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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才已經中舉了,被授予了修撰的小官,帶信讓林晴照和家人同去。 王夫人不舍得故里,便將林晴照托付給了素云。 船隊嗚嗚嗚的鳴笛,緩緩的馳行著,留下一排排的水痕,久久都未散去。 素云第二次到東京,又趕上了冰天雪地的季節。 剛剛出了船艙,刺骨的寒風吹過來,便是穿了厚厚的袍子披了大氅,也無濟于事。 眾人都哆嗦著,裹緊了大衣裳,匆匆的踩著草氈上了等候已久的馬車。 陸磊和燕王低調的將眾人帶回了新府邸里。 便和燕王匆匆的出去了,臨走前留話不需要留飯。 雪下的大,素云也讓衛mama她們各自去休息了不提。 朵朵在床上睡的正香,梁哥兒單手舉了一本書,在小花廳里端正的坐著看。 林晴照道:“梁哥兒真真的是好學的?!?/br> 素云無奈的搖搖頭道:“也不曉得他像了誰,年紀一點點,就一副老學究的樣子,如今你也瞧見了,我婆婆最喜歡的就是他,連帶著我都沾了諸多的便宜?!?/br> 在燕王和普王的cao作下,現在的陸府在正街上,是告老還鄉的王閣老的住宅,面積很大,梅子箐卻挑了一個離素云最近的院子。 理由便是方便見到梁哥兒。 素云沒說陸磊已經決定讓梁哥兒過了年就住去了前面的院子,燕王整日裝病不去上朝,官家的身子不好,現在一些小事情都有普王在做主了。 陸磊這次的平級調動,就是承了普王的情。 梅子箐抱著一個套了暗紅色的喜上眉梢的湯婆子過來,就看到素云跟林晴照正在低聲的說話,而梁哥兒正一本正經的看書。 頓時柳眉一挑道:“我可憐的梁哥兒啊,這么冷的天,你阿娘也不曉得多弄幾個火籠子,讓我的乖孫凍的都發抖,還記得讀書,我的乖孫子,快,阿祖的湯婆子給你使?!?/br> 素云一聽到梅子箐的聲音就頭痛,趕緊的迎上去解釋。 “婆母,這剛來火籠子還不太旺的,一會就好了,梁哥兒穿著大氅呢,不會冷的?!?/br> 梅子箐將湯婆子往桌子上一撂,也不理素云,上去就摸梁哥兒的手。 梁哥兒看書正入迷,突然一個摸過湯婆子的手,抓住他,他平靜的抬起頭看到是梅子箐,就笑笑:“祖母累了一路了,怎么還沒去休息?” 梅子箐一看梁哥兒,頓時眉開眼笑:“我的乖孫,就是孝順的緊,阿祖年紀大了,沒有那么的困頓,就擔心你娘照顧不好你,阿祖要親自過來看看才安心的,你看看,穿的這般單薄,也遠著那火籠子,可把阿祖心疼壞了!” 梁哥兒看著一臉無奈的素云,忙將書,往桌子一放到:“還是阿祖心疼我,我今日便歇在阿祖的偏屋里吧,阿祖你那里火籠可夠,可別凍著你了?!?/br> “我的乖梁哥兒,走走走,去阿祖那,你娘倒是孝順的,我哪里火籠子多的是,劉管事已經在燒地龍了,咱們梁哥兒肯定比這里暖和?!?/br> 梁哥兒朝著素云一拱禮,“阿娘,我先去祖母哪里了,您也早些歇息!” 看著一老一小帶著婆子,踩著薄雪的青磚,出了院門,素云才嘆了一口氣,轉回了屋子。 林晴照捂著嘴笑:“你婆婆,恐怕只有梁哥兒能拿捏住了,真是梁哥兒若放個屁,她就覺得噴香無比!” 素云見她說的貼切,又一想婆母平日里的作為,也一起捂著笑了。 梅子箐自從前些年與陸大郎鬧翻了,陸大郎也徹底的心死了,來的時候就跟陸磊打了商量,將潘文雪散了去,找個好人家嫁出去。 剛下了船,自己就跟了老樊去了陸磊以前染院橋的小院里住了。 梅子箐和陸大郎兩人已經形同陌路,各過各的日子,現在梅子箐最大的盼頭就是梁哥兒,所以梁哥兒就如同她的一根稻草,便是陸磊說的話都不中用,非得梁哥兒重復一遍,梅子箐才聽了去。 別看梁哥兒平日話少,一副老成的樣子,每次一到梅子箐找素云的茬的時候,便三言兩句,將梅子箐哄的暈頭轉向。 素云聽了林晴照的話,也笑個不停,拍拍她道:“你個促狹的,莫要打趣梁哥兒,我婆母剛剛不是說了,我梁哥兒確實是孝順的?!?/br> “好好好,梁哥兒確實孝順,不然能三言兩語的將你婆婆給帶走了,若帶不走,不曉得又要挑你多少毛病出來數落呢?” 兩人談笑了一番,衛mama來報說王公子來接人了。 忙將人請了來,王洛是個瘦高的男子,見面先感謝了一番,就要帶人告辭。 林晴照羞紅了臉,也小聲的一起告辭。 素云忙吩咐衛mama先上了一桌菜,然后再將林晴照的箱籠和行禮都收拾好。 王洛客套了一會,和林晴照二人邊用了飯邊問了一圈,才攜手乘坐陸府的馬車,去了自己租賃的小院里。 剛剛送走了這對小夫妻,陸磊也頂著鵝毛大雪回來了。 道:“家里的柴炭可夠,這樣的大的雪,只怕路都要封了,普王那邊正吩咐人去檢查房頂和路況,本來說是休沐的,恐怕我明日也得跟著去了?!?/br> 素云忙道:“馬車可還行的?我明日還想帶著梁哥兒和朵朵去我阿娘哪里一趟呢,這一走就是六年,梁哥兒和朵朵還沒有見過外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