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拉著封凌的手放在他的腰上，防止他睡著時后背貼到沙發上。

    發燒的沈老師果然比較乖。

    封凌感覺他呼吸清淺撲在他的脖子上，逐漸均勻，應該是閉眼睡了。

    他的脊背和胳膊都一動不動，過了許久，在沈淮腰間的手才動了一下。

    保姆車里非常安靜，他只聽到沈淮淺淺的呼吸，看到幾縷光從百葉窗中泄出來。

    封凌竟然感覺到一種幸福的感覺。

    就這樣，他摟著沈淮，沈淮靠在他肩膀安心入睡。

    封凌抿了抿唇，難以控制地，眼里露出笑意。

    兩人的手機是差不多時間響的，都來自于助理，他們該準備拍戲了。

    沈淮要先換一套里衣，身上這套被藥染了一塊。

    他在換里衣時，封凌問：沈老師，為什么是我你就不討厭？

    自從認清自己的心后，封凌就越來越不滿足，節奏的進攻性不由地就跟著增強。

    他知道沈淮不討厭他的碰觸還不夠，還想聽到沈淮說些什么，或者意識到些什么。

    瞇了一會兒沈淮精神多了，聞言他勾了勾唇，自然地說：因為你對我沒有那些惡心的心思啊，就和阿童一樣，我知道你們不會對我怎么樣。

    封凌：

    他的心不知道是虛還是涼。

    他有沒有，他心里怎么瘋狂想的，他自己最清楚。

    原來沈淮是覺得他是個正人君子，才不討厭他的靠近的。

    頹喪地抹了一把臉，封凌一時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感覺。

    封凌：[我不行。]

    秦東谷：[？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封凌：[你教的也不行。]

    秦東谷：[你用對方法了嗎？欲擒故縱了嗎！]

    封凌：[擒也擒不住，縱又放不下。]

    秦東谷：[]

    第26章

    秦東谷：[舔狗一無所有！]

    秦東谷：[你覺得沈淮缺舔狗嗎？他九千多萬粉絲，圈內一定也不少人追過他。]

    秦東谷：[你得狠下心??！]

    秦東谷：[你現在不是演員嗎？演出來也好??！]

    封凌捏了捏額角。

    秦東谷噼里啪啦給他發了一大堆消息，他只想回他一個站著說話不腰疼。

    誰能對沈淮狠心？

    他可以對秦東谷狠心，年少時按在地上打也不是沒有過。

    但對沈淮可太難了。

    秦東谷見封凌許久不說話，怕打擊到第一次追人的發小，改問他現在兩人的情況，想安慰他一下。

    秦東谷：[沈淮現在對你什么感覺？我覺得他對你感官應該不錯，我記得你剛回國參加晚宴時，他就跟近距離聊過，我當時還挺驚訝的。]

    封凌見沈淮化妝師要上車，先從沈淮保姆車里下來，做妝發的時候繼續跟秦東谷說。

    封凌：[他是不討厭，相對也算信任我，但不討厭的原因是，他以為我對他沒那種心思。]

    秦東谷：[]

    秦東谷：[抱歉，我真的不想我發小最后被發好人卡。]

    封凌：[？]

    秦東谷：[沈淮覺得你不錯，把你當朋友，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有一天你跟他表白，他也會十動然拒，說你是個好人，但他只把你當朋友！]

    封凌：[]

    不是沒有道理。

    秦東谷：[你不能再讓他把你當朋友了，你得有點情人才有的親密舉動，循序漸進讓他意識到點什么。]

    秦東谷：[在這個過程中要展示你的魅力，從身體到頭腦，你身材那么好，整天捂著干嘛。]

    封凌心想，他也沒完全捂著吧。

    拍親熱戲的時候，他可裸了不少，身上還被沈淮抓破了。

    沈淮當時

    封凌又罵了句臟話。

    封凌：[油膩了。]

    秦東谷：[？你他媽以為你是中學時戀愛啊，要青澀朦朧酸酸甜甜，成年的戀愛就誠實點好嗎？]

    秦東谷：[你考慮吧，想被發好人卡，還是冒點險。]

    化好妝等待拍戲的時間，封凌拿起劇本和拍攝計劃表翻看。

    拍攝進度過半，后期劇中這對cp的主導就偏向于他演的程懷霄了，包括另一場親熱戲。

    封凌若有所思。

    另一邊，封凌離開后，沈淮換好衣服從簾子里出來。

    化妝室已經進來準備給他化妝，在化妝之前，沈淮拿起封凌給他的保溫杯。

    里面的湯藥撒了一大半，還剩一些，保溫杯質量很好，到現在還是熱的。

    沈淮小口小口地把剩下的喝完，扭上杯蓋的時候忽然低頭笑了一聲。

    怎么突然笑了？化妝師隨口一問。

    沈淮：我在笑某個人，表里不一。

    在劇組一副不想理他的冷酷模樣，回酒店就給他沖好了感冒沖劑。

    上午來劇組時，更是跟冷臉超模一樣，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經過，結果沒走幾步就遞過來一杯中藥。

    這藥可能是他一大早讓人給熬的，甚至可能是昨晚給他沖完感冒沖劑就找人去熬了。

    至于為什么是中藥。

    沈淮在劇組說過他外公是一名中醫，封凌可能以為他從小比較信任中藥，這能給他安全感。

    沈淮摩挲著保溫杯又笑了一聲。

    這些只是表里不一的小事，結合兩輩子的經驗，在沈淮看來，封凌整個人就是表里不一。

    他從小跟著mama去過全世界各大時尚之都辦秀，不夸張地說，現在時尚界各位魔頭都抱過小時候的封凌，他在時尚圈里長大，又長了一張不安分的臉。

    偏偏，沈淮想，竟然有點傳統或純情。

    化妝師以為他說某個人表里不一，是在罵哪個他討厭的明星，這種事他在圈內見多了，沒敢繼續問。

    奇怪的是，沈淮的心情一直很好。

    他心情好，化妝師就輕松，化出來的妝就好看，在心情愉悅的沈淮身上顯得更好看。

    兩人磨合的越來越好了。

    今天沈淮終于換上男裝了，看久了他柔弱清純的女裝造型，再看他病態的男裝造型，化妝師有點血液微微沸騰的感覺。

    朱夜曦在魔宮酷愛穿紅衣。

    沈淮換上服裝組帶來的衣袍，不像女裝那么繁瑣，只有三層，最外面一層衣服紅如血，衣領袖口繡著詭異的青黑靈蛇。

    他原本一頭黑發被挑染了幾縷銀色，簡單綁在身后。

    女裝時為了展示他故意偽裝的純潔，妝容很淡，換回男裝后妝容反而重了。

    膚色很白，唇色很艷，本來睫毛就很長，又在眼尾加長了一小簇，拉長了眼尾的同時，眼眸更加黑。

    長眉微揚起，唇角總是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導演看得很激動，接著他又想起封凌說他是個直男，想問問封凌跟這樣的沈老師拍親密戲份，能不能接受。

    轉頭發現，好幾秒封凌都發現他回頭看他了，他視線定在沈淮身上許久，幽深而專注，里面好像還能看到一點歡喜？

    導演：？

    他又想上次拍親熱戲后，問封凌他一個直男怎么那么大反應時，封凌的笑。

    這家伙不會是假的直男吧！

    回想以往封凌的各種反應，和那天他問這個問題時的反應，導演越想這個可能越大。

    以前以為他是直男，導演有點愁，現在懷疑他不是直男，導演又開始擔心。

    他們得保護好沈老師??！

    前面沒讓這小子占到便宜吧？

    封凌收回視線，對上導演一言難盡的神情。

    怎么了，林導？

    導演搖搖頭沒說話，把兩人叫到一起講戲。

    程懷霄被朱夜曦下藥設計，他應該恨他的，但是第二天醒來，朱夜曦就不了，他的憤怒不知道放到哪里，朱夜曦消失這一年，他有憤怒轉而擔憂，最后變成瘋狂的想念，這次見面他對朱夜曦是又愛又恨的。

    今天要拍的戲，是時隔一年后，朱夜曦第一次以男裝出現在程懷霄面前，兩人相見即動手，剛動手沒兩招，程懷霄就被朱夜曦的臉驚到，停下手時，被朱夜曦趁機打倒在地上，他倒地時同時深腳把朱夜曦別倒壓在身下。

    封凌很配合地點頭。

    他在等導演下一句。

    以前每次拍親密的戲份，導演都要跟沈淮說一句這場戲是沈老師主動。

    說了這么多次了，到這場戲變了，怎么也得跟他說句這次是他主動吧。

    這樣他就可以借著導演的話，借著這場戲來實行跟秦東谷一起聊出來的計劃。

    然而導演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就拿著劇本坐回了監視器面前，各組準備，先過第一場！

    封凌：？

    沈淮揚了揚血紅的衣袍，如隨口一問：我男裝造型好看，還是女裝造型好看？

    封凌沒有猶豫，男裝。

    男裝比女裝好看在哪里？沈淮抬眼看他，面容毫無保留地展露在他面前。

    神情和微笑都是屬于魔宮朱夜曦的。

    比女裝長的眉眼，不是漂亮，用美和惑來形容更貼切，或者再加上冷和危。

    很多男生小時候愛坦克大炮，長大了卻喜歡洋娃娃一樣可愛軟糯的女孩。

    那可能是沒有遇到沈淮。

    封凌想。

    相比于沈淮最初出圈的那個白月光角色，他更喜歡沈淮電影中殺人犯的角色，就像相對比這個劇里貌動天下的仙子造型，封凌更喜歡此時魔主的造型。

    前者是會讓人心動，后者除了心動，還有種血液在微微沸騰的感覺。

    這可能就是男人之間的喜歡。

    封凌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恨不得讓沈淮來感受一下他血液的溫度。

    但是他回答不出沈淮的問題，他還是認真思索，然后說：和你更貼。

    換上男裝時，從心底涌出的氣場更有攻擊力，獨屬于沈淮的感覺更清晰綿長。

    沈淮輕笑，長眉一揚，魔主的眼睛里有動人心魄的暗色。

    前面的打戲在武指的教導下，緩慢地拍攝。

    封凌小時學過散打，后來又學了幾年的舞蹈，打戲學得非?？?，比沈淮還要快，并且打出了虛實到位，凌厲凜冽，同時兼具賞心悅目的美感，正如他的舞臺。

    這是在劇組，他可以教沈淮的地方。

    沈淮的第二個動作是一個日字沖拳，武指教了他動作后，他試了一下，覺得效果不太好。

    這個動作的關鍵是發拳肘在中。封凌說：手肘貼中線，直線出拳。

    沈淮試了一下，有細微的偏差。

    封凌伸手幫他調整，他沒有直接調整沈淮的手肘，而是握住了沈淮的拳頭。

    他的手本來就比沈淮的大，完全張開時將沈淮拳頭包裹住，微微轉動，調整他手肘的角度。

    沈淮看到自己的拳頭被他包裹住，再次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抬頭看向他。

    封凌帶著他的拳頭在自己上半身中間落定，打這里。

    沈淮點頭。

    封凌慢慢松開手，試一下。

    試一下，不是真打，沈淮就輕輕一拳打在那里。

    封凌：

    他耳朵動了一下，不知哪里有點麻，直沖耳朵上去了。

    沈老師，你可以用力點。封凌輕咳一聲，說。

    要是用力的話，凸起的關節直打過去，會很疼。

    用力出拳時，沈淮避開了指關節，用相對柔軟的手指下半截撞上去。

    手指撞到了yingying的肌rou，沈淮愣了一下，他是沒想到這里有肌rou。

    封凌的腰腹比他想象的位置高。

    他這樣調整拳頭時，手肘中線又偏了。

    封凌這次抓住他的手腕，沈老師，用力點，我不疼。

    說著他握著沈淮的手腕打向自己，指骨直接擊打在肌rou上，力道很大。

    沈淮才發現原來腰腹上這塊肌rou，除了硬還是有彈性的。

    他第一次有這個意識，心里微動，眼神不由輕而快地移過去。

    封凌今天戲服的底色是白色，鈷藍色腰封很寬，上面是金線龍紋刺繡，栩栩如生的龍盤旋在他腰間，把腰部束出勁瘦感的同時，寬幅的腰封還在視覺上拉出腰腹的力量感。

    不只是視覺上，沈淮手指上的腹肌觸感告訴他，封凌的腰腹的力量絕對很強。

    他抿了下唇，正要收回手時，封凌抓著他的手腕又捶向他自己。

    記住角度，位置和感覺了嗎？封凌低頭問他。

    兩人位置不遠不近，封凌脖子長，低頭過來時，距離驟然被縮短。

    沈淮纖長的睫毛非常細微地晃了一下，不知道是封凌呼吸拂的，還是自身顫的。

    沈淮這才嗅到，封凌這套戲服上有和他身上一樣的味道。

    兩人共同覺得比《暮色出逃》好聞的雪融味道。

    這味道在封凌身上又有些不同，清冷的感覺淡，海水的氣息潮熱。

    雪融成雪水，匯入洶涌的海水中。

    記住了。沈淮從封凌手中抽出手，滑下時經過封凌腰封上，劃過稍顯粗糲的金線刺繡。

    只有一秒鐘，指尖發麻。

    沈淮皺了皺，覺得哪里沒在他的控制里。

    阿童：

    他看著兩個人的出拳教學陷入懷疑，在少林寺時，怎么沒人這么教他？

    他二十年是白學的嗎。

    將沈淮自己和被封凌帶著打的這四拳的照片，做成了四個可愛的表情包。

    【打你小拳拳.jpg】

    熟練地發到自己朋友圈。

    好久沒發了，上一次發還是【我腌我自己.jpg】。

    導演不知道是不是也看不下去了，沖他們喊：好了，拍一遍試試吧！

    封凌教出了成效，沈淮動作十分到位，他本身又很有鏡頭美感，一遍就讓導演滿意得不行。

    直接下一場，程懷霄將朱夜曦別倒，壓在身下。

    封凌又看向導演，以為這下他該跟他說主動點。

    沒想到導演不僅沒說，連是不是要真吻也沒跟他講，坐在監視器前面無表情，一副他什么都不管的樣子。

    封凌：

    他重新看向沈淮，在導演喊開始時，舔了下牙。

    上一場朱夜曦趁程懷霄愣神時，將他打倒。