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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栩知道,她定是將他認作了那位林世子。 他順水推舟,拱了拱手:“在下有一物,可否請公主幫忙轉交給雅蕓公主?” 雅榮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嘻嘻地接過了他手中的小狼面具。 雅榮上山后,嚴栩慢慢踱步到山腳下的一株梨樹下,看著滿山梨花飄落如雪,不禁就想起了他和蕓兒的第一次見面。 那時的他,還是北梁的二皇子。 光鮮身份的背后,卻是無法與外人道的壓抑與苦痛。 在蕓兒之前,他既定的皇子妃趙凌,是在她母妃大病一場后,趙氏安排給他的。 那是他雖小,卻也不喜歡趙凌。 趙凌是皇后的親侄女,不光日日纏著他,還總會將他的一舉一動告訴皇后和嚴漠,就像是來監視他的。 可他卻推不走她。 有一次,他只是受不了她整日緊跟在身邊,吼了一句走開,她便哭著去找了皇后。當天晚上,鈺妃便被趙皇后叫了去,回來時,又是掩著雙手不讓他看。 于是,他逐漸學會了戴著面具,溫柔示人,對趙凌也好,對誰也好。 后來,嚴漠不愿與齊國和親,讓他看到了一絲擺脫趙氏的希望。 他想法幫嚴漠逃脫了和親,而自己自然而然成了代替嚴漠的那個人。 只是他未料到,這件事后來卻被趙凌知曉,并且告訴了皇后。他母妃也終是沒有逃脫以前那些妃子的命運,在他不在之時,被趙紫芊灌下了一碗毒藥,死在了長秋宮。 他從隆縣回來時,母妃已被草草下葬,他甚至沒能見到最后一面。 他去福陽宮質問父皇,父皇只說是長秋宮進了刺客,她母妃為救皇后自己擋下了刺客的尖刀,且讓他今后都不要再提起此事。 對外,則說鈺妃是突發急癥而亡。 他知道,是自己害了母妃。 他將自己一人關在房中數日,誰也不見,直到至正和宮中之人都來催促,才踏上了迎親之路。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齊國的崇寧公主,他處心積慮娶來的妻子,或者更準確來說,是棋子。 那日白雪漫天,他看向齊國的車隊時,她正穿著一件紅色的斗篷,撩開車簾向外看,澄明透亮的眸子,宛如含著一汪清澈平靜的湖水。 他覺得,此情此景,倒像是在一幅冷冰冰的墨色畫卷上,突然掉落了一抹亮色。 那年秋獵,他獵了頭紅狐,看著那火紅的狐貍皮毛,他不自覺便想到了初見那日雅蕓的模樣。 他也不是沒看過別人穿紅色,卻好像只有她可以穿出那般好看,讓天地都失了色彩。 想想反正狐皮也沒什么旁的用處,他便做了一個紅狐斗篷送給了她。 在宮中時,雅蕓總是來尋他,卻很有分寸。她不黏人,也不聒噪,總是靜靜地陪著他讀書寫字,作畫品茗。 她寫得一手好字,明明是個弱女子,字中卻藏著一股磅礴之氣,他每一次看她的字,都覺得驚艷。 她也會常常做些暖湯,端來麟趾宮給他嘗。 而這些暖湯,他因著自小養成的戒心,往往只是當著她的面淺嘗輒止,剩下的,不是賞給下人,便是倒掉了。 唯一一次全吃了,便是他得寒癥嗓子痛到不行的那次。 吃任何東西,就連清粥,都覺得劃得嗓子火辣辣地疼。 母妃逝去后,他從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真實情緒的外露,唯獨那次生病,他覺得自己撐不住。 他想,既然吃不下東西,死了也好。 這時,她給他端來了一碗暖湯,他皺著眉頭喝了一口,卻是從未嘗過的好喝味道。而這湯入喉溫暖舒服,嗓子也未感到疼痛加劇,他便不自覺地一口一口將湯都喝光了。 他想,齊國人,倒真是很善做湯。 彼時的他并不知道,她其實是查了好多書,問了好多人,試了好多次,熬了一整夜,才給他做出那樣的一碗湯。 他那時覺得,有雅蕓在很好,好的是,因著她常在,趙凌便不能總跟在他身邊,他做很多事,都比之前方便得多。 更何況可以順勢推了他和趙凌的婚事,慢慢擺脫掉趙家。 可有一日趙凌卻來麟趾宮尋了他,哭著向他訴說皇后要將她指婚給朝中一位官員的長子。 他知道,這恐怕是皇后和趙家的一次試探。 若是對趙凌不管不顧,那他苦心經營的一切便付諸東流了。 他只好耐著性子安撫了眼前之人,并在這之后尋了皇后,說若是趙家愿意,自己仍愿求娶趙凌做側妃。 那段日子,他忙著應付趙氏,勸誡父皇,布局一切,直到一日和雅蕓一道用膳,才恍然想到,她好像有段時日,沒給麟趾宮送湯了。 他也沒多想,只當她是做煩了,反正做與不做,他也不大在意。 后來,雅蕓被誣陷與人書信傳情,被遷至了冷宮清門殿。 趙凌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戲,他心知肚明,卻不得不向著趙凌說話。 因著他馬上要做的事,不能出一點差錯。 他也知道,趙氏如今之所以在朝堂鼓動與齊開戰,不過是為了有個正當的名目練兵和斂財。 誣陷雅蕓,不過是這計劃其中的一環。 在這皇宮中,做什么都不易,但給人扣個莫須有的罪名,卻是太容易。 而這一切,其實都是在他父皇的默許之下,而且,對他自己要做之事也是有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