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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周沫兒便是被督主捆在椅子上,熬了倆月去掉了藥癮。 不過毒已入五臟六腑,想要根治已經不可能了,只能維持。 這一世,周沫兒中毒期限較短,希望還是很大的。 “我做不到的,活著太累了...”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周沫兒捂著臉,驚詫地看著嬋夏。 嬋夏收回手。 “替你母妃打的,娘娘寧愿選擇這樣的方式自殘,便是要讓你努力活下去,就算是再苦再難,你也要堅持下去,周沫兒,你可曾背過《蓼莪》?” 周沫兒被這一巴掌打懵了。 還從未有人打過她,嬋夏是頭一個。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 嬋夏幽幽的聲音,念著父母對子女最深沉的愛意。 “或許在你心中,你母妃不在,你父王又對你不聞不問,你覺得自己無父可依,無母可靠,不知該如何生存下去,你可曾想過,你母妃對你的養育之恩,猶如蒼天浩蕩,她知自己已無生還希望,便設計了這么個局,只為了讓你活下去?!?/br> 嬋夏娓娓道來,周沫兒的眼淚如珍珠般簌簌掉落。 嬋夏的每一句,都戳痛了她的心。 “娘娘用她余數不多的性命,替她最愛的女兒掃清了障礙張氏,卻掃不清她女兒心底的哀愁,若你真就這么死了,你有臉面對娘娘嗎?” “娘!”周沫兒捂著臉放聲大哭。 最愛她的那個人已不在人間,這苦寒的世間,終究是要她一個人面對。 “就算是再痛苦,也要走下去,就算是在絕望,也要等待明天,在你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前的每一天,都要讓自己活得有意義,因為你的路,是最愛你的人用血鋪就而成?!?/br> 嬋夏留下兩瓶藥,轉身離開,周沫兒只聽嬋夏的聲音越來越遠。 “當你覺得人間不值得時,便去繡樓坐坐吧,看看你母妃留給你的那些山石畫,坐在她生命最后彌留的地方,你想著她,她便不會消失,永遠與你同在?!?/br> 彩凝拎著巨大包裹跟在嬋夏身后,心里有好多不解想問。 這案子就這么...結了? 總覺得哪兒不太對。 “夏姑娘,王爺有請?!?/br> 佟守備帶著一大堆侍衛進來,將嬋夏和彩凝圍在其中。 “案子結了,我也該走了,有什么事,讓他找我師父去?!?/br> “夏姑娘,請!”佟守備不肯讓步,嘴上說著請,但眼神里的殺意卻是呼之欲出。 “卸磨殺驢?”嬋夏輕扯嘴角。 還真像是魏王那個巨大的渣滓會做的事。 佟守備已然不是初見時跟嬋夏滔滔不絕的模樣,此時的他,不過是聽命行事的殺器,魏王指哪兒他便打哪兒。 “請!”佟守備抽劍對著嬋夏的咽喉。 “回去告訴魏王,他的這份‘盛情’,我記下了。還有——”嬋夏用兩根手指夾著劍尖,向邊上偏了偏。 “我非常不喜歡別人用劍對著我,下次有機會再見,記得別再犯渾了?!?/br> 佟守備握劍的手挪了挪,掌心有汗沁出。 他眼前的姑娘儼然是知道他們的來意是什么的,卻沒有半點驚惶。 拿著劍的人惴惴不安,手無寸鐵的姑娘氣定神閑。 “放她走?!敝苣瓋旱穆曇魪奈輧葌鱽?。 “郡主,王爺有令——” “放肆!”一個茶盞從屋內扔了出來,嬋夏順手接住,放在呆如木雞的佟守備頭上。 佟守備滑稽地定格,倆眼向上看,好像翻白眼。 “別惹郡主,良言忠告?!?/br> 說罷,手指放在唇畔吹了下,任天堂聞聲奔來,嬋夏翻身上馬,轉身對著屋里朗聲道: “后會有期了,郡主?!?/br> “仔細點,別死了?!敝苣瓋簬е且舻穆曇魝鱽?,嬋夏哈哈大笑。 她這小生活有滋有味的,還真舍不得死。 “郡主,五日內別出院,府內無論發生什么都莫管?!眿认暮巴瓯銕е誓龘P長而去。 她早就猜到魏王這小肚雞腸的要收拾她,早有準備。 眼看著嬋夏主仆離去,佟守備想追又忌憚郡主,只能親自回稟魏王。 “王爺,要派人追嗎?出了府,郡主看不到的?!?/br> 魏王攤開手,信鴿落在掌心。 紙條上只有一句話: 折她翅膀,全族遭殃 魏王雙手用力,無辜的信鴿被遷怒,斷了氣。 “放她走?!?/br> 他不過想略施小懲,嚇唬那沒規矩的丫頭一下,順便跟于瑾開了個玩笑,這小氣的家伙便威脅要滅他全族。 好一個護犢子的于瑾! ------------ 第120章 撐腰的師父來了 “彩凝,讓你撒的藥可有撒均勻?” “是?!?/br> 一白一黑兩匹馬,晃晃悠悠地出了城。 嬋夏欣賞著城外綠樹,心情就像天邊的晚霞,日日如此,無悲無喜。 “并非是我睚眥必報,你看那魏王恩將仇報,我本可以大方原諒,實則是我師門有規矩,跟人撕架贏了無功但輸了必須要罰,我也是聽從師命呢~” “...姑娘,少爺真說過這話?”彩凝嚴重懷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