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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醉酒那晚的事情,他們心照不宣地選擇了遺忘。 半年后,言落和沈芊芊分手,恰逢那天盛望舒攀巖摔傷了腳踝,言落到醫院來看她,額發上沁滿了汗珠,盛望舒別扭著不想理他,卻被他的一句打趣逗笑。 那段日子,言落常常來醫院看她,兩人的關系不知不覺中恢復到從前,只是中間隔了層只有他們才能察覺到的東西。 等盛望舒腳傷恢復時,言落也進入了大學,沒隔幾個月,他又交了一個女朋友。 只是這次只談了一周便分手了,聽說也是女孩主動追的他。 盛望舒從不主動打聽他的感情佚事,零零星星的也都是從許念汐那里聽來的八卦。 后來朋友圈子聚會,也有人打趣盛望舒揚言要嫁給言落的往事,她滿不在乎地揮揮手,絕不承認那時的真心。 “小時候的玩笑話你們也拿出來說,都幾百年的陳芝麻爛谷子了?” 她笑得明艷,堅決地不向他的方向看去一眼。 怕不小心看到他臉上的情緒。 或微笑或漠然,或無所謂或無奈,或介意或懷念,無論是哪一種情緒,她都不能接受。 她只希望能回到他十七歲生日那晚。 不要喝酒,不要和他獨處,更不要借醉表露真心。 第9章 紅玫瑰與白玫瑰。 音樂聲不絕于耳,不知鬧到了幾點,言落在聚會上喝到最后一波,待到人群散盡。 宋源安排工作人員過來攙扶,想送他回房,他抬手將來人揮開,混不吝地笑:“別管我,沒喝多?!?/br> 待走出大廳,他臉上笑意盡斂,微醺的雙眸沉得像是染了夜色。 言落走進房間,隨手扯開襯衫紐扣,喧囂過后的寂靜讓人不適,他按了按太陽xue,拿出手機,查看未回復的消息。 藍心在三個小時前給他打過一個電話,又在一個小時前發了條微信。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兩點了,隨手退出聊天頁面。 視線向上落到盛望舒的備注上,他盯著兩人最后一條聊天信息看了片刻,鎖屏,把手機丟到了床上。 言落在次日睡醒后才回復藍心的微信。 言落:[怎么了?] 藍心:[沒什么,合同上的事情想和你聊一下,你今天有時間嗎?] 言落:[在外面,明天去公司談吧。] 藍心:[好。] 盛望舒一早就坐許念汐的車回去了,顧辭年也因為通告回了A市。言落洗完澡,看到兩通未接來電,一通來自父親言亦泓,另一通來自哥哥言譽。 他吹干頭發,回了言譽那通。 言譽問:“爸給你打電話怎么不接?” 言落隨口道:“沒聽見?!?/br> 言譽笑了聲,“楊阿姨生日,晚上家宴,記得回來吃飯?!?/br> 言落一手舉著電話,另只手去拿剃須刀:“我晚上有應酬,走不開?!?/br> “是走不開還是不想來?” 言落淡嘲了聲:“有區別嗎?” “阿落,”言譽嘆了口氣,這是說教的前兆,言落順手把手機放到了一邊的置物架上。 但他沉默了一秒,卻只是說:“那你記得給爸回個電話?!?/br> 言落漫不經心地應了聲:“知道了?!?/br> 言落留在度假村沒走,傍晚時分,一行人上了嘉郡山。 嘉郡山上那段螺旋而上的盤山公路是飆車黨的刺激樂園,全程四連發夾彎和三處近九十度的彎道可以瞬間讓人的腎上腺素飆升至頂點,甚至讓人靈魂出竅。 運氣差一點的,靈魂可能會與身體同時騰空,天堂再會。 言落投資的那個俱樂部就在嘉郡山。 深秋的山上蕭索肅殺,黃昏退場后,整座山像是隱在了黑霧里,山道上星星點點的燈光像夜幕不明顯的星子,隱隱綽綽。 言落開了一輛銀色的蘭博基尼,和宋源同時在起點出發,一聲轟鳴之后,蘭博基尼像一條銀色閃電,以雷霆萬鈞之勢劈開夜幕,帶著轟鳴的電光瞬間落到山道另一端,擦著山體繞過了第一道發夾彎。 宋源被他遠遠甩在身后,暗罵一句“臥槽?!?/br> 這種不要命的開法他永遠學不來。 等宋源開到終點時,蘭博基尼已經停在了山道盡頭,車子還沒熄火,但言落已經下車了,頭盔摘下來擱在車頂上,他倚著車門抽煙。 猩紅的煙頭亮在指間,他姿態散漫恣意,白色煙霧微籠住眉眼。 宋源下車,拿著對講機大叫:“九分十二秒,我靠,你破了自己的記錄,比上次還快了十秒?!?/br> 宋源完整跑下這段路最快需要九分五十秒,他以為九分二十二秒已是極限,沒想到言落竟打破了自己的記錄。 “你他媽不要命了?”宋源整個人還處于亢奮中,剛剛那幾個驚險的彎道好像仍在眼前。 言落吐了口煙圈,摁滅煙蒂,凜冽的下頜線微微舒展,玩世不恭地朝他笑道:“遺囑早就寫好了,看老天什么時候收我吧?!?/br> 宋源:“臥槽,難頂?!?/br> 這少爺平日里衣冠楚楚,跟個斯文敗類似的,一沾車就瘋。 — 盛望舒下午去南灣看盛老爺子,晚上住在老宅。 洗完澡躺到床上時在朋友圈里刷到了言落飆車的視頻。 視頻是宋源發的,一共兩段,巍峨盤旋的山道上,銀色蘭博基尼轟鳴聲震耳,如獵豹一般彈射出去,一路劈開霧氣中的夜色,飛速而驚險地轉過一個個彎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