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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明溪皺著眉頭看他,語氣生疏不少:“狀元郎此計可行,只是我不愿?!?/br> 潘四娘欲言又止,低低嘆息一聲沒插話。 張舟遠反問道:“二娘有合適的辦法?” “并無?!标P明溪斂了眸子,“只可惜狀元這法子,治標不治本?!?/br> 張夫人這會兒也坐不住了:“二娘,我知道你向來有自己的主意。只是有些事,一個人終究是抗下不來的?!?/br> “我知道伯母為我好,只是要定親,此事事關重大?!?/br> 幾人心照不宣,便是巧兒也看得明白,這人選除了張舟遠,還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 關明溪又繼續道:“我不能為了一己私欲,拉他人下水?!?/br> 這話拒絕的明明白白,張夫人也再不能腆著臉勸話。 張舟遠自然也懂,只是他還是想爭取一番:“只要二娘點頭,我張家一定明媒正娶,三書六聘,不日便能將親事定下?!?/br> 他一番話說的鄭重其事,窗外竄進來風卷著燭火飄蕩,關明溪不由瑟縮了一下身子。 不知是為他這話還是這風。 屋內眾人一時啞然。 潘四娘自己也陷入進退兩難,一邊她覺得可以將關明溪托付之人,一邊又是關明溪異常堅定的決心。 她猜不透女兒的心思,也無法阻止。 過了良久,她才朝著張夫人道:“罷了,兒女大了,也輪不到咱們替兒女做主,此事也勉強不來?!?/br> 張舟遠像是沒有聽見,牢牢盯住關明溪的臉,等她一個答復。 關明溪淺淺的吃了一口茶,說道:“謝過狀元好意?!?/br> 張舟遠眸間無神,過了好半響才回道:“我這話既說出去,便沒打算收回來,二娘何時改了主意,何時再來尋我?!?/br> 他說完起身,朝潘四娘拜別,走時身子像是有些彎曲,不復意氣風發的模樣。 張夫人有些心疼自家兒子,十分不解關明溪心里所想,論樣貌、論才學,這京中能比得過張舟遠的兩只手也能數的過來。 那些個朝中重臣,家中兒子不是好打架斗毆,便是流連街頭,日日沒個正經。 大家有目共睹,張舟遠今后必定仕途開闊,今后要是能給個關明溪誥命之位,也不算辱沒了她。 關明溪磕了茶杯,道:“此事因誰而起,便要因誰而了。我去一趟王府?!?/br> “二娘,這樣緊要關頭,你要是去了王府,那不是特意將話柄遞給人家!”潘四娘站起身來,要將關明溪攔下。 “不許去?!迸怂哪镱^一次否定了關明溪的話,轉身朝阿貴道,“去將東家找回來商議此事?!?/br> 阿貴應了是,卻被關明溪喝?。骸鞍⒛?,我不去便是?!?/br> “說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那些人嘴碎,也不過乘一時口舌之快,咱們又何必同他們計較,沒得正中他們下懷?!?/br> 她走上前來,站在潘四娘身側,又道:“我方才是想明*白了,我們越慌亂,暗地里想看我們笑話的人,就越得意?!?/br> 潘四娘覺得此話說的有理,張夫人倒是從話中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二娘,你知道是何人做的?” “不知,但伯母仔細想,我一個酒樓之女,誰會費盡心思來害我。矛頭對準的不過是善王?!?/br> 關子茹的事她會瞞到底,便不會這時說漏嘴,這話說一半留一半,讓人心安一些。 “言之有理,我和你娘倒是比不上你半分?!睆埛蛉藬n了攏袖子,苦笑道,“我兒說的話,二娘還是忘了吧?!?/br> 他喜歡關明溪這個姑娘。奈何人家不喜自己兒子。倒是苦了癡心人,卻也不能讓關明溪心中有隔閡。 潘四娘默了默:“善王那頭,二娘打算如何處置?” “走一步算一步,接下來我們只當不知此事?!标P明溪喚了巧兒,又道,“吩咐下去,咱們吳家的人,出門要是碰見胡言亂語之人,不要上前爭執?!?/br> 她伸出蔥白手指,點了巧兒的額頭:“主要還是你,萬不可真的上前去撕了人家的嘴?!?/br> “娘子,那這口氣你就這么咽下了嗎?這臟水潑到身上來了,還不擦干凈?!鼻蓛簺]聽懂關明溪說的什么,她一根筋轉不過來,只覺得怒氣上涌。 關明溪也沒指望著今日將她說通,沉了臉道:“你去做便是,如今我在明她在暗,但真要是鬧大了吃虧的還是我?!?/br> “二娘說得對,巧兒去做吧?!迸怂哪锇l了話,巧兒才歇下氣焰。 張夫人見天色不早,也出言告辭,臨走前留下一句來:“我家大人也是個通情理的,四娘要是需要幫忙,我必不會推辭?!?/br> 兩人湊著說了幾句體己話,張夫人才帶著笑意走了。 關明溪琢磨著今日這場鬧劇,關子茹無非是想壞她的名聲,因為她便是名聲發了臭離的京。 康王那頭也清楚得很,李衡辭不會任由京中那些個污言穢語,最好的法子便是張舟遠方才說的,定親。 而官家不會允許李衡辭娶一個民間姑娘,最終若是父子爭斗,得利的便是康王。 關明溪撇了撇嘴,冷不丁道:“還是沒逃出來?!?/br> 潘四娘側了側頭:“二娘在說什么?” “沒什么?!彼艘谎酆诔脸恋奶焐?,道,“該用膳了,我去做飯吧?!?/br> 吳家總算是消停下來,與此同時,善王府又沒了寧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