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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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曄一聽,心沉到谷底,快哭了。 主任醫生見他這副模樣,頓時就笑起來:凡事都有個萬一,我也不能把話說滿嘛。但要說出現不可逆轉傷害的概率有多大,那可能只有百分之一,你不用太擔心。 柳曄愣愣的。 主任醫生右手握拳放在嘴邊嗯哼了一聲,道:意思是,霍先生的眼睛應該不會有什么大礙。 柳曄頓時身子一松,渾身發軟,就像坐跳樓機從高處跌了回來,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太好了他喃喃道。 不過 柳曄的心又提起來。醫生,他苦著一張臉,您有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我這心才放回去,又被您給甩出來了。 主任醫生被逗樂了。 別緊張,我就是看你有點狼狽,身上都濕了,怕不是掉進水里了吧?不處理好,可能會生病。 聽主治醫生這么一說,柳曄下意識地摸了摸頭發,頭發到現在還是濕答答的,隨手一抓還可以擰下幾滴水。 之前走得太急,根本來不及擦干身子換身衣服。而送霍銘過來的三個人,除了那管理山莊的孫先生,男傭老陳和司機老丁根本就把他當作空氣,話都沒跟他說一句,哪里會關心他會不會生病。 就算孫先生,也就是那個中年男子,也僅在他上車的時候把他趕到副駕駛位,囑咐司機老丁到醫院后給他弄套衣服,便什么話都沒有了。 小宋買了套睡衣扔柜子里沒帶回去,我讓他給你送過來。主任醫生說道,你這黑眼圈長得都快比國寶深了,先把衣服換了好好睡一覺,其它事情別想太多。 ???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小宋那套睡衣幾天沒拿回去,我要不提,估計他也忘了。 主任醫生不待柳曄再次拒絕,拍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 柳曄看著主任醫生離去的方向,抬手摸了摸眼睛下方。黑眼圈?長得都快比國寶深了?說起來,穿越過來這幾個小時,他都沒心思找個鏡子好好瞧瞧這副身子,甚至連車內后視鏡都忘記用了。 柳曄伸手張開五指理了理從一開始就沒管過的頭發,笑了笑,回到病房。 病房很大,一人間,豪華裝修,家具電器一應俱全,落地窗正對著不大不小的院內廣場,一棵大榕樹佇立在中央,撐著巨大的傘頭,垂著無數的根須,在夏夜的微風輕輕搖擺。 眼下這里除了柳曄和霍銘,便再無一人。 男傭老陳負責整理病房,霍銘全身檢查完回到這里,他就出去找地方睡了。孫先生現在大概在跟霍家人打電話。而司機老丁呢,到醫院后就沒見他人,估計真去給柳曄弄衣服了。 柳曄走到落地窗前,抓住窗簾,扯了一把。嗞一陣聲響,窗簾還沒合上,那聲音在靜悄悄的病房內就跟rou菜下鍋一樣,炸得柳曄自己都嚇了一大跳。他連忙朝病床上望去。 霍銘沒有醒。 霍銘一直沒有醒,偏偏他燒得并不是特別厲害。主任醫生推測他是被下了安定藥。 柳曄重重嘆了口氣。 對霍銘而言,霍家真是龍潭虎xue,就算原主那個本該燒死霍銘的人消失了,還有好多明的暗的被他父親和同父異母弟弟雇傭來對付他的人。 真可憐! 柳曄坐在霍銘床前看了他好一會兒。 這時候的霍銘,相較于不久前山莊內初看時,狀態好了不少。他的眉頭雖然依舊緊鎖,但眼尾不再泛紅,嘴唇雖然依舊微張,但牙關不再緊咬,還有呼吸也不那么急促了,仿佛整個人從噩夢里掙脫出來,輕松了幾分。 病房內開著空調,柳曄伸出手去,給霍銘掖了掖被子。然后,他才想起要去找面鏡子看看自己的臉。 恰恰這個時候,敞開的房門被人咚咚敲了兩下,柳曄尋聲望去。是個陌生的年輕男醫生。 你好。 啊你好。柳曄怔愣一下,就露出笑容。他應該就是主任醫生說的小宋吧! 小宋醫生戴著眼鏡,矮矮胖胖,他拎著一個袋子走進來,說道:老師讓我把睡衣拿過來。剛好前兩天買了一套準備送我爸,你就先拿去用吧! 謝謝。這時候再拒絕就顯得很沒禮貌。 柳曄接過袋子,透過上面的口子往里瞟了一眼,還真就是老年人穿的款式,真絲,大紅色,帶著一圈一圈福字云紋,再看看小宋醫生的身材,柳曄大概可以猜出自己穿上這套睡衣會是一副什么模樣。 柳曄的笑容又甜又可愛:多少錢?我待會兒轉給你。 不用不用。小宋醫生連連擺手,值不了幾個錢,說著還怕柳曄不相信似的,摸了摸眼鏡邊說道,不然我也不會放柜子里這么多天都沒拿回去不是? 這怎么行,要不我到時候買套一樣的寄過來吧!柳曄堅持。 真不用。小宋醫生還是拒絕,不管柳曄怎么講,他就是不要。你趕快換上吧,別著涼了。說著人就往門外走去,還講了幾句諸如需要幫助可以過去辦公室找他的客套話,最后才體貼地將門關上。 柳曄拎著袋子,平白拿了一套人家送給親爹的睡衣,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食指在鼻梁邊摸了摸,又是輕輕笑了笑,柳曄搖著腦袋走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里,柳曄站在鏡子前雙手撐著洗手臺死命地瞪眼。 鏡子里,眼睛還是那雙眼睛,鼻子還是那個鼻子,嘴巴也還是那張嘴巴,只是兩只耳垂上各釘了一個小孔,不注意看還瞧不出來。 柳曄抬手摸了上去。 突然有種很難用言語表達的感覺。若這原主長得跟自己不一樣也就算了,偏偏一模一樣,這就叫他有些暈乎,好像鏡子里原來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但他怎么會去打耳洞呢?他從小到大可都是一個遵規守距的人。 柳曄猛地打了一個寒戰,把方才那個可怕的想法從腦子里甩出去。 話說回來,耳洞這種東西,真是接受不能??! 突然,柳曄腦中有什么東西閃過,他心里一緊,刷地一下就把上衣給脫了。 只見鏡中精瘦的身子光光潔潔,什么都沒有。柳曄不覺就吐了一口長氣。 但想想又覺得不放心,他轉過身去。 ?。?!眼珠子差點爆出來。在右肩胛骨上,原主居然刺了一柄十五厘米長的黑色十字劍!劍上荊棘纏繞,綻放出一朵血色的玫瑰! 臥、臥槽! 幾乎不講粗話的柳曄差點口吐三字經。 萬頭草泥馬呼嘯奔騰。 你說你叛逆中二去染個發不就行了,何必紋身??? 對于原主,柳曄無力再吐槽,他趕快又把身上濕淋淋的衣服褲子全部脫掉,仔仔細細檢查了起來。還好,除了十字劍荊棘與玫瑰,身上再也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紋身。 不幸中的萬幸。但柳曄的一張臉已經皺成了苦瓜。 他連耳洞都接受不了,又怎么能夠接受肩胛骨處這么一大塊的紋身。 可是把這個洗掉會痛死的吧! 極其怕痛的柳曄眉頭皺成了川字。 還是算了,糾結了許久,他最終郁悶地心道,穿上衣服反正也露不出來。他只能這么安慰自己了。 柳曄在衛生間里呆了很久,忙于檢查身體的他根本就想不到,外面的霍銘早就醒了。 霍銘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病房內安靜得好像連吊瓶里藥水滴進管子里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當然,柳曄在衛生間里窸窸窣窣,那貓兒似的聲音也被放大了無數倍,灌進他的耳朵。 霍銘轉頭面向柳曄的方向,空洞無光的眼睛里什么都沒有,但身子卻抖個不停,面上肌rou扭曲,猙獰可怖,他就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渾身帶著滔天的殺意。 霍銘重生了,重生前他死于一場大火!是柳曄燒死了他! 烈火焚身,每一寸肌膚都在燃燒,痛徹骨髓。 他絕望地哀嚎,他不想死,哪怕是雙目失明,只能一輩子面對黑暗,他也想活下去! 然而他的所謂家人,卻將他視為眼中釘,就算他終身殘疾,也要將他除去。 誰叫你抓著霍氏的股份不放?大火撲面而來時,柳曄那冰冷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乖乖地把股份讓出來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還有啊,看你可憐,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吧,車禍是霍鋮做的,不是那個地產開發商,還有你那次高燒,也是霍鋮授意別人干的,霍鋮留下的痕跡全給你爸清理掉了,你信不過霍鋮,處處防著他,但你能想到你的親生父親也要你死嗎? 是??!他想不到! 虎毒不食子!他的父親卻騙他出門,幫助霍鋮調開他身邊的人,任由霍鋮指使柳曄將他燒死在這個度假小村里! 霍鋮左手抓住床單,恨得牙關緊咬,太陽xue旁青筋畢露。 那么,永別了。大火中,柳曄走了,留下一句話,以后去地獄里找我報仇吧! 不用去地獄,人間即可! 天知道剛才柳曄坐在他床邊,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沒讓自己突然坐起來掐住柳曄的脖子。 他早就醒了,在柳曄和醫生在門外說話的時候他就醒了。 前世與現世的記憶混雜在一起,讓他恍惚了好一會兒,后來他才意識到自己重生回高燒導致終生失明的那一晚。 接下來,還來不及多想,柳曄就走進來,他竟一屁股坐在他床頭,直勾勾地盯著他瞧。 他感受到他那令人惡心的目光,想象著他是如何得面目可憎。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強忍住殺死他的沖動,壓抑住心跳,裝作熟睡,一動不動。 重來一世,他不會簡簡單單地弄死那些人,他要讓他們一個個的,失去自己最在意的東西,然后再讓他們好好地品嘗品嘗,他曾經遭受過的痛苦! 咔嚓,柳曄轉動門把,從衛生間里出來。他很自然地第一時間往霍銘的方向看去,卻是這么一看,他突然對上了一雙毫無光芒,沒有任何色彩的雙眼。 啊柳曄嚇得一聲慘叫。 霍銘睫毛動了動。 柳曄的慘叫聲很快消散在空氣中。他反應過來了。 霍銘,霍銘,你醒了!柳曄臉上迸發出激動的色彩,他穿著又寬又短的中老年睡衣,全身寫滿大紅的福字,滿心歡喜地撲了過去。你感覺怎么樣?頭疼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餓嗎?要不要給你弄點吃的? 聽見柳曄出來,還來不及開口的霍銘: 我知道了。柳曄忽地明白過來,已經跑到床邊的他一個急剎車,蹲下來從床底掏出一個夜壺,男人嘛,剛起床都是要解決生理需要的,來吧,我幫你! * 作者有話要說: 霍銘:因為愛情,初見老婆就極為熱情。 柳曄:謝謝,此生理需要非彼生理需要。 第5章 柳曄也重生了嗎 伺候男人上廁所這種事,柳曄在此之前沒有做過,盡管如此,他現在提著一個夜壺站在霍銘邊上,卻半點也沒覺得尷尬。非但自己不尷尬,還想讓霍銘也不尷尬。 沒關系,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霍銘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柳曄說完后見霍銘沒反應,才突然意識到霍銘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畢竟霍銘看不見,沒瞧見他從床底拿出夜壺,而他又跟他說什么生理需要,唉,太隱晦了。 柳曄一拍腦袋,這回直接問:要尿嗎? 這三個字從柳曄嘴巴里說出來就好像在問吃飯嗎,提著夜壺的那種問。 霍銘嘴角抖了一下。 要尿嗎?柳曄又問了一遍,這回探過頭去,對上霍銘的臉,看向他那雙只有黑暗的眼睛。 霍銘的眼睛其實很好看,細長丹鳳眼,眼尾微微上翹,帶著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神韻,若非失明,柳曄想,那雙眼睛定然會顧盼生輝,有如星光般璀璨。 看夠了嗎?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看夠了。柳曄回道,而話說出口后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講了什么?;馃ü砂愕卣局鄙碜?,他尷尬了:那、那個你知道我在看你呀? 霍銘正對著柳曄的方向,聲音像高山上的雪松,泠泠清越,然而聽在柳曄的耳朵里,卻好像隱藏著快要噴出來的怒氣:你都快懟到我臉上了,我能不知道你在看我嗎? 柳曄愣了愣,覺得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只不過盯著霍銘看一會兒罷了,他怎么就冒出要撕了他的怒火。 柳曄屏著呼吸,沒有回話。好一會兒,他突然想到,根據書中某些人的回憶,失明后的霍銘脾氣暴躁,人人懼怕,赫然又覺得剛才不是他的錯覺。 對、對不起原來因為霍銘醒來而興奮,現在卻因為霍銘開口而有點緊張,柳曄老老實實道歉。 霍銘一言不發,病房里頓時沉寂下來。 有點緊張的柳曄覺得一直這樣僵著不好。 他從衛生間出來后,就光著腳丫,現在,他不知不覺用左腳蹭了蹭右腳,接著又數了好一會兒的心跳,終于為了霍銘的健康著想,小心翼翼地開口了:所以霍銘,你要尿嗎? 柳曄好像和尿干上了。 沒有理會柳曄,霍銘用左手把床單攥得發皺。 臨死前的記憶極為深刻,他到現在都還記的那大火舔舐肌膚,濃煙嗆入肺腔,以及骨頭都要被熔化的痛苦。他以為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卻沒想到眼睛一閉一睜,他重生了。 只是,冷靜下來好好想想,這一回,很不一樣。 他的身體不像前世那樣難受,病房里也沒有交頭接耳的專家們。 而且他還提前醒了,并沒有高燒不斷,昏昏沉沉。記得前世,他直到三天之后才徹底清醒,并被醫生無情地告知,他顱內感染,很有可能會終生失明。 想到這里,霍銘右手握了握。右手手背上插著針,因為他的這個動作,針頭繃緊了一下,帶來了微微的痛感。此外,他還感受到冰涼的藥水順著針孔滴入血液,沿著血管一路上爬,弄冷了半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