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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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祝?。?! 葛無塵崩潰又極度憤怒的聲音在身前響起。 尖利絕望地一瞬間拉回了葛祝的意識。 宿命人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的前方,出現了葛無塵、廖斯和花貍三個人,而他們身后,是本應該待在天師府的馮厲和紀鷂子。 看到馮厲和紀鷂子的一瞬間,宿命人瞳孔緊縮,手中猛地收緊。 葛祝眼睛凸出,艱難地發著嗬嗬的聲音。 紀鷂子不敢置信地看著葛祝,再看向宿命人。 他看到了什么?! 宿命人竟然傷了人! 葛無塵眼里滿是紅血絲,他被憤怒沖暈了頭,大吼著往前沖了上來。宿命人知道,葛祝的性命或許能威脅到江落,卻威脅不到池尤的手下。他直接將葛祝扔向了葛無塵,然后迅速沖向廖斯和花貍。 廖斯短促地叫了一聲,花貍上前擋住了他。雙爪橫在胸前,狐貍面具遮擋下的雙眼如野獸一般兇狠。 含有供奉之力的鮮血天克各種邪物。宿命人擠出手指上的鮮血甩在花貍的身上。輕而易舉地讓花貍被鮮血濺到的地方腐蝕成重傷,痛苦地匍匐在地。 狐貍面具掉落,花貍那張狐貍似的下半張臉上,已經被腐蝕掉了一大塊血rou。 沒有人擋在身前,廖斯眼神驚恐地后退幾步,所幸宿命人并不在意他,而是徑直走到紀鷂子和馮厲身前,帶著他們繼續往下逃。 廖斯松了一口氣,連滾帶爬地撲到花貍身邊,拎著衣角手忙腳亂地擦著花貍身上的血。 紀鷂子并不想要和宿命人下山。 宿命人應該是受到了埋伏,正在匆匆逃命。這么危機的時候還非要帶上他們,紀鷂子越想越覺得怪異。但宿命人此時像是快要瘋魔的樣子,他的白發凌亂,臉上、身上到處都濺著血跡,完全不復以前超脫凡俗的樣子,反而有些駭人。 紀鷂子被他拽得一個踉蹌,下意識跟他走了幾步。 他目光復雜地看著宿命人的背影。 宿命人此刻保護他們,有幾分是真正地因為他們是他的孩子? 馮厲同樣沉默地跟在宿命人的身后。 宿命人語氣很冷,我不是讓你們待在天師府嗎? 宿命人紀鷂子嗓子干啞,你 宿命人,你是想往哪里跑? 饒有興趣的語氣,截斷了紀鷂子的話。 一身西裝的惡鬼慢條斯理地從路頭走來,他蒼白的臉上帶著完美的笑容,從容自若的就像是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廖斯如同見到救命稻草一般,眼睛發亮,主人! 宿命人的心一再往下沉,直到現在,他終于有種自己有可能會死在這里的感覺。他眼神變化莫測,深深看著池尤,你竟然沒有死。 惡鬼輕笑兩聲,似真似假道:我的運氣向來不錯。 宿命人松開馮厲和紀鷂子,將他們不著痕跡地擋在身后,眼中一片冷凝。 前有狼后有虎,他要是想跑,不容易。 更別說帶著紀鷂子逃跑,那就更不容易了。 正當宿命人將大半的注意力放在惡鬼身上時,一陣疾風從后方竄來,紀鷂子眼睜睜地看著一把匕首狠狠扎進了宿命人的心臟。 宿命人的鮮血濺在了紀鷂子的臉上,紀鷂子渾身僵硬,抬手想攔,又強行壓下了自己的手。他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道不同,不相為謀。 甚至極為不孝的是,紀鷂子心中雖然一空,感覺到了悲痛,卻也隱隱地松了口氣。 他早就猜到會有這么一天,但他沒有想到,宿命人死的時候會距離他這么近。 江落眼也不眨地將匕首拔出,再次惡狠狠地送下去。大部分飛濺的鮮血將他的臉染紅了一半。江落就像是一個惡魔一般,他咧開嘴,猩紅黏稠的血水順著他優美的下巴滴落,宿命人,我殺死你了。 宿命人緩緩轉過頭。 鮮血從他嘴中不斷溢出,宿命人看著江落的眼神卻變得溫柔如初,他輕輕地道:江落,你知道你為什么會來到這個世界嗎? 江落將手中的匕首再往里送了送,笑容艷麗奪目,不好意思,我沒有興趣。 是我讓你來到了這個世界,宿命人卻渾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道,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在宿命之中,包括我也不例外。但我卻在之前的你身上發現了不同,這個世界的江落和你有種莫名的聯系。而我一旦通過這種聯系將你召喚過來,你就會游離在這個世界的宿命之外。這就是你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 宿命人突然抓住了江落的左手。 江落左手手背上的紅痣殷紅得如破碎的玫瑰花汁。 宿命人的手指在紅痣上輕輕摩挲,他淺色的眼眸緊緊盯著江落,但現在,你對我造成了威脅。所以,你該回去你的世界了。 宿命人手指一動,竟然神奇般地抹掉了江落手上的紅痣。 他道:離開吧。 第223章 宿命人靜靜等待著江落離開。 但幾秒鐘之后,什么事也沒有發生。反而是江落似笑非笑地反手攥住了他的手臂,讓宿命人無法逃走。 宿命人,他佯裝驚訝地道,我怎么沒有走? 宿命人皺眉,低下了頭。 江落左手上的紅痣已經被他抹去,這紅痣正是兩個江落之間的聯系。 但為什么他斷開了聯系,江落卻沒有走? 宿命人眼中閃過疑惑。 但下一秒,一陣劇痛從胸口傳來,打斷了他的疑惑。一只蒼白修長的鬼手血淋淋地穿過了宿命人的胸膛,鬼手被宿命人的鮮血腐蝕成了森森白骨。 陰冷的氣息從身后貼近,惡鬼面無表情地站在宿命人身后,陰影籠罩,你要把誰送走,宿命人? 惡鬼的鬼氣猙獰,如同要吞噬一切。宿命人張開嘴,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每一滴鮮血滴落在惡鬼的手上,都會冒出炙熱的白煙。 池尤用力抽出手,宿命人被他甩到了地上。他沒有看宿命人一眼,而是立即抬手抓住了江落。 惡鬼手里的力氣很大,幾乎要捏碎江落的手骨。江落知道,宿命人剛剛所做的事情戳中了池尤的那根逆鱗。對現在的惡鬼來說,江落離開是唯一一個徹底激怒他使他瘋狂的可能。 江落幾乎沒有猶豫,反手握住了他。他直直看著池尤陰沉的眼睛,斬釘截鐵地道:他沒法送我走。我的靈魂上纏著一根鎖魂鏈,鎖魂鏈是白無常手里勾魂鏈的雙生武器,誰想對我靈魂做手腳只會無功而返。 在這個時候,江落無比地感謝塞廖爾和黑無常,感謝自己的靈魂足夠獨特到被鎖魂鏈纏上。 他無法想象如果他真的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這個世界會變成什么樣,池尤會變成什么樣。 惡鬼被江落篤定的眼神安撫到了,神情緩緩變得平靜。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江落捏了捏池尤的手。邁步走到了宿命人的身旁。 白發偽神靜靜地躺在地上。 他的胸口被穿了一個大洞,泊泊鮮血流了一地,將暗黃的土壤染成了不詳的深紅。 宿命人的表情停留在最后的驚愕上,他沒有料到池尤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宿命人雪色的雙眼大大睜著,白色的眉頭、眼睫也一塊塊的染上鮮血的污漬。 宿命人好像死了。 江落不敢相信他會死的這么輕松,他深知補刀的重要性,二話不說又往宿命人的心口扎了一刀。 宿命人像個最平常的尸體一般一動不動,江落伸手探向宿命人的鼻息,已經毫無呼吸。 江落又探向了宿命人脖頸處的大動脈。 大動脈平靜,沒有跳動。 現場一片寂靜,嘈雜的聲音全部消失,連鳥雀的聲響都跟著不見。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江落的動作,他們在屏息等待著江落試探出來的結果。 江落深吸口氣,后知后覺的狂喜涌上心頭,他轉頭看著眾人,笑容不知不覺扯得越來越大,他死了。 宿命人死了。 所有人愣了幾秒,隨即就是大聲呼喊發泄喜悅和解放的痛苦憤怒。廖斯徹底癱在地上,胸口不斷起伏,有點喘不過氣。他一邊咳嗽,一邊雀躍地跟花貍說著:花貍,宿命人死了,他終于死了,我能換新身體了! 花貍緩緩平復了身上的劇痛,他臉色煞白地側過頭看著宿命人的身體,嘴角暢快地勾起,死的好! 比他們倆更痛恨宿命人的葛無塵淚流滿面,他神經質地抱緊著葛祝,不斷撫摸著葛祝的臉頰和頭發,手指顫抖,悲喜交加,葛祝,宿命人死了,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死! 葛祝張張唇,感覺到一滴滴guntang的淚落在了他的臉上,他的眼神不斷變得灰敗。 江落聞言,立刻起身對葛無塵道:快把葛祝送去找塞廖爾,讓塞廖爾請神給他治療! 葛無塵恍然,連忙抱著葛祝踉踉蹌蹌地往山上跑,腳步倉皇。 江落起身,召喚出辰龍,讓辰龍馱著葛無塵和葛??焖亠w到山頂。辰龍不樂意地噴了一個響鼻,不情不愿地朝葛無塵飛去。 做完這件事,江落才目光復雜地看著宿命人的尸體,轉頭對池尤道:你能不能吞了他的魂? 在這個玄幻的世界,江落要把宿命人變成鬼的可能性也給徹底剔除掉。 池尤露出厭煩的神情,我用鬼紋試試。 鬼紋雖然是宿命人的惡魄,但卻早已被池尤馴服。哪怕宿命人死了,鬼紋也不會消失。 但在池尤跳下龍泉后,鬼紋幾乎快要被龍泉洗沒了。江落擔心池尤的鬼紋是否還能使用得出來。 片刻后,顏色淡了許多,也變小的許多的鬼紋虛弱爬到了池尤的手背上。 江落稍微松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眼紀鷂子和馮厲,不禁疑惑。 這兩個人怎么會在大昭寺的山上? 但他和池尤剛剛把人家父親給殺了,也不好意思現在過去問,索性就當做沒看見他們,繼續和池尤說著話。 他的預言還是成真了,江落道,你殺了他。 宿命人以宿命為名,終究還是沒有走出宿命之外。如果當初的他沒有做出對自己的預言,這個結局很有可能又變得不一樣。 命運。 這東西太玄乎了。 池尤剛剛勾起唇正要接話,但笑容卻一沉。 江落敏銳地注意到了他表情的變化,怎么了? 池尤眉眼中有陰翳浮起,我身上的詛咒并沒有消失。 江落一愣。 宿命人曾經給池家嫡系下過一個不能傷害旁系的詛咒,如果宿命人死了,按理說這個詛咒也應該消失才對。 如果沒有消失,那就只有一個答案 江落和池尤一同看向宿命人,宿命人還沒死?! 他煩躁地低罵了一句,可是他明明沒有了呼吸。 池尤深深地看著宿命人,若有所思。 江落急促地走來走去,開始懷疑起自己,難道是他理解錯了黑無常的話? 比干挖心,比干挖心路遇菜婦人人無心就會死 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落想得頭疼,池尤忽然問道:人無心就會死? 江落將黑無常曾經告訴他的話告訴了池尤。 池尤同樣想到了比干挖心,又很快聯想到宿命人牢牢護住紀鷂子的身上,他意味深長地朝著紀鷂子看去。 江落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對上了雙目震驚的紀鷂子。 馮厲被宿命人看做他的下一個身體,那么紀鷂子很有可能會是他的心臟容器,惡鬼悠悠地道,紀鷂子,你說呢。 紀鷂子一直在偷聽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在聽到那句人無心就會死的時候,他已經隱隱有了預料。等池尤這句話說完之后,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嘴唇翕張片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潛意識告訴他,池尤說的是對的。 他的心臟,就是宿命人的心臟。 所有的迷霧在這會清清楚楚地散開,露出猙獰丑陋的本來面目。 為什么他找不到母親生活過的痕跡?因為他有關母親的記憶是虛假的,他沒有母親,他只是宿命人的一個心臟容器。 為什么宿命人從連家逃跑也要帶著他,為什么宿命人會派那么多式神保護他一切一切,早已從細枝末節中露出了真相。 紀鷂子本應該感到憤恨恐懼,但等他確定這個事實之后,卻只有一片蒼涼。 他會煉器,是因為宿命人也會煉器。他對宿命人本能的懼怕順從,也是因為這顆心臟吧。 但為什么讓他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識呢? 紀鷂子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沒想。他突然苦笑一聲,我覺得你說得對。 身后的馮厲突然靠近了一步,抬手壓住了紀鷂子的肩膀。 紀鷂子只以為馮厲是在安慰他,他怔怔笑了笑,神情逐漸透徹,語氣是想通了什么的惆悵,既然我的心臟是宿命人的心臟,那就把我的心臟掏出來吧。如果再晚一點,說不準我就變成下一個宿命人了。 江落:老紀 說出這句話后,紀鷂子出乎意料地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輕松,他笑著打斷了江落的話,一反以往低調的形象,暢快地哈哈大笑,江落,你小子合我的脾氣!你可能不知道,我心里頭一直羨慕你!說起來,我和你真的是有緣,你的陰陽環是我給煉的,是我教你用的,后來還莫名其妙教你用了通靈術這么說起來,我都夠格做你師父了。 江落直接干脆利落地道:師父。 他叫馮厲是先生,現在叫紀鷂子卻心甘情愿地叫師父。 紀鷂子愣了愣,隨即眼睛亮起,響亮地哎了一聲,又笑著回頭跟馮厲打趣道:我可沒有搶你徒弟??! 馮厲沉默地看著他。 紀鷂子喜氣洋洋地又轉過了頭,繼續跟江落道:那個通靈術,要不要教給別人就看你的心情了,但要教的話,你可要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那個人的人品怎么樣,不要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我相信你的眼光,等我死后,那家殯葬店你直接賣了就好,殯葬店喪氣,年輕人不要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