,po還連不上,終于寫完立馬發上來啦~來不及抓蟲,明天重新看了改改!就是說明明知道氣氛很緊張還是忍不住寫一些香艷場面,邏輯已死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