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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艷華就不耐煩地懟了回去:“她說正當同學關系,張老師你耳朵不行嗎?” 張老師被噎了一下,總算沒跟潘艷華計較,又問司徒玥:“除了同學關系之外呢?” 司徒玥一蒙:“除了這個,還能有什么?” “就沒有別的……不正當的關系?”張老師徐徐善誘。 司徒玥被“不正當”這悶頭一棍子打得耳鳴眼花,耳朵臊得通紅,又羞又氣。 她想起潘艷華剛剛打的那個岔,心里有了些底氣,平時的機靈勁兒全上來了,反問張老師:“什么不正當的關系?張老師,您給個提示?” 張老師一愣。 這師生兩個,說話風格怎么一脈相承的噎人? 潘艷華在一旁聽了,一巴掌呼上司徒玥的后腦勺,勁兒不大,只把她的腦袋瓜推了個趔趄:“說什么話呢?沒禮貌!” 司徒玥摸了摸腦袋。 潘艷華道:“張老師你也別在這兒套話了,水平低劣得我都看不下去。司徒啊,我跟你明說了,周五晚上學校門衛在女宿舍樓下看見兩個學生在討論學習問題……” 旁邊有老師提醒:“不是討論學習!倆人拉著手呢!” 潘艷華當作沒聽見,繼續道:“這兩個熱愛學習的學生有一個你也知道了,是一班的臭小……遲灝同學,另一個他們懷疑是你,老師知道你最近為了期中考的事每天努力學習,你這孩子,你看你,就是再愛學習,也不能晝夜不分,大晚上地找同學交流是吧?” 所有的老師臉上都是不忍卒聽的表情。 潘艷華還說張老師套話的水平低劣,他這一手牽著人走的把戲,顯然玩得也不怎么高明…… 司徒玥認真地聽完,最后十分平靜地道:“潘老師,您不用說了,那個女生不是我?!?/br> 所有的人,聽到她這句話,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潘艷華也不例外,他雖然護犢子,卻對于司徒玥就是晚上幽會的那個女生的猜測,沒有過異議。 這幾乎就是事實了。 “不是你還能是誰?” 司徒玥搖頭:“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周五我在看電影?!?/br> “不對,”一班班主任立即反駁,“那天在辦公室,你還說你整晚在家?!?/br> 司徒玥承認道:“那天我撒謊了?!?/br> 眾人看著她的眼神,開始微妙起來。 司徒玥清楚,這是一種不信任的眼神。 人的認知就是這樣的,撒了一次謊,不管這個謊言是大是小,人們從此有資格懷疑你每一句話的真假,因為在說第一句謊言開始,一個人的可信度就打了折扣,就像那個寓言故事狼來了,沒有一個人會任由他無止境地欺騙下去。 所以一個人在承認自己撒了謊的同時,也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那便是自己之后說出口的每一句話,別人都有權持保留態度的代價。 司徒玥這回不掐大腿了,掐也沒用,因為她已經發起抖來。 4 回教室后,一堆同學瞬間圍到了司徒玥的課桌邊。 馬攸首先沉不住氣,急問道:“怎樣?他們把你叫出去干什么?” “干什么?”司徒玥嘴角扯出個譏誚的笑,“逼供呢?!?/br> 她吐了口氣,一腔怒火再也忍不住,口不擇言道:“我到底是走了什么霉運?遲灝他不曉得是跟哪個女孩子幽會,結果都懷疑是我,我那晚明明在看電影,誰約會會選在學校里???找刺激嗎?” 五班的同學沒有一個懷疑她的,紛紛幫她聲討起那個不知名的正主來。唯有一旁的程雪退出了人群,手里拿了一本下節課要用到的語文書,目光卻不在書上,呆呆地出著神,眾人罵上一句,她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馬攸問道:“然后呢?政教處做了決定嗎?你會不會受處分?” 說起這個,司徒玥更氣,黑著臉道:“他們說處分就不用背了,不過要在期中總結大會上做檢討,喊我去也是要通知這個決定?!?/br> “那你做嗎?” “不是我做的我干什么要認?” 司徒玥捏緊拳頭,像是下定了決心:“我不認?!?/br> 接下來的幾天司徒玥被叫到政教處無數次,問題千篇一律,她心中打定了主意,就是低頭不說話。 教導主任讓潘艷華勸一下她,潘艷華卻比她還橫,冷著臉,就一句話:“她不說,我有什么辦法?” 教導主任拿這師生兩個都沒辦法,無功而返。 與此同時,貼吧里的那個帖子開始越壘越高,高達幾百樓。 樓主“四喜丸子”開始爆更多的料,比如司徒玥學期伊始開設的那個賭局,司徒玥的成績也被抹去姓名班級,貼了出來?!八南餐枳印鄙踔吝€貼心地和遲灝的成績做了一個單科和總分成績的對比圖,條形圖折線圖百分比對比圖一應俱全,就差沒做個函數建模。 司徒玥直覺這“四喜丸子”是個人才,不去華爾街闖蕩一番,簡直就是全人類的損失。 同時,司徒玥也是第一次如此直觀地認識到,自己的成績竟然爛到這個地步,幾乎全科飄紅,和遲灝那逆天的成績一比,簡直慘不忍睹,教科書式地表明人類潛能的天花板和下限。 帖子底下全是嘲笑之聲,也有人說:“學渣怎么了?學渣就不能和學霸談戀愛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