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無雙 第1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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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她就是這么盤弄那幾只貓崽的,小奶貓實在太招人喜歡,梅花爪墊粉嘟嘟的,眼睛是幽藍色,叫起來細聲細氣,也比大貓黏人。 她喂過它們幾次后,每次去了,它們都能嗅到她的味道,喵喵地走到她裙子下面,一下又一下用背毛蹭著她的腳。 蒹葭和白露不讓她和小貓玩,說貓爪子太利,會抓花她的手,說貓身上有虱子,會染到她頭發上。 可人就是這樣,越不讓越是想,無雙回憶過去,她未出閣前做得略微出格些,又或是不聽話的事寥寥無幾,而過去這么多年,她印象深刻的竟是那個冬天,養了那幾只小貓崽。 每次她都會趁去喂它們的時候,蹲在爐子旁盤弄其中一只小貓,將它翻過來翻過去,捏捏它的小爪子,捏捏它的貓耳朵,撓一撓它的小肚皮,就像此刻他對她做的一樣。 哦,他倒沒撓她的肚皮,他只是玩她的頭發,捏她的耳朵,搓她的手指,摸她的臉頰和頸子。 但她不是貓崽,她是個女人,而他是一個成年的男子。 開始無雙被玩頭發時,她也沒覺得有什么,可他又盤玩上她的耳朵,手在她頸子上游移,甚至還會摸到她頸椎骨,順著那道骨節,一節一節往下摸,無雙當即緊繃了身體。 她又害怕又緊張,心里有一種‘終于來了’的茫然感。 可他又沒再繼續往下摸了,手又移到了她耳朵上。 她的耳垂已被他揉得泛紅,耳尖上的一點也被搓得發熱,玩了一會兒,他的手又回到她的頭發上,無雙這才放松了些。 幾次下來無雙發現,他這么盤玩她其實就跟盤玩一個擺件,就像她當初盤玩那幾只小貓一樣,并不是她開始以為的那種。 “陛下……” 第九次被人捏了捏臉頰rou,無雙沒忍住咕噥了句。 她的咕噥其實藏著心虛氣短,他的耳朵卻很尖,嗯了一聲。 這一聲‘嗯’其實很好聽,帶著微微揚起的尾音,似乎在詢問她怎么了。 無雙沒有說話,把臉頰從他手里挪開。 他又嗯了一聲,這次上揚的音調比之前那一聲要重一些。 “無雙?” 她略有些忐忑地看著他的眼睛,小聲道:“我臉疼?!?/br> “臉疼?” 他收回手,這次手又放到了她頸后。 臨到無雙睡著之前,她還能感覺到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搓著她頸后的皮rou,她想明天她起來時那一處肯定要青了。 次日到時候,無雙自己就醒了。 她發現自己今天醒得有些早,因為身邊的人還沒離開。 與昨晚被抱了滿懷相比,此時她一個孤零零地睡著,他在距離自己大約有兩尺的位置。 其實無雙也有發現乾武帝的一些不同,譬如有時對她很冷淡,但有時又會很熱情,床上的時候熱情,下了床以后,他通常會很冷淡。 不過床上也有冷淡的時候,比如此時。 自打無雙發覺自己能自由出宮后,為了不惹人矚目,她通常會盡早出宮。當然這個盡早一般是要在他離開后,為了知道他何時會離開,她特意會早醒,這期間就會出現有時候她醒了,還被人抱在懷里,有時候醒了,他已經走了,還有時候就像今天這樣。 一般如果他沒走的話,她都會假寐。 今天她照例假寐,心里盤算他何時會走,卻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有人在看她。 她下意識緊繃身體。 人在閉著眼睛的時候,通常其他感官會非常敏銳,無雙感覺到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 “醒了?” 她略有些忐忑地睜開眼。 “你很怕朕?” 她不敢回答,小聲地叫了聲:“陛下?!?/br> 他瞅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下榻了。 這是生氣了? 可就算生氣了,無雙也不打算面對,她縮在床上打算等他走了再起,卻又聽見他道:“起來給朕更衣?!?/br> 無雙僵了一下,忙起來了。 等她來到他身前時,福生已經領著幾個捧著托盤的內侍進來了,托盤上放著他的衣裳鞋襪和冠帶。 無雙沒替人更過衣,便學著給平時自己穿衣,先拿起外衫,等把外衫拿到他面前時,才發現他寢衣還沒脫。 她定在那兒,想了想去拿中衣,心想他會不會自己脫了寢衣?誰知等她把中衣拿過去,他也沒有想自己脫的意思。 實在沒有辦法,頭頂上還有一雙眼睛,無奈她又磨磨蹭蹭去把手中的中衣放下,空著手回到他面前。 他的寢衣很簡單,就是一身薄綢的衣褲,上衣系帶在腋下,她伸手去他胳膊處,他半抬起手臂,露出繩結讓她解。 明明不算陌生,至少兩人同床共枕也有不少次,無雙卻緊張得不得了,鼻息間都是他身上慣有的香氣。 這股香氣無雙并不陌生,這殿里經常會點這種香,她不識得這是什么香,但很好聞。 脫下寢衣,他上身就光了。 無雙垂著眼瞼,眼睛都不敢抬,忙給他穿上中衣。輪到系帶時,她本就紅的臉,不禁更紅了。 她已經盡量垂低眼睛了,卻還是避免不了看見了他胸腹上那一塊又一塊的結實肌理。 明明是驚鴻一瞥,她卻清晰地數出了有多少塊。 男子的身材都是這樣的嗎? …… 寂靜的殿中,捧著托盤的內侍俱都屏息靜氣,目光下垂。 乾武帝低頭看了眼她通紅的臉,咳了一聲:“利索些?!?/br> 無雙忙不敢再發呆了,抖著手把剩下幾根帶子給他系上,又給他穿上外衫,因為又慌又急,衣裳其實穿得并不平整,結也打得十分粗糙,幸好很快就穿好了。 乾武帝走了,一大群內侍隨著他也走了,無雙終于松了口氣。 她回到床上,感覺自己都快沒臉見人了,她怎么能看人的身子看呆,也不知他發現了沒有,這時經常服侍她的宮女來了。 “陛下走了嗎?” 宮女答走了,無雙忙坐了起來,讓宮女服侍她更衣。 平時她要用過早膳再走的,今天連早膳都沒用,剛上轎輦往前走了沒多大會兒,轎子突然被攔下了。 “皇后娘娘招夫人前去說話?!?/br> 郿無暇? . 這是無雙第一次來鳳棲宮。 鳳棲宮的奢華自是不必說,可無雙卻全然沒有細看的心思。 打從走進來后,就有無數目光投注在她身上,這些目光讓無雙有一種被剝光衣裳之感。 小泉子攙著她,其實卻在小聲跟她說話。 “夫人,其實您不用來。要不,奴婢找個什么借口,夫人先離開這?” 無雙看出了小泉子的為難,不然平時看似恭敬卻談笑自如的他,也不會露出焦慮的神色。 郿無暇畢竟是皇后,皇后是這座皇宮的女主人,也是這座江山的女主人?;屎笳偎?,萬萬沒有她拒之理,而且她也想知道郿無暇找她做什么。 是威脅她,羞辱她,還是唾棄她,懲治她? 她心里害怕也羞恥,但其實她也做好準備了,甚至有一種等了許久終于塵埃落定之感。 入宮來非她所愿,她也知道自己這般行徑有違世俗倫常,可她沒有辦法也不敢拒絕,就像皇后召她,她也不能拒絕一樣。 “她是皇后,就算今日躲了,明日后日也躲不了?!?/br> “可……”小泉子猶豫了下道,“奴婢已經讓人去稟報福公公了?!?/br> 聽了這話,無雙又松了口氣,她想就算郿無暇真要對付她,打罰她,也會有人來救她。 可是,他會來救她嗎? 皇后到底是皇后,他可會掃了皇后的顏面來救她? 懷著這種復雜的心情,無雙看到了皇后。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皇后了,久到她忘了最后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此時的皇后與她記憶中的郿無暇一點都不像。 穿著是那么的華麗雍容,坐在鳳座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像廟里的菩薩。 “見到皇后還不下跪?” 一個女聲打斷了無雙的胡思亂想,還不及她反應,她就聽又一個女聲道:“行了,無雙到底是本宮的meimei?!?/br> 那種隔膜感突然間頓消,無雙認出說話兩人,一個是皇后,一個是琥珀? 琥珀倒是跟著長姐跟得久。 “長姐?!睙o雙行了個福禮,就像兩人都還未出嫁前那樣。 皇后嘴角的笑僵了一瞬,而后笑道:“給趙二夫人挪個座?!?/br> 聽到這聲趙二夫人,無雙僵了一下。 她在下面坐了下,垂眉斂目。 皇后在上面看她。 看著下面未施脂粉、穿著容色俱寡淡的無雙,皇后也在想一個問題,陛下到底看中了她什么? 這張臉? 皇后承認自己這個好堂妹確實長得好,不然當年祖母也不會嫌棄她狐媚,讓她留起厚重的劉海。 后來嫁了人,額發自然要梳起來,倒也露出她一張天姿國色的小臉??蓪m里不是沒有比她美的絕色,陛下到底看中了她什么? 兩人各有各的心思,俱皆沉默著,場面慢慢地尷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