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秋波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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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劭如若未聞,連頭都沒回。 武平流跟在裴劭身邊,大氣不敢喘一口,他自是知道,敢綁架林夫人的人,一定會死,倒是沒想到,公爺戾意會這般重。 出大獄前,裴劭換洗了身上帶有血腥的衣裳,扣上護腕時,李彰進來呈上方陽的口供。 裴劭翻閱瀏覽,笑了笑:“趙王啊?!?/br> 除了早夭的皇子,當今,能承大統的皇嗣尚有四人,趙王、安王、順王、和晉王。 最近一旬,趙王的勢力在背后運作,暫時成了如今朝中呼聲最高的太子人選,但圣人絲毫沒有表態,明顯并不屬意他,只等他有點眼色,自己收手。 趙王此人心急短智,好不容易太子把自己作沒,不難猜想,他為抓住機會,在知曉楊宵存了某個東宮逆黨的證據后,想要借此立功,好叫圣人看到他的能耐。 裴劭思索著。 這份印有手印的證詞,也是北寧伯楊宵一直把在手上的救命符,清算東宮余孽時,他雖向裴劭投誠,不過茲事體大,他一來不完全信賴裴劭,二來,也怕鎮南王發現他的叛變,便沒有透露手上證據,其實藏在北寧伯府。 但是,趙王是怎么知道,楊宵手上有證據,甚至就是藏在北寧伯府?光靠趙王手下人的能耐,還真辦不到,所以極可能,是誰透露給他們。 東宮余孽?不,鎮南王?更不可能,若鎮南王知道在楊宵手里有證據,定想毀了它,而不是廣而告之,生怕自己死得太晚么。 裴劭手指在“鎮南王”三字上,輕點了點。 李彰說:“將軍,此事……” 裴劭回:“不宜打草驚蛇?!?/br> 趁宮門還沒落鑰,裴劭進宮,覲見圣人。 在御書房呆了約一個時辰,裴劭行了告退禮,一出御書房,正好德妃娘娘帶人往御書房送羹湯。 當今皇后受廢太子連累,被幽禁冷宮,德妃暫掌中宮,為六宮之首。 她也是趙王的母妃。 裴劭往旁邊側了一下,抱拳。 越過裴劭之前,德妃突的停住,對挽著她手臂的妙齡少女,道:“嘉兒,這位就是裴國公爺,你小時候見過的?!?/br> 東嘉郡主是德妃的侄女,其父親乃永安侯。 東嘉大喇喇盯著裴劭,展顏笑道:“我曉得,這位就是虎威將軍,上元那日,我在鴻悅酒樓辦了個詩社,公爺還差人,來酒樓提點溫補養胃的食物?!?/br> 郡主目光暗含期望。 裴劭神色疏離,道:“是么,那日東道主原是郡主,叨擾?!?/br> 德妃不介懷他這點冷漠,笑呵說:“你們倆還有這樣的緣分?!?/br> 東嘉郡主抿唇。 裴劭瞥了眼天色,道:“時候不早了,臣也該回去陪著內人,望娘娘郡主見諒?!?/br> 嘴上說著見諒,實也不等她二人反應過來,裴劭衣袍緩帶,灑然離去。 留東嘉和德妃面面相覷。 內人?她們可不曾聽說,靖國公還有內人?他是說錯了? 待裴劭回府,天已黑了,他在水霰堂用了些飯食,胡天立在一旁,欲言又止,裴劭拿眼睛瞟他,他才小心翼翼地說:“國公爺,那個,內國公府傳話來……” 裴劭飲了口香茶,抬起眉梢:“說什么?!?/br> 胡天壯膽,又說:“叫您回來后,過去一下?!?/br> 裴劭想了下,說:“嗯,我知道了?!?/br> 跟裴劭走出水霰堂,高墻后,是一道長長的甬道,裴劭步伐大,胡天小跑著才跟上,他心里稍稍松口氣,真是少見公爺樂意進內國公府。 走完甬道,才是內國公府。 內國公府生活著裴劭的母親、祖母,與幾房叔叔,但裴劭自小在西北長大,與叔叔堂兄弟這些個人都不親,甚至不曾為他們謀過便利,也或許因此,圣人才更倚賴裴劭。 以前,國公府是無內外之分的,只是自從老國公爺去世,裴劭來到京城的國公府,便以自己不習慣家中人口繁多為由,給水霰堂單獨修筑一堵墻,隔開國公府。 這國公府其他人哪樂意啊,傳出去多難聽,就是老祖宗,也險些對裴劭動家法。 但裴劭羽翼已豐,想做的事,他們還能阻止不成。 當時,裴劭和國公府其余幾房鬧得有多僵,從如今同在一個國公府,他們卻從沒敢來招惹水霰堂,可見一斑。 若是無要緊的事,裴劭也甚少進內國公府,與內國公府,說是分家也不為過。 今日晚上,是老祖宗差人傳話給胡天,讓裴劭回去一趟。 靜安堂。 老祖宗年六十,身著絳色松鶴延年妝花紋衣衫,頭戴抹額,一身精養出來的雍容貴氣,依稀能從五官里看出,年輕時也是一個美人,只是,歲月在她眉間刻下兩道褶皺,看起來,更為面容冷肅。 祖孫倆敘過幾句,老祖宗放下茶盞,忽地道:“你知道東嘉郡主吧?!?/br> 裴劭用茶蓋抹去浮著的茶沫,不言不語。 老祖宗又說:“東嘉年十六,容貌清美,舉止大方,品性上佳,甚是不錯……” 裴劭:“是我哪個堂弟又要納妾了嗎?!?/br> 老祖宗噎住,早明白裴劭這脾氣,這幾年也不是沒被氣過,本以為能心如止水,這時候還是想摔茶盞。 她咳了聲,說:“胡鬧,郡主之身,如何能做妾?” 裴劭“哦”了聲,放下茶盞,又說:“那還有誰能娶?家里男丁,就沒有還沒成婚的?!?/br> 老祖宗皺眉:“你怎就執迷不悟?” 裴劭微瞇起眼眸,道:“祖母,你知道百歡樓么?!?/br> 老祖宗緩緩沉下氣,說:“不是在說你的婚事么,怎么扯到什么百歡還是白歡樓?這是什么地方?我不曾聽說?!?/br> 裴劭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 待裴劭離去,老祖宗身邊的婉月姑姑上前來,給她捶肩膀,老祖宗長舒口氣,聲音疲憊:“這個孫子,果真不像茂兒?!?/br> 裴茂是老靖國公的名諱。 婉月姑姑道:“公爺十九歲便扛起西北軍所有軍務,自是比老國公爺當年,還要艱辛,脾性硬點,也使然?!?/br> 老祖宗莫名笑了聲。 她又問水霰堂有傳出什么來沒有,她知道,這話是白問的,那地兒就是銅墻鐵壁,儼然和另一戶人家似的,探不得,也沒下人敢犯忌諱。 果然,婉月搖搖頭。 想到什么,老祖宗說:“明日,讓聞梅和采荷回來,你們三姐妹團聚一下吧?!?/br> . 入了夜,林昭昭早早就困了,昨日只睡小一時辰,今天不到亥時,就睜不開眼,一沾枕頭睡了去。 迷糊之間,她隱約感覺,有人抱住她的腰肢,那手臂結實,懷抱也guntang燙的,一下叫她手腳漸暖。 這倒沒什么稀奇,老靖國公和林尚逝世的那段日子,每每裴劭忙到等到半夜三更回來,也愛緊緊扒拉著她。 兩人相互依偎,汲取溫暖。 只是,今時今日有些不同,這種不同,把林昭昭從睡意的泥淖里,狠狠地拉出來。 林昭昭緩過神,面色浮上粉霞,又羞又惱。 她用手擋住裴劭的薄唇,輕聲說:“我困?!甭曇魩е灰撞煊X的鼻音,好似在撒嬌。 裴劭咬她指尖,說:“但你還沒睡?!?/br> 林昭昭:“……”這是托誰的福??! 他手指勾住她中衣的一角,往旁側一撇,露出她雪白的肩頸,像玉石,卻更溫暖,更細膩,還有軟軟的香氣。 裴劭鼻尖蹭她的脖頸,堅持:“下午說好的,不可言而無信?!?/br> 林昭昭拗不過,也知曉他無甚安全感,說到:“好吧,那你快點?!?/br> 裴劭眉頭一蹙,鼻腔輕哼一聲。 后來,林昭昭才知道,不能用這種口吻,對男人說“快點”,尤其是,瘋狗會借此,來認定你質疑他的能力。 總而言之,這夜雖林昭昭困極累極,還是沒睡個好覺。 甚至罵他瘋狗,也不管用,所以第二天她睡得老沉,裴劭什么時候走的都不曉得。 待林昭昭睡夠了起身,她披著外衣,抬手撩開珠簾,那素白云紋鎖邊的袖子,稍稍滑落。 海棠色的床帳,暖日一樣玉石的珠簾,與白皙手臂上點綴的紅痕,艷艷撩人。 歸雁收拾床單時,瞥見某灘顏色,心中了然,當初林昭昭嫁進伯府,楊寒已時日無多,自是從未圓房。 林昭昭是知道這點,才愿意進的伯府。 她見歸雁怔然,想起昨日的事,雖面色不改,耳后根倏地紅了一片,對歸雁隨意揮揮手:“收拾了吧?!?/br> 另一頭,禁軍上下,也都察覺裴將軍微妙的變化。 一整日,裴劭都帶著笑意,雖然說,沒干出又送出幾千糖粒的事,只是當天晚上,在鴻悅酒樓請了六十四桌宴席,自又是好大一手筆。 武平流拉著李彰,小聲問:“上回是喜糖,這回是什么?婚宴嗎?” 李彰思索片刻,矯正道:“最多算個訂婚宴?” . 距北寧伯府起火,已過去不少日子,那日林昭昭被擄走,伯府無人清楚,只是后來,說是王氏臉上惡化,發高熱,還是去了。 王氏頭七后,伯府開始修葺前時,老太君挑了個吉日,伯府上下都去濟天寺禮佛,聆聽佛音,祈伯府新年順遂。 比起其他勛貴世家,伯府女眷不算多,老太君坐了一輛馬車,其余女眷將將坐了一輛馬車。 林昭昭一上車,支頤著打盹,連蕭氏略顯尖銳的聲音,都沒能打攪她睡覺的興致。 待時候差不多,蕭氏拍拍她的肩膀:“醒醒,快到了?!?/br> 林昭昭迷糊了一下,睜眼。 她環視馬車,車內除了蕭氏,還有蕭氏的女兒楊蘭芷,倒不見楊蘭英,蕭氏說她被老太君叫去一起。 林昭昭伸手按太陽xue。 她臉頰膚若凝脂,許是睡得不夠,眼下多了一點青褐,就像上好的白瓷,被描了兩筆淡雅的墨痕,不損雅致,反添幾分美人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