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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下意識地伸手要接瓜,卻見嬋夏張大嘴——也不知她那櫻桃大的嘴是怎么張的那么大的,嗷嗚一口,半個瓜進去了。 在李氏憤恨的眼神中,咔咔兩口,剩下的也吞入肚中。 暢快地一抹嘴,氣人的來一句: “真甜?!?/br> 李氏的怒火達到極致,上來就要推嬋夏,嬋夏側身躲過。 “三伯母若真覺得是我害了三伯父,就與我去衙門說理,看知府大人如何裁決?在我家鬧有何用,要鬧就鬧個大的,你擊鼓鳴冤去吧?!?/br> “你...!你竟然忤逆長輩?!”李氏被噎得說不出話,只能拿身份壓人。 心里卻覺得很是奇怪。 老四家的這個賠錢貨,平日里只知道吃喝,也不見她有什么主意,怎么突然又會驗尸又伶牙俐齒了? “三伯母可真是賢妻啊,為了三伯父的事兒跑到我這罵...” 嬋夏嘖嘖兩聲,她鍋中的rou要熟了,真不想留這么個罵罵咧咧的在這下飯,速戰速決。 換了個李氏能聽懂的方式跟她親切溝通: “你就不好奇么,你男人這倆月頻繁跑長平縣?家中銀錢可有少了不見?” 李氏被她吸引了注意,她越是好奇,嬋夏越是吊她胃口。 慢吞吞的切瓜,這次是小口小口吃,一口白牙咔嚓陷入脆生生的瓜里,等得李氏好生焦慮,催了她三次。 “他跟春滿樓的翠兒好上了?!?/br> 李氏雙目圓瞪,有這種事?嬋夏沉重點頭。 “你回去搜搜,他身上或許有翠兒送的信物,翠兒年歲大了,就想著早些找人贖身,廣結良緣...繡了好多香包送出去?!?/br> “你怎會知道這么多?” 嬋夏微微一笑,遞上手里的瓜: “她的繡線和花樣都是我從青州帶過去的,我與阿爹往返多地,幫人帶貨,童叟無欺,明碼實價,三伯母以后要帶什么,盡管開口,來,吃個瓜吧?!?/br> 李氏大受打擊,臉一陣青一陣白,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家老頭喝花酒的事兒。 顧不上跟嬋夏扯皮,匆忙離去。 嬋夏揮舞手帕送她:“家人,常來玩啊~” 陳四從外面滿臉憔悴的進來,看到嫂子腳步匆忙,跟她打招呼也不應。 “這是怎么了?”陳四問。 “沒什么,她就在我這吃了個瓜?!?/br> 嬋夏見阿爹眼眶泛青,雙目滿是紅血絲,猜他查案沒休息好,忙催著他去洗漱沐浴。 陳四洗去一身疲憊,嬋夏把香氣四溢的飯菜端上來。 “我吃些瓜解解乏吧,rou實在吃不進去了...” “阿爹這是遇到棘手的案件了?” 陳四頷首,豈止是棘手,這是燙手。 “李家香鋪的小公子在河溝里讓人撈出來了,都成綠色的了,腫得面目全非,知府大人也不知道怎么了,竟跟著我一起去看了現場...” 知府素來懶政,有這種案件能躲多遠就多遠,昨日也不知是怎么心血來潮,竟然去了現場。 結果倒了血霉了。 “我明明已經提醒過大人,這種膨脹的尸身一定要輕拿輕放,他還嫌我嘮叨,斥責了我一頓,結果...” “炸了?”嬋夏挑眉,老天難道開眼了,讓那狗官迸一身? 陳四苦著臉點頭。 “起尸時,抬著的衙役被石子絆了一下,腸子和糞便全都炸開了,大人現在還在盛怒當中?!?/br> 據說請了好幾個神婆過去,這會估計還在拼命擦洗呢。 嬋夏雙手合十,小聲叨咕。 “蒼天有眼,督主顯靈了,惡人有惡報...” “你嘟囔什么呢?” “沒啥,我又開始相信正義了?!?/br> ------------ 第18章 意不意外 狗官前世害得阿爹死于非命,對嬋夏來說跟仇人也沒什么區別。 聽狗官倒霉,嬋夏神清氣爽,胃口大開。 “所以,人都漲成巨人觀了,你們是怎么認出是李家小公子的?”嬋夏問。 “巨人觀?這是什么新鮮詞?不過倒是很形象,尸身腫成那樣,還真是挺像巨人的——等你吃完再說吧?!?/br> 陳四一想到那畫面就反胃。 做了這么多年仵作,最怕的就是這種脹得變形的尸身。 人死幾天后,尸身后漲成怪物狀。 眼球外凸跟個怪物似的,皮膚變綠,舌頭突出,手腳皮脫落,就連那不能寫的位置,也能漲成球似的。 稍有磕碰就會炸開,皆時腹中腸子連同糞便一起往外迸... 陳四又是一激靈。 “別啊,話說一半多吊胃口,邊吃邊說?!眿认谋贿@新案勾起了興趣。 別看她平時總吊人胃口,話說一半,但換成她自己被人吊可不行,不吃虧。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膽兒大...” 發現溝里飄著人的是教坊司的司樂甄教習,甄教習的窗戶就對著那條河溝,開窗時總覺得有異味,發現了有漂浮物。 “人已經腫得辨別不出模樣了,還是他家里人過來,看衣服和配飾辨別出來的,他母親當場就暈過去了,案子現在也沒個頭緒,可憐甄教習無辜受了驚嚇...” 陳四想著甄教習哭得梨花一枝春帶雨,多了抹憐惜,一抬頭就見閨女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陳四忙端起碗,掩飾地往嘴里扒拉飯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