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
“人死后身體會變成青白色,不好查驗傷痕,但仵作就是要讓那死人開口。大人稍等?!?/br> 嬋夏從包里掏出蔥白,扔給陳四。 “勞煩阿爹幫忙?!?/br> 陳四正在氣頭上哀悼自己那丟掉的團頭之位,聽這忤逆女竟敢命令他,賭氣轉頭。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前任團頭,這是你將功贖罪的好機會?!眿认南妊b模作樣來一句。 湊過去,用只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阿爹,這是救你命,照做,回去我給你三倍的魚圓?!?/br> 救命?! 陳四臉色煞白,有心想問又不方便說話,只能配合嬋夏。 蔥白拍碎涂在王二身上,以醋蘸著紙覆蓋其上。 嬋夏看阿爹熟練cao作,心里滿是得意。 要的就是這效果。 狗官想把責任推給阿爹,然后找機會滅口。 她當眾使喚阿爹,便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她阿爹并非不能查驗,只是沒有查驗的機會,受狗官要挾。 陳四看時間差不多了,取下紙,周圍一片驚呼。 王二身上出現了多出痕跡,嬋夏指著傷處說道:“大人請看,王二是遭人活活打死,那豆腐西施身材瘦小,怎會有這般力氣將丈夫活活錘至筋脈斷裂而亡?” 知府嘴角含笑,眼里卻帶著殺氣。 “夏姑娘可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還有何發現?” 嬋夏就當沒看到知府眼底的殺氣,又走到豆腐西施前,把布掀開看了眼,眉頭霎時皺起。 看了眼豆腐西施的后頸,又走進案發的房間,四處打量。 腦中馬上模擬出昨晚的場景。 吳勇帶著人闖進來,先是命手下按著王二,當著王二的面××了豆腐西施,又將夫妻二人分別弄死。 一個偽裝成被妻下毒,另一個偽裝成畏罪自盡。 吳勇這個王八羔子,就活該天打雷劈。 “大人,豆腐西施并非自縊,她是被人活活勒死后,再懸掛在房梁上的,兇手手段之殘忍,行為之惡劣,簡直是聞所未聞?!?/br> 陳四倆眼一黑,好懸沒暈過去。 完了,全完了。他父女二人怕是無法活著出青州了。 “哦?夏姑娘只看一眼,便可知豆腐西施并非自縊?你可有憑證?若口說無憑,胡言亂語,即便你是廠衛下派青州的,本官也不能放任你胡說八道?!?/br> 倆人之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嬋夏不慌不忙:“適才我進房間,見房梁上懸掛繩子未撤,地上卻無板凳,大人,這豆腐西施難道是蹦著把頭套在繩子上?” “啊,我想起來了,是衙役把椅子搬到了一邊?!睍羯锨按驁A場。 嬋夏冷笑:“且不說豆腐西施家所有桌椅我皆看過,沒有一把是豆腐西施站在上面能高過懸空處的,就說她脖子上的索痕,也與自縊不同,前任團頭,你來說!” 又被女兒點到名的陳四心一橫,左右已經得罪了大人,那就得罪到底吧。 他這滿腔才華,終究是藏不住了! “豆腐西施頸后有兩道索痕,一道黑,一道白,正常自縊只有一道索痕交于左右耳后?!?/br> 嬋夏故作驚訝,“看來前任團頭卸任后,這頭腦馬上清醒起來,也不知為何?” 在場圍觀百姓竊竊私語。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陳團頭并非查不出來,只是不能說,至于為什么不能說,大家心知肚明。 “大人明見,偽裝上吊者,頸部必有兩道索痕,底下那道為黑,是以致死所致,上面那道為白,人死血液停止流動,掛在房梁上就會呈現白色。大人,這并非夫妻矛盾導致的命案,這是一起見色起意滅口大案!” 嬋夏停頓片刻,勾起嘴角,直視著知府。 “眾人皆是爹生娘養,是什么樣的惡毒之人,養出了這樣天打五雷轟的混賬王八羔子?!這王八羔子的父親,莫不是個天打雷劈殺千刀的老王八?” ------------ 第44章 流寇又來背黑鍋 嬋夏這番話一出,現場鴉雀無聲。 知府縱然是官場老油條,聽到這毫不掩飾的挑釁,臉色也變得陰沉下來。 邊上的師爺等人噤若寒蟬。 “看來,夏姑娘是要徹查此案了?”知府沉默片刻,開口道。 “大人見諒,不是小的要查,實則是廠衛公公有令,命小的在青州地界查明一切,若小的不奉命行事,只怕公公怪罪?!?/br> “不知賜令牌給你的,是廠衛哪位大人?”這問題不僅知府好奇,在座所有人都好奇。 只知陳嬋夏手里有塊通行令,卻不知頒令牌給她的到底是哪一位。 按常理,知府早就該過問,只是一直沒見著嬋夏,今兒嬋夏跟他杠起來,擺明了要針對他,自然要徹查到底。 “自然是掌刑千戶魏公公?!眿认脑缇妥鲞^功課。 她知道,給她令牌的王堇已經進了十二監,離開了廠衛,她早就料到有人會問起,故意打聽了廠衛幾個掌事的名字。 掌刑千戶不一定是公公,只是這個魏公公剛好是凈過身的。 知府眼帶困惑,魏公公...? 不應該啊。 他打點關系時,也沒少給魏公公上禮。 不至于弄個相好的為難自己。 知府堅信嬋夏就是廠衛相好的,眼下的案情大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嬋夏堅持要查,便是要跟他作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